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茗賢樓東側的廂房,推開窗子一望是一池的荷花,有雪白,有黃色,有淡紅,像一個個小姑娘爭相展現自個兒婀娜多姿的嬌態。
此時廂房中茶香裊裊,令人聞之心平氣和,胸口的浮躁也似能漸漸沉澱下來,可是武陽侯一點也感覺不到這份寧靜,小心翼翼的看著坐在對面專心煮茶的宣王。
不知是不是因為怕人下毒,先皇的幾個兒子都喜歡自個兒動手煮茶,為此還特別拜師學習茶藝。
待武陽侯從宣王手中得了一盅茶,品了茶香,等到宣王輕輕敲了一下幾案,發話準他開口了,他迫不及待的道來。「王爺,我們已經搜遍整個京城,並未發現藍采華師徒的行蹤,她們會不會離開京城回雲州了?」
雖然深怕教人發現異常,他並未動用侯府的侍衛,而是讓莊子上的管事從外地尋幫手,這些粗人做事難免少了幾分機靈,不過倒是謹記他的吩咐,不起眼的旮旯兒也不能放過。
「傅明煙中了噬心之毒,她們不可能離開京城。」
「若還在京城,肯定有人掩護她們,否則我的人不會連個影子都沒查到。」
宣王沉思的模著右手上的墨玉扳指,半晌,點頭道︰「藍大夫的醫術再好,若沒有藥材,傅家丫頭只有死路一條-肯定有人護著,給她們尋了藥材,而且此人非富即貴,否則也不可能不動聲色掩護她們。」
「藍大夫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就是小老百姓也沒幾個相熟的,更別說財勢雄厚的商賈權貴了,願意費盡心思掩護她們,肯定有很深的交情。」
「這一點本王倒是沒想到。」
「王爺可能忘了一件事——藍大夫是藥王谷醫聖一派如今的當家。」雖然醫聖一派早已式微,但是他們的醫術深得百姓信賴,分散各地的子弟多多少少都能叫出名號。
「是啊,本王還真忘了,藍大夫不必親自走進醫館也能拿到需要的藥材。」
「京城出自醫聖一派的大夫有好幾個,京城周邊的縣城也有,若是一一盯著,不只是費事勞心,能否藉此尋到人也說不準。」
宣王又倒了一盅茶,一邊品味,一邊細細琢磨著,「依本王看,索性直接抓一個來問,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威逼幾句,自然交代清楚。」
武陽侯想想也對,點頭應了。
「不過,就怕藍大夫太過狡猾,不曾向他們透露行蹤,問了也是白費功夫。」
「但至少可以確定人在京城。」
「這倒是,總要先知道她們是不是還在京城。」頓了一下,宣王有一個想法,「你仔細打探京中富商權貴最近是否有人四處采買藥材。」
武陽侯深感不解,但又不敢質疑,訥訥的點頭應了。
見狀,宣王難得有耐心的解釋道︰「雖說藍大夫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可是她們能夠躲藏至今不被發現,必然有人掩護,無論如何,我們要將此人找出來。」
「我明白了。」
「傅明煙可是你們武陽侯府未過門的二媳婦,你要多用點心。」
提起此事,武陽侯忍不住問︰「這門親事還要繼續嗎?」
「當然,若是嚴老所言屬實,傅明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用毒、解毒高手,連當初隨太祖皇帝打天下的神醫都不及她,她必然能解了噬心之毒。」他可以跟齊國合作,但絕不容許齊國拿捏他,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噬心之毒的解藥。
「我以為不一定要用成親的方式將傅明煙握在手上,直接將人抓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還不是得為我們效力。」武陽侯實在舍不得最優秀的兒子娶個鄉下長大的野丫頭,雖然老二見過傅明煙一面之後有幾分意動,但他可不滿意,老二可是有狀元之才。
宣王豈會不明白武陽侯在想什麼,認為他太過淺薄,「你忘了傅明煙是傅將軍唯一的女兒嗎?」
武陽侯承認傅明煙的出身無可挑剔,但鄉下養大是事實。
「你看傅明煙手無縛雞之力,但她可以在身中噬心之毒還順利月兌身,這就是個不簡單的。」他當然不覺得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值得害怕的,但她有幾分本事是事實,單論她可以讓昭華咬牙切齒,這就不容易了。
這一點武陽侯倒是同意,畢竟他這會兒還找不到人。
「姻親的聯結最為穩妥,你讓你夫人找個機會催一下,盡快將這門親事定下來。」
「如今傅明煙還下落不明,不好在此時說親。」
「武陽侯府又不知道她下落不明,武陽侯夫人只是想早早將二公子的親事定下來,文成侯府不會想太多的。」
「我知道了。」武陽侯蔫蔫的提不起勁。
宣王懶得再跟武陽侯多費唇舌,若他再年輕個十歲,他還寧可自個兒將人娶進門,手上握有一個用毒高手,他可以輕易毒死任何人,大梁的江山還怕回不到他手上嗎?
