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寵小毒妃 第十章 太醫造訪她心焦

作者 ︰ 宋語桐

長樂郡王府的門前,一早便駛來一輛馬車。

宮里派來的太醫終于到了,正是五年前親自替範逸把脈確診的明正明太醫,在太醫院資格最老,輩分最高,本來前不久就要退休告老還鄉去,是皇帝再三慰留,還請他特地跑一趟江州。

怡太妃親自接待,言笑晏晏,「都說姜是老的辣,咱長樂郡王府竟請得動明太醫前來,也是王爺前世修來的福分。」

「太妃娘娘客氣了,明正有生之年還能為太妃娘娘診診脈,替老王爺的子嗣瞧瞧病,是明正的榮幸。」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又客套了幾句,明太醫便取出脈枕,親自替怡太妃把脈問診一番後,便讓人請進了忘憂園。

「爺身體不便,勞煩明太醫移步了。」華月親自領路,難得恭敬。

「還是老樣子嗎?不見光?」

「是。」

明太醫皺眉模了模胡子,「依著老夫給的藥,那毒就算解不了,應該也能淡化一些,豈會連光都見不著?有確實用著嗎?」

「實不相瞞,爺服了半年有余不見成效,便不再用了。」

明太醫听了直搖頭,「唉。都五年了,老夫真是慚愧,一直無法找到解毒之法。若能找到解毒的方子,郡王的雙眼定還有復明的機會,時間拖越久,對郡王就越不利啊。」

「爺恐怕已經不抱希望了。」

「但凡有一線生機,都不該放棄,王爺還年輕,只要找出當年下毒之人,鐵定能解……」

「下毒之人是個小孩,要不是如此,爺也不會毫無防備。如今那小孩也該長大了,就算從身邊走過,恐怕也很難認得出來,何況爺已經看不見了。」

兩人說著說著,已經來到了主屋門前,華月上前敲了敲門——

「爺,明太醫到。」

「請明太醫進來吧。」

明太醫?秦歡一愣,挾菜的手突然頓在半空中。

他們一向睡得晚吃得晚,現在剛好是他們的用餐時間。

「爺,你請太醫來到我們郡王府嗎?」快點說不是啊!是她听錯了吧?在這個節骨點找太醫上門,根本是來搞事的啊。

「是,本王請他來瞧瞧你的病。」

「妾身沒病啊!不需要大夫!你快請他速速離府吧!」秦歡嚇得站起身來,想跑去把門給堵住,主屋的門卻已經被推開——

「臣,參見王爺、王妃。」明太醫率先朝他們福了一禮。

「平身吧。」

「謝王爺。」

「勞煩明太醫千里迢迢而來,本王王妃打從五年前在鬼門關前走一回後,失去記憶,近月來還常有胸口悶痛不已,頭暈目眩以致昏迷的狀況,煩勞明太醫替本王王妃瞧瞧,有可解之方?」

明太醫恭敬稱是,「臣定當竭盡所能。王妃請坐。」

秦歡看看範逸再看看太醫,不是很情願的在一旁坐下來。

太醫拿脈枕出來,又拿了一條極薄的帕子覆在她的手腕上,這才開始替她把脈。

這脈,診了又診,問了又問,如秦歡所猜測,除了氣血沖撞、思慮過甚這幾句,就算是名太醫也說不出其他名堂來,至于她失憶之癥,自然歸咎于重創後的內傷導致便一語帶過,畢竟這年代還沒有研究到腦部被壓迫病變等等原理,更不可能說出像是創傷後的選擇性失憶等名詞,何況,她非常清楚自己不是失憶,根本是另一個人,找神婆來或許還有用一點。

