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習夫妻 第三章 她和小孩都不能受委屈

作者 ︰ 杜若

拍完了較為正式的婚紗照後,向晴初和程諾又換了套日常服裝拍了一組日常照,雖說一開始的互動有些尷尬,但兩人畢竟是演員,後來也放開了,沒有起初的拘謹。

第一天的行程就到這里,兩人乘車前往劇組安排的飯店入住,領房卡時,節目組交代兩人明早八點要在飯店十樓的宴會廳進行第一期節目的錄制。

向晴初回到房內後,整個人還覺得像是踩在雲端一般不真實。她和程諾明明認識多年,以前的交情更是好得沒話說,至少她是這麼認為啦!兩人今天卻裝得像是陌生人般,她幾乎要懷疑程諾是不是真的忘了她這一號人物。

一天下來,他們根本沒有獨處的時間,周圍幾乎隨時圍繞著攝影機和工作人員,就算想私下找他也苦尋不著機會。

而他的房間在不同樓層,她不好大半夜跑去按人家門鈴,若是被拍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只能把希望放在之後一個星期的拍攝了。

丁柔幫向晴初把行李箱攤開在地毯上,正準備動手整理時,一旁的向晴初有氣無力地說道︰「妳別忙了,也就住這一晚,現在把東西拿出來,明天不是還得再收一次?睡衣放床上,幫我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掛起來就好。」

向來以向晴初的話馬首是瞻的丁柔當然沒有任何異議,只把其中一套早已配好的上下裝掛進衣櫃。

「對了,妳和程諾的助理以前見過嗎?」這個疑惑已經存在向晴初心中一整天了。

「沒有,怎麼了?」

「那你們兩個怎麼像仇人一樣動不動就互咬?」她今天可沒少听見丁柔和許戈的唇槍舌戰。

丁柔撇了撇嘴,「還不是因為那個人一直說他們家程諾多好多好,搞得好像晴初姊妳高攀了一樣,我們家姊姊人美心善,有顏值、有演技,對員工還大方,這樣上天下地絕無僅有的仙女姊姊哪里找!」

「……妳再說下去,我都要懷疑妳是不是兼職做夸夸群。」向晴初連聲阻止丁柔繼續夸贊自己,「妳之前不是很喜歡程諾嗎?怎麼變心變得這麼快。」

「我喜歡的明星可多了,不過只要晴初姊不喜歡,那我也不喜歡,不管對方是誰,我都和妳站同一陣線。」丁柔雖然喜歡欣賞各色美男子,但擺在第一位的人還是向晴初,畢竟向晴初對助理真的是好到沒話說。

晴初姊說她做了助理和保鑣兩份工作,薪水自然也得是兩份,就連年終獎金也是。都做到這個分上了,她不誓死效忠晴初姊還是個人嗎?

「我和程諾沒有什麼嫌隙,妳別看報章雜志亂寫,也少和許助理較勁了。」向晴初伸手輕輕戳了下丁柔的額頭,這傻女孩竟然真以為她和程諾有什麼仇恨。

「我知道了……」丁柔扁嘴應道。

程諾踏進飯店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許戈要今天拍的側拍照,反常的行徑把許戈嚇得話都說不完整了。

「把你今天在旁邊拍的照都傳給我。」

「程哥,你平常不是不管這些照片的嗎?」許戈幫程諾拍的照片一向都是傳給俞明禮和工作團隊,有專門給程諾精修照片和經營粉絲專頁的人員。

「傳給我就是了,意見這麼多。」

許戈的動作很快,沒隔幾分鐘程諾就收到了近百張的側拍照,還有幾段短影片。

他點開幾張有向晴初的照片,一一按下了保存。

其中有一張拍到了他貼在向晴初耳邊說話的動作,果然如攝影師所說,看起來就像是親在她的耳朵上。

他當時表現得神色自若,實則慌張得要命,表面上說是配合節目、配合攝影師才引導著向晴初擺出各種親密的動作,但有多少是出于私心只有他自己明白。

節目組雖然在鏡頭前交代八點集合,不過實際上要更早抵達讓造型師上妝。有的明星會帶自己的造型師,但向晴初還不到那個地位,都是提早到拍攝地點,和大家一起排公用的造型師。

