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過去,按照虞城習俗,楚清玟要回門了,她知道很多人等著看她笑話。
當然也有人會直接上門來,比如秦嬌嬌。
她已經很久不曾來楚家,當年楚家風頭不比秦家小,是自從楚老爺修煉玉清法去了,楚家沒落,才搬到這座小院落里。
天越來越熱,王氏喝了口水,用手帕擦擦額角,頗客氣地說︰「嬌嬌,妳先坐吧,玟兒剛回房間,我讓人喚她出來。」
楚家人口少,楚清玟又嫁得急,她的房間王氏就還幫她留著。
秦嬌嬌笑了笑,說︰「姨母您也知道,我是個急性子,這都好一會兒了玟姊姊還不過來,我讓個丫鬟帶我過去看她好了。」
說完沒等王氏同意,她就催著一個小丫鬟。
王氏沒有阻止,小丫鬟就把秦嬌嬌帶去了。
她們到楚清玟房前時,楚清玟正要出來。
今兒個她穿著藕荷色外衫,頭發全部挽了起來,露出白淨的臉龐,大方嫻雅。
「姊姊!」秦嬌嬌笑嘻嘻道︰「妳可算嫁出去了!這幾天與夫君溫存得如何?」
她知道陸璟一直在何家,這才問得如此露骨。
「還好。」楚清玟道。
這個回答意義不明,到底是嫁出去還好,還是溫存得還好,端看听者如何理解,不過兩種秦嬌嬌都不喜歡。
秦嬌嬌心里怨毒地想,楚清玟到底哪里來的自信能這麼昂首挺胸地看著她,像楚家那三個庶姊一般遠嫁,這輩子不再回來不行嗎?偏偏還要來礙她的眼!
如果楚清玟能讀懂她的心思,肯定會大喊冤枉,她從來沒想在這個表妹面前晃來晃去,到底是誰揪著誰不放?
秦嬌嬌道︰「听說陸公子這幾天都沒有回去,玟姊姊守著空房,可真是辛苦。」
難得楚清玟不想與秦嬌嬌吵,她想了想,前一句是實情,不過辛苦倒不會,便回道︰「也不辛苦,跟往常一樣。」她把喜歡的一套繡針和繡線都帶過去,還有不少書籍話本,除了地方不同,日子確實沒有多大變化。
楚清玟認真回答秦嬌嬌的問題,可听在秦嬌嬌耳里就是故意噎她,她冷笑了聲,說︰「妳有膽子撲到陸公子身上,就得有膽子一輩子守著空房,不如一輩子不嫁呢!」
楚清玟實在不喜與秦嬌嬌在婚嫁一事上糾纏,她怎的沒想清楚,自己嫁出去了,她就成了虞城這輩中唯一未出閣的大齡女子,竟然還最喜歡拿這事說事。
思及此,楚清玟忍不住一笑。
雪兒頂撞道︰「姨娘的日子過得怎麼樣,不需要別人來指指點點。」
秦嬌嬌咯咯笑說︰「妳們姊妹倆感情可真好呢,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麼看呢。」
「什麼怎麼看?」雪兒愣住,問。
楚清玟也有些疑惑。
秦嬌嬌鄙夷地說︰「前朝後妃久不得寵,宮里的太監不可信,只有心月復宮女是能消遣的方式……」
秦嬌嬌說得隱蔽,楚清玟還是听出來了,她收起笑意,有些不悅,聲音便顯得嚴厲,「閉嘴。」
雪兒不懂,小聲問︰「姨娘,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楚清玟沒回答,走到秦嬌嬌面前,冷著臉問︰「妳要造謠?」
秦嬌嬌輕蔑地看著她,像抓到她們什麼把柄,說︰「什麼意思妳們兩個最明白,這和後妃以色侍君一個道理!」
她越說底氣越足,心中很是得意,只消她說一說,虞城人會喜歡听到這等好玩的事的。
