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小妻 第十四章 救助關鍵人物

作者 ︰ 蒔蘿

「涵兒,我們去做你之前常掛在嘴邊的市調好嗎?」

迸筠心從美人閣出來後見時間還早,便想拉著趙涵去逛街,卻又擔心她不肯陪自己,于是打算假借做市調的名義行逛街之實。

趙涵好笑的睞著她,毫不客氣地戳破她,「想拉我陪你逛街就明說,什麼市調,有人市調像你一樣買了一堆東西的啊?」人家是在調查市場上正流行哪些東西,回去好調整商品,筠心卻不是如此。

「吼,你就知道我愛逛街啊,自從美人閣開了,我就很少逛街了。」

「你買的東西我們鋪子里都有。」

「我們美人閣隨便一個胭脂都要三兩起跳,那些是要留著賣人的,而我買的便宜小玩意是用來打賞人的,不一樣。」

「你確定只有買便宜貨?」趙涵實在不想吐槽她。

「好啦,陪我一起逛街嘛。」古筠心勾著她的手臂往熱鬧的街市走去。

兩人穿過擁擠的人潮,不時停下來看看路邊攤販賣的小玩意。

經過一間書齋時,古筠心突然想起一事,「涵兒,我有個小表弟最近啟蒙,我想送他一套文房四寶,你眼光好,陪我去挑挑吧。」

「那有什麼問題。」趙涵說著就率先踏進書齋。

一名留著山羊胡,渾身充滿著書卷氣息的中年男子上前親切的詢問︰「兩位姑娘好,不知有什麼需要,我可以為兩位介紹介紹。」

「老板,我想要買套文房四寶送給剛啟蒙的小表弟,你有沒有什麼好建議?」

「我們店里剛好進了不少價位中等的硯台跟墨條,很適合剛啟蒙的學子。」

「那好,多拿幾種給我挑。」

「姑娘請跟我來。」

書齋老板領著兩人往一旁用博古架區隔開來,專門用來放置硯台與墨條的空間。

「這個區域的方硯跟墨條符合你們的需求,你們可以挑選喜歡的款式。」書齋老板指著架上那十幾個樣式看起來都不錯的方硯。

迸筠心拿起一塊方硯,用手指托住硯台,輕輕敲擊,側耳听著聲音,又模了模感受石質,「這塊方硯聲音清脆,石質細女敕滑潤,模起來手感冰涼……」

「姑娘,看起來你是行家。」書齋老板稱贊道。

「我不是,我只是常看我爹這樣挑硯台,裝模作樣一番罷了。」行家她可不敢自居,古筠心客氣回應的同時,又拿起另外一塊敲著,「涵兒,你幫我看看啊,挑哪一個好?」

「這些東西我沒有研究,好壞我可不會分。」趙涵拿起放在窗下的一塊方硯,看著上頭的雕刻。

因為今天天氣不錯,書齋老板將窗子推開讓書齋通風,這樣也可以看到來往行人的一舉一動。

就在她側耳要听硯台敲出的聲音時,眸光瞄到了對街神情嚴肅的兩人,其中一個是林之易,另外一人她沒見過,卻覺得他的模樣很眼熟。

「涵兒,你挑到哪一塊?」

迸筠心的俏麗臉蛋突然擠到眼前,趙涵嚇了一跳,「沒有,我還沒挑到。對了,你要買方硯怎麼不找古大哥?他應該是行家。」

「我哥最近又要出一趟遠門談生意,根本沒時間陪我。」古筠心抱怨。

趙涵眼前突然浮現古雁南那張五官深邃的俊逸臉龐,「他要出遠門……啊!」

「怎麼了?」

「我突然想起一事,你先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處理個事情,馬上回來。」趙涵說完放下手中方硯,匆匆忙忙地跑出書齋,往兩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她想起來了,難怪她覺得跟林之易走在一起的那名中年男子十分眼熟,並不是她看過,而是那男子跟古雁南長得十分相像,若是她沒有猜錯,那正是古雁南的親生叔叔鐘鼎深。

劇中鐘鼎深曾派人從塞外帶回無色無味的毒藥交給林之易,莫非這兩個人渣現在聚在一起,是要商討如何毒害古雁南?

