「恬括,誰給你傳簡訊了,這麼高興?」田母正在廚房忙著準備晚餐,一轉頭,就看到女兒拿著手機,笑得很甜的模樣。
雖然今天是女兒的生日,但是她一整天都有點悶悶不樂,剛才也不知道是看到了誰給她傳的簡訊,臉色瞬間就放晴了,不由得笑了,「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沒有……」田恬有點慌張的關了手機,嘴上否認,「媽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媽都是過來人了,談戀愛是什麼樣,我還能不清楚嗎?」田母笑呵呵道︰「你這樣子分明就是春心萌動了,對方是誰?同學嗎?還是家教的同事?交往多久了?人怎麼樣?對你好嗎?」
「媽,我都說了我沒有男朋友,你想太多了。」田恬好笑。
「真的沒有?」田母有點失望,「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找了。」
「我還年輕啊。」田恬親昵的挽著田母的手臂,「好啦,媽媽,我們不說這些,我幫你一起準備晚餐。」
「你今天真的不和朋友們一起出去吃個飯嗎?」田母問道,上午的時候女兒也接了好多個電話,隱約听到都是邀請田恬出去吃飯慶祝的。
「不去,就在家里陪著媽媽。」田恬搖搖頭,將手機放好,利落的拿起菜刀開始切菜。
崇寧說了,要回來陪她過生日的,她要等他呢。
男人應酬,不管什麼身分,在飯局上都免不了要被敬酒的命運。
準確來說,身分越高,來敬酒的人越多。
應崇寧的酒量不算太差,畢竟在商場上混了這麼多年,也練出來了。但是饒是如此,一杯接一杯,混著喝他還是有點撐不住。
「應執行長。」上和的公關部部長是個身材極為惹火的女子,見應崇寧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是有點不舒服的模樣,立刻體貼的向服務生要了一杯溫水,遞到應崇寧面前,關切的道︰「喝點熱水暖暖胃,你好像很不舒服。」
「謝謝。」應崇寧接過熱水抿了一口,因為腦袋始終記掛著還要趕回家陪田恬過生日的事情,所以有點焦躁。
「應執行長,我看你領帶似乎有點緊,我幫你解一下。」公關部部長探身湊近應崇寧。
嫵媚的香水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酒味,讓應崇寧的眉頭皺得更緊。酒精有點麻痹了他的神經,讓他反應有點遲鈍。等他意識到對方太接近時,對方已經松開他的領帶,垂首,臉頰離他不過兩三公分。
「你做什麼?」應崇寧心下涌起一股反胃,下意識推開對方。
「應執行長你力氣好大……」女人趔趄了一下,險險穩住自己的身子,臉上閃過一抹不快。
「應執行長果然英俊,引得我們公關部林部長都動心了。」上和的老總見狀忙出來打圓場,「要知道林部長以前可是冰山女神,難得看到她這麼主動!」
應崇寧揉了揉太陽穴,給特助一個眼神,特助連忙舉著酒杯站起來,「應執行長有點不勝酒力,來來來,我們再干最後一杯,我還是得先送應執行長回去,不然惹得應執行長不高興,我可就不好了。」
「來來來,敬應執行長一杯……」
「干杯干杯……」
在場哪個不是人精,應崇寧明顯無意再留下去了。
明明喝醉酒,但是對送上門來的美女沒有絲毫憐惜之情,看來是個不愛沾花惹草的。他們還是識相點先送這尊大佛離開,後面要是被責問起來,還能借口是大家喝多了有點失態。
終于擺月兌了飯局,應崇寧被特助扶上車,只說了兩個字,「回家。」
「是。」特助立刻發動引擎。
夜已經深了,應崇寧開了車窗,微涼的夜風吹了一會,勉強找回些許理智,再瞄了一眼手表,已經快十一點了。
再過一個小時,田恬的生日就要過了,想到這里,他心情更加不爽。
車子開過市中心,飛快路過一家頗有名氣的蛋糕店,應崇寧連忙開口道︰「停車!」特助踩下剎車,正要回頭詢問,就看到應崇寧飛快下車,沒過多久,就拎著一個小小的蛋糕盒,臉上掛著滿意的表情坐回車上,「走吧。」
「今天執行長家的家人過生日嗎?」特助回想一下,應家一家三口,好像都不是今天過生日。
應崇寧喝得有點多,此刻神經有些放松,于是無意識就多說了一句,「我老婆過生日,今天都沒時間好好陪她,得給她買個蛋糕請罪。她就喜歡這種甜膩膩的東西……」
特助憑著自己過人的意志力,勉強沒讓方向盤月兌手。
老婆?他們執行長什麼時候結婚了?不不不,執行長好像連個正牌的女朋友都沒有!