當她和丁柔來到化妝間時程諾已經到了,他帶了自己的造型師,向晴初朝他問了聲早,沒敢再打擾他。

節目組安排了兩名公用的造型師,其中一位正在幫女嘉賓沈璐上妝,另一位在幫和沈璐搭檔的男明星陳子瀾做造型。

沈璐是一名成熟美艷的女主持人,比向晴初大幾歲,兩人同屬群星娛樂,因此早就在公司里見過幾次面。

而陳子瀾是第一次見到,他原本是某男團的一員,不過那間公司並沒有好好經營陳子瀾所屬的團體,一年可能就合體個一次,團員都像陳子瀾這樣被扔去上綜藝或是拍戲。陳子瀾在團里人氣高,還算好點,至少身分是常駐嘉賓,有的團員根本是在其他地方做背景板。

沈璐和陳子瀾這對是姊弟戀組合,向晴初有預感這對會很得女性觀眾的喜愛,畢竟誰不喜歡可愛的年下小女乃狗呢?

向晴初主動上前和他們兩人打招呼,她對沈璐的印象不錯,單看沈璐的外表或許會誤以為是個高傲的人,不過實際上她對後輩或工作人員都很和善。

由于兩人是同公司的師姊妹,沈璐對她也親切,一邊給化妝師上妝,一邊和向晴初小聊了幾句。

「讓我的造型師幫妳上妝吧。」

程諾突然出聲,向晴初愣愣地看著他。

他臉上戴了一副金絲框眼鏡,多了點斯文和禁欲的氣質。以前的程諾是個大近視,但他昨天並沒有戴眼鏡,大概是戴了隱形眼鏡或是做過雷射。

怎麼覺得程諾又比昨天更帥了?不過他在鏡頭前越是好看,節目播出後她死得越難看……真是奢侈的煩惱。

其他嘉賓還沒到,而沈璐和陳子瀾早已在上妝,所以他是在對她說話?

「可是那是你的造型師,這樣似乎……」

「節省時間,待會還有其他人要排公用的造型師,妳想耽誤拍攝?」程諾坐在椅上,喝了口許戈買來的熱黑咖啡,抬眸看了她一眼。

一旁的許戈露出了詭異的表情,第一次見到程諾出借自己的造型師。

「那就麻煩你的造型師了。」向晴初哪擔待得起耽誤拍攝這種罪狀,也不敢再推辭。

沈璐抿唇微笑,看來這對進展得不錯,總覺得他們的氛圍有種小學生談戀愛的清純感,倒也不像網上說的那樣針鋒相對。

其余兩名嘉賓也陸續到了化妝間,節目總共安排了三組屏幕夫妻,每個人昨日都見過了自己的假想伴侶,今日則是第一次見到其他嘉賓,免不了一陣寒暄。

在場的幾人中,有的是資深前輩,但人氣最高非程諾莫屬,雖然沒有說破,不過大家都曉得這一季恐怕是靠程諾一人帶飛整檔節目,向他打招呼時自然也更為和藹親切。

程諾面對其他嘉賓的問候都是回以微笑,簡單響應對方幾句,態度不卑不亢卻又似乎有堵隱形的牆擋在彼此間,無法第一次見面便熟絡。

在向晴初看來,他這樣已經比以前善于交際許多了,就算是被迫面對他人,臉上至少還有微笑,高中那段時間要不是她主動纏著程諾,恐怕兩人到畢業前連一句話都說不上。

嘉賓中還有一位熟面孔,向晴初沒和對方有過交集,但是前陣子一直被記者追問,她想不記得都難。

這不正是和程諾鬧過緋聞的倪姍姍嗎?假想夫妻和緋聞對象齊聚一堂,也不曉得是不是節目組刻意安排。

化妝間是用飯店平時提供給舉辦婚宴新人使用的化妝間,說大不大,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顯得有些擁擠。