趙涵焦急地尋找著兩人的身影,最終看到他們在一個隱密的角落竊竊私語。

她向一旁的攤商買了把折扇,半遮著臉假裝在逛街,靠近些許,隱隱約約听到他們談到什麼毒殺,更加確定林之易真的是要暗中毒殺古雁南。

原劇情設定林之易是透過原主之手毒害古雁南的,而後做了一個假烙印假冒古雁南的身分,又有鐘鼎深幕後策畫跟一名重要證人幫忙證明,他便取代古雁南回到國公府,成為國公府世子。

听到這里她便沒有再繼續听下去,無聲無息地離去。

她低著頭不斷想著怎麼幫古雁南度過這一劫,讓他可以順利地認祖歸宗回到國公府,粉碎林之易的美夢,同時揭發鐘鼎深當年的陰謀。

「涵兒,涵兒!」

忽地,她的手臂被人往後一扯,古筠心的呼喊與拉扯的力道將她從沉思中拉回,她愣了下,「筠心,你不是在書齋里頭等我,怎麼出來了?」

「你在想什麼,都走過頭了,根本沒有發現我。」古筠心雙手叉腰,皺眉盯著她。

她拍了下額頭,「抱歉,我在想一件事情,所以……抱歉啊……」

「你在想什麼啊,連我到你面前你都沒發現。」

「沒什麼。」就在搖頭當下,趙涵看到了兩名背著弓箭的世家子弟騎著馬從她們身邊經過,她眼楮一亮,有了!

林之易之所以能夠順利頂替古雁南,除了假烙印以外,那位證人的證詞才是最重要的關鍵。

趙家別院附近住著一名看似平凡無奇但功夫高超的老漢,因為上山狩獵受傷,被剛好前來狩獵的林之易所救,也是這時老漢恰巧看到林之易身上的假烙印。

外人皆不知老漢與國公爺是莫逆之交,如果古雁南搶在林之易之前救了這個老漢,有他作證,古雁南應該可以順利回到國公府,那後面就沒有林之易什麼事了,更能夠粉碎那兩人的春秋大夢。

「涵兒,涵兒,你怎麼了?怎麼又突然恍神,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對了,你說你大哥最近要出一趟遠門,是吧?」

迸筠心點頭,「是啊,怎麼了?是你有什麼東西想請他幫你帶回來嗎?」

趙涵搖頭,「不,我是想說,既然古大哥要出遠門,我們可不可以在他出門之前聚一聚?我們可以做一點不一樣的,譬如說我們可以到山上去打獵烤肉,你認為如何?」

「打獵,烤肉!」古筠心眼楮頓時睜大,驚喜低呼了聲,「這提議不錯,我喜歡。」

「那好,你回去問問古大哥的意思。」看到古筠心興致高昂她就放心了,古雁南可以說是妹控,只要古筠心央求,他從不拒絕。

只是剛決定好而已,古筠心又有些遲疑了,食指抵在唇邊回想,「不過,涵兒,烤肉不容易熟,每次處理起來都很麻煩,我哥的興致恐怕不大。」

「怎麼會不容易熟?」

「我爹跟我哥他們有時會到別院狩獵,將獵物架在火堆上面烤,看似好吃,可常常里面熟了外面卻很柴,外面熟度剛好里面卻還是生的。」

「這一點你放心,烤肉我有經驗,而且有秘制配方,好吃到絕對讓你意猶未盡,吵著下次還要去烤肉。」

「真的?不吹牛!」古筠心看她一臉自信,笑道︰「那好,我回去跟大哥提,讓他這幾天抽空跟我們一起去狩獵烤肉。」

「希望你大哥會願意。」

「你提議的我大哥肯定會答應的。」古筠心眼神曖昧,朝她露出賊賊的笑容。

趙涵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緋色,嗔了她一眼,「你在胡扯什麼,可別亂敗壞你大哥的名聲。」

呵,敗壞?依她看,大哥還求之不得呢。不過大哥實在是顆硬石頭,她這小紅娘使勁地撮合他們,好不容易大哥終于對趙涵有些上心了,不過兩人目前只是在彼此有好感的階段,她不能透漏太多,免得嚇跑了涵兒。

