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潔幻的眼眸往超級低氣壓一瞄,立刻立正站好。「總裁,早安,你今天好早上班。」
果真是他?!
藍可欽飛快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抬起眼,看向整樓層氣壓最低的地方,毫無預警的跌入一雙冷然黑眸中,當下狠狠的倒抽一口氣。
他為什麼看起來……心情欠佳?
歐陽凜不看白潔幻,一雙眼楮直勾勾的定在藍可欽身上,唇瓣抿成一直線,從牙關擠出話語,「你,進來。」
「現……現在嗎?」藍可欽沒心理準備會這麼快蒙他召見,一時之間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好。
在他令人頭皮發麻的冷冷瞪視下,她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身子微顫。
「還是要等你們聊完,嗯?」歐陽凜撇嘴冷笑,語氣布滿濃濃諷刺的利刺,眼神浮上一層不耐煩。
「抱歉,總裁,我馬上進去。」藍可欽垂下目光,避開他傷人的視線,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他冷冷的掃視她們,腳跟一旋,很快便消失在總裁辦公室的門板後。
藍可欽咬著下唇,用力咽下他所給的屈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種情況將來只會越來越多。
從今天起,她會概括承受他加諸自己身上的傷害與痛苦,甚至偷偷希望只要自己還待在他身邊,也許一切還是有能夠撥雲見日的一天……她是這麼偷偷相信著。
她拿起早餐跟行事歷,才剛往總裁辦公室前進一步,立刻被白潔幻叫住。
「小心點,總裁今天看起來很不對勁。」
藍可欽轉身,看著白潔幻充滿擔憂的眼神,努力扯開微笑,「我知道,謝謝。」
白潔幻目送好同事走進總裁辦公室,想起駱仲奎上禮拜五跟她說過秘書們後來在會議室里聊的八卦。
她張嘴,咬住筆。
總裁配可欽,可能嗎?
可是他們之間的確存在著一股奇異的電流,所有奇怪的情緒都是彼此相呼應的。
丟開筆,她改抓起話筒,撥打上禮拜五駱仲奎給她的私人電話號碼。
「哈!是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對你的老朋友了解有多深?」
藍可欽站在歐陽凜的面前,一一報告完當天的行程,早餐早已擺在他手邊,他卻動也不動的坐在座位上,不用早餐,不說話,存心折磨人似的直勾勾盯著她。
她低下頭,領受他銳利的打量,一顆心七上八下。
他把她叫進來,不就是為了說話?為什麼他什麼話也不說,只是一個勁的猛盯著她?
她一提氣,態度謹慎的小聲開口,「如果總裁沒別的事,我先出……」
「記得上拜五,你還口口聲聲說要辭職。」歐陽凜緩緩的開口,故意暫停,看她一臉憋屈,才又接下去,「但你現在又出現在這里?」
「是……是的,就如你所見,我不辭職了。」藍可欽深吸了好幾口氣,壓下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而產生的微顫,才順利把話說完。
他濃眉倒豎,雙眼炯炯有神的瞅著她。「你……不辭職?」
「對,我不辭職,但我要你保證,永遠也不能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我爸。」她看著他,恢復了冷靜。
歐陽凜挑高濃眉,冷冷的揚起嘴角,「你還真是孝順,為了隱瞞我們的事,所以……你答應繼續?」
「是。」她低垂著頭。
「你上禮拜五明明拒絕了我,為什麼現在又答應?」他不帶感情的問,眼神冷漠。
他在懷疑她的動機。藍可欽露出苦澀的微笑。
「請總裁放心,我既然已經答應你,就永遠不會後悔,我也不想爸爸年邁時還要遭受打華。再者,就算你對我說我們之間只有恨,我還是無法就這樣撇開這段感情,我對你的感情……依然沒有改變。」
歐陽凜臉上的那抹諷刺瞬間消失,訝異這些話居然會從她口中說出來。
他是期待她的崩潰,期待她的痛苦,期待她的求全,但是听听她說了什麼?
我對你的感情……依然沒有改變?在經過他那樣的羞辱後,她居然還對自己有愛?!