早已做好造型的沈璐最先起身說要出去透透氣,問向晴初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她點頭答應,起身跟上。

離開前,總覺得倪姍姍好像看了她一眼……

外頭的工作人員見她們帶著助理走出來,只交代她們別走太遠。

程諾在她們後頭走出化妝間,同一名工作人員立刻迎了上去,程諾和工作人員說了幾句,工作人員又跑到她們面前說已經請人隔出了一個空間讓她們過去暫作休息。

很顯然,在程諾出現前根本沒有準備休息室,這層樓平時是婚宴場地,沒那麼多房間可用挺正常的,距離拍攝時間也沒多久,向晴初和沈璐本想隨便要張椅子坐著休息就好,沒想到程諾一出現就憑空生出了休息室。

沈璐對于這樣的差別待遇早已見怪不怪,只是別有深意地笑了笑,而向晴初自然更沒資格說什麼,只能暗自發誓要快點趕上程諾的腳步。

節目一開始是讓三組嘉賓依序入場,向晴初和程諾是最後壓軸,她發現前面兩組不是挽著手臂就是十指交扣,彼此對視時還會露出甜蜜的笑容,徹底讓向晴初大開眼界。

這是綜藝節目,不是戲劇,可是其他人都這麼快就進入了夫妻的身分,只有她和程諾相敬如賓會不會顯得很詭異?她是不是也該稍微演一下?

唉……搭檔是程諾果然不好拿捏距離,表現得太疏遠會被說擺架子,太主動又會被說倒貼,讓她進退維谷。

程諾注意到有道視線一直停留在他的手臂上,微垂下眼瞼,發現是向晴初一臉糾結地盯著他的手臂,不禁啞然失笑,主動將臂彎伸了出去,果然見她眉眼瞬間舒展,也伸出縴白的手挽著他。

導演一早把所有人聚集在這里是為了分配接下來的住處,分別有泳池別墅、三房兩廳電梯大樓和農村三合院。三組嘉賓要進行一場夫妻間的默契考驗游戲,得分高的夫婦優先挑選愛的小屋。

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塊答題板,向晴初和程諾這對看起來沒什麼互動的夫婦跌破眾人眼鏡得了第一。

程諾這個人向來話少,其他人不奢望他會解釋,只好轉而問向晴初。

「你們的默契怎麼會這麼好?我們兩組的分數加起來都沒你們高。」徐璐是六位嘉賓里唯一做過節目主持的,導演私下拜托過她幫忙帶動氣氛,避免尷尬冷場,她自然而然代表眾人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其實有些我也不曉得答案,就只是瞎猜亂寫,有這樣的結果我也很意外。」向晴初笑著帶過,有些題目網絡上也找不到數據,她沒辦法說是憑著以前和程諾相處的記憶寫的,只好推托說是巧合。

「听網上說程諾和晴初有過節,看來也不能完全相信,畢竟程諾那麼出名,誰會討厭他是不是?」倪姍姍突然橫插了一句。

向晴初微微一笑,「大家都同處娛樂圈,應該明白有時候沒那個意思也會被曲解或放大檢視,網絡上的假消息很多,看看就好。」

此刻她很確定走出化妝間時,倪姍姍的確是在看她。

「喜歡我的人很多,但我也不是誰都喜歡,如果我真的不想看見一個人,連合作的機會都不會有。」從剛才就沒說過幾句話的程諾突然出聲,俊朗的眉眼表現得極為真誠。

簡單的一句話直接撇清了他和向晴初不合的傳言,也把倪姍姍噎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徐璐看氣氛僵滯,連忙緩頰,「從這個環節可以看出程諾和晴初的默契極佳,這樣天選的緣分真是難能可貴,你們先選一間中意的房子吧。」

