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了包廂的獨照無需酒店員工特別指認,就看到招搖的袁緯倫。
習慣前呼後擁的袁緯倫不爽揚聲,「蒂芬妮跟潔西卡在哪?我來了,她們怎麼還沒出來?」
酒店員工陪笑臉安撫,「袁總,蒂芬妮和潔西卡馬上就來。」其實他們已收到經理指示,今晚所有小姐都不能陪袁緯倫。
「要她們動作快點。」在酒店揮霍成性的袁緯倫可不容許有人怠慢。
「好。」酒店員工繼續陪笑。
傻子,今晚可不是你的場子。
昂首闊步的獨照猶如王者來到袁緯倫面前。
袁緯倫打量教人眼前一亮的男人,比他帥,比他高,穿著比他講究,不會和他一樣都有女人養吧?
「袁緯倫先生,借一步說話。」
袁緯倫沒好氣問︰「你誰啊你?」
「你不認識我,不過葉小姐請我來跟你聊聊。」
一听見葉小姐三個字,袁緯倫受不了扒梳頭發,「真是有夠倒霉,你是葉芝妍新養的小白臉?」金主琵琶別抱,惱怒揪向他的衣服,「媽的!你最好給我搞清楚,我是葉芝妍的初戀,她心里全是我,跟你不過是玩玩,識相的話,馬上滾。」
袁緯倫的手未能踫到獨照已遭拍開,他沉聲警告,「注意你的態度。」
被拍開的袁緯倫面上無光,干脆動手推人,「我的態度一直是這樣,怎樣?」
這回獨照依然不給袁緯倫踫到衣角的機會,他一個轉身便將袁緯倫的手臂反折身後,「你的態度很差,我很不喜歡。」
袁緯倫連他如何動作都沒看清,只知他已掙月兌不開,氣得大吼,「放開我!」不見身後男人有放人跡象,他改對酒店員工大喊,「干!你們都死了嗎?還是瞎了?還不快點來救我!」
酒店員對總是狗眼看人低的袁緯倫不爽很久了,巴不得袁緯倫栽個大跟頭,非但對他的求救不僅充耳不聞,甚至嬉笑指指點點。
得不到救援的袁緯倫氣得臉紅脖子粗,突然發現潔西卡和蒂芬妮也在圍觀人群中,更是氣得直跳腳,「賤人!我一直花錢捧你們的場,你們竟然給我看熱鬧!」
被點名的蒂芬妮和潔西卡交頭接耳嘲笑袁緯倫的窘境,絲毫不同情愧疚。
「當我好好跟你說話時,你最好也保持禮貌,跟我硬踫硬對你沒半點好處。」獨照押著袁緯倫去見君穎。
圍觀的人群自動讓道,不客氣嘲笑袁緯倫。
向來趾高氣昂的袁緯倫也有今天哪,爽。
全身扭個不停的袁緯倫怒問︰「你到底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面無表情的獨照一路將袁緯倫押進VIP包廂,關上門讓看熱鬧的人群各自散去。
「這些人的脾性還真像,不是大吼大叫,就是囂張跋扈讓我想出手整治,他們真以為自己是個咖。」君穎冷哼,看都懶得看袁緯倫一眼。白女敕無瑕的右手撐下巴,「你說,要論囂張跋扈,我能輸人嗎?」
「當然不能。」獨照瞥見桌上酒瓶已空,挑了下眉。
大發脾氣的袁緯倫听見讓人酥到骨子里的嬌嗓,轉頭望去,眼底盡是露骨的渴望。
「你是誰?」遭到強押的袁緯倫再次使盡吃女乃力氣,依舊掙不開如鐵鏈般的箝制,惱怒瞪了身後的男人後,又對美麗的女人說︰「你是葉芝妍找來的?你們什麼時候認識?那個無聊的女人到底想干嘛?」
君穎對他搖搖漂亮食指,「你不夠資格問我任何問題。」
「裝模作樣。」很不以為然的袁緯倫語帶厭惡,「不管葉芝妍找你們來做什麼,你們都給我回去告訴她,不要每天羅哩羅嗦管東管西,我不想接她電話就不接,心情好想接就會接,我出門是交際應酬,她不懂就不要嘰嘰歪歪,她不是我老婆,再這樣小心我甩了她。」
袁緯倫吐出的話如同自身所散發出的惡氣,皆帶著腐臭味,獨照與狼厭惡蹙眉。