傅明煙住在莊子上也有半個多月了,可是從來不知道這兒有一片竹子園,竹子的香氣令人通體舒暢,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竹子園深處有一間小木屋,原本應該是柴房,如今擺上她要求的物品……這樣的實驗室也許不是很完美,但是可以接受。
「這就是我為你預備的制藥房,還可以嗎?」雖然不知道傅明煙為何突然要一間隱密的制藥房,但是她要,莫靖言自然全力滿足她。
傅明煙點了點頭,「這里很好,應該不會有人任意闖進來打擾。」
「我已經安排啞伯特地守在竹子園外,未經我允許,誰也不能進來這里。」
傅明煙轉身面對莫靖言,神情轉為嚴肅,「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
莫靖言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什麼事?」
略微一頓,傅明煙婉轉的道︰「我本身具有紅艷果的本事。」
怔愣了下,莫靖言沒有反應過來的眨了眨眼楮,這是什麼意思?
傅明煙清了清嗓子,像在說笑似的道︰「我擅于用毒,當然,我也就擅于解毒,要不,我豈不是輕而易舉就將自個兒毒死了,你說是嗎?」
莫靖言一時之間還有沒轉過來。煙兒擅于用毒,這一點可以從她對文成侯府的侍衛下毒看得出來,雖然當時听見此事,他以為是藍大夫給她防身用的小玩意兒,總之,這不值得他大驚小怪,可是她說她擅于解毒,這就教他迷糊了,一個大夫若是醫術高明,解毒當然也是輕而易舉的事,除非踫到噬心之毒這類難纏的毒。
「……我記得你的醫術不怎麼樣。」莫靖言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
「我對習醫沒興趣,醫術當然不怎麼樣。」她覺得自己肯定太善良了,要不為何她一直看不慣生離死別?當大夫就是這一點很討厭,生離死別都成了生命中一道道不起眼的風景,這種感覺其實很悲摧。
莫靖言非常捧場的點點頭,「你如此聰明,若是有心,豈有學不來的事?」
「沒錯,師傅老說我不上進,其實這怎能怪我呢,我就是討厭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救不了,就是生離死別,還不如一開始就承認自個兒沒本事。」
莫靖言安慰的模著她的頭,「醫術不好沒關系,我不在乎。」
傅明煙覺得腦子當機了,怎麼會扯到她的醫術呢?
「我喜歡你又不是因為你會醫術,你醫術不怎麼樣真的沒關系。」
傅明煙終于反應過來了,伸手一推,將莫靖言的手推開,「醫術如何不重要,我一點都不在意,但是我有解百毒的本事,許多醫術高明的大夫也不見得有我的本事。」
「你有解百毒的本事?」莫靖言突然覺得腦子不好使,為何不懂這句話的含意呢?
