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病秧秧 第五章

作者 ︰ 唐梨

第三章

「少夫人,這三盆衣服就麻煩你了。你知道的吧,因為多了你的關系,我們的工作增加了,可少爺也沒有要再招幾個下人的意思。不過我們听說少夫人以前做慣了粗重活,洗點衣服應該也不成問題,就委屈少夫人一下了。」

丫鬟們把三盆堆得滿滿的衣服搬到後院,在吩咐完秦夢兒之後就迅速離去了。

類似的情況最近時常發生,不是洗衣服就是洗碗筷瓢盤,還有就是打掃落葉堆積得很夸張的閑置院落以及屋內灰塵。

秦夢兒知道她們把工作推給她是有多故意,但礙于不想當個閑混等死的米蟲,又不想對不起買下她的步家,便每每都把工作答應下來。

此時看著面前三大盆的髒衣服,她眨眼再眨眼,最後輕嘆一聲,移步走到井邊打了水,然後開始清洗衣服的工作。

其實丫鬟也沒有說錯,她確實做慣了這些,她又不是自小便養尊處優的人,做回這些粗活又沒什麼,更何況她知道這些髒衣服里有步滄溟的。

一想到自己有在為他做些什麼她就感到很高興,最起碼她于他還是有點用處的,並不像他說的不要她,她便再無半點作用。

才想到,眼角余光就掃到一抹很像他的人影從長廊上路過,抬頭一看,發現還真的是他,她下意識地起身,舉起沾滿皂沫的小手向他打招呼。

「夫、夫君!」

「……」

嗚嗚……他不理她。

步滄溟就僅僅只是睨了她一眼,跟著便拐進廊道的拐角,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

秦夢兒只能像可憐的小犬兒一樣低垂下腦袋,尷尬地收回手。

其實他不理她也很好,只因不管過去多久,那日在他房中發生的一切對她而言依舊歷歷在目。每夜閉上眼躺在床上,她都能夢到他語音冷漠地命令她靠近,又要求她為他擦拭身體,但最終的結果都是以把她狠推到地上宣告夢境告終。

每回醒來她都還在床上,沒有像夢里一樣掉到地上,身體分明毫無半點疼痛,心卻有點隱隱作痛,她知道那是被拒絕的痛,他分明已經允許了她的靠近卻又將她推開,她怎能不覺得痛?

自那次以後她就變得不太敢靠近他。

她在別苑呆了有些日子了,多多少少也听說了步滄溟與步家二夫人不和之事,知曉二夫人是在他娘親尸骨未寒之時就被步老爺迎進家門,由此,每當觸及二夫人之事他才會那樣厭惡。

他太喜怒無常,也太陰晴不定,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自己做什麼會惹他發怒,每每見到他,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渾身發顫,會跟他打招呼,也只不過是已經刻在骨子里必須尊他為天的想法罷了。

他不想理會她,于她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但是當遇上丫鬟們明擺著把工作推給她,他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還是會感到難過。

即使她真的很怕他,也無法否認自己早在成親那天,在他掀開蓋頭,用他的面容、姿影把她的眼眸滿滿佔據時,她就喜歡上他了。

他一再表示對她的不喜與厭惡,她卻仍是偷偷喜歡著他,並把這份感情擺在心里那個不被察覺的角落,這是多麼悲哀的事情,可她沒有表露不滿或試圖吵鬧著博得他的關注。

她曾向爹娘和弟弟保證她會照顧好自己和過得好好的,盡管她知道自己的承諾幾乎都沒有兌現的可能,但她已經答應了家人,顧好她自己就是她遵守承諾的最好方式,其他的,她也就不埋怨了。

就這樣,她努力洗完所有衣服,又把它們都晾起來,跟著便移步去廚房。

辛苦了許久她決定去找廚娘討碗甜水喝。

☆☆☆

秦夢兒本來在路上走著,眼看再走一段路就能到廚房,不遠處卻驀地冒出一個男人並對著她喊話。

「那個誰,我說你啊,就是前面那位,麻煩等一下。」

「啊?說我嗎?」秦夢兒因呼喊聲而停步,在四下張望之後發覺除了自己就再無他人,只能呆站著等待男人靠近。

「呼呼……就是說你啊,幸好你沒走!」男人來到她面前,隔著長廊的欄桿邊喘氣邊與她對話,「我幾乎走遍了大半個別苑卻沒見到半個人,還好見到你。」

也是,最近丫鬟們幾乎都把工作推給她,這會兒也不知道偷懶到哪里去,至于其他下人……秦夢兒對別苑這里的人的作息,甚至步滄溟的作息都不太了解,最多也就知道步滄溟什麼時候會吃早、午、晚膳,因此無法為男人指點一二。

只是出于好心,她還是多嘴問了句,「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有事,大大有事!來,拿著拿著……」

男人遞給她的是一套看著十分昂貴,繡紋造工又十分細致華美的男性服裝,還十分鄭重地以漆盤承載著。

「這是之前布莊給少爺訂作的衣裳,這會兒做好了就命我送過來,我不知道少爺現下在哪里,你是新來的婢女吧?之前都沒見過你,哎不管了!你幫我拿去給少爺。為了找人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現在必須要回去,你拿過去給少爺,記住哦!」