楚清玟抬起手來,秦嬌嬌更得意了,說︰「生氣了?妳最好真打我一巴掌……啊!」她話沒說完便被雪兒一撞,摔到了路旁的積水里,一身衣服都沾上了泥。
這下秦嬌嬌又大吵大鬧起來,什麼出人命了、刁奴殺人的話,引得眾人趕過來。
王氏按了按額角,心里直惱怎麼請了鎮妖魔鬼怪的畫像來,楚家還是亂成一團。
秦嬌嬌哭哭啼啼地換衣服去了,楚清玟卻是一臉事不關己,說︰「她自己沒有站穩摔了下去。」
王氏本意是罰雪兒一頓打,好歹把面子功夫做足,見楚清玟硬是要護著,她也是生氣,說︰「好,妳已經嫁出去了,我管不了妳,那妳以後就別回楚家了!」
這話若是傳出去,虞城人定然不會驚訝,楚家前頭三個庶女都與這邊斷絕關系了,終于也輪到第四個庶女了。
楚清玟行了個禮便退出了王氏的房間。
「姨娘!」雪兒心急地掉眼淚,「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應該忍一忍的。」
就算雪兒不撞,楚清玟也會把那一巴掌賞給秦嬌嬌的。
楚清玟不在意別人怎麼說她,雪兒卻是從小陪她到現在的,性子有些莽撞,以後雪兒的婚事還得她過目才放心,若是無緣無故被人傳出這種丑聞,當真一輩子不用嫁了,這種謠傳必須扼殺了才行。
可看秦嬌嬌那副得意的神色,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楚清玟踱步,突然福至心靈,她想到了同陸璟那般,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她總算能理解陸璟為什麼要用這法子了。
楚清玟把雪兒支開,叫她去房間收拾下最後要帶走的東西。
想到以後應該不會再回來了,雪兒哭哭啼啼地收拾東西去了。
接著楚清玟小跑去了秦嬌嬌換衣服的房間,一把推開了門。
屋里秦嬌嬌正在系抹胸,楚清玟朝那些伺候著秦嬌嬌的丫鬟笑了笑,溫和地說︰「我同妳們家小姐有話說。」
秦嬌嬌自然以為她是來道歉的,便沒有防備地讓幾個丫鬟都退下。
幾人抱著髒衣魚貫而出後,楚清玟把門合上,還上了門閂。
秦嬌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說︰「玟姊姊這是怕別人听到妳說什麼嗎?哎呀,如果妳道歉時誠意……」
楚清玟保證等一下秦嬌嬌就做不出這副表情,她擰著眉冷笑一聲,道︰「怕別人听到聲音的人是妳吧。」
秦嬌嬌從沒見過她這副模樣,一愣,問︰「妳說什麼?」
「妳憑什麼覺得我是來跟妳道歉的呢?」楚清玟靠近她,笑著說︰「楚陸兩家現在沒人管得了我,我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呢。」
秦嬌嬌這才發覺不對,她後退幾步,大聲斥道︰「妳要干什麼?我要叫人了!」
「叫吧,越大聲越好。」楚清玟擼起袖子,突然把她推倒在床上,扯她還沒系牢的腰帶,把她的襦裙拉了下來。
「啊!」秦嬌嬌大叫,「妳瘋了!妳干什麼?」
楚清玟用她的腰帶綁住她掙扎的雙手,得虧平時經常做繡工,這個綁法用得十分熟練。
「妳要干什麼?」秦嬌嬌尖叫。
楚清玟嘲諷一笑,說︰「妳說說,外面的人听到妳這麼叫,會想到什麼,嗯?」
秦嬌嬌難以接受這變故,她臉色鐵青,像一條月兌水的魚用力翻騰著,大叫,「救命!啊啊啊,放開我!」
