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夕陽西下,唐思露與雷霆昇才回屋,並讓人將輪椅推回來。
方才在外頭那簡單的親吻無法滿足雷霆昇,他是個成熟的男人,面對思念已久的心愛女人,先前刻意壓制的再也按捺不住,如猛獸一般傾巢而出。
唐思露才將門扇給合上,她便被他拉進懷中。他吻住她的唇,撬開她的齒,瘋狂索吻,勾纏著她的粉舌。
「唔。」唐思露整張臉紅透,被吻得喘不過氣,手抵在他胸口,指尖輕輕發顫著,覺得自己缺氧到快昏倒了,急需新鮮空氣,雙手推了推他,氣息不穩地低聲輕喊,「等等……等等……」
他啞著嗓子,「露露,我等不了……」眼底寫滿了對她赤果果的,「我想你。」
此刻雷霆昇渾身充斥著不斷叫囂的,像是頭掙月兌牢籠的饑渴猛獸,只想與她狠狠的交纏到天荒地老。
他渴望的眼神讓唐思露無法狠下心拒絕,伸手圈住他的頸項,回應他狂烈的熱情。
天雷勾動地火,瞬間點燃彼此的。
本就相愛的兩人,雖曾受時空阻隔,一旦相遇,再多的阻礙、教條也無法阻擋兩人,只想與對方緊緊纏綿,融化在彼此的熱情與久違的思念之中。
他伸手一把將她抱起,反手將門問推上,毫無遲疑地往屋內走去,長臂一揮,床幔落下,形成一方只有彼此的小天地,將一切紛擾阻隔于外,兩人眼中只看得到彼此……
直到月升高空,不知從哪個山頭飛到院子里一棵老樹上停歇的夜梟,發出詭譎的鳴叫聲,屋內的兩人依舊不知停歇……
唐思露圈著他的頸子在雷霆昇耳邊嬌羞的對他訴衷情,「霆昇哥哥,我愛你……」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逼著她對他訴愛了,「不要了……受不了了……」
也許是前世她從未對他說過「我愛你」三個字,這陰影太過沉重,因此當兩人情濃之時,她無意間月兌口說出「霆昇哥哥我愛你」,他像是中了第一特獎似的,不只將她更緊地圈在懷中,更是宛如汗馬般瘋狂,狂喜的抱著她親吻,要她再說一次。
若是不說,他便用著男女最原始的方法懲罰著她,逼得她哭著求饒,可他卻一點也不心疼她的眼淚,非得她一次又一次地說著「我愛你」。
整個晚上,兩人瘋狂了不知幾回,她只覺得身子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只能任由他愛憐著、疼惜著,將她帶進一次又一次的瘋狂漩渦,抵達的最高殿堂。
「最後一次了。」
「你騙人……」
這不知道是他說的第幾個最後一次,難怪她旗下有些兼做賣身的姑娘會說,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最不可靠,不能相信。
見她思緒有些飄遠,他傾身吻住了她的唇,寵溺的責備,「小騙子,這時還能想別的事情,看起來是不累。」
他火燙的靈舌長驅直入她的嫣紅小嘴,挑逗她的粉紅小舌,嬉戲追逐,勾引她再度燃起……
直到墨色的天邊有一絲光亮透出,屋內沉重的喘息聲才漸緩。
正午過後,停在屋檐下的幾只小鳥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有些刺眼的陽光自窗子縫隙透入屋內。
唐思露這才緩緩地眨動沉重的眼皮,申吟了聲,翻過疲憊不堪的身子,想拉過平常慣用的抱枕繼續睡,但怎麼撈都撈不著,這才意識到這里似乎不是她的床鋪,微微抬起眼皮。
半晌,昨晚的記憶緩緩回籠,而最後的記憶是……她已經累成一攤軟泥,連抬根手指都沒力氣,最後怎麼了她根本沒印象。
此時的房間里彌漫著淡雅的草藥香氣,而不是讓人臉紅心跳的氣味,她的身體也十分干爽,沒有任何的黏膩,想來是霆昇哥哥已經幫她整理過了,這男人還是跟前世一模一樣,對她的事情總是很上心,包括她的身子。