前方的桌上擺了三把鑰匙,程諾表示沒有意見,讓向晴初去挑一間喜歡的,當大家以為她會選泳池別墅時,她不按牌理出牌地挑了三房兩廳的電梯大樓。

挑選完愛的小屋後,三組各自乘車前往接下來幾日要住的地方。

分開行動前,倪姍姍的表情不太好看,但向晴初也沒放在心上,反正又不是要和倪姍姍共同生活一個星期。

向晴初和程諾這組住的地方不遠,半個鐘頭就到了。

兩人一進屋就被沒收了手機,他們都惡補過第一季節目,對于不能使用手機並不感到意外,節目組還給了一項任務,要他們親自準備一頓晚飯迎接傍晚抵達的兩名素人兒童。

「準備晚飯……」向晴初猶疑地看向程諾,「你的廚藝如何?我先說,我只會泡面啊……」

「還行。」

「那就好,晚上你做主廚,我在旁邊給你打下手。」她松了口氣,轉頭笑咪咪地朝一旁的工作人員問道︰「我們的生活基金呢?你們把錢包、提款卡、信用卡都沒收了,我們身無分文不能去買菜。」

工作人員給了他們一個錢包,里頭裝有七千元,說是一整個星期的生活基金。向晴初原本就不奢望節目組會多慷慨,所以沒有露出一點失望或者訝異的表情,畢竟這樣就沒有沒收他們錢包的意義了。

四個人生活一個星期,稍微省一點,七千元應該堪用吧?

「我們先看看生活環境吧,順便列一張單子把缺的物品寫下,等一下去賣場一起買齊。」程諾提議。

三房兩廳的房子說大不大,但已經足夠他們和兩名小孩生活了,程諾把附有浴室的主臥房讓給向晴初,自己選了空間稍微小一點的次臥,剩下的一間是兒童房,節目組事先布置過了。

參觀過一遍後,向晴初發現自己還是把節目組想得太善良,竟然連生活必需品都得自己去買,難怪當初不讓她帶盥洗用品,而廚房更慘,不僅沒有調味品,就連鍋碗瓢盆也要自己買。

照他們兩人列下的購物清單來看,七千元恐怕只夠撐過第二天吧!

兩人換了套休閑一點的服裝乘車前往附近的大賣場,向晴初忍不住嘆氣,嘟囔道︰「節目組也太小氣了,什麼都不給。我們兩個大人節省一點倒是無所謂,可是不能委屈小朋友,這點錢怎麼夠撐七天?」

「沒關系,肯定會安排一些賺取生活費的環節,節目組不可能眼睜睜看小朋友受苦的,他們可不想被觀眾說是虐待兒童。」程諾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問題。「到午餐時間了,我們吃完飯再去賣場,午餐想吃什麼?不用替節目組省錢。」

在另一台車上的跟拍導演將兩人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突然覺得七千元還給得太多了,就應該讓他們自己去賺錢!

雖然程諾的話讓向晴初寬慰不少,但還是不敢大手大腳花錢,便提議在賣場的美食街找間店解決午飯就好。

程諾推了一台手推車,立刻引來不少路人圍觀,許多人紛紛拿起手機拍照,並交頭接耳討論站在程諾身旁的女人是誰。幸好圍觀群眾都被工作人員們隔開了,不至于影響拍攝。

向晴初無心理會路人都在討論些什麼,此刻滿腦子都在為了省錢而精打細算。

要買的東西太多,不一會兒,推車已經被裝得滿滿當當了。

程諾望著身旁仔細比較商品價格的向晴初,唇邊不自覺綻放一抹笑意,此情此景,彷佛兩人真的是一對新婚夫妻。

她手上拿著一罐沐浴乳,看了幾眼,又把手上的沐浴乳放了回去,選了另一個較便宜的品牌。

「你介意浴室用品的牌子嗎?」她轉頭問程諾的意見。

「妳挑吧,男生不用那麼講究沒關系。」他搖了搖頭,平常當然會挑選喜歡的品牌,但在經費有限的情況下,自然是以向晴初為主。

「那我們用一樣的就好,就不用買兩種了。」

程諾又看著她拿了洗發精、洗面女乃,為了節省開銷,她竟然連護發產品都舍棄了。明明挑選孩童沐浴乳、洗發乳的時候都很大方,對待自己卻舍不得。

他趁著向晴初沒注意的時候偷偷把她剛才多看了幾眼的潤發乳放進購物車,並藏到了面紙的下方。她的長發保養得又黑又亮,像洗發精廣告似的,怎麼能在這種小事上委屈她呢?