「小姐!小姐怎麼了?」門外的丫鬟一直在用力拍門,另一個機警的趕緊去尋王氏了。
楚清玟壓著秦嬌嬌的大腿,把撕下來的衣服綁住她的雙腳。
她嚇得眼淚直流,整個人忍不住發抖。
楚清玟見好就收,站起來,擦了擦汗水,看著床上發抖的秦嬌嬌,說︰「妳不是愛傳嗎?說我和雪兒?我勸妳聰明點,如果虞城人傳出我和雪兒的謠言,今天府里發生的事也定然會傳出去,別人會猜妳被我關在門里做了什麼,到時候只怕妳百口莫辯。」
「我的名聲我倒不在意,可妹妹的呢?」她一腳踩在床上,俯看著秦嬌嬌,說︰「妳也想嘗嘗成為虞城之恥的感覺嗎?」
秦嬌嬌癱在床上,恨極了,可她恨歸恨,楚清玟說的也有道理,一時之間她自己也亂了套。
「妳大可以去告訴別人我對妳做了什麼。」楚清玟說︰「只要妳不介懷的話。」
秦嬌嬌咬牙切齒,「我一定要妳去死!去死!」
楚清玟順了順發髻,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好好好,只要妳開心就成。」
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王氏帶著兩個嬤嬤過來破門,楚清玟趁著門被撞破前打開了門。
「妳對妳表妹干什麼了?」王氏指著楚清玟質問。
秦嬌嬌的丫鬟都沖到了房中,大喊小姐,跟號喪似的,楚清玟好心幫她們把門掩上了,免得被人看到秦嬌嬌的模樣。
「表妹覺得不舒服,我就幫她按了按腳上的穴位。」她笑得很是乖順,根本不像會做什麼出格舉動的樣子,「不承想她太疼了,亂叫起來。」
王氏半信半疑,問︰「只是這樣?」她絲毫想不到楚清玟剛剛那凶狠的樣子。
楚清玟干脆朝著房間中大喊,「嬌嬌,妳說是不是?」
過了片刻才听到秦嬌嬌帶著哭音道︰「是。」
「沒什麼大礙的。」楚清玟笑說︰「就是表妹的身體得調理調理了,娘,您得跟秦姨母說說,才按了幾個大穴就叫成這樣,怕是身體不適的征兆。」
現在楚家可不能得罪秦家,王氏趕緊進去看秦嬌嬌。
秦嬌嬌衣衫凌亂,臉上還有淚痕,卻咬定方才無事發生。
這與她的脾氣相違,只是她身上並無傷痕,王氏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再說什麼。
這些事都和楚清玟沒有干系了,她已經被掃地出門了不是?
回了陸家後,天色已晚,楚清玟吃了晚飯洗漱好,躺在床上將睡未睡時,只听雪兒在帳外悄聲問她,「姨娘,您到底對那個姓秦的做了什麼?」
「按穴呀。」楚清玟回道。
「按穴能叫得那麼慘?奴婢在隔老遠的距離就听到了,小時候家里殺豬,豬都沒叫得那麼慘。」雪兒說。
楚清玟忍不住笑了,她往床里睡,拍拍床沿,說︰「妳上床來,我告訴妳。」
雪兒便鑽到床上去,說︰「您快告訴奴婢吧,可好奇死奴婢了。」
楚清玟沒應答,只趁機戳她的腰,惹得她癢得躲起來。
「真是按穴。」楚清玟一本正經地說︰「不然我可以幫妳按按,看妳會不會那樣叫出來。」
「不要,您明知道奴婢怕癢。」雪兒裹著被子,大聲說。
楚清玟起了玩鬧的心,便一心要撓雪兒的癢。
兩人在被子里大戰了三百回合,從外頭看來那被子起起伏伏,嬌笑聲不斷,實在惹人遐想。
陸璟就是那個外頭的人,他內心驚疑,這個楚清玟好大的能耐,嫁過來五六天就迫不及待地紅杏出牆了?他倒要看看她在干什麼!
