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晚上,若是往常我現在應該躺在屏東家里的沙發上,和媽媽一起聊天看電視打發時間,可此刻我卻坐在一間造型沙龍,讓發型師和彩妝師在我的頭上發上東弄西弄,被迫盛裝打扮陪執行長出席酒會。
無奈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縱使有萬千個不願意,是愚蠢如我給了他可以要脅我的機會,而那一餐也被我消化完了,只怪自己當初欠缺考慮,忘了執行長是只臭狐狸!
我發誓,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再上當!
「我弄痛你了嗎?」發型師怯生生地問。
透過鏡子反射,我回她一個微笑,「啊,沒有沒有。」或許是想到執行長我的臉就會變得很猙獰,因此嚇到她了吧。
哼,始作俑者還一臉悠然自適的看著雜志,更叫我火冒三丈!
妝發完成以後,他闔上雜志遞給我一個J&J的紙袋,「衣服鞋子在里面,去換。」
接過紙袋我走到更衣室換衣服。紙袋內是一個長方形的白色盒子,內容物是件酒紅色的削肩雪紡洋裝,洋裝上頭是一雙黑色高跟鞋。
我並不是第一次穿洋裝,可是這件洋裝把我的優點全部展現出來了。而且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非常的合身,鞋子也很合腳。但我不記得有跟執行長說過自己的尺寸。
倘若他是用肉眼判別的話,那他也看得太精準了。我邊想邊和洋裝搏斗。
剛才穿到一半,看見鏡中的自己,我忍不住自戀起來,忘了背後的拉鏈還沒被全部拉上。
我試著將拉鏈拉下重新來過,可是拉到方才的位置就再也上不去了,無論試了幾次都是同樣結果。
就在我苦惱之際,執行長出現了。
「還沒好?」縱然和他隔著一道布簾,但從語氣來判斷,他現在一定臭著一張臉。
「抱歉,你能幫我找剛才的發型師嗎?洋裝拉鏈拉不上去。」
當我說完,他刷的一聲拉開布簾,堂而皇之地走進來。
「你干什麼?!」我防備的轉過身面對他,雙臂交叉在胸前。
「你不是要拉拉鏈?」
「你幫找位女生來就好了。」
他重重吐了一口氣,「我人在這里就可以幫你。而且我們快要遲到了。」言下之意就是,要我不要再浪費時間……
我莫可奈何的轉身,察覺到他的靠近,全身感官都變得異常敏感。
腰上的那只手順著拉鏈往上移動,也在我的背脊上落下了痕跡。他的動作很輕柔、很緩慢,明明隔著一層布料,我卻能感受到他手指的溫度。
感覺拉練到頂,我從鏡中看著他,「謝謝。」他回望我,沒有說話,指尖若有似無的刷了脖子一下。
不只如此,他也沒有想到離開的意思,依然站在我身後,和我面對鏡子相互對看。他胸口上下起伏,緊閉的嘴巴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此時,室內的溫度彷佛調高了好幾十度,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
「執行長,那個……我們快遲到了。」我說。
他緊繃的臉色霍地漾開微笑,「怡潔,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麼?」我狐疑地轉頭。
「我不是說下班時間,不要再叫我執行長嗎?」他狡黠地莞爾,「以後你再叫錯一次,就扣你一天的薪水當作處罰。」
「什麼?!」我轉身,詫異的尖叫,「這是哪門子的規定?我才不要!」
「怎麼了,你沒有信心能夠做到嗎?原來你對自己那麼沒自信啊。」
我鼻子冷哼,「誰沒自信了!版訴你,我不會再叫錯了,休想從我這里扣半毛錢!」
「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得很好。」他笑吟吟地說,將垂落下來的發絲勾到我的耳後,「整理好就出來吧,我在外面等你。」
待他把更衣室的空間還給我時,我冷靜一下過熱的腦袋,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靠!又被他拐到了!」我抱著頭懊惱萬分,對著鏡子里那個豬頭叫罵︰「你怎麼會那麼笨?你告訴我你怎麼會那麼笨啊啊啊!事不過三啊你這個笨蛋!」
我還能再蠢一點嗎?那明明就是激將法啊,我為什麼在說話前不再多考慮幾秒鐘呢?
媽媽,我對不起你,你家女兒是個沒腦袋的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