「可、可是……」可是她不是婢女,更不知道步滄溟在哪里,而且她、她……

「誒?」

她本想跟男人說清楚,可不過才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就已經走遠了,很快就消失在院子的另一頭。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秦夢兒才回過神來,但她已經理解到剛剛那個男人應該是從步家布莊過來的,而此刻她捧在手上那套衣服是給步滄溟訂作的。而男人誤以為她是婢女,才讓她把衣服交給步滄溟。

她覺得衣服由她拿過去不太好,但她也跟男人一樣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別的下人,而且就送衣服這麼小的事如果她都做不好,她一定會挨罵的吧!也會受到更多更多的白眼……

她咬著唇想了想,還是決定往步滄溟的住處移動。

她認為他不一定會在房里,就算他在,她也只是去送衣服,看在衣服的份上,他也不會太小氣一定要為難她、訓話她。

她在進屋之前有敲門的,因為屋內沒有傳來回應,房門也沒有鎖,她就自己開門進去。

她尋了個比較顯眼的位置放下衣服就打算離開,可就在這時,屋子的更深處突然傳來了嘩啦水聲。

有人?

「誰……誰在那里?」她有些顫著聲問,因為她覺得可能是進了賊。

膽小如她,其實真的很想當即離去,但她又怕萬一真的有賊,造成了損失或有人受傷就不好了。

為此她只能大著膽子,躡手躡腳地往更里面走。

然而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那里的不是賊,而是……

「啊啊啊!」

她看見了步滄溟!他正赤果著身軀坐在浴桶里,周遭被緩緩升起的裊裊白煙所環顧,很顯然是在沐浴。

第一次瞅見這個身為她丈夫的男人著身子,這讓秦夢兒倍感驚駭,禁不住發出驚恐的尖叫。

「你來干嘛?閉嘴,不許再叫!」

她這麼顯眼的一只,步滄溟只需一扭頭就能看到。他是不介意自己的身體被她看光,但她看就看,邊看還邊鬼吼鬼叫,讓他只能滿臉不悅地把她打斷。

「嗚……啊啊……」她把尖叫換成了驚呼,比起之前還多贈給他一聲嗚咽。

「我讓你閉嘴你沒听見嗎?」他還真是沒見過像她這樣不听話的女人。

看她平時總是一副又呆又蠢的模樣,這會兒卻連連做出違抗他命令之事,緊蹙的劍眉自然而然地擰皺出對她的不滿,漆黑的瞳眸里,有一抹警告悄然浮現。

但是,就算他已經用那樣陰暗的表情警告她了,可她還是因眼前的情景過于震撼而無法閉上嘴。

情急之中,她慌忙用小手把嘴捂上,但喉間持續發出的「嗚嗚」聲響她卻無法阻止。

「你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你突然闖進來到底又想干什麼?」

她一直瞪大著雙眼在盯著他。

他從一開始的不怕被看,到被她看得煩了,也被看得很不爽。

若他再不問她闖進來所謂何事,相信她一定會就此看他看到地老天荒。

「我、我……衣服、衣服……」她本想說她是來送衣服,奈何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別的言辭月兌口而出,「你、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你沒眼楮看嗎?」她何時見過有人沐浴會穿衣服?不久前他才練完武出了一身汗,這會兒回到房里當然要沐浴洗掉滿身汗臭。

他平日在別苑里也就愛看看與經商有關的書籍,種植花花草草,閑暇之余順便練武強身。

但他認為她的問題太蠢,這種事他就沒必要說給她听。

「我知道你、你……但是我……我……」她是想說他知道他在沐浴,但是她很希望他能立刻穿上衣服。

她很清楚自己有多沒用,面對他時到底又有多窩囊,就連話都說不好。

不過既然說不清她就不說了,反正也只是說多錯多,她很干脆地一跺腳,轉身就要從這里逃出去。

可是她才走出兩步,身後就傳來強烈的嘩啦水聲,緊接著幾聲腳步聲響起,她就突然被人從後面拉住!

「我有讓你走?」

是、是步滄溟!他追了上來,像揪小貓後頸那樣揪住了她衣服的後襟。不僅如此,他還搶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就扳過她的身軀,讓她與他面對面。

「嗚……啊啊……」面對那具近在咫尺,也更能讓她一覽無遺的男性果軀,她再次發出夾雜著嗚咽的驚叫。

「吵死了。」他剛剛就有說過叫她閉嘴別叫,結果她卻明知故犯,還一犯再犯。

他被她弄得忍無可忍,不,應該說他本來就沒想過要忍,他對她可沒那麼客氣。看著眼前這個驚慌失措,活像看見了妖怪似的小人兒,他想也不想便湊上去用嘴封住她的尖叫。

☆☆☆

他是在吻她。這是他唯一想到能阻止她亂叫的最佳辦法。

在他吻上她之後她就變得只能在他嘴里發出驚呼,但這不妨礙他繼續這個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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