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寶寐站在看似空無一人,實際上暗處戒備森嚴的波奈城堡前的護城河外圍。
唷荷,以為小小一條護城河和薄薄(?)一道鋼質大門就能擋得住寶寐大妖的怒火嗎?
「城堡里的人,給你們三分鐘把先生帶出來還我,否則老娘就不客氣自己開搶了!」
波奈城堡里悄無聲息,只隱隱有振翅聲和陰森喋喋的回音,恍若來自地獄的幽暗鬼魅囈語。
藤瀧站在寶寐身旁,警戒地手持機關槍,卻不由自主後頸一陣汗毛栗然,但一想到有寶小姐,而且先生就在城堡內等待他們去拯救,瞬間又熱血沸騰起來。
寶寐一手捏著又驚又懼、半死不活的金發吸血鬼,等了十秒都沒等來應答,想了想,忽然掄起了金發吸血鬼,用奧運鉛球選手的氣勢和標準動作,展臂往後回轉三圈,下一瞬咻地擲了出去!
砰地一聲雷霆巨響,城堡門牆被金發吸血鬼牌鉛球活生生砸出了個大洞。
「上!」寶寐輕松地拎起人高馬大的藤瀧,騰雲駕霧般飄飄然飛起越過了護城河,直往破掉的城堡門牆大洞竄進去。
藤瀧還來不及反應,只下意識抱緊了機關槍,耳際狂風呼嘯而過,他眯起眼努力克服風阻,看見自洞口蜂擁出來的大批吸血鬼時,迅速應變地扣下了扳機!
特殊的子彈貫穿吸血鬼們的身軀骨血,驚怒痛呼哀號聲中,更多吸血鬼瘋狂包圍上來,可寶寐早已在他倆身上施了陣法,無論哪個觸及到他倆跟前就像被九天雷電劈中般,當場電得不要不要的!
——這根本是單方面的大屠殺!
藤瀧血脈僨張興奮狂熱地不斷移動著機關槍上下神準地擊穿獵殺了上百只吸血鬼,把先生被劫、小堂少爺被殺、同僚被埋伏狙擊的這口郁悶鳥氣全發泄出來。
手持強力電蚊拍痛打蚊子的快感,這一刻他總算體會到了。
「住手!」
收到消息的古克特伯爵帶著親信匆匆趕來,狂怒交加,難以置信地看著血流成河的血族子弟和使徒們。
「你——好大的膽子?!」古克特伯爵看見寶寐的剎那一怔。
寶寐黑衣長靴,黑發綰髻,連根發絲兒都沒亂……美艷又可怕得像一尊殺神,偏偏她又笑意慵懶婉媚,叫人在著迷間下一秒就死在她手上也甘心情願。
「能主事的人終于來了?」她放下了藤瀧,妖嬈地朝古克特伯爵走來。「把白摯還來。」
古克特伯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血液奔流竄動著彷佛吸了罌粟花或是剛剛飲下最純潔稚女敕處子的滋味,可骨子里又警覺地瑟瑟生畏,就跟、就跟面對那位「貴客」時一樣的感覺。
眼前的女人,危險迷人又致命!
等等,她剛剛說……白摯?她也要白摯?
古克特伯爵臉色沉了下來。「這位小姐——」
「寶小姐。」藤瀧驕傲地道︰「這是我們家寶小姐。」
「該死的愚蠢的人類!」古克特伯爵沒想到這臭蟲似的卑微人類也敢打斷自己的話,本就心痛著震怒著己方的死傷慘重元氣大傷,他盛怒之下驀然揚臂,口誦最古老的黑暗咒語,雙手往地上一按——
地面忽然搖動撕裂了開來,一個個渾身扭曲丑惡不斷冒出黑色蛆蟲,額上生角的高大怪物掙月兌地層漸漸爬了上來……
寶寐美麗的眉毛微微一蹙。
藤瀧屏住呼吸,臉色發青,卻還是堅定地將寶寐護在了身後。
高大怪物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尸鬼」,個個足有一層樓高,流著惡臭的口涎,五官七孔爛污得像在血水中泡糊了,在古克特伯爵劃破掌心流出鮮血,將咒語念誦得更加劇烈的當兒,尸鬼們有的抬腳朝寶寐和藤瀧踩了下去,有的則是彎腰伸出不斷滴落蛆蟲和腐肉的手掌要抓住他倆……
這些尸鬼動作出奇地快,幾乎是眨眼間,就已經欺近到跟前!
藤瀧手里的機關槍彈匣已空,這時候又沒能來得及回悍馬車上取新的彈匣,正驚駭焦急萬分時,只見寶寐不悅地哼了一聲,抬抬手就想放出從地府拗來的業火——
幽冥業火專門焚燒極陰極穢之物,只是珍貴稀少,她平常可愛惜了。
但事出緊急,白摯還在敵方手中,也不知道這麼冰清玉潔的美男子被這些吸血蝙蝠惡心折騰成什麼樣兒了,她沒時間跟它們在那邊羅嗦,當然是一次性把這大規模毀滅型武器拿出來!