「臣才學不足,望王爺、王妃見諒。」

範逸微微皺眉不語,秦歡卻自在的對他一笑,「明太醫不必這麼說,這世間百病,就算是神仙也未必一一能解。」

「王妃真是讓臣汗顏了。」明太醫起身朝她一福,「雖說臣醫術不精,但既遠道而來,臣還是得為郡王請一請脈——」

「不必了!」秦歡下意識地拒絕,話一出口,才發現明太醫和華月都不解的看著她,她愣了一下才笑了笑,「我的意思是……王爺很好,不需要勞煩太醫了。」

若這太醫當真是太醫院的翹楚,那麼,他替王爺把脈,或許能發現王爺的眼楮就快要好了……

只差最後一碗紫冰花湯,這個療程就可以完美結束,然後她會偷偷的離開郡王府——在王爺的雙目完全復明之前。

在此之前,她不想橫生枝節,包括不想讓任何人察覺到他的雙目即將痊愈。

「王妃不是醫者,又豈能隨意斷言爺的身體狀況?」華月略為不悅地開口道︰「明太醫千里而來,自然是要替皇上為爺請脈問診,回宮後才能向皇上復命……」

秦歡笑著打斷華月,目光瞬也不瞬地望著他,「本王妃還以為,這太醫是王爺特意為本王妃請過來江州,為本王妃治病的,難道不是?竟還要將王爺的身體狀況報告給皇上才算完成此行的任務?」

「你——」華月瞪著她。這女人還真會曲解他人之意。

明太醫咳了咳,模了模胡子,替華月緩解道︰「王妃誤會了,華大人只是關心王爺的身體,臣難得來一趟江州,自然得關心一下王爺,方才在福馨園,臣也親自替太妃娘娘問過診把過脈,沒其他意思。」

秦歡咬了咬唇,正想著要不要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或是裝病昏倒的戲碼,卻听見一旁的範逸開了口——

「明太醫請吧。」說著,已伸出手來。

秦歡回頭瞪著他,可惜這位爺瞧不見,大大方方的讓明太醫替他把脈。

阿彌陀佛,拜托一下,讓這個明太醫是庸醫,還是個醫術不佳欺世盜名之流吧。千萬別讓他把出什麼來!

秦歡走回飯桌前假裝繼續吃飯,耳朵卻豎得高高的,就怕有什麼話她漏听到。

這脈……診得有夠久的。

久到她都懷疑這位德高望重的明太醫是不是太累睡著了。

「如何?明太醫?」一旁的華月忍不住問出口。

明太醫搖搖頭再搖搖頭,「這……不好說,容臣再細細察看一番。」

瞧了這麼久還要再細細察看?究竟是想察看到什麼時候?秦歡眉頭一蹙,突然「啊」了一聲,桌上的筷子和餐盤都「不小心」被她推到了地上,屋內頓時一陣匡啷作響——

「王妃!」華月第一個奔上前去扶住搖搖欲墜的她。

範逸也倏地起身奔過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王妃怎麼了?」

「王爺,我胸痛!快痛死我了!」秦歡死命咬住唇,把唇咬破了,痛得她想哭,也真哭了,不只流了淚,唇角還流了血。

「明太醫!」範逸低吼。

「是,臣在,臣馬上替王妃看看!王爺莫慌!」明太醫奔上前來,「華大人,快把王妃扶上臥榻!」

守在外頭不遠處的小舒听見聲響便急急跑了進來——

「王妃?王妃怎麼了?是不是胸口又疼了?」

華月看這丫頭沖進來,忙不迭道︰「小心地上的碎片!」

嗄?華月大人竟然這麼關心她?小舒感動的看了他一眼,「謝大人關心,奴婢會小心的……」

華月薄唇一抿,眯眼看著她道︰「我是叫你快點把碎片收拾好,莫要讓爺給不小心踩著受了傷!」

嗄?原來是這樣……

小舒臉一紅,臊得很,「是,奴婢馬上就收拾。」

就這樣,因為秦歡突然發病打斷了範逸的診療,打水的打水,熬藥的熬藥,收拾的收拾,屋子里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明太醫也被折騰得夠嗆,怡太妃忙找了間屋讓人給收拾了,好讓有點年紀的明太醫可以暫時休息。

