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記憶,若緹很容易找到學校後方的直升機專用停機坪,看到了屬于斯昊的直升機時,她一顆浮踝的心也暫時得到安定。
還好,他還沒走。
「薛斯昊!薛斯昊,你給我出來!」她往前直沖,嘴里不停喊著他的名字,直到直升機面前,她才發現斯昊根本不在這里。
她氣喘吁吁地回首張望,泛著紅潮的俏臉上有著明顯的怒意,他該不會是在耍她吧?
「薛斯昊,你有種就給我出來!」她試著再喊了遍,發現天色似乎陰暗了許多,象征她的心情。
若緹四處找不到斯昊,一時之間所有的埋怨與委屈全涌上了心頭,一**坐在草地上開始低泣出聲,她氣他的欺騙,氣自己的神經質。
「你還是那麼愛哭。」
一條褐色的手帕遞至她眼前,若緹猛一抬首,卻掉進了斯昊那雙溢滿柔情的熱眸中。
「你……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我剛剛一直待在直升機下方檢查零件,嚇著你了?」他蹲在她身前,抬起她的下巴,為她擦拭眼角的淚。
他瞅著她嫣紅的唇瓣,壓抑著自己想吻上她的沖動。
余光瞧見他一身輕便的裝扮,若緹突然想起他即將離開的事實,立即換上一張怒意勃發的俏臉。「誰要你的手帕,我就是哭瞎了,也不要你假好心。」
「生氣了?」他露出一口白牙,佯裝慵懶,卻因她的憤怒而讓心中難得的一絲平靜都化為烏有。
天知道他有多疼惜于她,只怕見了她之後就再也走不了。
「當然生氣了!喏,這個還你,人都要走了,還送我東西干嘛?徒增傷悲嗎?」如今她的心緒是一片混亂,淨說些會讓自己後悔的話。
斯昊眉峰微蹙,他不希望兩人之間的關系又重生齷齪。「這是你夢想得到的,我知道你喜歡它。」
在他受傷的這段期間,可說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刻,她的一舉一動在在觸動他的心弦。
「但我不喜歡你先斬後奏的決定!為什麼沒事先告訴我你要離開?」
「信里我都說了。」
「但你知不知道,若你不告而別我會更傷心?你甚至不肯老實告訴我你離開的原因,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但你至少要讓我安心嘛!
她不笨,用膝蓋想也知道他的離開和狙擊事件有關。
若緹美麗絕塵的俏臉,無辜地誘惑著斯昊的心,他英氣逼人的臉慢慢逼近她,迫不及待地吻上她柔女敕的唇瓣。
若緹幾乎無法做出任何推拒的反應,只能承受他的給予,手中的飛刀不自覺地掉落地面。
「留著這份感情在心里,你就能體會得到我永遠在你身邊。」他的嗓音低沉且輕柔。
他放開她,俯身拾起腳邊的飛刀塞進她手心,「收下它,別讓我心存遺憾。」
「你的體力還沒恢復,為什麼急著離開?」
再多的不滿,若緹也發泄不出,只因對象是她愛的斯昊!
「若緹,我不能……」他怎能跟她說,此去是一場危機在等著他。
「我知你不能,所以我從不追問你,除了吻之外,希望你離去前能再抱抱我。」
她認了,不再逞強。
斯昊低喊了聲,倏地摟緊她,真心地說︰「小緹,相信我,等事情處理完後我一定會食回來,到那時候隨你怎麼問都成。」
「斯昊……」若緹動容地抬起頭,望著他深邃多情的眸子,她怎好再給他壓力,其實不用他開口,她也知道他要面對的不是簡單的事,只願他能平安。
「大概要去多久?」至少得給她個心理準備。
「目前我還無法正確答復你。答應我好好讀書,等著我回來。」看著她的嬌顏,他心生憐惜,但他此行是非去不可。
若緹依偎在他懷中,柔順地點點頭,「我等你,一定等你。」
「時間差不多了,我得走了,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輕吻她的額、眉、眼、鼻、唇,隨即他心一橫,轉身上了直升機,起飛的那一剎那,他透過玻璃窗對她微微一笑,帶給她一抹安心的感受。
若緹卻愣在當場,眼睜睜地瞧著他飛離自己的視線,滿腦子只縈繞著他剛才那句話。
我一定會回來……
「上帝!阿門!你總算回來了。」
孟飛在機場等候多時,終于等到了斯昊,寬心取代了浮躁。
「辛苦了。」斯昊微笑地說,明白孟飛這些日子為他所做的努力。
「哪里!要是我應付得來,也不會急著要你回來。」孟飛難為情地搔搔腦袋,倘若自己有這份能耐,就不會讓勞福及柴爾理兩個狼狽為奸的家伙為所欲為,搞得整個公司烏煙瘴氣的。
「現在情形如何?」
他較擔心的就是那張磁盤,倘若被勞福知道,可就麻煩了。
孟飛搖搖頭,「總裁一直以緊急電話催促你回來,並要你去警局自首。」
緯達集團的總裁平日以四處雲游為樂,這回怎麼突然重視公司的業務,這令斯昊不解。
緯達集剛在斯昊的領導下業績節節高升,因此總裁向來重視他,也有意栽培他成為接棒人,這也引起小部分高級職貝的質疑強浪,勞福極可能也是因此而處心積慮想擠掉他。
「去了警局就別想出來了。我們先回公司吧!對了,公司該不會有警方的人守在那兒等著逮捕我吧!」這是他擔心的。
「這你放心,他們沒想到你敢回來,再說你有私人電梯直達辦公室,不會有人知道的。」
「那好,走吧!」
離開機場後,斯昊小心翼翼以避人耳目地到達他位于三十五層的辦公室,就在開門的剎那,他頓時被里頭的狼狽景象給嚇了一跳。
簡直目中無人,過分到家了!
