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陶梨坐在飯桌前,慢慢地吃早餐,看著安靜吃早餐的靳沉,她咳了一聲,假惺惺地問︰「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
她捏著湯匙的手用力到快要把湯匙給捏碎了,「哦,我也是,睡得真好。」事實上,她翻來覆去,睡得並不是很好。
「嗯。」
她決定下一劑 藥,「那不如分房睡好了,我看日本那邊,不少夫妻怕影響對方生活就分房睡。」
一邊說話,一邊注意著他的她,生怕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他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嗯。」
「什麼?」她剛才听到什麼了?
「可以。」他優雅地拿衛生紙擦了擦嘴,「我要去上班了。」說著,他站起來往外走,而她坐在位置上,呆了。
她說分房睡,他居然說好!要不是知道他規規矩矩,沒有在外面不三不四,她都要懷疑他出軌了。
他怎麼會答應?
前段時間還對她黏 的人,一轉頭就不黏了?她情緒激動,飯也吃不下了,走到自己的房間,打了電話給小羽,還來不及哭訴,那頭的小羽低聲音說︰「梨梨,我這里有事,等一會跟你說。」
「哦。」她失落地掛了電話,心里很郁悶,又打電話給她媽,電話一通,委委屈屈地喊了一聲,「媽。」
陶母正準備出門,听到女兒的聲音,開心地說︰「梨梨,怎麼打電話給媽?」
「媽,我好想你哦。」
「你這孩子。」陶母立刻知道女兒這是心情不好了,每次心情不好就打電話跟她撒嬌,溫聲細語地說︰「怎麼了?」
陶梨終于找到了傾听者,立刻將靳沉做的好事全部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她更是加重語氣說︰「媽,要是過不下去,我要離婚。」
陶母知道女兒任性,可這一回好像不是女兒的錯吧,「靳沉怎麼會突然對你這麼冷淡呢?你想想看?是不是之前做了什麼?」
她仔細想了想,「就是那方面,我不怎麼想,就拒絕他幾次。」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也想不起來。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沒有啊。」陶梨害羞地說︰「我現在有點胖嘛。」
「胖什麼啊!」陶母真的是無語,「你們年輕女孩愛漂亮很正常,可誰跟你說,漂亮就是瘦!那些明星瘦得跟骷顱一樣,那是因為上鏡頭要好看,你又不當明星,你減什麼肥!」
「那他也太小氣了,不能體諒我一下嗎?」她不服輸地爭辯。
「怎麼體諒你?他一個男的,從你懷孕的時候開始忍,忍到現在了,小心他憋出毛病。」
「也有幾次啦,不是完全沒有……」
「你說你是怎麼想的,老公不好好守著,打算把他往外送?」
「我偷偷查過了,他沒有在外面做壞事。」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陶母揉著頭,女兒過度天真了。
「知道了知道了,是我的錯。」她猶然帶著一絲勉強地說。
陶母軟聲地勸她,「你呀,也不要太理所當然,有時候也要學會體諒別人,兩人互相體諒,互相包容,婚姻才能長長久久。」
陶梨嘴硬地想說,誰想跟他長長久久了,可嘴巴張了張,說不出口。
「現在還好,你們之間沒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你好好轉變自己的態度,和靳沉和和美美地過下去,不然,等到他哪天被小妖精勾走了,你說氣不氣人?」陶母話一轉,「離婚不離婚不說,誰能保證下一個男人更好?特別是靳沉也沒犯錯,這些不是你自己惹出來的?」
最後,她听了陶母的話,緩和態度,和靳沉不要吵架,更不要爭一口氣。
掛了電話,她嘟著嘴,「他一定很得意吧。」
她在心里認定,靳沉一定是故意的,他肯定躲在角落里看她生氣而開心不已。
臭男人。
到了晚餐的時候,靳沉回來,陶梨冷冷淡淡地說︰「你想睡客房?」
他也不說自己想不想,反問她,「你說日本……」
她月兌口而出,「日本的離婚率還很高!」話音剛落,她就看到他唇角緊抿,他這是不滿了?她想到她媽媽的話,連忙把話繞了回來,「我想了想,要離婚就別搞這些了,不離婚就安穩地過日子。」
靳沉看她,她挺直了腰背,「你說對不對?」
他敢說不對嗎?听她硬邦邦的口吻,他就知道她有多不容易說出這些話了,于是他點點頭,「嗯。」
她松了一口氣,靳沉去洗澡了,她抱著兒子,親了他的臉頰一下,「看在你的分上,不跟他吵架。」
「加加加!」靳望听不懂意思,重復著她的話。
听他似有意識要模仿人說話,她開心地逗他,「媽媽。」
「麻麻……」
兒子說的話不清楚,可有學話的跡象,就足夠她開心了,她決定了,兒子第一個學會的話一定是媽媽,而不是爸爸。
這天晚上,靳沉回到了房間睡覺。
但平時喜歡抱著她的他居然背著她睡覺?
