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翌日一早，楊素從迷迷糊糊中清醒過來，窗外天色未亮，她揉揉眼楮，一扭頭便看到紀凡近在咫尺的臉。
她嚇了一跳，才想起來是在紀凡家過的夜。她緊盯著紀凡的臉，輕輕地拿開他的手臂，掙扎起身，才知道身體每一次都痛，她臉頰緋紅，想去清洗一上，然後在紀家的人醒來前離開。
就在她轉身要下床時，結實手臂摟住她的腰，硬是把她拖回床上，紀凡沙啞的聲音道︰「還早，再睡一會。」
「不早了，我該走了。」楊素用力拉開他的手臂。
「陪我再睡一會，等一下我送你回去。」紀凡用力擋住她不放。
楊素真的泄了氣，任由紀凡抱著，只是近距離看他的臉，真的好帥氣，頭雖然凌亂，但很有魅力，她不曾想過，夜里他會那麼瘋狂，突然想起些什麼，她有些慌亂，猛地看到地板，她松了一口氣。
她的目光回到正在沉睡的紀凡臉上，突然就冒出吻他一下的念頭，可是當她慢慢地湊近他，他卻突然睜開雙眼，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她。
「你干嘛這樣？」楊素有點慌，有點語無倫次。
「是我問你要干嘛才對。」紀凡盯著眼前的女人，有點困惑。
「我……沒什麼啊，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楊素想逃。
「不對，你是不是想親我？」紀凡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笑著說道︰「是不是看我太帥了，想親我一下？」
「才沒有……」楊素臉上都紅透了。
「可是我想親你。」紀凡一把壓過楊素後腦杓，用力地吻住她的唇。
……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猛抬頭，窗外的天已經大亮了，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很刺眼……
「紀，你醒了嗎？」一把嬌軟的聲音，是蕭嘉儀。
紀凡皺起眉頭，而楊素微微怔住，下一刻，她一把推開紀凡，迅速下床走進浴室。
紀凡有點莫名其妙，前些天他听他媽說蕭嘉儀病了，他沒有去探望她，沒想到她竟然會來。他應了一聲，便起身掄地板上他給楊素穿的那件衣服套上。他想，也只有楊素用過的東西他不挑剔了。
只是他回頭看一眼緊閉的浴室門，有點無奈。他上前去拍拍門，道︰「開門，我要洗漱。」
「不要！」楊素倔強的聲音傳來。
「听話，把門開了，我送你回學校。」紀凡也不管在他房間門外等他的蕭嘉儀，雙臂環胸等著楊素開門。
楊素知道事情已經免不了要讓紀家的人知道，她氣鼓鼓地開了門。
紀凡眉毛一挑，她已經換好衣服也洗漱過，白皙的小臉上還沾著水珠，他笑笑，進去洗漱，然後出來換上一套外出服，牽著楊素的手去打開房門。
蕭嘉儀站在門外，本來听到開門的聲音，她臉上堆滿笑容，想著就要見到紀凡了，可沒想到，紀凡身邊站著一個女孩，那個家教，他說喜歡的人，他媽媽說他非娶不可的人，她的臉色一下子很難看。
「有事嗎？」紀凡平時那麼溫和的一個人，這一刻語氣很冷淡。
蕭嘉儀的目光落在紀凡與楊素緊握著的手上，手指絞得發白，她嫉妒得眼中快要冒出火來，咬牙切齒道︰「紀凡，你會後悔的！」
紀凡淡淡一笑，「我的人生不需要你來下定論。」
蕭嘉儀盯著楊素，看到她雪白頸部一抹紅印，還有鎮骨處深深淺淺的紅痕，她想起來剛剛進門時，紀母跟她說紀凡還在睡，可是紀母沒有提楊素，她立刻料到楊素是在紀家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來跟紀凡過夜的，她有了把柄，便冷哼一聲，「原來是來陪睡的，怪不得了。」
楊素臉色一下子煞白，的確，她來紀凡家，是偷偷來的，不光彩。她咋天晚上來的時候，紀母在看電視，她也不打聲招呼，等一下紀母要是知道，也不知道會怎麼想她，頓時，她很不安。
紀凡緊握住她的手，對蕭嘉儀道︰「說話不要那麼難听，而且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頓了頓，他又說道︰「再說我為什麼要後悔，我心甘情願選的女人，我愛她都來不及，怎麼會後悔？我很確定，我的老婆除了她，沒有別人。」
「紀，我恨你！」蕭嘉儀氣得大喊。