誰知明太醫還沒來得及躺下來小憩半刻,華月便找上門來——

「明太醫,關于爺的身子……您是否診出什麼?」華月的一雙黑眸瞬也不瞬地望著他。

「這……還真不好說……」

明太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華月更想一探究竟。

「明太醫是否有何難言之隱?」

「這倒不是,只是……」明太醫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王爺可有定期求醫解毒?或是郡王府有固定上門看診的名醫大夫?」

「府里是有請外面的大夫來看診,太妃娘娘年紀大了,身體總會有些小毛病,最近王妃也昏迷了幾次,所以也會請大夫進府……」

「老夫指的是王爺,是否有人定期為王爺看診?或是開藥讓王爺定期服用?」

「前兩年是有,這幾年來……未曾。」

明太醫忍不住又問︰「那可有長期服用過藥膳之類的?」

「未曾……您是說……藥膳?」華月一頓,「這個月來,爺倒是天天吃著王妃做的藥膳和湯湯水水……可有問題?」

「王妃?怎麼可能會是她……」明太醫蹙眉不解。「一個區區主簿之女……不可能啊,這怎麼可能呢?你可知她都給王爺吃了什麼?喝了什麼?」

「就是一些可以入菜的花花草草之類的,我怎麼可能懂那些?」華月有點快抓狂的感覺,「明太醫,你究竟想說什麼?」

明太醫直勾勾地看著他好一會,才上前附耳在他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王爺身上的毒,好像解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華月一臉震驚,「你是不是搞錯了?」

「老夫就是以為自己搞錯了,才會再三細察……也可能是真的搞錯了,所以老夫才一直不敢言不想言不能言啊,免得給了王爺希望,後來卻什麼都沒改變,那老夫豈不成了罪人?老夫再觀察幾天吧。你先什麼都不要提,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你懂嗎?」「知道了。」華月點了點頭,卻怎樣都想不明白,「可只是一些藥膳吃食就能解爺身上的毒?這未免太過荒唐了……明太醫,若爺身上的毒真的都解了,那爺的眼楮是不是就可以看得見了?」

「理當如此,可畢竟王爺的眼楮失明太久,能不能完全恢復過來,這也很難說。」明太醫說著嘆了一口氣,無限惋惜地道︰「真希望王爺的雙目還能恢復過來,想當年王爺可是叱 沙場的英勇男兒,要不是突然被毒瞎,這大好前程都在等著他呢,可惜了可惜了,當真是可惜了。」

華月听著,心不在焉的點點頭,腦子里還為方才明太醫說的話而吃的打轉著……

若明太醫說的是真的……

若爺的眼楮真的能恢復過來,看得見了……

可能嗎?

他想起近來的發現,爺的听力的確比往常更犀利更好了,甚至比他還好,這的確有點反常……

這麼一想,華月連告辭都忘了,推開門便往外走

今夜風大,吹起來竟有點涼意。

出門要帶的包袱準備好了,越輕便越好帶,所以秦歡只在里頭塞了幾件衣衫、幾個可以裹月復的甜食和一些可以防身的迷香及傷藥等,其他就是銀票銀兩了,她把它藏在平日小舒和丫頭們都不會打開的櫃子里,這樣才不會被不小心發現。

她打算明兒天沒亮就走,唐淵已經跟她約好在郡王府的側門接應她。

今夜,是她待在郡王府的最後一夜。

可,晚膳的時間早就過了,煮好的紫冰花湯也已經涼了,範逸卻從下午和華月出了門之後便遲遲未歸,她的心不由得有些煩躁起來。

眼皮跳個不停,心也怦評亂跳,莫名的不安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手腳開始無力起來,她知道這是血糖太低的緣故,因為從早上裝病後,她就沒有再進過食,下午又爬起來弄東弄西,沒想到這位大爺沒跟她說一聲便匆匆忙忙和華月出了府,到現在還沒回來。

