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穿一件針織上衣,一條格子短裙,在玄關換上一雙布鞋出門。
上次,衛子喬酒醒後她曾去找過他,他承認跟吳語嫣分手,她問是不是因為吳語嫣誤會他們的關系,衛子喬說不是。然後無論她怎麼問他都一副,談戀爰分手很正常她太大驚小怪了。
蘇暖來到社區的籃球場,衛子喬那高個子就站在籃球場邊,她慢悠悠地晃了過去。
「要說什麼驚天大秘密需要單獨叫我出來說?」話剛說完衛子喬突然將她抱入懷里。
以前他也經常跟她勾肩搭背,但這個擁抱似乎很不同,蘇暖雙手還插在口袋里,有點反應不過來,沒敢動,「怎麼了,吳語嫣跟你說什麼了嗎?」
听到她說吳語嫣,衛子喬突然有些哽咽,「我怎麼那麼蠢,我怎麼就那麼蠢!」蘇暖推開他,「讓你早點承認,我就去跟她解釋清楚,說你喜歡她。」
「對不起,暖暖。」
為什麼要跟她說對不起,「沒關系的,只要你好好跟她說,她一定會原諒你。」
「那你昵,會原諒我嗎?」
「原諒你什麼?」
「我為了跟吳語嫣在一起,把你一個人丟在電影院,明知道你每天坐捷運,但為了吳語嫣我當看不見。」
衛子喬想到她撞見他吻吳語嫣那絕望的表情,可當時他什麼都不知道,還因為被她撞見心虛不已罵了她,她分明那麼難過了,開口第一句還是跟他道歉。
想到她故意借俞風成來反擊他,暗示他,他還毫不留情地嘲笑她。
想到溫泉山莊時,她迷路被找到時,想找他哭訴委屈跟害怕,他卻因為嫉妒俞風成,沒問她有沒有怎麼樣,開口就罵她不懂事,一個人亂跑。
結果吳語嫣在分手時,才告訴他是她故意動了指示牌讓蘇暖迷路,也是她故意刪了蘇暖的電腦檔案,因為她討厭蘇暖老是纏著他。
「暖暖,如果不是我每次都把你一個人丟下,我們是不是不會走到今天這樣。」不是在說吳語嫣嗎,「為什麼突然說這個,你、你對你女朋友好,很正常。」
「那你昵?」
「我什麼?」
「你當時有多難過,是不是我讓你偷偷哭了很多次?」蘇暖突然抿嘴不說話,因為她能確定話題是什麼了。
衛子喬拉起她的手,「對不起,暖暖,我現在才看到你寫在英文字典上的字。」大二那年考英檢,蘇暖送給衛子喬一本字典,要他一定一定要好好看。
因為她在字典上寫了喜歡你三個字,不過她是寫在字典背面的折口處,因為字典很厚,所以他從來都沒有翻到背後看過。
後來每次看到他翻閱那本字典她都緊張而期待,可他一直沒發現,她就暗示了他很多回。直到不久之後,她偶然听到衛子喬的好朋友問他,是不是喜歡蘇暖,衛子喬拿那本字典砸他說,她是我妹,所以當時她想,也許衛子喬是故意當作沒看到的。現在衛子喬問她,「你還喜歡我嗎?」
蘇暖眼里瞬間有了淚水,「你不會是因為發現這個,覺得對不起我,才跟吳語嫣鬧翻的吧?」
衛子喬搖頭,「在失去你之後,我才意識到我有多麼喜歡你。」她等衛子喬的告白等了那麼多年,沒想到會是在這個情況下听到。
他說︰「暖暖,我喜歡你,你可以繼續喜歡我嗎?」
突然間覺得痛徹心扉,蘇暖回答不上來,眼淚一下涌出了眼眶。
衛子喬將她抱入懷里,淚水也跟著掉下來,「我知道都是我的過失,那麼才明白自己對你的心意,所以我不敢奢求你也喜歡我,可又見不得你跟其他人在一起。我掙扎了很久也逃避了很久,可不論躲得多遠,都瘋了一樣的想你,我把你送我的東西都翻了一遍,才發現字典上的字,暖暖,你可以繼續喜歡我嗎?」
此刻抱著她的男人是陪伴她一起長大,背著她奔跑過很多次的衛子喬,他們一起走過了很多很多幸福的時光,他是她最想珍惜的人,可是為什麼她就是開不了口說可以。
衛子喬抱緊她,「如果你的喜歡已經中斷也沒關系,我會對你比以前更好,所以能不能再喜歡我一次?蘇暖,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從一歲到一百歲都在一起。」蘇暖哭出聲來,「子喬……」
然後身體又 然一僵。
球場外的路邊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因為距離與光線看不清他的臉,但蘇暖還是感受到他臉上的憤怒與失望,她下意識地推開了衛子喬。
而路邊的人卻沒有因為她的舉動有所停留,轉身走向車子。
蘇暖頓時慌了神,「風成哥!」
她叫著他追了過去。
俞風成沒有回頭,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蘇暖追到馬路邊,他的車子已經開走。
「俞風成!」她追著他的車子跑一段路程,但那輛黑色的庫里南還是迅速拉開跟她的距離,她心急如焚地跑到路口,可俞風成的車子早已不見了影蹤。
蘇暖叫了輛計程車,上車後就打電話給他,他沒接,她再傳訊息給他︰風成哥,我知道錯了……
不行,說錯了,那是承認她做了什麼。
蘇暖重打,風成哥,我到你家樓下了,但忘了帶錢,你下來接我。
以往他工作的時候五個小時不回她訊息很正常,但今晚五分鐘不回,蘇暖就知道他很生氣,她繼續用訊息轟炸他。
風成哥,你不下來幫我付錢,我也不知道司機會把我帶到哪個地方,但你看了嗎,前幾天剛有女生因為坐計程車然後出事的新聞。
這招立竿見影,俞風成秒回。
不過蘇暖點開一看,他居然要她用手機支付!