唐思露昏昏沉沉的坐起身,微敞的中衣讓她清楚的看到全是斑斑點點的歡愛痕跡,拿過一旁小幾上的鏡子,只見脖頸上也全都是,嘴角忍不住抽了兩下。
雷霆昇這家伙也太凶殘,竟然在她身上留下這麼多痕跡,要是被瞧見,他們不在背後嘲笑她才有鬼。
不行,她得想辦法遮住這些痕跡。
思及此,唐思露翻開被子下床,只是她才站起身,整個人便腿軟的跌坐在地。
雷霆昇竟凶猛到讓她雙腿打顫發軟,這要是讓人知道多尷尬……
唐思露一驚,她這一身吻痕要是被紅棗看到,那她還不嚇得哇哇大叫以為她生了重病。
她趕緊將自己微敞的中衣拉好,不讓一點春光外泄,手支在床邊要撐起身子,只是她的動作不夠快,紅棗已經進入。
看到坐在地板上的她,紅棗驚詫的同時趕緊沖過來要將她扶起來,「小姐,您怎麼了?怎麼那麼不小心跌到地上去了。」
「我沒事,只是不小心拐了腳,休息一下。」唐思露發現她連手也疫軟無力,只能倚靠紅棗。
「小姐,您要小心些啊,萬一您肚子里有了王爺的骨肉,被您這麼一跌給跌掉了,那可就不好了。」紅棗提醒她。
唐思露有些心虛,「紅棗,別胡說,不可能的。」
「奴婢哪里有胡說,昨晚小姐跟王爺……」紅棗頓了頓,「王爺正值壯年,而且又……怎麼會不可能。一早華神醫就將他找去,說他身體剛復原,精氣血不可大量流失,凡事不可過量。」
听完紅棗這一番話,唐思露的眼角抑不住地抽了抽,昨晚的事,他們幾個都知道了!老天爺,她好想拿塊豆腐砸死自己啊!
看著唐思露變化莫測的表情,紅棗馬上知道她家小姐是感到羞怯了,便道︰「小姐,您跟王爺本就是夫妻,古人說床頭吵床尾和,您跟王爺和好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看到王爺這般疼愛您,奴婢替您開心。」這話剛說完,她馬上又想到一事,這讓她不由得擔憂了起來,「不過……小姐,您跟王爺再度有了夫妻之實,您說王爺會再將您迎娶回去嗎?」
小姐跟王爺可是寫了和離書,雖未對外公布,但終究是和離了。
紅棗為她倒來一杯溫開水,神色擔憂地看著她。
她接過水慢慢地喝著,毫不擔心地回應,「應該會吧,不過我並不在意他是否會再迎娶我。」會急的人應該是霆昇哥哥吧。
紅棗皺著眉頭有些語重心長地勸著她,「小姐,能看到您跟王爺和好如初,奴婢最高興不過。雖然您很厲害,奴婢一直認為您的能力比任何一個男人都還要強,但您終究是個女子,還是需要一個男人來照顧,而王爺就是最好的人選,畢竟奴婢也不能一直陪在您身邊照顧您啊。」
「所以這一路上,你才不斷的撮合我跟王爺?」紅棗這個丫頭對她實在是有心。
「是的。」紅棗像是被抓到小瓣子,撓了撓頭,點了點下顎,「小姐,奴婢知道這麼做不對,可奴婢真心希望有一個各方面都可以配得上您的男人來保護您,讓您幸福。」
有這麼一個忠心又為她著想的丫鬟,她還有什麼好苛求的?唐思露揚起一抹笑,「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
「小姐,您的幸福就是紅棗的幸福。」紅棗握拳勾了勾手臂。
唐思露突然想起一事,「對了,紅棗,再過兩天你就要正式拜華神醫為義父,並與未來的神醫鬼手門掌門一謹訂親,所以你別再稱呼我小姐了,也別再稱自己為奴婢。」
「不稱您小姐怎麼可以,奴婢自小跟您一起長大,您是不是不要奴婢了?」說到這里,紅棗急得眼淚飆了出來,「那奴婢不要跟小神醫成親了,小姐您千萬不可以不要奴婢。」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不要你,我的意思是,我要認你當義妹。我們找一個好日子設香案向上蒼稟告,義結金蘭,你說好嗎?」唐思露連忙卷著袖子替她擦淚。
「好,當然好!」紅棗歡喜極了,忽地,她眼楮瞪大,連忙拉開唐思露的中衣瞧個仔細,震撼的驚呼,「啊,小姐,您的頸子、胸口還有其他部位怎麼都是紅……」斑?