小舒進屋好幾回了,見她家主子坐在桌前卻連筷子都沒動一下,忍不住勸道︰「王妃,要不你先吃吧?這晚膳都涼了,奴婢去幫你熱熱?」

「不必了,我沒胃口。」

秦歡看了一眼桌上的兩大盤子菜和一碗湯,平日都是她和範逸一塊吃的,一人一盤,為了讓他全吃下肚,她總是用盡心思,說菜有多好吃多營養,說她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弄好這道菜等等,餐桌上都是她在說話,他總是安靜的听著吃著,但只要看著他默默吃完她為他煮的食物,她心里總是很開心。

其實她很懶的,活在現代那個方便得不得了的城市里,她幾乎雙手不沾陽春水,可為了偷偷治好他的病,她可勤勞哩,還天天為他下廚做藥膳,像哄小孩一樣哄著他把東西吃光光,本以為自己都是為了他,是她在陪他吃飯,沒想到如今飯桌上少了他,她竟連吃東西的胃口都沒了。

「王妃,你的身子不好還特意起來為王爺煮了晚膳,王爺也不知上哪去了,今晚會不會回來……」

聞言,秦歡一嚇,忙起身伸手抓住小舒,「他有跟誰說他今天不會回來嗎?」

小舒突然被秦歡這緊緊一抓,也嚇了一跳,忙不迭道︰「是沒有,可總管大人說,王爺偶爾會和華月大人出去辦點事,若太晚了就會歇在外頭,不一定會當天回府的……王妃,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白?又不舒服了嗎?」

秦歡松了手,懶懶的坐回椅子上,「我沒事。東西都先撤下去吧,這碗湯留著就好。」

「王妃真不吃一點?你很久沒吃東西了……」

秦歡搖搖頭,突然正經八百的看著她,「小舒,不管王爺今晚回不回來,或是明天一早才回來,這碗湯,切記,一定要讓王爺喝下去,你要親眼見到他喝下,听見了嗎?」

小舒點點頭,「好,奴婢記住了,可是王妃,你要去哪里嗎?為什麼要特別叮嚀奴婢這個?」

「我是怕我忘了,或是突然昏迷了,來不及提醒王爺,總之,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一見到王爺就讓他把它給喝下,就說是我說的,听見了嗎?」

見主子如此慎重其事,小舒也很認真的點點頭,「听見了,奴婢一定會記住的,只是,如果王爺突然賴皮不喝呢?奴婢也不能逼著他喝吧?」

「就說那是本王妃對他的愛心,如果他不喝,就表示不在乎本王妃。」

嗄?這樣也行?

「好。奴婢會照著說的。」雖然存疑,小舒還是乖乖應了。

秦歡笑著伸手捏捏她的臉,「這可是本王妃難得交給你的重責大任,你千千萬萬別給我搞砸了,記住,這件事是最重要的事,不管發生什麼天大的事,你都要記得先讓王爺喝下這碗湯,知道了嗎?」

「奴婢保證不忘。」小舒被捏得呵呵笑,「王妃好久沒捏奴婢的臉了。」

「原來你有是被虐待狂啊,喜歡被我捏臉?」秦歡看著小舒,突然有點舍不得丟下她離開,可她也不能帶著小舒,因為離開郡王府之後,她就不再是秦歡,而是曼蛛兒,一個把長樂郡王毒瞎過的毒女人……

這一想,又讓她紅了眼,鼻頭發了酸。

「王妃,你怎麼……」這麼近的距離,小舒自然是見到秦歡紅了的眼眶,有點心慌起來,「出了什麼事嗎?王妃?你怎麼哭了?」

秦歡驀地低下頭,「我哪有哭?好像有東西掉進去了。」

「是嗎?奴婢幫你看看——」

「沒事了,跟著眼淚流出來就好。」說著,秦歡伸手把不小心掉出來的淚給抹掉。「你先把飯菜撤下去,如果今晚王爺有回來還可以熱一熱吃,這湯留下,它冷著喝也可以的……我想先睡了,除非王爺回來,沒事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吵我。」