紀家的人都被驚動了，一個個都來了，看到楊素，很意外，但看到大吵大鬧一點禮數都沒有的蕭嘉儀，紛紛在心里嘆氣。看來，紀凡不選她，真的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好了好了，嘉儀，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紀凡要和楊素在一起，你也答應了，和紀凡做朋友好了，現在怎麼鬧成這樣了呢？」紀母對這些年輕人的關系真的搞不懂了。
「紀媽媽，你們家真要這種兒媳婦嗎？你看她，跟紀凡在一起才多久，就來跟他過夜了！」蕭嘉儀覺得，只要紀凡一天不結婚，楊素就只是他女朋友，不是他老婆，她還有機會，所以，她不甘心。
紀母看一眼楊素，眼神里面沒有責備，畢竟她可是等著抱孫子的。而且難得他兒子是真的喜歡這女孩子，她可沒有那麼保守，喜歡就在一起，很正常。
反倒是楊素，臉霎時紅透，手心也在冒汗。
蕭嘉儀想讓紀母說楊素幾句，可是紀凡眼神冷冷的，緊握楊素的手不放，分明是告訴大家，誰也別想說他女人的不是。
這時，旁邊的房門打開，紀豪走了出來，揉揉眼晴後看到門外很多人，再看到他叔叔，他特別高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問道︰「叔叔，你和嬸嬸咋晚有成功造出來小寶寶了嗎？」
紀父、紀母的眼里因為紀豪那麼無心的一句問話露出喜色，不約而同地望向楊素的月復部，就好像他們的孫子已經在那里了一樣。
蕭嘉儀知道自己不再有機會，惡狠狠地瞪紀凡一眼便走了。
而紀凡對紀豪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
只有楊素，臉上像是被火燒一樣，緋紅一片。
自從從紀家離開，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楊素都對紀凡避而不見。
她一直覺得紀凡是一個自制力很強的人，但讓她驚訝的是，紀凡會失控。那晚那麼霸道地把她帶回家不算，還跟紀豪說要和她造人，然後把她身上弄得青一片紫一片，還擔驚受怕很多天，怕懷孕。
幸好，身上的吻痕她後來用遮瑕育給掩蓋了，然後想起來那天恰好是她安全期，懷孕的機率很低，她才澈底地松一口氣。可是，她感覺在紀家的人面前很羞人，偷偷到他們家過夜，雖然是紀凡強迫的，但她也沒有很拒絕啊！
雖然她喜歡他，但真的怕他失控的時候，所以她這段時間決定他一下，等大家都冷靜下來了，再恢復以前的交往。
可是紀凡整個人都不能冷靜了，因為楊素先是打電話給他母親說這段時間要考試，暫時不能給紀豪做家教；然後甜品店的兼職也辭掉了，整天都在學校宿舍兩點一線，他連見她一面都難。
雖然不能見面，但他的電話她還是會接的。
夜深，在醫院里面值班的紀凡撥通了楊素的電話，靠在辦公室的窗前和她聊天。
「楊素，明天出來，我們見個面，時間你來定。」紀凡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他也知道楊素是在躲他，他不戳穿而已。
「明天，不行耶，明天下午有一節課要考試，我上午要轉備考試。」楊素口吻很認真地說道。
「考完了，晚上和我吃個飯不正好嗎？」紀凡提議道。
「晚上我約了室友一起到圖書館復習，我真不能放她鴿子了。」楊素很抱歉地說道。
「那後天呃？」紀凡感覺自己的耐心快要被楊素給磨沒了。
「後天也不行，後天也要考試，反正這段時間我都沒空。」言下之意，他們暫時不能見面。
紀凡深深地倒抽一口涼氣，聲音有些沙啞，「那我們什麼時候見？」
「我……不知道。」楊素決心是能躲則躲了。
「嗯。」紀凡心情欠佳，應了一聲。
「你心情不好嗎？」楊素關心地問道。
隔著電話，紀凡唇角一勾，卻是用失落的聲音道︰「嗯，不好。」
「那過一陣子，等我忙完了，再好好陪你好不好？」楊素是用哄小孩子的口吻在哄紀凡。
紀凡啞然失笑，「好吧。」
結束通話後，他仰起臉，後腦輕輕靠著牆，眉頭蹙起，他知道自己是嚇到楊素了，可是他不能保證見到她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克制自己，想必是不可能了。
不過小傻瓜雖然怕他，心里還是擔心他的，這一點，還是讓他備感安慰，不過無論如何，他都得想個法子見到她，下一次見面，他一定會抓住她再也不放手。
晚上復習完離開圖書館，楊素接到紀豪的電話，她很意外。
「楊老師，你可不可以來陪陪我？爺爺女乃女乃不在家，佣人阿姨有事回家了，叔叔也臨時有手術要做，只有我一個人……」紀豪的聲音透著可憐，從手機傳來。
楊素蹙蹙秀氣的眉毛，心里掙扎了一下，最終問道︰「你叔叔有沒有說手術大概什麼時候做完回來？」