話說到一半,她想到這些紅斑產生的原由,連忙閉上嘴將最後一個字硬生生吞下去。
小姐的娛樂產業里頭包含了青樓,因此她就算沒有經驗,但跟著小姐視察產業時或多或少都會听到那些姑娘隱晦地提起,自然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唐思露這時也不再害羞了,搗唇輕笑一聲,指了下自己身上的紫紅斑點,「日後你跟一謹成親就會了解這些了。」
紅棗對男女情事一知半解,這事便留著讓一謹親自教她吧。
*
約莫申時左右,雷霆昇從華鬼手的藥廬回來。
唐思露才剛從回籠覺醒來,還躺在床榻上回神,見他推門進來,便坐起身。
想到紅棗說他把輪椅推走了,她有些困惑地問︰「霆昇哥哥,輪椅呢?」
「被華神醫留下,給另外一個比我更需要的病人使用。」
「我听紅棗說華神醫上午就找你過去了,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我以為你醒來後會去藥廬找我,沒想到等了一早,該做的檢查都做完了,你還沒出現,便到後山見我那些隱藏在林子里的手下,听他們的逼供報告。」
「昨天那群殺手的事情嗎?有問出什麼嗎?」
「大同小異,但看得出,剩不到幾個月就要過年,梁王與太後應該是心急了,想早些除掉我,免得夜長夢多。」
「跟過年有關系?」
「每五年皇帝會下旨讓前往封地的部分皇族宗親回京拜年,借機聯絡宗親之間的情感,有些類似宗親會。今年剛好是第五年,也是皇帝繼位以來第一次舉行,接到旨意的族親會在過年前到達京城,這正是拉攏支持者的最佳機會。」
經他解釋,她瞬間懂了,「只要雲王這個戰神殞落,皇帝就等于斷了一臂,那些有異心的人可能會開始蠢蠢欲動,若他再得到一字並肩王印信及馴龍鞭,與他交情好的皇族宗親或武將們便有可能會轉而支持他,他要發動內戰奪位就很簡單了……」
「是的,我身亡的消息傳出,勢必會引發內戰,屆時不管哪一方贏,都是一個殘破的國家。」雷霆昇拿過一旁的大枕頭讓她靠著,「我不能讓這事情發生,這也是我對陸雲鈞的承諾。」
「所以你要在過年之前趕回京城?」
「是的。」很多事情他早已開始布置,這時動身前往京城是最恰當的時間點。
「華神醫怎麼說?」她不擔心有可能引發的戰爭,她只擔心他的身體。
他啞然一笑,吻住她還有些紅腫的紅唇,「他讓我節制些,這副軀殼才剛復原,最重的是精氣血,不可以輕易泄精元。」
這麼露骨的明示讓唐思露的臉蛋刷地紅成一片,她握拳捶了下他,「都是你,一點都不克制,還讓華神醫不得不挑明了提醒你……你讓我還要不要做人!」
「我們是夫妻,歡愛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這身體剛康復,華神醫才多提醒我兩句,是露露你作賊心虛。」
「我哪有心虛,可別忘了,我們現在是離婚的狀態,都離婚了還睡在一起,這在古人眼中可是私通。」
「我睡自己的王妃天經地義,他人說什麼嘴!」
「是前王妃。」
「不,你還是雲王府正經八百的王妃,並不是前王妃。」
「我們簽了和離書的!」
「和離書上只有你的名字,陸雲鈞並未簽名,一張兩式,只要有一張一方未簽名,就還是夫妻。」他揮了摟她的鼻子告知她。
她詫異地瞪大眼楮,「什麼,怎麼可能!」
他點頭,「千真萬確,陸雲鈞的那張和離書還放在王府書房櫃子里的其中一個木匣之中,他並未簽下他的名字,所以你還是雲王妃。」這也是他從陸雲鈞的記憶中得知。
「那……」她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從陸雲鈞的記憶中得知,他當時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你又年輕,他不想你因此葬送青春,這才同意和離,放你追尋自己的自由。」
「要放我自由,那干麼還要保密……」她沒好氣的說著。
「那是因為南晉對于寡婦相當嚴苛,寡婦在丈夫死後通常都必須為丈夫守寡,但對和離的女子卻相對寬容,再嫁並不會遭到流言蜚語的攻擊。」他撫模著他一邊粉女敕臉頰,不疾不徐地將陸雲鈞的想法告知她,「你是皇家媳婦,日後若是有人逼你為他守節,你便可以拿出和離書,證明你早已不是他的未亡人,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逼著你為他守寡。
「他遲遲未在和離書上簽名,是想在有生之年多給你一些身分上的保障,只打算在他死前才落印,但他匆匆前往京城時,卻忘了先在和離書上簽名。」