「好了,這事就我去辦,先討論要去哪里吧。說到這個,我家已經許久未去別院的後山狩獵,山里的獵物應該很多。」

「筠心,你家別院後山的地形你大哥應該很熟悉,這樣就沒有神秘感與刺激感了,我們換一個地方,你看如何?」開玩笑,到他們家別院狩獵,那她的計畫就失敗了。

「你有什麼好想法?」

「我想到一個地方,以前趙家的別院附近,這個季節那邊的風景很是迷人,而且還有座隱密的溫泉,這個天氣泡溫泉最好了,你覺得如何?」

迸筠心一听到溫泉,眼楮頓時瞪大,興奮地搓著手,「有溫泉!」

「是啊,而且那個溫泉泡了皮膚會變好唷。」

「感覺不錯,好啊,好啊,那我們就到那附近狩獵,回去我就跟大哥說,讓他陪我們去,他負責狩獵,我們去泡溫泉,然後再來烤肉。」一眨眼的時間,古筠心都規劃好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

「沒問題,交給我,我讓大哥出發前空出一天時間來。」

「等等,筠心,如果可以最好就這兩天,因為再過幾天我要忙著畫設計圖給麗娘子,她手中那一批衣裳已經快要完工了。」此事宜早不宜遲,她必須搶在林之易之前讓古雁南遇到那老漢才行,就算對方尚未出事,她也可以略施小技讓他們相認。

「沒問題,交給我。」

秋高氣爽,萬里無雲,陽光覆蓋整個山林,樹林里有陣陣涼風吹過,古雁南一行人才進山狩獵約莫一個多時辰就已經收獲頗豐了。

看著前面古雁南挺拔帥氣的身影,趙涵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計畫真的是趕不上變化。古筠心同古雁南提出要狩獵烤肉時,古老爺跟古硯北剛好在場,一听就說什麼也要跟著前來,古夫人見狀也要跟著,結果變成了古家的家庭聚會,就她一個外人。

這倒是無所謂,只要目的能達到都好,可是說好男人去狩獵、女人泡溫泉的行程完全大變樣。

迸老爺到了現場以後,竟然一時興起說要分組比賽狩獵,他跟古夫人一組,筠心跟古硯北一組,而她則被分到了跟古雁南一組。

泡湯行程沒有了,她能說什麼呢?古老爺是古家大家長,他的話任何人都不能反駁,她只能含淚跟在古雁南身後在山林里上上下下亂竄了一個多時辰。

唯一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古雁南的箭法很好,百發百中,打到了不少獵物,這不,又一只野雞被他射中了。

她佩服的看著正彎身撿起野雞的古雁南,簡直想為他拍手叫好,這男人簡直太完美了,樣樣都行,當商人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過沒關系,只要他回到國公府就能一展長才,而她的任務就是將他送回國公府。

在這之前她必須想辦法讓他搭上那老漢,只是都過了這麼久,怎麼還沒看到人影?

她記得劇本里寫說老漢一向只在山坳活動,一個月進城采買一次,她故意帶著古雁南在那邊繞了幾圈都沒看到老漢,該不會這麼剛好,今天是他進城的日子吧?

迸雁南將射中的野雞用草繩綁好,丟進身後的竹簍子里。

這時,帶來的幾只獵犬像是發現獵物似的,發出叫聲通知主人前往。

「古大哥,魅影的聲音是不是從那里傳來的?」趙涵一首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熱汗,手指著獵犬吠叫聲傳來的方向。

