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言鎧然用著誘惑人心的低沉嗓音,無比溫柔的說服著季恩潔,而她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那年……有一場慈善拍賣會,因為老師年紀大了,沒辦法出席,我負責幫他處理那些事,拍賣的字畫也全程由我看管,負責親自交到買方手上。」
她的目光變得柔軟而朦朧,像是隔著一層霧氣,嗓子又輕又柔,讓他閉上了雙眼,思緒隨著她的描述而遠揚。
宛如夢境一般,他的眼前仿佛真的浮現了一幕幕她所描述的景象。
「我從高中就跟著紀老師學國畫,國內最知名的紀大師,相信你應該不陌生吧?」
「紀培騫?」
他反問的口氣有點訝異,那可是國內最知名的中國畫大師,被尊稱為國寶級人物。「對,就是他。上回你在『老相思』踫見的簡嘉洋,是老師最後收的關門弟子,現在都是由他幫老師處理私務和畫室的事。」
「同樣是大師的學生,難怪他會對你這麼痴情。」言鎧然的表情明顯不悅。
他這是……在吃醋嗎?季恩潔詫異的發現,心中竟然泛起一絲甜味。
「老師年紀大了,身體每況愈下,但我前幾年的狀況也不好,沒辦法幫上他,嘉洋幫了我和老師很多,我很感謝他。」
但是感激與喜歡畢竟不能混為一談,這一點她分得很清楚,與簡嘉洋的相處尺度,一向拿捏得當。
感覺到圈在腰際的力道加重,她抬起頭看向手臂的主人,那雙比夜更漆黑的鳳眼,此時明顯透露著濃濃的醋意。
她假裝沒看見,繼續接著往下說︰「那年的慈善拍賣會上,你買下了老師的畫,就是由我負責看管的那一幅,老師的脾氣古怪,不吃拍賣會規矩那一套,他看待他的字畫就像孩子一樣,他只把字畫交給他信任的人看管,所以從拍賣會開始到結束,我都全程參與。」
「然後呢?」見她突然停頓,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下文。
「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是……我一直懷疑,你當初之所以會買下那幅畫,是為了接近我。」
說起這件往事,她的臉還是不受控制的泛紅,兩抹紅霞染上細致肌膚,清麗的五官增添幾許柔媚。「喔?」他眸光熱烈地凝視著她。
「因為當天我將畫送到你手上時,你根本沒看那幅畫一眼,你只是針對我問了好多問題,過沒兩天,又假借畫的事情把我約出去。」
不希望遭他誤會,她是趁他失憶,哄抬自己身價,她巨細靡遺的講述起細節。
「不,我相信。」說著,言鎧然朗聲笑了起來。「雖然現在的我沒有任何印象,但這听起來就像是我的風格。」
季恩潔不悅的說︰「你的風格就是陰險狡猾,想方設法的將我騙出來?」
想起昨晚她竟然傻傻的,真以為他是要她幫忙歸還禮物,就這麼被他騙到餐廳,她心底可嘔了。
「因為你怎樣都不肯接受我的追求,我只好用騙的,用拐的,用哄的……」
男人帶笑的低沉聲音,消失在她雙唇之內,
這個男人一如往昔的性感,光憑一記眼神就能迷惑她。
季恩潔在心底無奈地嘆息著,心底壓抑許久的愛戀,正一點一滴被他喚醒。
「除非你答應我幾件事,否則我不放你走。」他吻著她的手背,嗓音沉沉的威脅著。
「言大總裁幾時變成了不講理的土匪?」她想抽回手,他卻不肯放,只好放任他繼續啃吻蔥白的指頭。
「當男人遇上他最愛的女人時,變成土匪或野獸都沒什麼好稀奇的。」
「……你說吧,是什麼事?」
那雙黑眸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他邊啃著她的指尖邊說︰「往後不許躲我,不許不歡迎我,不許拒絕我的禮物,不許討厭我。」
「你這根本是土匪條款!」她哭笑不得的抗議。
「我是土匪,那你就是我的人質,現在我要搶劫你。」
「你比我富有,還想從我身上搶走什麼?我又有什麼值得你搶的?」
他終于放開她的手,然後將長指移到她的心髒位置,指著她跳動的胸口,嗓音感性的說道︰「我要搶走你的心。」
她一怔,被他指著的心髒,瞬間用力收縮了下,視線逐漸濕潤起來。
「怎麼了?被我這個土匪嚇傻了?」
言鎧然溫柔地撫模起她流淚的小臉,臉上掛著寵溺的笑容,這一刻,他的身體飽足了,精神更是前所未有的感到富足。
「它……早就是你的了。」季恩潔目光定定的看著他,語氣柔軟又有點可憐兮兮地說著。
言鎧然的眸光放柔,低頭給了她一個長得仿佛永無止境的深吻。
時近中午,開店時間已過,小雅急得臉色慘白,滿頭冷汗,站在「老相思」大門前,不停的回帔步。
她想,再過十分鐘,如果季恩潔還不出現,她立刻掏出手機報警。
昨晚季恩潔要她留下幫忙顧店,然後就帶著準備歸還給言鎧然的禮物離開「老相思」。
雖然她早已經猜到,言鎧然刻意約在那個時間肯定是有所密謀,季恩潔絕對沒這麼早回來,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季恩潔竟然會徹夜未歸,就連到了今早得開店的時間都還不見人影。
「完了,完了……該不會這個言鎧然就是那種人面獸心的死變態?」
平常最愛看推理小說打發時間的小雅,開始幻想起各種可能性,而且全是負面的模擬劇情。
她錯了!