陸璟掀起被子。
受到驚嚇的楚清玟趕緊爬起來,她呆呆地看著面前黑著臉的俊美男人,「啊」了一聲。
楚清玟的頭發略微凌亂,還有幾縷青絲沾在唇角,燭光微暗不減她的風姿,反而襯得那雙眼楮愈加瀲灩,她鼻子小巧,還有那花瓣顏色一樣的嘴唇,似乎在招人一吻芳澤。
因為方才在被子里玩耍,她的衣衫凌亂半解,露出了精致的鎖骨和圓潤的肩膀,瑩潤如白玉,順著鎖骨看下去,每一處都像極了緩緩舒展花瓣的蓮花—— 再多已經窺探不到了,因為楚清玟急急忙忙把衣服攏好了。
陸璟也把目光收回來。
楚清玟跪坐在床上,低聲道︰「爺。」
雪兒早下了床跪在地上。
陸璟斜看了她一眼,不同于楚清玟只穿里衣弄得衣衫解開,她的衣服還完好留在身上。
今天陸璟會前來,是陳喜康請的。陳喜康老來得子,可惜兒子是個傻的,前兩天他那傻兒子看到了楚清玟,私下萌生了戀慕之情,陳喜康知道了,說那是少爺的妾,他卻不信,只因為秀蘭早跟他說了楚清玟是前來借住的女子。
傻兒子不見真相什麼都不信,無法,怕出丟人事的陳喜康只能厚著臉皮去求陸璟到楚清玟房里過一夜,好斷了傻兒子的念頭。
他向來忠心耿耿,虞城這邊的事陸璟也放心交給他,這個請求不為過,況且他總不能叫那個女人去禍害陳喜康的傻兒子,若是富貴這輩子折在她手里,也是他這個主子的不是。
當下,陸璟神色冷峻,問︰「妳們在做什麼?」
他的目光有些凌厲,像要把她剝開來看一樣,至于是剝皮還是剝衣服—— 楚清玟趕緊打斷心中所想,她拉著被子蓋住自己的腳,說︰「沒什麼,就是撓癢癢。」
「妳說是嗎?」陸璟看向地上的雪兒,帶上了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煞氣。
雪兒嚇得說話都結巴起來了,「是、是的,姨娘和奴婢只是撓癢癢而已。」
是他誤解了她,陸璟握著拳頭放在嘴邊,咳了聲。
楚清玟只覺得真是莫名其妙,她和丫鬟嬉鬧固然不成禮數,但也不是什麼大壞臉面的事,怎麼他就這麼生氣?
算了,自己是妾,就算對方是個脾氣古怪的人,她也不得不忍了。
見雪兒還跪在地上,她便說︰「雪兒妳先起來吧。」
陸璟不做表示,雪兒這才起來,問︰「爺,姨娘,奴婢……退下了?」
陸璟頷首,走到了床帳外坐下,拿起先前放下的書。
雪兒趕緊腳底抹油溜出去,還把門關得好好的。
楚清玟已經躺平了,從雪兒出去她就知道今晚可能會發生些什麼,出嫁前教養嬤嬤給她看了圖,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少女。
這麼一想,圖里的畫面全部都浮現在她的腦海里,她趕緊閉上了眼楮,不想去想。
可這事呢,越不想去想,就想得越多,她的臉頰不由紅了起來。
床帳外,陸璟坐在了椅子上,燭光把他的身影映在了帳子上,影影綽綽的,許久都不再有動作。
楚清玟的心跳一點一點恢復了往常,臉頰也不再發燙了。
丟臉!她居然妄想發生那種事,陸璟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和她這啥那啥,她真想鑽進被子里好好反省自己。
于是她真的鑽進被子里了。
陸璟看了幾頁書便抬眼看她,只見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見人影。
「妳在做什麼?」他問。
帳內無人回應。
雖說初夏的天不算熱,可是這麼裹著定然十分不適。陸璟走過去拉開了床帳,被子里鼓起了一塊,一動也不動的。
他本不想理會,只是這樣睡到第二天,她怕是會悶成半傻,難道他唯一的侍妾以後就成了半個傻子?
陸璟想到楚清玟拔著根狗尾巴草玩的傻樣,竟被逗笑。
他搖搖頭,替她掀開被子。
楚清玟在被子里悶得很熱,額角有些汗珠,兩頰微紅,一派秀色可餐。
那光照到她閉著的雙眼,她迷迷糊糊地拿手擋住,嘟囔道︰「亮。」
陸璟皺著眉頭。
楚清玟翻了個身,伸手去抓被子要擋住眼楮,被子一角在陸璟手中,她抓不動,就用手背蓋住眼楮,露出潔白的手臂,又沉沉睡去。
陸璟愣了一下,輕手輕腳走過去,熄滅了蠟燭,坐了下去。
蠟燭一滅,整個房間都陷入昏暗。
陸璟自小耳聰目明,便是這樣的昏暗也能看得清東西。
他坐下沒多久便漸漸听到了楚清玟輕輕的呼吸聲,緩慢而又綿長,正是作了好夢才會有的呼吸。
陸璟越想越不對,陸府是他家,他哪里不能睡?憑什麼這妾好好在床上睡著,他要枯坐著?這麼一看,倒像他在獨守空房。
他掀開了帳子,本想和衣而睡,只見楚清玟不知道什麼時候踢掉了被子,露出秀雅的腳踝,腳趾白白女敕女敕的,在夜色里格外吸引人的注意,他突然想起先前看到的那鎖骨、那白玉般的肩頭。
他心頭一驚,連忙把床帳拉下來。
其實這事說來真是蹊蹺,陸璟站在床外,皺著眉頭想著,若是她故意叫富貴戀慕上她,再以此為借口讓他來她房中,倒也算是一個好伎倆。
她果真心機深重至此?陸璟哼了聲,像是為了不讓自己再去掀床帳,他下意識把床帳兩邊綁了起來,絲毫沒發覺此舉實在幼稚。
就這樣,他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還沒亮透,隱約听到枝頭鳥啼聲,半夜下了場小雨,又濕又涼。
陸璟從楚清玟房內出來,雪兒一夜沒睡好,進了房間,叫道︰「姨娘!」
楚清玟夢到她發了大財,正在數銀兩呢,被這一叫就迷迷糊糊醒了,問︰「怎麼了?」
雪兒想替她挽床帳,模到一個大結,怎麼拉都拉不開,嘴里道奇怪。
楚清玟被這動靜吵醒,爬起來要跟她一起解結。
雪兒鑽進床帳急匆匆去拿剪刀,總算把拉不開的死結剪掉了。
「這誰打的結,可真缺德。」雪兒挽起半破的床帳,說。
楚清玟打了個呵欠,「我也不知道。」除了陸璟還有誰?只是他打這個結干麼?