「嗯,噬心之毒確實難纏,但也不是解不了,只是需要時間。」
「……」
「你怎麼不說話?」
「……你能解噬心之毒?」別怪他反應慢半拍,他怕自個兒誤解其中含意。
「絕對不容易,但應該可以,只是我如今的情況不能太過操勞,要找出解藥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日。」
莫靖言又沉默了,他費盡心思尋紅艷果,卻沒想到她的本事可以跟紅艷果媲美。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你不相信嗎?」傅明煙孩子氣的撇了撇嘴,「我可以理解,我師傅都解不了噬心之毒了,我如何能勝過師傅。」
「不是,我只是沒想到。」
「師傅怕有心人知道我的本事,會利用我,不準我說出來,可是你準備好藥材,我就要待在制藥房做實驗,尋找噬心之毒的解藥,這事你不能不知道。」她之所以放心說出來,是因為這些天他對她的用心,讓她足以相信他。
原來如此,怪不得前些天她將房間關得緊緊的。莫靖言的神情變得很沉重,「除了藍大夫,還有人知道你的本事嗎?」
「以前我並未刻意隱藏,後來大了,我用毒玩毒的花樣漸漸越來越多,師傅深怕我太過招搖,便教我不要輕易在外人面前顯露自個兒的本事,將身上帶的毒全都推到她身上,不過親近的人應該都知道。」
「藥王莊的人會不會知道?」
傅明煙皺了一下眉頭,「不清楚-不過藥王莊是雲州的萬事通,京城的事都可以說出一二,更別說雲州的事了。」
「萬事通?」
「藥王莊的藥鋪伙計最喜歡打探消息,若是你想知道什麼事,塞點銀子,伙計就會透露給你,所以師傅老是罵藥王莊不務正業,名聲都搞臭了,我就笑話說人家不想賣藥材,想改行當萬事通。」
莫靖言聞言一笑,伸手捏了一把她水女敕的豆腐臉,「真是調皮。」
傅明煙做了一個鬼臉,「我又沒說錯,不好好經營藥材買賣,成日打探消息,賣消息給人,這不是想改行當萬事通嗎。」
「不過藥王莊下人的嘴巴不是很嚴嗎?」
「一旦得罪藥王莊,以後就別想在雲州混了,嘴巴能不嚴嗎?不過,這不影響他們在外面打探消息。」
「若是如此,藥王莊肯定知道你擅長用毒、解毒。」
傅明煙見他表情嚴肅,很快就想明白了,「是不是藥王莊將我的事說出去?」
「昭華長公主去雲州時,曾經悄悄去了一趟藥王莊。」
傅明煙偏著想了想,搖了搖頭,「我想藥王莊應該沒有說出來,要不昭華長公主下毒的對象不會是我,而是我師傅。」
「也對。」其實他不擔心昭華長公主,藥王莊根本看不上昭華長公主,倒是隱藏在昭華長公主後面的人,若真的是那三位王爺之中的一個,藥王莊就不見得還能安于當個商賈。「不管藥王莊有沒有說出去,你會保護我,是嗎?」
「當然,我還等著將你娶回家。」莫靖言又忍不住捏了一把她水女敕的豆腐臉。
傅明煙嬌羞的臉紅了,嗔道︰「你干啥老捏我的臉?」
「太可愛了。」
「因為可愛就捏人,這說得通嗎?」
「我真正想要的不是捏一把,而是親一口。」
傅明煙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羞惱的一瞪,轉身飛也似的跑出制藥房。
莫靖言不疾不徐的跟著她後面走出來,說出真正的想法,改日若是沒忍住撲上去親一口,也就不會太過唐突了,而他的心已經按捺不住的狂跳,不過出了竹子園,看到凌子肅,他滿心的騷動立馬壓下去。
「這幾日屬下沒見到京中權貴有何異常,不過發現武陽侯最近很喜歡茗賢樓,屬下忍不住要懷疑他在茗賢樓跟哪家的夫人幽會。」因為武陽侯府打傅明煙的主意,凌子肅對武陽侯府的人就多了一點關注,見到武陽侯將茗賢樓當成了青樓,進去了就不想出來,覺得很怪。