「知道了,主子。」小舒說著,便把兩大盤菜給端走了,走出主屋後還叫其他丫頭幫忙把門給關好。

兩名丫頭見小舒手上端著兩個大盤子,都主動上前幫忙,小舒卻不讓,「不必了,這些我端到廚房里去就行,王妃身子不舒服,除非王爺回來了或是有天大的事,否則誰都不可以進屋去,要是吵醒了王妃,可饒不了你們。」

「知道了,小舒姊姊。」兩名丫頭忙應著,笑嘻嘻地走開。

月黑風高,忘憂園里一如往常安靜無比,大家都習慣低聲說話,免得被傳得老遠——「看見小舒姊姊手上端著的那兩大盤了沒有?那可是王妃親自下廚替王爺做的,從不假手他人外,還只做兩人份,旁人吃都吃不著的。」

「用的是金子做的食材嗎?這麼珍貴?」

「可今天王爺沒回來吃,真是浪費了。」

「要不等等我們去偷嘗嘗?」

「找死,王妃嚴禁大家動那些食物的。」

「都要丟了,偷偷吃一點誰會發現啊?不然多浪費……」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那去?還是不去?」

「晚點去……」

「好,晚點去……」說著,兩名丫頭又低低笑了起來。

已過亥時,郡王府的大廳里卻燈火通明。

秦歡連衣服和頭發都來不及梳理好,便被府里的侍衛從忘憂園主屋的臥榻上給請到大廳里來。

主位上,一向端莊高貴的怡太妃坐在那里,旁邊的劉嬤嬤直替她撫著背,不時端茶送水又給藥的,左邊的座位上則坐著明太醫,見到秦歡來到忍不住皺起眉來。

「你給我跪下!」怡太妃伸手指著秦歡,手還不住地抖。

秦歡莫名其妙的看著怡太妃,「母親,請問兒媳犯了何錯?」

「我不是你的母親!你沒資格叫我一聲母親!彬下!」一向慈藹的怡太妃,此刻聲色厲,盛怒至極。

「母親,你總要先告訴兒媳犯了何錯,若沒錯,兒媳是不會跪的。」秦歡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看著她,身子雖嬌弱,背卻挺得很直。

「你還敢問犯了何錯?來人,把人給我拉上來!」

怡太妃一聲令下,侍衛便將一名在忘憂園侍候的丫頭拉到廳堂前,丫頭一見到怡太妃便跪下去哭了起來——

「請太妃娘娘責罰,要不是奴婢們貪吃,想嘗嘗看王妃親自替王爺做的飯菜,小青就不會死了!奴婢們怎麼也沒想到,王妃做給王爺吃的飯菜里竟然會有毒,小青才吃兩口就兩眼一翻死了……」

聞言,秦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想到傍晚昏昏沉沉的叫小舒將飯菜先撤下,想說若王爺回來後可以熱一下再吃……現在,這丫頭是說另一個丫頭小青偷吃了那些飯菜,所以中毒而亡?