君穎好無辜撫著胸口,「裝模作樣?你說我裝模作樣?」
不知大難臨頭的袁緯倫張嘴欲再口出惡言,突見一道黑影瞬間飄到面前,還來不及細看,脖子便感到一陣疼痛,溫熱的液體流下。
他驚恐伸手一模,驚見指月復沾血,「我、我流血了!」
居高臨下的君穎逼近,陰狠冷笑,「你怎麼還在呼吸?我是不是裝模作樣下手太輕?」
「你你你……你要殺我?」嚇壞的袁緯倫拼命想往後退,遠離這個不懷好意的女人,無奈幾番努力就是逃不出身後男人手掌心。
「葉芝妍沒說不能殺你。」她燦笑如花,越想越覺這是好主意。
袁緯倫死了,心里自然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對葉芝妍來說再完美不過。
「你不能殺我,救命啊──救命啊──」終于意識到事情大條的袁緯倫慌張大聲求救。
門外眾人縱情享樂,誰也不在乎旁人生死。
盡管看袁緯倫很不順眼,怕麻煩的獨照還是勉為其難開口,「別殺人,我不想處理尸體。」
「丟在原地就好,干嘛費事處理。」
「你說的倒輕松。尸體有那麼好丟?別鬧了。」
「當然輕松,你年紀還小,不懂,才會老是為這種小事煩惱。關于棄尸這方面我經驗可豐富了,只要丟著,不是大自然幫忙,也會有旁人處理,何必弄髒自個兒雙手。」她家照兒就是喜歡將簡單的事弄得很復雜,這樣很容易少年早衰。
遭到無視的袁緯倫臉色一陣青一半白,不會吧?他們是認真的?
「我年紀不小,已經二十五了。」
「才二十五。」
「我是成熟的男人。」
她不以為然昂起下巴,哼了哼。
嚇得快尿褲子的袁緯倫用力吞了口口水,「放、放了我,求求你們,葉、葉芝妍很愛我,她不會要我死,我如果死、死了,你們、你們很難跟她交代。」
她甜笑搖手指,「錯,我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假如葉芝妍敢來問我為何將你弄死,我也順手將她弄死,讓你們黃泉路上好相伴,我是不是很善良?」
這女人是瘋子!
葉芝妍到底在哪兒認識這個瘋女人?
袁緯倫在心里不停咒罵惹事生非的葉芝妍,苦思如何求得一線生機。
「到、到底要我怎麼做,你們才肯放、放過我?」
「你背著葉芝妍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讓她十分不滿。」獨照說出葉芝妍的訴求。
「不、不會了,我發誓!我不會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你剛剛直盯著我,想要我?」君穎的長指甲刮過袁緯倫脖子上的傷口,痛得他倒抽口氣,卻不敢喊疼。
「誤會,一切都是誤會。」袁緯倫急忙否認,再蠢也曉得這詭異又瘋狂的女人惹不起。
他不想死在這里,他還有大好人生。
全身冒冷汗的袁緯倫只得跟後方不想處理他的尸體的男人求助,「先生,你幫我跟她解釋,我會盯著她看,是因為……因為……我是大近視,要一直盯著才能看得清楚,我沒其他意思。」
袁緯倫編出的謊,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更何況要說服獨照和君穎。
獨照冷聲反問︰「我為何要幫你?」
狼不爽咆哮,VIP包廂內的空氣除了恐懼外,還有,袁緯倫的雙眼曾有多不安分,它可是清清楚楚,不過是尚未發動攻擊。
「因為處理我的尸體會很麻煩,你不必弄髒自己的雙手。」袁緯倫靈光一閃說服著。
暫且被說服的獨照冷笑。