莫靖言不久前特地跑去瞧了一眼武陽侯,那是個一臉嚴肅,眼楮總是直視前方的老頭子……其實才四十而已,但是看起來顯老,鬢角摻雜了銀絲,總之,說他偷偷模模跟人家幽會,真的難以想象。
「茗賢樓是什麼地方?」
「茗賢樓是京城四大茶館之一,許多文人雅士喜歡聚集在此,因為茗賢樓不興說書,而是請人撫琴,有樂音樓的姑娘,也有落魄的書生,還有落榜暫居京城的學子,听說他們的琴聲深受文人雅士吹捧。」
莫靖言微挑著眉,「這個茗賢樓不簡單。」
「茗賢樓明面上跟誰都沒有關系,可是仔細深入調查,茗賢樓的東家吳茗容跟宣王有點關系。」
莫靖言來了興致了,「宣王嗎?」
「是,不過,當時宣王還未封王,吳家人就拿了銀子贖人,隨後吳茗容離開五皇子府,跟著家人去了南方做生意,待當今皇上繼位一年後才回到京城開了茗賢樓。」
因為所處位置的關系,莫靖言看事情一向要往深了想,換言之,此事在他眼中就是一個有遠見的皇子為了將來鋪路,先送走身邊的人,無論這位皇子後來會不會登上九五至尊,送出去的人都是一顆很好用的暗棋。「宣王這個人很低調,平時很少走出宣王府,是嗎?」
「是,因為武陽侯喜歡待在茗賢樓,屬下特地留意茗賢樓,但並未發現宣王。」
「你沒看見宣王,並不表示宣王不在那里。」
略微一頓,凌子肅就明白了,「茗賢樓有暗道?」
「京城的茶館不同于京郊的莊子,設暗道的可能性不大。」
「不是暗道,難道是——狗洞?」凌子肅實在無法想象一個王爺爬狗洞的樣子。
莫靖言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你不能想點更實在的嗎?」
凌子肅嘿嘿一笑,敲了敲腦袋瓜,「屬下的腦子想不出來。」
「雖然宣王有嫌疑,但也不能因此就認定是他,凡事要講證據,免得反遭人利用,錯過真相,至于茗賢樓,想看出其中玄機,首先要弄清楚里面的一景一物,還有周邊環境,最好能繪制成圖。」
「屬下可是親自夜探茗賢樓了,不過要繪制成圖,只怕有點困難。」
莫靖言撫著下巴想了想,「你派人送口信回南寧侯府,明晚我會回一趟南寧侯府,此事由我爹出面更周全。」
「這倒是,侯爺比我們更適合出面,可以暗訪也可以明察。」
「還有,我要的藥材都準備好,明日我會帶走。」
「是,屬下立馬派人送信回南寧侯府。」
莫靖言目送凌子肅離開,又忙著去尋未婚妻,如今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逗佳人歡心,讓她每日笑嘻嘻的。
制藥房的藥材一填滿,傅明煙就全心全意頭圖其中,無非盼著早口將噬心之毒的解藥制出來。
雖然她制作出緩解疼痛的藥丸,噬心之毒發作的時候不至于讓她失了神志,做出傷及性命的事,但那只是治標不治本,還是對癥下藥,一勞永逸解決噬心之毒對她的危害,同時也能阻止那些想利用噬心之毒的野心之人。
傅明煙也清楚自身缺點,卯起勁來就廢寢忘食,不知死活,常常搞得自個兒很虛弱,因此當體內噬心之毒一發作,她完全沒有抵抗能力,整個人瞬間摔倒在地。
好痛!她硬逼自己忽視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千萬別落入那種幻覺之中,右手模向腰邊的荷包,可是好不容易掏出藥丸,一個不穩灑了一地,她只能艱難的爬行尋模藥丸,還好藥丸沒有滾得太遠,一會兒就模到一顆藥丸塞入嘴巴,不過此時她已是滿身大汗。
不行,太痛了,她想要……傅明煙瞬間回過神,舉起右手湊到嘴巴,用力一咬,念頭一轉,她告訴自己︰沒問題,你可以熬過去……
「煙兒……煙兒……」莫靖言進了制藥房,看見倒在地上的傅明煙,立馬沖過去將她整個人抱進懷里,然後扳開她的嘴巴,挪開她的手,換上自己的右手。
過了一會兒,傅明煙終于有力氣抬頭看他。
「你嫌我的肌肉太硬了是嗎?」
傅明煙眨眨眼楮,他怎麼知道?