他和秘書在公司是最接近執行長的人,無論公事私事,執行長的行程他們都很清楚,可是秘書從來沒提過執行長有女朋友!
要不是現在正在開車,特助真的很想立刻拿出手機和秘書八卦一下這個驚天大秘密。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在進入應家的社區時,守衛上前打招呼,「應先生,這麼晚才回來?」
「嗯。」應崇寧應了一聲,睜開眼楮,視線不小心瞄到警衛室里那一束火紅的玫瑰花。
頓時皺起眉頭。
「應先生在看玫瑰花嗎?」守衛見他表情有異,立刻順著應崇寧的視線看過去,頓時笑了,「這花是送給田小姐的,不過她不要,說是送給我們守衛,很好看是不是?」
應崇寧的表情,瞬間五顏六色十分精彩……
田恬等了應崇寧大半天,接近凌晨,眼看她的生日就要過了,手機終于響起,應崇寧沙啞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開門。」
田恬瞬間從床上起身,飛快的跑向大門處。
開門了,應崇寧俊逸的臉蛋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很累的樣子,身上有濃濃的酒精味,手上還拎著一個小小的蛋糕盒子。
「喝了很多酒嗎?」田恬想要扶住應崇寧,可惜兩人身高差距太大,她一伸出手,就被應崇寧直接抱進懷中,沒了支撐,那蛋糕盒子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你不理我就算了。」應崇寧的聲音滿滿都是委屈,「你居然還把我送給你的花拿給守衛?你這個沒良心的!就是仗著我拿你沒辦法,是吧?」
田恬睜大了眼楮,「白天的玫瑰花……是你送的?」
「不然你以為是誰,難道還有別人送你花?」應崇寧眯起眼楮,終于松開對田恬的禁錮,警惕的盯著她。
「沒有別人了,你以前都不送我花的,所以我也沒有想到。」田恬好脾氣的安撫應崇寧,「我明天就去把那束花拿回來,好不好?」
「不用了。」應崇寧一手死死牽著田恬的手,一手撿起落在地上的蛋糕,逕自走向田恬的房間。
還差十分鐘就指向十二點,蛋糕剛剛落在地上,形狀稍微有點塌下去了,但是好在大概樣子還保留著,應崇寧將蠟燭插在蛋糕上,用蛋糕里附贈的火柴點燃了蠟燭,遞到田恬面前,「來,許個願。」
房間里的燈沒有打開,漆黑一片中,只有應崇寧面前的蠟燭上閃著昏黃的燈光。田恬淺淺笑著站在他面前,雙手舉起,握住,正要許願,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了應崇寧的脖子上。燈光昏暗,那個印記原本不應該這麼顯眼,但是偏偏田恬就是看到了。
一枚清晰的唇印,烙印在應崇寧的脖頸上,她的笑容戛然而止。
飯局上有女人很正常,推杯換盞間有肢體接觸也正常,但是能在這種地方留下這樣的唇印,不正常。
就算兩個人不小心有了肢體接觸,也不可能把這麼曖昧的痕跡留在這麼曖昧的地方。
所以……田恬咬住了下唇,眸色低沉了下來。
「怎麼了,還不許願?」應崇寧皺眉,「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過了士一點,就不能算生日了,許的願就不靈了。
田恬猛的回過神來,勉強扯著嘴角勾了勾,閉上了眼楮,許願。
她年年都許三個願望,這麼多年,從未變過。
希望媽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希望崇寧能夠事事如意,心想事成。
希望她和崇寧能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但是她不知道,今年第三個願望,是不是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