「嘖嘖,你很不專心,剛才不是說了關于棄尸我經驗豐富,當然殺人我也是個中翹楚,我懂很多不會弄髒的手法。」君穎就是看袁緯倫不順眼,只想將之除去,「照兒,你介入的話,日後大家以為我只會虛張聲勢,根本不足為懼,如此有礙我的好名聲。」
尖銳的長指甲邪惡刮搔袁緯倫的脖子,隨時都會再次劃破脆弱肌膚。
求助無門的袁緯倫頭皮直發麻,僵硬的像根木頭完全不敢動也不敢對上她的雙眼,深怕一不小心就掛了。
「我、我絕不會以為你是虛張聲勢,求求你饒了我。」
「不想。」君穎任性拒絕。
「他罪不致死。」其實也很想出手的獨照懶洋洋跟她講道理,以免她不小心將人弄死。
君穎不滿揚聲,「讓我看了就討厭還罪不致死?你在說笑?」
「我自動消失,馬上就消失!絕對不會礙你們的眼。」袁緯倫立刻保證。
「我答應葉芝妍要讓你乖乖回她身邊,從現在到死前最後一秒心里只有她一人,我收下她送的柏金包,怎能讓她失望?為了避免你哪天反悔,不如現在死一死,如此就萬無一失。」
「不不不,我可以保證永遠都不會反悔。」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袁緯倫盜出一身冷汗。
君穎語帶譏諷,「你當我是傻子?永遠會有多遠?男人的保證怎能信?」
「那、那、那……我、我發誓!」
「你真當我傻,保證跟發誓有何不同?一直鬼打牆煩不煩?不過是要你乖乖就範,你卻羅嗦個沒完沒了。」她生氣手一揮,一團黑霧立刻飄出,經由袁緯倫的鼻腔深入體內。
這些是什麼東西???
她又是什麼東西???
鼻間漫進淡淡茶香卻無力反抗的袁緯倫驚聲尖叫,「你、你做了什麼?!」
君穎甜甜一笑,「讓你得到應得的。」
結束。獨照松開對袁緯倫的箝制。
袁緯倫雙腿癱軟跪地,伸臂想要抱她的小腿求饒。
獨照眼尖搶先一步攔在她身前,不讓袁緯倫有踫觸她的機會,低聲喝令,「退開。」
嚇壞的袁緯倫不敢再上前,只能拼命磕頭,「救救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充耳不聞的君穎審視漂亮的指甲,欸,她該換別的顏色圖樣了。
「如果、如果我再背叛她,我出門就被車撞死。」臉色蒼白的袁緯倫不得不舉起右手立重誓。
她咯咯嬌笑後,旋即危險警告,「記住你現在所承諾的,假如你敢背叛她,敢再出現在八大場所,所有的不幸都會降臨到你身上,無論你藏身何處,我都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理當是迷人的笑聲,听在袁緯倫耳中卻是不寒而栗,他忙不迭保證,「是是是,我明白,我絕對不會再犯。只是……剛剛那團黑霧……是你對我下蠱?請問什麼時候可以幫我取出?」
「真沒知識,誰說我需要玩那種刁蟲小技?記住一件事,我的人,不是任何人養的小白臉,你敢羞辱他,就要付出慘痛代價。」說到最後,她目光狠戾沒一絲妥協。
原來袁緯倫犯的大罪在此。
她在替他出氣,獨照眼眉低斂,唇角勾揚。
受寵的狼驕傲噴氣。
「先生,我錯了!我道歉!對不起!」袁緯倫連搧自己四耳光,「我是豬!我是狗!我是垃圾王八蛋,我有眼無珠。可是我知錯能改,請小姐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遲了。」冷眼旁觀的君穎不為所動,腳跟一轉,走人。
高大的獨照是她最堅實可靠的護衛,牢牢護守她。
惴惴不安的袁緯倫想著,他的命運究竟會如何?他到底會付出怎樣慘痛的代價?
最後絕望看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