「我從你咬的力氣就可以猜到。」
半晌,傅明煙松開口,「……沒那麼痛了。」
「真的嗎?」
傅明煙軟綿綿的點點頭,莫靖言隨即抱著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的軟榻坐下。
莫靖言先幫兩人的手上藥,方才涼颼颼的問︰「這次也是不到十日就發作了,你知道原因嗎?」
雖然沒看見莫靖言的臉,但她知道必然又臭又難看,尤其還頂著一張易容的臉,最好別看,免得晚上作噩夢。
「……最近身子比較虛弱。」她其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但她是專家啊。
「身子虛弱就會提早發作?」
「可能如此,但這種事沒有絕對。」
莫靖言緊抿著唇不說話。
見他沒有出聲,傅明煙知道他生氣了,撒嬌的拉了拉他的手,「莫大哥。」
莫靖言還是不吭聲。
傅明煙只能繼續發揮功,「莫大哥,我不是有意折騰自個兒的身子,只是想著趕緊配出噬心之毒的解藥,你不是也很需要嗎?」
莫靖言雙手微微一縮,將她抱得更緊,輕柔說道︰「我希望你不必再忍受噬心之毒之苦,我也的確需要噬心之毒的解藥,但我不要你為了解藥熬壞身子,這事可以慢慢來不是嗎?」
「我是大夫,很清楚自個兒的身子……」
「你是清楚自個兒的身子,但你不懂得愛惜。」莫靖言沒好氣的打斷她。
「……」
「為了不打擾你,我和藍大夫無法時時陪在你身邊,萬一今日你來不及去拿解緩疼痛的藥丸吃下,後悔莫及的事可能已經發生了。」莫靖言不願意對她太嚴厲了,但是這丫頭有一股傻勁,一旦打定主意,她就不管不顧的往前沖。
頓了一下,傅明煙訥訥的道︰「對不起,我錯了嘛。」
「你真的知道自個兒錯了?」
「知道,我發誓以後每日在制藥房不會超過四個時辰。」傅明煙舉起右手。
「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太短了。」
「再討還價,兩個時辰。」
傅明煙抬頭瞪人,「你太霸道了!」
「為了你,霸道又何妨。」莫靖言忍不住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傅明煙瞪大眼楮,「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這一次莫靖言改親左臉頰,「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三個時辰,早上辰正到巳時,下午未正到申時。」
傅明煙動也不動的眨著眼楮,這個男人親上癮了嗎?
「有沒有听見?」莫靖言接著改親右臉頰,這丫頭又軟又香又甜,怎麼親都不夠。
傅明煙根本不知如何反應,這個男人不但親上癮了,而且越親越過分,接下來他是不是……她的嘴巴被堵住了。
沒法子,她一臉呆萌的樣子,男人見了如何能抗拒得了,順理成章繼續往下,然後一口含住了。
莫靖言恨不得與她纏綿到天昏地暗,可是深怕嚇壞她了,還是努力勉強自己停下,不過一分開來,見她兩眼水汪汪,嘴唇又紅嘟嘟的好誘人,差點又控制不住的撲上去。
莫靖言連忙伸手捂住她的眼楮,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道︰「記住了,若是在規定的時辰外出現在這里,我就罰你接下來一日都不準進來。」
「知道了,三個時辰就三個時辰。」傅明煙拉開他的手,掙月兌他懷抱站起身,走過去拾起散落在地的藥丸和荷包,「真可惜,髒了。」
「沒關系,我這兒不缺藥材。」
不過,傅明煙還是將藥丸收好。
莫靖言幫她把案上的藥材整理收拾好,拉著她離開制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