「沒錯,魅影應該是獵到獵物了。」本欲前往的古雁南腳下突然一頓,擰起眉頭仔細听著在樹林里回蕩的狗犬聲。

「怎麼了?突然停下腳步。」

「魅影的聲音不太對。」他大步跨上幾乎半個人高的小坡,腳步一頓,「出事了!」

他火速轉身,伸出手,「我們得趕緊過去,這里太陡,我拉你。」

趙涵看著他手心上布滿的粗繭,當下並未多想,伸出手與他的手交握。

迸雁南冷峻黑陣滑過一抹幽光,看著掌中的小手,一股暖流透過她的手心流進他體內,慢慢充滿他的心間,教他一向森寒冰冷的心房開始慢慢地有了溫度。

「古大哥,怎麼了?」她輕聲喚著有些閃神的他。

「沒什麼。」那溫暖讓他想就此沉溺,若是涵兒知道他有這念頭,恐怕會疏遠他,這種竄起的念頭也只能放在心底。

他不著痕跡的松開她的手,「我們快走吧,我擔心有人發生意外。」

就在他松開手的瞬間,她反手握住他溫暖厚實的手掌,暖語央求,「古大哥,你就拉我一把吧,山路不好走,我怕我爬不上去。」

不知怎麼地,听著她忽然變得軟糯的語調,耳根子浮上一層薄薄的紅暈,他沒回頭,自鼻腔里發出一記輕哼,僵硬的點頭。

前往魅影所在地的路上,像是擔心她的手會松開似的,握著她的手掌不自覺的用力了些。

他們拚命往那處趕過去,只是距離還是很遠。

趙涵上氣不接下氣,到後來她實在忍不住,松開古雁南的手,一手捂著激跳不已的胸口,一手有氣無力的揮著,「不行了,古大哥,我沒辦法再加快腳步,爬不上去了,你放我自己慢慢走過去,你先去看看發生什麼事情,我擔心會出事。」

迸雁南搖頭,「把你一人丟在這里更危險,若是有山豬之類的猛獸沖出來,你這條小命難保。」

「說的也是。」她秀眉擰起,忽然想到他是會武功的,「古大哥,你會輕功嗎?」

他點頭。

「那你用輕功帶我一起過去好了,這樣也節省時間。」

「不可,男女有別,要帶著你使出輕功,我倆勢必得親密的抱在一起,會對你的閨譽造成影響。」他想都不想就拒絕。

趙涵額邊掉下三條線,閨譽?這時候才替她想到不會太慢?

當時在趙家別院她充當小護士替他換藥時,他就該想到男女有別,握著她的手時也該想到閨譽會受損。

趙涵雙手將他的手緊緊握在手心里,「古大哥,現在不是顧慮這些的時候,況且這里只有你我兩人,你不說誰會知道?魅影會吠得這麼厲害肯定是出事了,若是你的家人有什麼事,我們去遲一步會愧疚一輩子的。非常時期你就不用顧忌這麼多了,況且我是姑娘家我都不在乎,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比我……」扭捏……

她話未說完,縴細的腰身便被一道強勁的力道圈住,一句「失禮了」從頭頂飄下,她連驚呼都還來不及便被古雁南抱在懷中,在山林中飛躍。圈著她移動時,一抹屬于她特有的雅清香氣隨著風若有若無飄蕩在他的鼻間,一絲一絲沁入心脾,一縷一縷直鑽肺腑,讓他幾乎要沉醉其中,更有一種悸動破土而出,他甚至眷戀的深吸了一口氣,不解自己這是怎麼了?

須臾間,他摟著她落在一處周圍樹木都被藤蔓纏繞的地方,魅影對著一團灰色的東西不停狂吠,又朝古雁南急吠。

「好像是個人……涵兒,你在這邊等,我過去看看。」他交代了聲。

「你小心些。」她糾結的看著那個一動不動的灰色物體。

迸雁南來到那物體身邊,魅影已停止狂叫,他將那物體翻面,的確是如他所猜測是個人,是個一臉血的老漢。

看到那老漢的情況與劇本一般無二,趙涵心里咯 了下,眼楮倏地睜大,果然是他!

一陣濃濃的血腥味竄進她鼻間,糟糕,血腥味這麼重,肯定受了重傷,這人可不能死啊,古雁南還得靠他回到國公府呢。

這下她顧不得山路十分崎嶇,拚了命往古雁南跑去,「古大哥,把他放平,不要動他,避免二次傷害!」

迸雁南火速按著她的交代將人放平,「你小心點,不要急,慢慢下來。」看著她不要命的沖過來,他心底頓時升騰起一陣緊張。

她來到老漢身邊,手指試著他鼻息,發現他還有微弱的氣息,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氣。

她取下預備好的急救包,拿出里頭的棉花,「古大哥,先幫我用這棉花替他止血,他頭部受到重創,不快止血包扎不行。」

他疑惑的看著她背了一路的奇怪包袱,當時還以為里頭放的是吃食或是姑娘家的小物件,沒想到竟然是傷藥等東西。

「你隨身攜帶傷藥?」瞧里頭一應聚全,怎麼感覺她是有備而來?