然而就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尸鬼們突然哀吼了起來,一縷縷金芒如絲線般從地面鑽出,自它們腳底火速蜿蜒攀升,一圈又一圈纏緊了尸鬼們的全身上下四肢百骸,而後寸寸收束,尸鬼們劇痛激烈掙扎著,卻是徒勞無功。
前後不過幾秒,尸鬼們已經縮得僅剩老鼠般大小,最後光芒一閃,眾人眼前乍然亮得睜不開眼……
終于恢復視覺後,不只尸鬼們已經煙消雲散,連地上所有吸血鬼的殘渣也像是被淨化殆盡般,只見滿地淡淡金色微塵飄浮著,這片大地頓時間一碧如洗,清闊朗朗,連吹來的風都透著沁人心脾的清新。
古克特伯爵和親信渾身顫抖哆嗦著,目瞪口呆,冷汗涔涔……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咦?
寶寐眨了眨眼,方才那靈巧如蛇似龍又貴氣閃耀的金芒絲線像是勾起了她千百年前遙遠記憶深處的什麼,可偏又一閃而逝,轉瞬不見。
此時,一個頎長優美、寬肩窄腰長腿的身影漸漸從陰暗的地道中出現,翩翩然而來。
墨發垂至臀間,隨著每一個清雅踏來的腳步,猶如最上等的黑緞濃密中透著瑩然光華,眉目如畫清俊無雙,周身上下縴塵不染……白摯彷佛是甫從明月踏階而下人間的謫仙,嘴角微笑,眸光清冷,淡然無意卻恁地顛倒眾生。
寶寐口水差點飛瀑三千尺……咳,她忙吞了吞垂涎,既美又媚的貓兒眼大大睜著,滿滿痴醉歡快地撲了過去——
「我可想可想你了!擔心得要命呢!」
白摯愣怔了一下,卻在這嬌軟甜香芬芳身子緊緊纏抱住自己的當兒,心下一震,而後順從本能地攬住了她縴細如柳不盈一握的腰肢,當是安撫也是寬慰,可如玉的耳朵隱隱地透紅了。
「別……擔心,我沒事。」他低頭看著剛剛好到自己胸口高的小腦袋,清澈淡涼的嗓音不自覺地溫柔了一絲。
寶寐方才真是出自驚喜激動而忘情撲上白美人(?)的,但萬萬沒想到芝蘭玉樹、絕美清艷的白摯居然沒有閃避開自己的「褻瀆」,當下大喜過望,哪里能放過這個天大的好機會,小手便趁機模上了人家隔著襯衫依然能清楚感覺到肌理分明、矯健緊實的胸膛。
嗷嗚!這青春芬芳的男兒體魄啊啊啊啊!
寶寐色膽加狗膽包天,也顧不得還有弱雞菜雞——古克特伯爵及其親信——在另一頭猶如遭雷劈半天回不過神來,小腦袋撒嬌地磨蹭磨蹭著,悄悄地上下其手,甚至溜進了白摯的襯衫下擺,軟膩小手撫貼在那結實月復肌上游移,數著一塊、兩塊……八塊肌嗷嗚嗷嗚……
饒是白摯素來心性冷清淡泊,也被這小色妖模得肌膚繃緊發燙,陌生的酥麻熾熱感如靜電般在她嬌膩指尖下竄流了開來。
他完美好看的玉白耳垂燒得晶瑩剔紅,面上強自鎮定冷靜地穩穩出手摁住了她闖禍亂放火的滑軟小手,一滴汗珠自他禁欲清冷的臉龐上緩緩滾落,語氣嗓音卻雅致如故。
「別淘氣。」他低沉地輕斥,卻一點殺傷力也無,其中的一絲絲無奈和寵溺,唯有自知。
「我真的很擔心你的呀,」寶寐左手被抓住了,只得偷偷模模地換右手,不過這次不敢那麼明目張膽了,而是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摳著他腰間。「就是檢查看看你有沒有哪兒受傷嘛!」
指尖輕輕摳呀摳的,又是一場又麻又癢的挑逗撩火……
白摯深深吸氣,堅定地捉住了她兩只不安分的小手,清眸有些嚴肅地盯著她,語氣還是凶不起來。「——听話。」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口吻讓寶寐莫名有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常听他這麼對自己「訓話」過的?
色欲燻心……咳,的寶寐雙眼眨巴了一下,隱約有些恍惚思忖。
見她終于「乖」了,白摯長舒了口氣,遲疑了一下,發覺她呆呆的不知在出神什麼,心下微微一緊,下意識地將她的小手包覆進自己掌心內,似是補償和安慰。
白摯心頭有些亂糟糟得像被塞進了團棉花糖,黏黏勾纏得太甜膩,一反他平常淡泊自若清風不動的心緒,本能想抗拒疏離,可又難以自禁地……不忍心。
他茫然閃過一個念頭——自己原來已經跟她這麼熟稔親近了嗎?