之後又悄然無聲地把購物車中的沐浴乳、洗發乳都換成了她喜歡的牌子,雖然沒有問過本人,但從她的眼神還是能猜出她真正中意的是哪幾個。

向晴初一直沒發現程諾的小動作,直到結賬時才注意到他在面紙底下藏了些什麼。

她好氣又好笑地看著程諾,沒想到他一點也不心虛。

「差不了多少錢,小朋友需要受到妥善照顧,但妳也一樣啊,是不是?」

程諾又露出了令向晴初難以抵擋的笑容,再搭上他說出的話,殺傷力十足,腦子一熱,也就忘了要計較他偷天換日的行為。

長得這麼好看,還這麼體貼,做什麼都能被原諒的!

回到愛的小屋後,這次屋里只剩他們兩人,工作人員全都去了隔壁的房子,不過屋內早就裝了好幾架攝影機,導演透過攝影機回傳的畫面就能監看他們的互動和進展了。

雖說沒有安排劇本給他們,但綜藝節目需要爆點,為了收視率著想,如果嘉賓間沒任何甜蜜互動和進展,導演還是會適時提醒,要他們配合做出一些效果。

向晴初和程諾分工將買回來的東西歸位,整理好之後,兩人頓時相顧無言,空氣一片靜默。

以前和程諾相處,幾乎都是向晴初主動找話題,可是一想到眼下有一堆攝影機拍著,她不由得謹慎了起來。

一扯上程諾,她說什麼都很容易被放大檢視,像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幾句話就被曲解成對程諾有意見,這回裴霜老早就交代過她在節目上要謹言慎行,別再讓有心人拿她的話大做文章。

「妳要去午睡一下嗎?」程諾率先打破這股尷尬。

「不用,我還不困。」她連忙擺擺手,節目才剛開始就跑去睡午覺,不被導演追殺才怪。「這樣吧,我們做些布置來迎接小朋友,我本來想帶禮物給他們,但節目組不讓我帶。」

「這個提議不錯,可以剪一些彩帶或氣球來布置,就算拆了也能給小孩玩。」

向晴初偷偷瞥了眼最近的攝影鏡頭,用手遮住別在衣領上的麥克風,小聲在程諾耳邊說︰「你去跟導演談,如果是你提出要求,他們肯定直接給材料,不會小氣巴拉地還要我們用生活基金自己去買。」

隔壁房的跟拍導演無語地看著這兩人,不發點糖給觀眾看就算了,竟然還講起悄悄話?

幾分鐘後,如向晴初所願,靠著程諾刷臉直接獲得了彩帶、氣球和一迭的彩紙,程諾對手作不太在行,便由向晴初攬下剪紙的工作,他去一旁幫氣球打氣。

在打氣筒的加持下,不一會兒客廳已經滿地都是五彩繽紛的氣球。兩人為了方便都席地而坐,此時的向晴初正專心致志地剪著紙,剪好手中的圖形後,她把剪刀放在一旁的地板上,拿起鉛筆準備畫下一張要剪的圖案。

一顆飽滿的氣球被其他顆擠到了剪刀的尖口,瞬間就被戳破了,向晴初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被一旁的氣球爆破聲嚇得慌神,下意識往另一側安全位置倒去。

程諾接住了向他倒過來的向晴初,低頭就看見她杏眸圓睜,一臉茫然,像只被嚇傻的兔子。

「抱、抱歉,我有點怕氣球破掉的聲音……」向晴初連忙起身,把剪刀放到桌上,就怕又把氣球給戳破。

懷中的軟玉溫香一離開,程諾不禁有點壞心地想著,要怎麼樣才能合理又自然地再把氣球戳破呢?