「你看到了,不僅保險箱被勞福撬開了,連東西都被拿走了。」孟飛無奈地看著滿屋子的凌亂。
「若非親眼所見,我還無法想象情況已變得那麼糟!」斯昊翻了翻桌上凌亂無序的卷宗以及散落一地的磁盤,就是沒找到那塊重要的磁盤。他突然想到什麼似地,連忙查探按下一個暗扣,鎖頭已被破壞了,想必那份合約也早已不見!
他失落地頹然坐下,雙手摩擦著臉龐,企圖讓自己從整個亂局中清醒過來。
「怎麼了,找什麼東西嗎?」孟飛看得出這東西對他的重要性。
「他當真讓我永遠翻不了身了。」斯昊挫敗地低咒一聲。
「到底怎麼了?」孟飛這下可急了,他從沒見過斯昊這種失望氣餒的神情。
「你知道藍韜嗎?」
「是威瑪公司的董事長。」
「他的公司有了財務危機,雖沒開口跟我調頭寸,但我自願幫助他。由于金額龐大,我除了拿出我所有的積蓄外,還向公司私調了一筆錢。」
「什麼?!」他雖進公司才沒幾年,但公司一向嚴禁循私的行為,為何身為副總裁的斯昊會明知故犯呢?
「我知道你很意外,但我與藍韜的關系並不是三言兩語能道完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面臨破產的困境,卻撒手不管。」
斯昊的雙拳緊握,抵在額頭,眼中有著說不出的憤慨,他不會就此認輸的。
「那怎麼辦?」
「但我另有一份與藍韜訂定的合約書,那份合約是他堅持要簽下的,並視『緯達集團』為債權人。」現在他才明白藍韜的用心良苦,他當初的執著就是為防止可能發生的事,但它還是發生了。
「那就好辦了!那份合約呢?」孟飛好不容易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斯昊仰起臉,對著他苦笑,「你說,勞福既想撂倒我,還會讓我有翻身的機會嗎?」
「什麼……」難道合約也被拿走了?
「沒關系,我會想到辦法的。現在我只想回住處好好睡上一覺,才有精神對付他們。」他站起身。
「副總裁……」孟飛欲言又止。
「怎麼了?」斯昊挑眉睨向他。
「你的房子已被勞福以清還公司債務為由,告上法院查封了。」
「什麼?該死!」斯昊咬牙切齒地說。到了這個地步,他再也無法容忍勞福的無法無天,等著吧,所有欠他薛斯昊的公理,他都將加倍討回來。
「你還是先去我那里住吧!」
「這……」斯昊不禁猶像了,實在是孟飛那里有個他很不願意面對的女人。
「你放心,我會勸孟玢少黏著你的,畢竟這只是過渡時期。」看見他遲疑的臉色,孟飛心知肚明的解釋著。
「那我就謝謝你了。」正如孟飛所言,過渡時期就該有權宜之策。
孟玢在家里等候多時,按捺不住雀躍的心情來回踱步。
「怎麼還沒到呢?」望穿秋水,大概就是她現在的心情吧!