「原來如此。」想不到雲王這麼為她著想,唐思露心頭不由得升起一抹感慨。
見她情緒瞬間有些低落,他搏了摟他的粉頰,故意笑問︰「所以我們兩人不存在私通這一詞,開心嗎?」
「不開心,我為什麼要為這事情開心?」她秀眉打了個大結,「雖然我對他的想法有些感動,但我想嫁的人是雷霆昇,不是陸雲鈞!」即使他們現在是同一個人。
他勾了勾嘴角,「一樣,我想娶的是唐思露,而不是唐如宓。」
「很無奈此刻的他是我,而你是她。」
「明明是我,卻必須頂著一張完全不同的臉跟你談情說愛,這感覺很瞥扭。」畢竟這個軀殼不是她的。
他輕笑一聲,「我們都有同樣的感覺,但,露露你介意嗎?」
她搖頭,「我愛的是內在的那個你,不是你現在這個軀殼。」
「露露,軀殼不過是個表象,只要我們心意相通,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她用力點頭,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是我貪心了,我們可以在異界重逢,一切都要感激老天爺,不可以這麼不知足。」
「露露能這麼想就好。」他低頭溫柔吮了下她的額頭。
「算了,不說這事了,只要這個人是你就好。我們來討論一下華一謹跟紅棗的事情吧,我想認紅棗為義妹,這樣日後他嫁給華一謹,身分上也配得上。雖然一謹不會介意這些虛無的身分,但架不住她人的閑言碎語,听得多了紅棗心里肯定難受,也會愈來愈看輕自己、感到自卑,你看如何?」
「怎麼突然想要認紅棗為義妹?」
「我剛穿越來時,就只有少一根筋的紅棗在我身邊照顧我,支持我做任何事情,我能有今天的成就,有一部分是她的功勞,她讓我知道我在這並不孤單。此外,當初我帶著大筆嫁妝離開雲王府後不久,曾經生了一場大病,那時候紅棗不僅沒有卷走財產離開,反而到處尋名醫為我治病。
「當時許多大夫都搖頭,讓紅棗為我準備後事,可是她不放棄,不知道從哪里听說有一位小大夫醫術很厲害,但那位小大夫常常上山采藥,一去就是大半個月。她為了我的病,租了一個有地窖的小院子,將我所有嫁妝全部鎖到地窖去,找了一名婦人照顧我後,便獨自上山找那小大夫。」
「其實我本以為這只是紅棗的借口,她是借機跑了,可約莫十一天後,全身髒兮兮破破爛爛,像個乞丐的紅棗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手里還緊拉著一個清秀男子。沒有想到紅棗真的將人給找著,當下我就對自己說,日後一定要待她如自己親姊妹,若是沒有她,我這條命早就沒了。正因為紅棗對我一片忠心,我才會想正式認她為義妹。」
「那個小大夫是一謹吧。」
她點頭,將原由說出,「是的,當時一謹還未出師,只是剛好幫師父送藥去給遠方友人,回程順便幫人看病,經過一個村子時,見有不少人沒有錢看病,他便留在那里義診,缺藥就上山采藥,等治好我後便回了師門。」
「約莫一年多後,我們再次遇見他,他正被人誣陷拉進衙門,于是我便出手幫他一回。也許是醫治的人太多,那時的他已經忘了我們主僕,至于後面的事情,你應該都听一謹說過了。」
雷霆昇思索了一會兒後開口,「我認她為義妹吧。」
「你?」她抬頭望著他。
「雲王的義妹,誰敢欺負她、看輕她?」
唐思露眼楮頓時一亮,「是啊,有雲王這座大靠山,日後誰敢欺負她!」
「這樣放心了吧。」
「霆昇哥哥,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做的。」對于他這決定,她心頭十分感動。
「傻瓜,這對我現在這身分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卻可以讓你開心,何樂而不為。」
「霆昇哥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變成女王,你這樣子,會像上輩子一樣把我寵壞的,到時我又變成那無腦的公主怎麼辦?」她感覺自己的心被滿滿的甜蜜給包覆。
「你想當公主,我便當你的屠龍騎士,同時把你寵成人人羨慕的公主;你想當女王,我便當女王身後的男人支持你。」
「謝謝你這麼愛我、寵我、疼我、支持我,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心里的感受。」
「傻露露,你我之間又何須言語,你只要知道我愛你。」
「我愛你,霆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