「出門在外,尤其我們是來狩獵的,難保一不小心受傷,有備無患,你說是吧!」她總不能說她等的就是這一出。

「說的也是,有備無患。」

她打開裝在瓶子里的水替老漢清洗傷口,然後撒上金瘡藥,突然眉頭皴起,懊惱的驚呼,「糟糕,繃帶落下了,沒有帶到……」

「用衣角吧。」他拿起匕首便要割下自己的衣擺。

她趕緊制止,「欸,別,古大哥,不要割衣角,衣角較髒,容易感染,用衣袖就夠了。」

開玩笑,她爬山爬得要死,陪著他滿山遍野的追捕獵物追得差點沒命,為的就是要找到這老漢,讓老漢看到他手臂上的烙印,現在有這麼好的理由怎麼能不利用。

他點了下頭,毫不遲疑地割下趙涵拉住的那只衣袖。

她手腳俐落的替老漢包扎好頭上的傷口,又讓古雁南喂他吃了顆元氣大補丸。

也許是藥效發揮得很快,不一會兒老漢就悠悠轉醒,沉重的眼皮微掀,看著眼前的男子,斷斷續續道︰「你……是你救了我的……」

趙涵用手背抹去額頭上的汗潰,喘口氣,還好醒了,她這一番努力布局終于沒有白找。

「古大哥,你問問這老漢是怎麼受傷的。」

「不急,先把人抬下山比較重要。老伯,我父親跟二弟應該正在往這里趕來,一會兒我們送你到醫館。」他隱隱約約听到其他狗吠聲,想來是父親或是二弟靠近了。「麻煩你了,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是上山采藥時不小心踩空,撞到石頭……」

「老伯,你現在會感到頭暈還是想吐嗎?」趙涵湊上去,想確定老漢是否有腦震蕩。

「並沒有……公子,能否麻煩你稍微扶我一下,讓我躺得高一些,這樣我的腰會舒服一點。」老漢吃力地眨著眼皮,看著蹲在身旁的古雁南。

「沒問題。」古雁南橫過手臂將老漢稍稍扶起。

當他手臂橫過老漢面前時,手臂內側的一個烙印晃過他眼前,老漢眼楮睜大,猛地抓住他的手臂,難以置信的看著那烙印,激動的問道︰「你……你這烙印……是何時烙上的?」

迸雁南魅起眼眸凌厲的看著老漢,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反而是一旁的趙涵毫不遲疑地替他回答,「還是嬰兒時就烙下了。」

「嬰兒……」老漢震驚無比。

迸雁南濃眉不禁微擰,「涵兒,你怎麼知道?」

「我、我怎麼知道?」哇哩咧,方才一情急就月兌口而出,她頭皮有些發麻,僵著臉與他對視,急中生智道︰「就……你上回受傷,我幫你包扎時看到,筠心、筠心隨口說的……對。」

「筠心?」他雙臂抱胸,疑惑的瞅著她,「家里除了養父以及女乃娘,其他人並不知曉此事,尤其筠心是個小泵娘家,更不可能清楚,你為何知道我這烙印嬰兒時便有?」

听到兩人之間的對話,老漢震驚無比,眼底浮上一層淚水。

是世子,小世子還活著……還活著……

「額……」趙涵瞬間語塞,不知怎麼回答他,總不能說是在劇本上看到的吧。

就在她想著要怎麼解釋解除他的疑惑時,山坡上傳來古硯北的呼喊——「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硯北,快下來幫忙,這位老伯受傷了,我們一起將他抬下山。」