真的不該因為對方是個極品男,又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就輕忽變態殺手經常隱身在日常周遭的定律。
完了……季姊該不會被言鎧然這個那個了?!或者……被囚禁在豪宅的隱密地下室,雙手雙腳被鐵鏈綁住……「天啊!太可怕了!我一定要快點報警!」
小雅被自己的各種幻想嚇得雙腿發軟。
正準備掏出手機報警時,一輛眼熟的黑色賓利轎車駛來,小雅眼一抬,臉瞬間放光。
太好了,是言鎧然的車子!
黑色賓利一停下,小雅火速飛奔到駕駛座那一頭,抬起雙手拼命敲打著車窗。
「姓言的,你把季姊怎麼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昨晚季姊是去找你,我可是目擊證人,你要是敢對季姊——」
「小雅。」
匆匆忙忙從副座下了車的季恩潔,一把拉住正打算徒手敲破駕駛座車窗的小雅。
「季姊!你沒事?!太好了!」
季恩潔這一拉,小雅總算回過神,當場驚喜得大叫。
「我能有什麼事?你在想什麼啊。」季恩潔好氣又好笑的說。
小雅委屈的嚷嚷︰「你一整晚沒回來,又沒手機可以跟你連絡,我還以為你被言鎧然怎麼了——」
且慢!季姊脖子上那一個個的草莓印是怎麼回事?
還有,她的嘴唇像是被人咬了一口,又紅又腫的,臉頰還泛著不自然的紅潤……
「我很好,一點事也沒有,快進去吧。」
季恩潔被小雅盯得害羞了,只能努力強裝若無其事,結果她好不容易偽裝出來的冷靜,很快就被某人摧毀殆盡。
「小雅,抱歉,讓你擔心了。恩潔昨晚在我家過夜了。」駕駛座的車窗搖下,言鎧然對小雅微笑說道。
簡直就是偷了腥的貓,得意的咧!小雅一看見言鎧然那張笑臉,心頭旋即冒出這一句。
「言總裁,你真的把我們家季姊給吞了?」小雅賊兮兮的笑問。
「小雅!」季恩潔難得失去平日的淡然,又驚又慌的紅了臉。
「你應該知道,我們家季姊是很傳統的女性,你這樣把她吞了,是有什麼打算嗎?」
言鎧然笑了笑,說︰「如果她不介意的話,我的打算很多,但也得看她肯不肯接受。」
「言鎧然!」季恩潔快尖叫出聲。
「喔,言下之意就是,只要季姊同意,你願意負責到底?」小雅自顧自的往下問。「當然。」言鎧然斬釘截鐵的回答。
「包括結婚?」
「再樂意不過。」
听見言鎧然不假思索的答,季恩潔真的傻了,整顆心跟著擰得好緊。
他想跟她結婚?!
再一次?!
「很好,看來我跟季姊都沒有看走眼。」小雅滿意的點著頭。
這兩個人究竟把她當成什麼了……季恩潔哭笑不得的瞪著這兩人。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言鎧然含笑的目光轉到季恩潔臉上,眼底的溫柔幾乎能把人醉倒。
「……土匪。」她咕噥著。
「對,只搶劫你的土匪。」言鎧然笑著附和。
「隨便你。」季恩潔紅著臉瞪他一眼,拉起小雅就往餐館里走去。
直到季恩潔的身影消失在「老相思」的門口後,言鎧然才滿臉笑意的發動引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