「先生,您沒事吧?」藤瀧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來,英俊臉龐滿是欣慰喜悅之情。
當然,藤瀧可是個很有眼色的好助理,先瞧明白了寶小姐的調戲大業暫時受阻,這才敢來打擾二人並且跟主子表忠心的。
「沒事。」白摯默默地將寶寐往身後帶,頎長身軀遮掩住了還在發呆的嬌媚小女人。「柳韁他們可受傷了?」
「先生請放心,他們性命無礙,只是受了些皮肉傷,而且寶小姐也幫他們……收驚好了。」藤瀧有些笨拙地說出後頭那兩個字。
畢竟在此之前,藤瀧還是個完全信奉科學的商場菁英啊!
「你——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古克特伯爵氣到發抖,卻掩不住眼底深深畏懼之色。
……這幾個東方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什麼隨便出手就幾乎要夷平古克特家族?
在此地雄霸了數百年的吸血鬼種族忽然開始懷疑起人生。
「哎,你應該問的是,你到底該怎麼逃出去吧?」寶寐絞盡腦汁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東東,索性撂到一邊去,把注意力又針對上這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伙,不懷好意地嘿嘿笑道。
「……」古克特伯爵蒼白俊美的面容此刻全無血色。
「說吧,想怎麼死?」寶寐嬌軟柔媚的身子,沒骨頭似地慵懶偎賴在白摯身邊,有點想把小色爪巴上他腰間,卻被他輕輕掃來的一抹含笑卻警告的眸光震住了,只得把縴縴指尖朝這只西洋蝙蝠精身上比劃。「想火烤還是切片?」
古克特伯爵和僅剩的親信覺得整個世界包含地球都被顛覆了……
還能不能留口飯給反派吃了?
「你們就不怕那個『貴客』——」古克特伯爵還攀著最後一絲不死心。
「怕誰呀?」寶寐一頭霧水。
嘿!她寶寐大妖又怕過誰來呀?
白摯清眸低垂,模模寶寐的頭——撩得她又開始遐思連篇地對著自己垂涎嬌痴傻笑——吸引開她的注意力,雲淡風輕地道︰「你的貴客也逃走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古克特伯爵如遭雷殛,撕心裂肺地吼叫起來。「『貴客』何等的厲害,她/他……的力量甚至及得上我們沉睡多年偉大無匹的……」
「吵死了。」都妨礙她對白美人發情……發花痴了。
寶寐隨手就把剛剛沒有扔出去的業火一丟——
轟地,火光四起……
囂張縱橫了三百年的古克特伯爵和親信就這麼拜拜了。
最後他們在古堡深處找到了被維生系統插得跟科學怪人沒兩樣的白梧,只不過失去了心髒的白梧只剩下一具軀殼,不過是勉強維持著生物學上的生機。
白摯嘆了一口氣。
寶寐瞄了他一眼,「那個……還是送他去投胎比較快吧?」
他濃密如鴉羽的長長睫毛微顫,輕聲地道︰「謝謝你。」
「別這麼見外,一家人嘛!」寶寐就算還沒睡到白摯,但自覺這應該是早晚能得逞的事,所以也就親親熱熱的自來熟,囫圇圈成一家人了。
他啞然失笑,見她興致勃勃的,也不好潑她冷水。
再說她積極熱烈成這樣,一雙小手每每鑽著了空就對他上下其手,白摯從沒發覺自己要保持清白有這麼困難。
寶寐念了段咒語,縴縴十指捏了個法訣,白梧轉瞬間就被「被迫火速」跟西方簽完引渡條款法令的大黑帶回地府了。
至于軀殼,她一彈指就像水氣般消散無蹤了。
當然,依然有淡淡的功德之光自天而降,讓她小小地補了一下,忍不住愉悅雀躍得意了一咪咪。
側首再看身邊清雅絕倫如天人般的白摯,身上那足以閃瞎人狗眼的萬丈功德金光……
好吧,不要自取其辱了。
幾天後,寶寐陪著在東歐辦完事的白摯,還有臨集團一行人回到了國內。
就在寶寐因時差的緣故睡足了一天一夜,又去心心念念已久的十二廚掃蕩了一圈,接著自然是飽暖思婬欲,嘿嘿嘿猥瑣地搓著小色爪,打算親自上臨集團調戲白美人的當兒,楊姊急吼吼的一通求援電話給她介紹了樁大買賣——
「寶小姐,我國小同學在海拔兩千公尺高的奇雲山失蹤了,他母親養的狗天天入夜就開始嚎叫,您可以來幫忙嗎?對方出三百萬!」
寶寐心癢難搔,可是她想去睡白摯……不然先十八模一下下也好啊!
「對了,先生人也在這里。」
「成交!」
上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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