將客廳布置完成後,程諾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該開始準備晚餐了。為了歡迎兩名素人小孩的到來,他打算煮一些比較受小孩子喜愛的食物。

「你打算煮什麼?」向晴初跟著進了廚房。

「蛋包飯,可以讓小朋友自己用西紅柿醬畫圖,另外再烤幾只雞翅、炒一盤青菜、煮一鍋湯,妳想喝什麼湯?」程諾一邊洗米,一邊問道。

「還能點餐啊?我們剛剛不是買了一包干紫菜嗎?可以煮紫菜蛋花湯,如果是這個的話我也會,可以幫上忙。」雖然她的廚藝搬不上台面,不過像是把食材通通丟進湯里煮,這種沒什麼技術可言的菜色還難不倒她。

「能幫我把眼鏡取下嗎?」程諾將臉轉向她,為求方便,他戴了隱形眼鏡,臉上的這副眼鏡是造型師今早臨時起意搭上的,沒度數,純粹是裝飾品,一直戴著做飯反而有點礙手礙腳。

明知道程諾好手好腳,就算手濕了也能自己摘眼鏡,但向晴初還是乖乖照做了,畢竟導演說要多互動嘛!

她小心翼翼地幫他取下眼鏡,手指不經意踫了下他的鼻梁,眼前的男人又沖著她咧嘴微笑,沐浴在一縷暖黃的夕陽下,看起來又甜又暖。

向晴初心里已經撞暈了好幾頭小鹿,她猜攝影機後的工作人員也被程諾的甜笑給殺到失去言語能力。

程諾何時變成愛笑男孩了?他以前錄制綜藝節目或出席各大場合也鮮少真正笑開。其他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向晴初認識出道以前的他,看得出來他在熒光幕前笑得並不真誠,不是真正打從心底發出的笑。

當她正陷入疑惑之際,門鈴突然響了,她還以為是素人小孩提早抵達,開門後才知道是來送圍裙的工作人員。

一件是有兔耳朵的粉紅色圍裙,一件是有熊耳朵的棕色圍裙,看著程諾穿上小熊圍裙後的不甘願表情,向晴初花了極大的力氣才忍住不笑出聲來。

原先還不解工作人員怎麼突然這麼好心,一看到穿著可愛圍裙的程諾,她才猛然明白,肯定是女工作人員的私心!

在等米飯煮好的這段時間里,程諾用簡單的材料調了一盆面糊,倒入烤盤、送進烤箱,等時間倒數完畢,香甜的海綿蛋糕就出爐了。

向晴初閑著也是閑著,便幫忙切蛋糕,忍不住偷吃了一塊切掉的蛋糕邊。海綿蛋糕的口感松軟香甜,別說小孩子喜歡,她這個需要控制飲食的女明星都快控制不住伸向蛋糕的邪惡小手了。