雪兒想起正事來,說︰「我去給您準備熱水。」
楚清玟昨晚流了汗,覺得身上有些黏糊,就應道︰「好,我要溫水。」
「這可不成。」雪兒歡歡喜喜的說︰「過了昨晚,您就是真正的女人了,今天可不能著涼,不然以後有什麼不適那可不行。」
楚清玟,「……」
後來知道真相的雪兒非常郁悶,偏生她家姨娘一副看開了無所謂的樣子,于是她找到了秀白一起嗑瓜子。
「爺也是,都在一個房間了,居然不肯和姨娘同床,既然如此又何必把姨娘迎進來,白白浪費我家姨娘的年華!」雪兒氣憤不已。
「我早上听富貴說,他昨晚才知道楚姨娘是少爺的妾,傷心不已。」秀白分析說︰「看來少爺是去作戲給富貴看啊。」
雪兒拍桌,「豈有此理!因為一個傻小廝就來作戲,我家姨娘還是他的妾呢,從不曾見他待她好過!」
秀白趕緊說︰「小聲點,別叫秀蘭听到了。」見雪兒仍舊在氣頭上,她又說︰「哎呀也不是,其實少爺不喜楚姨娘,那倒是件好事。」
「這怎麼就是好事了?」雪兒好奇。
「妳知道少爺為什麼二十一了卻沒有正妻嗎?」秀白擠眉弄眼。
世人都知道陸璟少年成名,至今未娶是因為心系家國,難道真正的理由是……雪兒差點哭出來,她苦命的姨娘啊!
「是因為夫人不給少爺婚配。」秀白說。
雪兒一顆心放了下來,還好姨娘的婚後生活還是可以治一治的。
秀白說得含糊,雪兒催她趕緊說,秀白才說︰「以前有個真人替少爺看過相,說少爺以後娶的正妻必定是顆煞星,那可是會把陸家煞沒的。」
雪兒連道神奇,「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因為這樣,夫人就放著爺不給婚配?」
「多的我也不知道,不過少爺不喜楚姨娘也就這點好,夫人可嚴著呢。雪兒姊,妳可千萬別把我跟妳說的說出去啊。」秀白說。
雪兒拍拍她的肩膀,說︰「好的,妳放心,我們是姊妹嘛。」想了想,她又說︰「妳也別把爺只在姨娘房里坐了一夜的事告訴別人啊。」
「成,雪兒姊就是不交代,我也不會說。」秀白拍拍胸脯保證道。
回頭雪兒就巨細靡遺地把事情告訴了楚清玟。
「難怪了。」楚清玟把話本合起來,這京城的陸夫人她總歸是要見的,先在心里有個底也算好事。
另一邊,秀白剛回房里,秀蘭就拉著她問︰「小白,剛剛雪兒都和妳說什麼啊?」
秀白做賊似的瞅了瞅門外,確認無人,她把門合上,壓低聲音說︰「我跟妳說,妳可別告訴別人。」
「妳放心,妳還信不過我嗎?」
「少爺啊,昨晚根本沒有踫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