「這不可能!」秦歡冷冷地道。飯菜里的確有毒,那是為了以毒攻毒,但每一道菜的毒性都是極微量的,不會單獨發作,她要的是各種毒性混雜後的交互效果,如果那丫頭不是把整盤飯菜都吃下肚去,根本不可能中毒,就算全吃下去,也不可能當場死亡。

「不可能?你這毒婦!那飯菜難不成不是你親手做的?那每道菜里難道不是都有毒?明太醫親自勘驗過了,難道還有假?」

秦歡看了明太醫一眼,明太醫唉了一聲,「王妃,臣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秦歡的唇微微一抿,「那明太醫可有對母親說,每一道菜里所用的毒草都極其微量,根本不會單獨發作?更不可能才吃兩口就中毒而亡?」

「這……」明太醫微微一愣。這一點,他倒是沒想到。光是從王爺的飯菜里驗出毒這件事就已經夠讓他震驚到下巴掉下來了,還真沒認真思考過每道菜里的毒有何蹊蹺……

怡太妃氣得手往案桌上一拍,「你還想狡辯什麼?光你在王爺的飯菜里下毒想要毒害皇族這件事,就足以讓你抄家滅族!真沒想到呵,我長樂郡王府竟會迎來你這麼一個毒婦!竟日日在我兒的飯菜里下毒,說,你是何居心?」

秦歡靜靜地看著她,「母親,我每日與王爺共飲共食,他吃的我都吃了,如今一個月過去,王爺無事我也無事,若兒媳煮的飯菜是為了要害王爺,那王爺早死了,兒媳也早死了,請母親明察。」

怡太妃冷笑出聲,「誰知你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你下的毒,你自然有辦法解或是避開,至于我兒……你以為這個問題本宮沒問過太醫嗎?明太醫,你給她說說,這究竟是何緣故?」

明太醫咳了兩聲才道︰「因毒性輕微,有可能是因為王爺本身身體內具有毒性,所以有抗性,需長期服用……」

「若如此,那小青又豈會才吃兩口就中毒身亡?」

「這……不好說。」

又不好說?原來當太醫的說話都是挑著說的!

秦歡冷冷一笑,「讓我幫您說吧。小青雖吃的是我煮的飯菜,可她中的毒卻與我飯菜里用的毒草無一相關,是不?」

明太醫被她的一語中的說得臉都綠了。

這不是還沒給他時間好好研究嗎?還有怡太妃,一听到有毒就氣急敗壞的要把王妃給拎過來問罪,他這個太醫都還沒能理出個頭緒來,但按理說,王爺身上的毒要是真的都解了,那王妃所下的毒反而就成了解藥了,可不是?

重點是,小青那丫頭可是中劇毒而亡,雖然吃了王妃做給王爺吃的菜,然而那毒的確不是那些飯菜里所有的毒草的毒性,思來想去,總覺得是個謎。

怡太妃見明太醫不言不語,當真是耐性用磬,「真是強詞奪理的毒婦!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用刑,不管用什麼方法,今晚就讓她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徹底交代了!否則唯你們是問!」

「等等……」明太醫不安的上前一步,朝怡太妃躬身一福,道︰「王妃,要不等郡王回來再處置也不遲?她畢竟是王妃……」

「王妃?」怡太妃冷哼一聲,「一個每天在自己夫君的菜里下毒的毒婦?她沒資格當王妃!來人!拖下去!傍我好好的審!」

「是,太妃娘娘。」侍衛應聲,一左一右的將秦歡給押下去。

「這樣不太好吧,太妃娘娘,在王府里動用私刑……」

「難不成本宮還得讓家丑給傳出去?」

「她畢竟是皇上指婚……」

「明太醫,本宮主意已定,你就別再說了。」怡太妃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明太醫嘆了一聲,「臣是擔心太妃娘娘錯怪了王妃,想事先提個醒罷了。」

怡太妃板起臉,明媚的臉上滿是不悅,「明太醫此言何意?事實擺在眼前,她煮的每一道菜里都用了毒草毒花,這可是你親自相驗的,不只如此,忘憂園廚房里搜出來的全都是她用過的藥材和食材,還有後院里種的那些……難不成本宮還會故意污蔑她?」

「自然不是如此,只是……」

「只是什麼?」

「唉……還是待老夫再詳加確認,再稟告給太妃娘娘吧。」明太醫說完,便告退離開了大廳。

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事若不等到王爺回來,恐怕誰也救不了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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