「程諾,你吃一塊試試味道,我覺得很好吃!」她興奮地拿叉子插了一小塊送到他嘴邊。

程諾沒半分猶豫,一口咬下她喂來的蛋糕,「好吃。」

「是吧、是吧!」

他並不喜歡吃甜食,從以前到現在只有幾次例外,只要是從她手中送來的甜食,似乎都能令他嘗出別樣的滋味。

六點一到,門鈴再次響起,程諾和向晴初早已將食物端上餐桌,听見門鈴響,兩人一起到門口迎接要和他們度過一個星期的小來賓。

要和他們一同生活的是一對姊弟,小女孩梳著公主頭,一見到程諾便興奮地拉著母親的手說︰「媽媽,是程諾哥哥耶!」

又是難逃程諾魅力的小迷妹一枚。

「昕昕和惟惟要乖乖听哥哥姊姊的話喔!媽媽禮拜天就來接你們。」姊弟倆的母親將孩子和行李交給程諾和向晴初,離開前不忘叮嚀兩個孩子要听話。

對小孩來說,參加節目就像出去玩幾天一樣,可能是因為常在電視上看到程諾的緣故,一點也沒有怕生的樣子。

姊姊叫作昕昕,已經七歲,過完這個夏天就要上小學了;弟弟叫作惟惟,今年四歲,性子和姊姊正好相反,一刻都靜不下來。

「昕昕、惟惟,這幾天我們暫時是你們的爸爸、媽媽,你們可以叫他程諾爸爸、叫我晴初媽媽。」向晴初蹲子和兩個小孩介紹稱呼。

「為什麼?你們不是爸爸媽媽。」在惟惟的認知里,只有家里的兩位是爸爸媽媽,不明白為什麼要叫眼前的兩人爸爸媽媽。

其實向晴初也覺得讓兩個小孩喊他們爸爸媽媽很別扭,那麼小的孩子哪懂得什麼是節目要求。

「要不我們跟導演商量一下,喊哥哥姊姊就好?」她湊到程諾耳邊悄聲問。

「也好。」程諾點了點頭,對著離他們最近的攝影鏡頭說︰「導演,能讓他們喊哥哥姊姊就好嗎?強迫小孩不太好。」

攝影鏡頭上下動了動響應,代表同意了。

都當著鏡頭的面把「強迫小孩」這個重罪搬出來了,導演不想答應都難。

關于稱呼就這麼訂下了,由于已經到了飯點,也怕飯菜冷了,向晴初提議先用餐。

昕昕能自己吃飯,還用西紅柿醬在蛋包飯上畫了漂亮的小花,而惟惟就沒那麼安分了,想和姊姊一樣用西紅柿醬畫圖,但人家是畫在蛋包飯上,他是畫在桌上,吃飯也是吃一口、玩一下,還拒絕吃青菜。

「惟惟,程諾哥哥炒的菜世界第一好吃,不吃會後悔喔。」向晴初自己的飯都沒來得及吃幾口,忙著喂這位小祖宗。

以惟惟的兒童椅為中心,附近已經是一片大戰過後的慘狀。

惟惟置若罔聞,繼續用手指沾著西紅柿醬到處作畫。

「我來,妳先吃飯。」見向晴初一直被小孩折騰,程諾實在看不下去,從她手中接過惟惟的碗和湯匙。「惟惟,吃不吃?」

程諾板著臉將蔬菜送到惟惟面前,嗓音低沉,簡單的幾個字莫名听出了威脅的意味。

惟惟看了程諾一眼,低頭繼續玩。

「不想吃也沒關系,蛋糕也別吃了,把你的份都給昕昕。」程諾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腦杓,一副「既然你不想吃,我也不強迫你」的模樣,只是轉身就把留給惟惟的那盤蛋糕給了昕昕。

昕昕早已吃完飯,正拿著小叉子吃自己的蛋糕,听到程諾說的話後,附和似的點點頭,非常樂意幫弟弟接收點心。

惟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蛋糕被姊姊挖了一口,小嘴一扁,瞬間放聲大哭了起來,「蛋糕……蛋糕……」

向晴初很想上前安撫哭得一抽一抽的惟惟,可是程諾說讓他處理,她只好狠下心低頭吃飯,裝作沒看見小孩委屈巴巴的眼神。

「哭什麼?」程諾拿面紙幫惟惟擦干眼淚,見孩子哭泣,他表現得不生氣卻也不心軟,只是把裝有蔬菜的碗放到惟惟面前,「哭不會讓蛋糕回來,但是把菜吃完有蛋糕吃。」

向晴初以為程諾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會再次把人嚇哭,沒想到惟惟只是扁了扁嘴,過後便自己拿起小湯匙挖青菜送入嘴里,三兩下就把菜給解決了,而程諾也守信用地拿了塊蛋糕給他。

這小孩標準的欺善怕惡!