「這不就到了嗎?」
提著皮箱站在門口的孟飛,頗為無奈地看著孟玢,或許他根本不該勉強斯昊來這里住。
「哥,斯昊呢?」她沖到孟飛身旁,這才看見站在他身後的偉岸身影,果真是她思念已久的薛斯昊,她立即勾住斯昊的肩膀,「斯昊,這一個月你是跑哪兒去了?怎麼都沒有半點消息,公司又放著不管,都快急死我了。」
「我有些私事要辦。」他淡淡地說,徑自走進了屋內。
「那你可以帶我一起去呀!」她厚顏地緊跟在後,難怪斯昊會避她唯恐不及。
「孟玢,你今天不用上課嗎?」斯昊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此乃不著痕跡的驅逐令。
「為了你,我特別逃課,你說我對你好不好?」不知是真不懂還是刻意佯裝,孟玢並不在意他的蓄意疏離,反倒黏得更緊。
「孟玢,我和斯昊有事要商量,你別在這里礙手礙腳的,去學校吧!」孟飛怎會猜不出斯昊的淡漠來自于她的糾纏,只好出言相助。
「不,我答應絕不妨礙你們,讓我留在這里。」
「孟飛,我看我還是另外再找住處吧!不打擾你們了。」斯昊提起皮箱,冷靜嚴謹外貌下的是一顆紛亂的心。
平日,他可以將孟玢當成自己的妹妹般對待,但此刻竟發現這樣的作法只會讓她越陷越深,也許,他該改變方法了。
「不要、不要!你別走嘛!我出去就是了。」算他厲害,可她不會就這麼算了!
當孟玢不情不願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時,斯昊便重重地吐了口氣,「替我找個地方吧!我想要有屬于自己的空間。」
「這個我,有這個妹妹我也很頭疼。你先去客房休息一下,晚上我們再商量對策。」孟飛只能滿含歉意的苦笑著。
斯昊笑道︰「別這副苦瓜面孔,其實孟玢是個不錯的女孩,只能說我承受不起她的愛。」
他的腦中浮現若緹那張清麗的俏臉。
「我去睡一下,兩個小時候叫醒我。」自漫游的思緒中回過神後,取而代之的是勞福的嘴臉,他不該再沉溺于情海中,他該重新出發了。
藍韜的威瑪公司此刻也正籠罩在陰沉的氣氛中。
一早勞福和柴爾理居然手拿他所立下的借款合約至公司,命他立即關閉公司,將清算後的資產全數拿出來償還債務。
由勞福怒氣勃發的臉龐可看出他的氣結與憤恨。
他好不容易先向虎爺調來一筆資金,買了架狙擊用的遙控直升機,打算直接在龍大學將薛斯昊消滅掉,想不到居然讓他逃過一劫,還將他巨資買來的直升機給毀了。
難道薛斯昊常真命不該絕?
媽的!他偏不信,這世上有他勞福在就不該有薛斯昊。
他听說姓薛的已經回到舊金山,打算與他面對面對決,他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只好將腦筋動到藍韜的身上,有藍韜在他手里,就不信薛斯昊還能搞出什麼名堂!
「勞福先生,這筆錢我是向緯達集團的薛副總裁借的,你沒有權利來跟我索討債務吧!」藍韜怒視著他,對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肥胖男子很沒好感。
「哼!版訴你,現在緯達集團已經交由我來掌管,你所說的那個薛副總裁已成了喪家之犬,正被警方通緝呢。」
勞福的奸佞笑容頓時擴散至藍韜整個眼眸,他不可置信地倒退了步。
「你說什麼?」
「說穿了,你就是害他的罪魁禍首,他若不私下借你那筆巨款就沒事了。」他可是輕而易舉的將他的罪過推托得一干二淨。
此時藍韜臉上的表情只能稱之為憤怒,他倏然沖上去揪住勞福的衣領,「放過斯昊,否則我跟你沒完沒了!」
「沒完沒了?!炳哈!現在你已是緯達砧板上待宰的肉,你拿什麼來跟我沒完沒了?」
勞福一思及未來他在緯達的地位,就忍俊不住地猖狂大笑。
藍韜挑戰似地直盯著勞福,他至死都不會相信他的鬼話!
「不相信?沒關系,你只要來我們那兒作作客就會明白了。」
勞福單手一揮,身後兩個跟班立即上前,押住藍韜。
「你們想干嘛?」藍韜拼命掙扎。
「我說過,只是小住幾天。」
其實他是想誘出薛斯昊,一天不消滅他,他總是無法睡得安穩。
「等等!我總得對我的員工做個交代吧!」藍韜拖延著,一個想法正在他腦中成形。
「好吧!就給你十分種,要交代什麼就快些,別給我來陰的。」勞福揮了揮手,催促著他。
藍韜不理會他,進入辦公室,對秘書交代的同一時間他已打開電腦,利用因特網通知若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