陶梨整個人都不好了,逐漸將他的一些行為放大。她想了想,今天靳沉回來,沒有抱兒子,他也沒問她在家里做了什麼等等,這些事情他以前都會問的,現在竟是提也沒提。
他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反而喜歡上男人了?
她今天穿的可是他最喜歡的那一條吊帶黑色蕾絲睡裙,他沒有想沖動的念頭嗎?
剛才她還特意在他面前走了好幾回,他還是沒興趣?
不對啊,之前略胖的時候,他不還性趣很高昂嗎?現在她身材恢復到了生產前,甚至比之前更窈窕,更前凸後翹了,他反而沒性趣了?
他是不是有病!
真的憋出病了?
她這邊思緒萬千,靳沉那邊也同樣不好過。
但是,他忍,絕對不能破功。
他又不是瞎子,老婆穿著性感睡裙在他前面走來走去,他不是沒感覺,但是他要是忍不住,那前面做的一切都將是前功盡棄。
一定一定要讓她知道,他做老公的威嚴。
兩人各懷鬼胎,安靜地各睡一邊。
陶梨的情緒最近不是很好,她懷疑她老公變了。
靳沉怎麼會變了呢。
她抱著兒子,「寶寶,你爸是不是出問題了?會不會是那一方面不行?」突然想到自己對還是嬰兒的兒子在說什麼,她羞愧地紅了臉,但這話她也只敢對兒子說,畢竟兒子不懂嘛,也不會跟別人八卦。
忽然鼻子癢癢的,她連忙把孩子放在床上,自己跑到屋外,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她這幾天晚上穿得太涼快了,都快感冒了,而靳沉還跟冰山一樣紋絲不動。
她真的是太慘了,她喊了玲姐過來照看孩子,自己則是到樓下喝熱水,最好是別感冒,畢竟她在喂女乃時期不能吃藥。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出來,一看是小羽,「喂,小羽?」
小羽聲音尖尖地說︰「救命啊,梨梨!」
半個小時之後,陶梨到了小羽說的地方,醫院。
小羽看到陶梨就開始哭,「一開始私家偵探說,我表姊夫沒問題,什麼問題都沒有,朝九晚五,很規律,身邊都是一群愛打籃球的好朋友,偶爾就是打打籃球,沒事就回家了。但我表姊認定他出軌了,還說讓我看證據。」
說到這里,小羽臉上露出一抹驚恐,「我就跟她回家,在家里她告訴我,表姊夫帶女人回來廝混過,就在那間房子里,我進去一看,是她女兒的房間啊,但她好像沒有听到我說什麼,又拉著我去浴室,指著她女兒換下來的衣服,說那些衣服是那個女人的衣服……」
陶梨听著听著,毛骨悚然地搓了搓手臂,「所以她和你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是啊。」小羽靠在陶梨身上,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微微放松,「我嚇到不行,就趕緊叫表姊夫回來了,後來就來醫院了。」
「醫生怎麼說?」
「說我表姊出現了產後憂郁癥,生完孩子之後,沒有得到關愛,被她婆婆嫌棄她沒有生兒子,表姊夫也不會幫她照顧小孩,她一個人做全職太太,整個人被逼到崩潰,但表姊夫對女兒好,會關心女兒吃了沒有,今天開心不開心,一點也不關心我表姊,于是我表姊就把她自己的女兒當成了假想敵。」
「醫生說了,如果再遲點發現,很可能表姊會對她女兒……」想到那個可怕的結果,小羽害怕地直顫抖。
陶梨抓著她的手,「不怕不怕,沒事的,人的身體會生病,心理也會生病,很正常的嘛,只要看醫生就會好的。」
「嗯。」
听著小羽表姊的故事,陶梨忽然想到了什麼,心里膽戰心驚。
安慰了小羽,又幫忙喊了小羽的男朋友來接小羽回去,小羽男朋友是一個很高大,皮膚黑黑的男生,過來時不停地對她道謝,「謝謝你通知我,今天不方便,下次我們請你吃飯。」
「沒事沒事,你好好照顧小羽。」
送走了小羽,陶梨站在醫院門口沒有立刻就回去,她在想,也許她應該也該跟心理醫生聊一聊。
也許她老公沒有變,這一切是她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