「欸,好的。」古硯北讓古筠心留在原地,三兩步下來。

迸雁南在趙涵的指揮下做了個簡易擔架,與古硯北抬著老漢下山就醫。

鐘國公府雖不像一般貴族府邸那樣雍容華貴、富麗堂皇,卻也修建得古樸典雅,其中更帶著一絲威嚴與氣派,平日並未有太多人來訪與走動。

這一日,一輛馬車緩緩停在緊掩的國公府大門前,一名老漢匆匆忙忙自馬車上下來。站在大門前的護衛看到來人,攔也沒攔,直接開門讓老漢進入國公府。

一名頭發半白的中年男子一見到他便向前恭敬作揖,「盧先鋒,您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老葉,都說好幾次別再喊我先鋒了,我二十年前就從軍中退下,早已不是先鋒了。」

老漢拳頭輕捶了下他的胸膛。

「沖爺,您在我心中永遠是當年那位先鋒。」國公府管事葉韜笑道。「好了,別抬杠了,國公爺在嗎?」老漢盧沖擺手,「快帶我去找他。」

「請跟我來,國公爺前兩天還念著您,說這幾天有空了要到山上找您。」

「快,快,帶我過去,我有一個大消息要告訴他。」若不是被古少爺押在醫館里,說頭上的傷勢未痊愈前不許離開,他早來國公府找老大了。

葉韜領著他穿過抄手游廊,來到一座清幽雅致的院子,「沖爺,國公爺就在里頭,您進去吧。」

盧衡踏進花木扶疏的小院,走過兩旁盛開著芍藥花的小徑,遠遠的自敞開的窗子望進屋內,便見到頭發雖已半白,身形卻依舊挺拔,散發著肅殺氣息的國公爺鐘鼎。

像是有什麼難題困擾著他一般,他的眉頭緊緊深鎖。

「大哥!」盧衡激動的喊道,腳下步伐更是加快了幾步。

「二弟,我才想著這幾天過去找你,你就過來了。」鐘鼎回神,笑著對朝他走來的盧沖說。

盧沖索性直接從窗子翻了進去,「大哥,我有一件天大的好消息要跟你說,不過這事還要你……」

「二弟,你我年紀都不小了,你還玩這跳窗的把戲,也不怕扭到腰。」鐘鼎趕緊扶住他,「什麼事這麼急?連多走兩步都不願意。」

「大哥,我看到,不,找到,不,應該是說我看到了世子,你那個失蹤的兒子!」盧沖不等站好就焦急的道。

「你說什麼,你看到暮兒?」鐘鼎震驚的抖了下,隨即想起當年的事情,眉頭不自主的緊擰,「二弟,暮兒當年失蹤後就下落不明,且他失蹤時才剛會走路,你如何認得出他?」

「烙印,烙印啊!大哥,大嫂族里的風俗,男子出生當下便要恪下家族的印記。當年暮兒一出生,大嫂就親自在暮兒的手臂上烙下狼頭烙印,你還記得這事嗎?」盧沖雙手搭在他肩上搖晃著他。

他這麼一提,腦海深處的記憶慢慢浮現,鐘鼎震大眼楮,反手抓著他的手臂,語氣顫抖,激動的問︰「你說看到有男子手臂上有狼頭烙印?」

盧沖用力點頭,「是的,大哥,我看得清清楚楚,那烙印是大嫂家族的狼頭圖紋,而且對方的年紀看上去跟暮兒差不多。」

「你在哪里看到的?」

「大哥,你先別激動,坐下來冷靜的听我說完。」

「我怎麼能不激動,你大嫂因為過于思念暮兒因此才一病不起,快告訴我你在哪里看到暮兒的!」對于找回失蹤的兒子已經不抱希望的他,頓時感到心好像又活過來了。

「大哥,是這樣的……」盧沖扶著他坐到椅子上,給他倒了杯茶水,在旁邊坐下,這才慢慢講述著那天的經歷。

半晌後,這輩子除了在父母跟妻子過世時掉過淚的鐘鼎已哭得老淚縱橫。

連盧沖也忍不住哭了出來,一邊用手背抹著淚,一邊問著,「大哥,那現在呢?你打算怎麼做?當時我不敢馬上認了暮兒,就是擔心認錯,怕讓你再失望一次。」

鐘鼎也抹了抹臉,「自然是要上古家去一趟,若是暮兒便接他回家,若不是,我也認他做義子,畢竟他對你有恩,我這做大哥的也要表示一下。」

「好,這樣好,大哥,那何時過去?」

「還等什麼,當然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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