如打仗一般吃完了晚飯,向晴初和程諾一個洗碗、一個清理桌面,讓兩位小朋友自己去客廳玩,等他們來到客廳,兩個小孩早已拿著節目組給的玩具和畫筆玩瘋了。

看著拿著畫筆在氣球上作畫的小孩和他們周圍四散的積木,向晴初有種靈魂被掏空的感覺。

她小的時候難道也這麼調皮嗎?有嗎?有嗎?

「妳休息一下,我帶惟惟去洗澡。」程諾站在她身後說道。

「你一個人可以嗎?」她微微蹙起眉,不太放心。

「他再怎麼說也是男孩子,怎麼可能讓妳幫他洗澡。」

「他還那麼小,哪有什麼男女意識。」

程諾皺了下高挺的鼻子,「不分年紀,都是性別男。」

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幫男生洗澡?想都別想,就算對象只是個小蘿卜頭,光听也都覺得不痛快。

向晴初陪著昕昕在客听畫圖,這種靜態活動輕松許多,但又忍不住擔心程諾那邊的情況,浴室時不時傳來惟惟玩水的聲音,似乎都能想見里頭的激烈戰況。

「晴初姊姊,弟弟平常洗澡都是這樣的,還喜歡拿水潑人。」昕昕對這樣的大動靜已經習以為常。

「昕昕,妳先自己畫,我去看看他們。」被昕昕一提,她更不放心了,走到浴室門前敲了敲門,提高音量問︰「程諾,需不需要幫忙?」

浴室門由內開啟,氤氳霧氣從敞開的門後逸出,向晴初還來不及細想,就看見上半身濕透的程諾兩手抓著被浴巾包起來的惟惟。

「我先幫他換上睡衣。」程諾抓起像條蟲一樣亂動的惟惟走向兒童房。

向晴初愣愣地想跟上,猛然看見他身上的濕襯衫緊貼背脊,隱約能看見肌理,連忙跑回自己房里拿了條浴巾去兒童房,不由分說就往他身上蓋。

這畫面要是播出去,觀眾都要沸騰了!

程諾正在幫昕昕換睡衣,身上忽然降下一條浴巾,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抿唇微微一笑,繼續幫眼前的小惡魔換睡衣。惟惟的父母給他準備了幾套睡衣作替換,現在穿的是小青蛙款式。

睡衣換好後,重得自由的小青蛙像一陣風似的跑去客廳找姊姊,頃刻間,兒童房里只剩他們兩人。

「謝謝。」他用浴巾擦了擦濕漉漉的發梢。

「要不明天還是我幫惟惟洗澡吧?再不然也得輪流。」向晴初微微挪開視線,不敢直視眼前性感度爆表的美男圖。

難怪一堆雜志都喜歡噴點水在男明星身上,太養眼了……不過這不是她承受得起的誘惑,嗚……

「不行。我先去洗澡,麻煩妳幫惟惟吹頭發。」程諾想也不想就拒絕,末了又淡淡說了句,「還好不是妳幫他洗澡。」

向晴初其實不太明白他最後那句話確切要表達什麼,只是下意識點頭。

待程諾洗完後,向晴初也和昕昕一起洗了澡,昕昕基本上可以自己洗澡,向晴初根本沒做什麼,這樣一來,她又覺得更對不起程諾了。

向晴初幫昕昕吹干頭發後才開始吹自己的頭發,頭發長最大的困擾就是吹頭發需要耗上大把時間,等她去兒童房時,兩個小孩都已經躺在床上準備入睡,而程諾正盤腿坐在軟墊上給他們說床邊故事。

也不曉得他是不是故意的,明明演戲時的台詞功底不錯,此刻說起故事來卻毫無抑揚頓挫,像念經似的,她都懷疑兩個小孩是被無聊到睡著的。

她坐在程諾身旁,將他溫柔的側顏盡收眼底,櫻紅色的唇瓣一張一闔,像染上了一層胭脂。

伴隨著他用動人聲線講著無趣故事的聲音,時間彷佛在這一刻倒轉,又回到了那個有他給自己做課後輔導的高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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