「唔……好像說兩個小時。」紀豪答道。
「好，我先回宿舍把書放一下就趕過去，不過我只能陪你一個小時，你叔叔差不多要回來的時候我就要走了，知道嗎？」楊素也沒有想太多，邊和紀豪說著電話，遺向宿舍方向走。
「謝謝楊老師，你要快點來哦，我一個人好害怕。」紀豪聲音里透著驚恐。
楊素無聲地笑了，「你啊，以後可不許看恐怖電影了，楊老師會搭車過去，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路上幫你買，放心，反正你叔叔的卡在我手上。」
「我不餓，可是楊老師要是想吃好吃的就買好了，叔叔的錢你隨便用，反正你是我嬸嬸，我叔叔就該賺錢給老婆花。」紀豪在電話那頭是小大人的語氣。
楊素更樂了，她有些走神，她在想如果將來她跟紀凡要是生個兒子，會不會也像紀豪一樣，人小表大，意識到自己想這麼羞羞臉的問題，她臉上染上一抹緋紅，忙加快了腳步。
十多分鐘後，紀宅門外，楊素按下了門鈴，想著門打開，紀豪要是看到她給他帶了好吃的零食，一定會特別高興。
門開了，楊素看到里面亮著玄關燈，卻沒有紀豪的身影，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準備轉身，可是紀凡一把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腰，將她帶了進去。
「松手，驕子！」楊素氣得大叫，可是又怕會吵到紀家的人，便改回瞪著紀凡。
紀凡關上門，一把將她按在牆上，低沉的聲音傳來，「如果不這樣，你都不會來，素素，我想你了！」
楊素抬眸，看到紀凡眸色深沉，充滿侵略性，一點都不像平時紳士的模樣。
「你先放開我……」楊素被禁錮在牆邊，一點都不舒服。
「不放，跟我回房。」紀凡說著，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大步往樓上走去。
「不要！放我下來，不然，不然我叫阿姨了！」楊素不用想都知道紀凡想做什麼，她躲那麼久，就是怕這個，沒想到他竟然會利用紀豪騙她來，他真的是越來越嚇人了！
「傻瓜，我爸媽不在，他們要陪紀豪去美國，現在大概已經到梁場了吧，還有，佣人我已經放她假了……」紀凡今晚是吃定她了。
「紀凡，不行，我……」楊素不敢把不想懷孕這四個字說出口。
「有了就生，我養的起。」紀凡知道她擔心什麼，一個承諾掃除她的顧慮。
「我，不是……」楊素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紀凡扔到大床上。
楊素從床上坐起，瞪大雙眼看著紀凡，想逃，可是無處可逃，最後，她只能別過臉去，不看他。
「紀，我還要念書，不可以生小賓賓的。」楊素幾乎是哀求的口吻了。
「那就先不要。」
……
翌日清晨，楊素醒來，全身的骨頭像是重組了一般，痛到不行。忽然想起來上午有一個科目要考，便忍著痛起來，沒想到身上的薄被一下子滑落……
她啊地低叫一聲，忙拉起薄被擋在胸前，一抬頭，便看到紀凡雙臂環胸倚在浴室門口，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著她。
「你轉過頭去，我要穿衣服！」楊素看著散落在地板上的衣物，惱怒到不行，可是雖然生氣，喊出來的嗓音卻是沙啞的，軟綿綿地像是在勾引人一樣。
紀凡不听她的指令，還走過來湊到她跟前，目光在她身上細細打量，一臉的壞笑，「捂這麼緊干什麼？」說完就要扯被子。
「我考試要遲到了……」楊素都想哭了，她本來就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現在這樣，算什麼？
紀凡揉揉她頭，一臉的寵溺，「好了好了，我出去，你穿上衣服下來吃點早餐，我開車送你回學校，保證不遲到，好嗎？」
楊素看著紀凡認真的臉，她相信他了，用力地點頭，「嗯。」
紀凡真的很配合地離開房間，下樓去準備早餐，而楊素迅速下地撿起衣物穿上，走進洗手間……吃過早餐，紀凡掐著時間把楊素送到學校門外，楊素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說道︰「那我先進去嘍，你開車小心。」
紀凡看著楊素沒有睡好，眼底下那片烏青，有些心疼，模模她腦袋，「快進去，加油！」
楊素對他一笑，下車關上車門，快步離開。
看著那抹嬌俏的身影消失在校門口，紀凡已經在掂量著他們的下一次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