「別跟我玩花樣!」他打量著她,咬牙低哼。
「我沒有。」她扯動嘴角,苦澀一笑。「你要我配合的地方,從今天起,我會努力配合,不過你答應過我的事,也請你務必遵守。」
看著她毫無畏懼又堅定的表情,他微微眯細雙眼。
「過來。」穩坐在皮椅上,他朝她丟出命令。
藍可欽困難的咽了口唾沫,深呼吸兩下後,慢慢的走向他。
她才剛靠近他身邊,他倏地伸出大掌,緊緊扣住她的手腕,二話不說將她扯進自己的懷里。
她仰起頭,望著他,想要往後退。
歐陽凜不準,一手貼住她的後腦勺,強迫她跌進自己的胸懷。
「從今以後,我要你為我暖床、陪我出席宴會,你只能乖乖听從,不能反抗,不能拒絕,在我面前,你沒有說不的權利。」
他捏著她的下巴,細細端詳,刀鋒似的話語毫不拐彎抹角的射進她的心窩。
藍可欽的眉頭皺得更緊,目光卻堅持回視著他。
痛……他的手勁好大……
「好。」她不容許自己退縮,態度沉定。
她居然一點反抗也沒有,還能如此平靜的說「好」?
「哼!你就不能跟別的男人私下踫面,懂嗎?」帶著更多惡意和一絲自己也不懂的怒意,他把條件一一開出來,壓制她的手掌力道越來越重。
藍可欽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口,她又羞又窘又氣。
「可以。」她咬牙回答。
「所以我可以假設……」他冷然的眼狠狠的盯著她,「你不會跟白秘書的表哥踫面?」
「潔幻的表哥?」
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插進這一號人物?她不解的皺眉,一面還要分心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見她一臉疑惑,歐陽凜惡意更深的冷冷譏謂,「哼!裝傻?想陪我,私生活就要斷得干淨,我可不希望自己染上什麼不干不淨的病。」
「你……」
一團怒火從胸口猛然竄到頭頂,轟的一聲,在她頭頂上爆炸開來。
她都已經要照他說的去做,為什麼他還要這樣羞辱人?
雙手用力一推,趁他不注意時,她暫時從他的懷里掙月兌開來,一連往後退開兩步,與他拉開距離。
不干不淨的病?
他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對她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他怎麼可以?
雖然早已對他傷人的行為做足心理準備,但她還是紅了眼眶,鼻子緊皺。
英俊的臉龐閃過一抹戾氣,歐陽凜迅即站起身,緊盯著她驚怒的小臉,長臂一抓,再次將她禁錮在懷中。
「以後我沒叫你走,你最好乖乖待在我的懷里,除非我膩了,厭煩了,叫你走,你才可以走,否則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直接出現在你爸面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嗯?」
藍可欽掙扎了兩下,察覺只是惹得他更加收攏雙臂,甚至故意把她弄疼,于是干脆放棄掙扎,抬起眼,定定的看著他。
「有件事我要先說清楚。雖然我答應做你的……」她停頓了下,因為那兩個字太侮辱人,她真的不想再說出口,「但是只要你跟……別人結婚,我們的關系立刻解除,婚姻是很神聖的,婚後還有其他人存在,對對方並不公平。」
說這些話,她心里其實很痛,卻又不得不說,尤其是知道他跟……孫氏金控的千金似乎已達論及婚嫁的地步。
曾經那麼的希望她是他的新娘,可以為他生幾個胖女圭女圭當然,她現在還是這麼偷偷的希望著,但也不能不考慮當這幸福未來藍圖的女主人不是她的那一天來臨時,她又該如何自處?
畢竟她爸爸正是他復仇的對象,他對她只有滿滿的恨……
歐陽凜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發出冷笑,甩開她,雙手交抱胸前,神情倨傲的睇著她。
「你以為這件事誰說了算?」他滿臉諷刺的提醒她,誰才是手中握有掌控權的老大。
藍可欽用盡全力挺直背脊,承受他朝自己猛射過來的冷嘲視線,感覺渾身血液正逐漸結冰當中。
「當然,一切你說了算,但只有這一點,我堅持,必要時,我會走得遠遠的,甚至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也不無可能……」
「你這是在威脅我?」歐陽凜音調平板的開口。
她看著他,露出乏力對抗的微笑。「我只是說出自己唯一的堅持而已,其他的都可以听你的,只有這點,我絕不讓步。」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外移動。
直到總裁辦公室的門被她打開,然後傳來輕巧的關門聲後,他才赫然發現自己居然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發怔。
能決定要或不要的人只有他,她只是他復仇的工具、泄恨的出口,她憑什麼堅持?
而他剛才又對著她那受傷卻堅決的姿態發什麼愣?
歐陽凜的左手緊握,重重的往身邊的牆壁狠狠的捶一拳。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