俞大總裁要不要這麼不給面子?
但還不是擔心她回覆了,蘇暖抿嘴一笑,一邊進他家的電梯一邊傳訊息給他︰總裁要我用手機支付,好,我就把信用卡的錢花光,讓司機開到哪里算哪里。
俞風成一看到這訊息,整張臉都黑了下來,別以為他不知道她耍什麼小把戲,不好好反省還故意讓他著急,蘇暖暖她是不是以為他太好說話了?
可是他等了好一會,蘇暖都沒繼續聯結他。
那丫頭要是任性起來,搞不好還真讓司機隨便載她跑,俞風成瞪著手機,再給她五分鐘,她要是主動再聯結他,他就原諒她。
可此刻分秒都很煎熬,想到萬一她真敢亂坐車……
一分鐘都沒等下去,俞風成冷著臉拿起手機撥打她的電話,可剛撥通就被對方掛斷。
他再打,蘇暖再掛,俞風成咒罵一聲,「蘇小暖,你任性也要有個度!」然後一邊繼續打電話一邊拉開門。
然後……
蘇暖就站在他門口笑盈盈地看著他,「謝謝總裁給我開門。」
俞風成突然有想關門的沖動。
蘇暖早有預防,嬌小的身子快速從他手臂下鑽了進去。
她這是把他不讓她進門的可能都一次攻破了是吧?俞風成關上門,冷著臉走進屋。
蘇暖笑咪咪地問他,「總裁剛才是想去哪了?是不是擔心女朋友丟了。」
俞風成往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不理她。
蘇暖走到他旁邊坐下來,身體慢慢地挨向他,「風成哥,能不能不要生氣了。」
「你覺得昵?」
「我覺得可以,你昵?」
還敢貧嘴,俞風成擰眉看她,「我跟你說過什麼了,你有沒有一點自覺?」
她有自覺啊,只是沒想到子喬發現了她的告白,「對不起。」
俞風成臉更黑,「你道歉是承認自己確實做了不該做的對吧?」
「我……你這要我怎麼回答?」
「你就回答你喜歡我,還是喜歡衛子喬?」問完俞風成眉頭就皺得更深了,因為察覺到了自己在恐慌答案,畢竟衛子喬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可比他長太多了。
「……」
「你敢說衛子喬試試!」俞風成晈牙說道。
蘇暖看他這樣緊張她,心就特別柔軟,小手指了他一下。
她是在說他嗎?俞風成明顯察覺到自己松了一口氣,冷著臉說︰「用說的。」蘇暖腦海里立刻出現衛子喬剛才的模樣,心里有些難過,但同時發現她無論如何都回答不了衛子喬的話,卻能對俞風成說起,可她現在對俞風成這麼說了,衛子喬一定很難過吧?
「為什麼不說?」俞風成發現,自己的心能跟著她微妙的表情,起起落落,「所以,你在騙我?」
「我沒有!」
「那你喜歡我嗎?」
蘇暖抿唇,點頭。
「用說的。」俞風成的聲音更低了,他今天非要听到她一個篤定的答案不可。「我可不可以不說?」
俞風成表情也凝重起來,「既然這樣,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要……」蘇暖拉住他的袖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凶?」
他喉頭緊了緊,問她,「那你為什麼要留下來?」
「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喜歡我嗎?」他承認他有些執拗了,但在見到她跟衛子喬那樣之後,他不可能不介意。
「我不是指你了嗎?」
「那為什麼不能說,我今晚想听你說一次,過分嗎?」蘇暖紅了眼眶,「過分!」
俞風成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心疼也難受,他腮幫子緊了緊,「你哭什麼,該哭的人是我吧。」
「你有什麼好哭的,子喬問我可不可以繼續喜歡他,我心里想的都是你,你問我喜歡誰的時候,我心里想的也是你,我都指你了你為什麼非要我用說的,我要是說了,就會想到子喬很難過,我真的很難過……」
蘇暖大哭起來。
俞風成听得眼眶一熱,心里高興極了,捧住她的臉就吻了下去,那就徹底忘記他,蘇小暖,你是我俞風成一個人的。
蘇暖一邊抽噎一邊被他吻,推了他幾次之後,就變成了一邊掉眼淚一邊跟他接吻,吻了好久之後,眼淚也被他吻干了,身上的上衣也被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