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情書的隔天,承彥回信告訴李書語自己有喜歡的人了,很謝謝她的心意,等等的官法拒絕說詞。
盡避已經明白對佩茹的心意,可問題就卡在他才拒絕了她的好朋友,想當然佩茹是不可能馬上就喜歡他,何況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好像從來就沒有一丁點的曖昧成分。于是他開始改變和佩茹對話的態度。
承彥想過干脆改掉幼稚的斗嘴,讓自己變得像哥哥那樣成熟穩重,然而不到一天的時間,就破功了。
當他發現佩茹換了一個新發型,他莞爾地贊美很可愛、很適合她,就像平常哥哥贊美她那樣,卻換來佩茹滿臉錯愕,一臉受驚嚇的說︰「許承彥你病了吧?你居然會贊美我?語氣還那麼和藹可親,你一定病得不輕!一定有陰謀!」
被佩茹先攻擊,他頓時忘了「要成熟,不要幼稚」的改變,馬上接換成戰斗模式。他賭氣地揉亂佩茹整理好的頭發,冷哼一聲,「哼,你是白痴嗎,我開玩笑的你也當真?你比我還笨!」
佩茹瞪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就說嘛,你對我這麼溫柔一定有企圖,好險我聰明沒有上當。」
承彥很挫敗,沒想到改變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但一次的失敗並不影響他的決心,他已經決定一定要改!
可惜,這個習慣仍是改變不了,就像是已經熟悉了這樣的想處模式,換了反而還會覺得奇怪。即便是幼稚的吵鬧,他卻從中獲得了樂趣與愉悅,因為他發現這樣的相處,使他感到很自在,很放松,那是在其他女孩子身上不會有的感觸。
承彥就是個幼稚的男孩,喜歡欺負自己心愛的女孩。
他的幼稚只擺在嘴巴上,該成熟的性格,也在不知不覺間悄悄的有了變化。
高一運動會那一天,班級所有人替著女子組八百公尺接力賽的跑者們加油,佩茹是負責第三棒的位置,原本暫居排名第三,因為佩茹的沖刺來到了第二,可是就在準備交棒的時候,她不慎摔倒,整個人呈現滑壘姿勢向前撲,在場邊加油的同學們都嚇得驚叫出聲,所幸場上的兩人反應都很快,佩茹迅速地爬起身將棒子交出去,最後一棒拿了就往前沖刺。
手肘和膝蓋上的疼痛,以及刺目的艷陽光線,使佩茹半眯雙眸,一跛一跛地走回班級休息區,一聲責難從她頭頂落下。「你是白痴嗎?!」語氣很凶,口氣很差,那個人站在她的面前,因為背光的關系,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知道是誰。
佩茹睥睨地瞪了他一眼,挺起肩膀撞開眼前的障礙物,「要你管!」平常語氣惡劣也就罷了,現在連她受傷了,許承彥還是那一副讓人惱怒的口吻,她在心里咬牙切齒地月復誹。
走了幾步路,承彥又追了上來擋住她的去路。
佩茹這下也火大了,手腳上的傷,加上烈焰的太陽,她已經很不舒服了,只想快點坐下來休息,喝水解渴。她不滿地道︰「你煩不煩?」她覺得承彥在找她這個傷患麻煩。「滾開啦!」
說時遲那時快,承彥轉身背對她,蹲了下來,「上來,我背你去保健室。」
「多謝,不必。」
而一些和佩茹較友好的同學,和老師都上前關心。
這時,承彥避開佩茹受傷的位置,逕自拉起她的手腕,他背一弓,像在扛布袋一樣將佩茹扛在背上。
「喂喂喂,放我下來!」
確認佩茹穩住身體後,承彥才將手移到膝窩處。「老師,我帶她去擦藥。」
「喂!許承彥,我叫你放我下來!大家都在看,很丟臉欸!」
承彥沒有理會佩茹的抱怨,反而收緊力道,「你再亂動掉下去活該喔,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反正傷口不是多在我身上。」
佩茹對著他的背做了一個鬼臉,故意勒緊他的脖子。
承彥撇過頭斜斜瞪視她一眼,「呃!你想勒死我啊!」
整到他的佩茹得意地格格的笑,「我怕掉下去啊。」
頃刻間,承彥皺著的眉宇松開了,佩茹的笑容也僵在唇邊,兩人都意識到此刻彼此的距離幾乎是臉貼臉的程度,彷佛只要承彥再稍稍上仰幾度角,唇與唇便會緊緊相貼。
承彥率先別開臉,清喉嚨佯裝鎮定,只是表面功夫做得再怎麼周全,仍然無法抑制心髒傳來的鼓噪,以及腦海中無法消散的渴望。他差點就要順勢著吻上去了!
那抹嫣然一笑,宛若一壺上好的美酒,讓承彥醉得臉頰上長出了紅隻果。
承彥將佩茹背到司令台旁架設的救護站,他動作輕柔讓佩茹穩穩坐到椅子上,才放開雙手。
然而,救護站的保健老師只有一位,傷者卻超過一人,老師忙不過來,這時承彥走向老師詢問他能不能自己來,應允之後,他拿了些處理傷口的物品,搬了張椅子坐到佩茹面前。
「手伸過來。」
佩茹沒有把手交出去,狐疑地看著承彥,「你會不會啊?」
「不就擦藥而已嗎,有什麼難的。手。」不等佩茹主動伸,承彥自己將她受傷的那只手被抓到了眼皮下。他旋開生理食鹽水蓋子,「會有點痛喔。」說完,他朝佩茹看了一眼,只見她雙眼緊閉著,似乎很怕痛。
當傷口與食鹽水接觸的瞬間,佩茹到抽了口氣,發出了嘶的一聲。「好痛好痛,好痛啊!」她痛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忍耐點,這一定要消毒。」承彥邊倒著食鹽水,邊對著傷口呼氣,希望能夠減輕一點她的痛楚。
佩茹倏地怔住了,她好像從來沒見過那麼認真的承彥,望著他臉上的表情,雖然眉宇間緊皺在一塊,然而,她竟然能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柔。
此刻的承彥,不是過去她所認識的那個老是愛和她爭鋒相對,又幼稚的男生。她竟有些害羞起來了。
承彥一直覺得有股視線盯著他瞧,他抬頭看著佩茹,問︰「還是很痛嗎?」話一出口,連承彥自己都沒發現,柔和的語氣一點都不是平常的他會有的。他現在最關心的只有佩茹的傷,以及自己的動作有沒有粗魯到讓她傷口更痛罷了。
因此,他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細想,為什麼佩茹的臉變得越來越紅,紅得像是熟透的西紅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