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二分之一 第一章

作者 ︰ 橙心

第一章

陽光乍現,暖陽穿透忘了關上的湛黑色窗簾,將春光灑了一地,帶入無限光明。

這,是個迷人的星期一早上。

對于認真工作、勤奮向上的任之曼來說,她從沒有星期一癥候群,只要能付給她豐厚的薪水,她樂于工作,而且盡心盡力。

只是,一向充滿自信的小臉上,卻在睜眼的瞬間,揉進說不出的驚恐──

這里是、這里是……這里是哪里?

她凝眸,看著陌生的天花板,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緩慢的,用一種幾近烏龜爬行的速度,慢慢的將自己的小腦袋,往另一旁轉去,頓時倒抽一大口氣。

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到極點!

任之曼捂著唇,瞠大雙眼看著躺在一旁的男人,連小手都在發顫。

怎麼會是……她的老板,衛凡!

他怎麼會躺在她的床上……不、不、不,她環視四周,訝異的發現,是她躺在他鋪著高級絲質的深藍色床單上,那透涼的觸感貼著她的肌膚,提醒著此時的她,正一絲不掛。

天啊!她什麼都想不起來……除了雙腿間令人難堪的酸疼之外,她壓根記不起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努力在一團混沌里,試圖理出頭緒。

花了一會兒的時間,一些片段的記憶開始浮了出來。

她只記得,昨天是她的生日,而早早通知她必須加班一天的老板,難得體貼的允了她七點下班,甚至看在她生日還盡責的前來加班,首次願意當司機,打算送她到男朋友居住所在,想給他一個驚喜。

沒想到,驚喜不成,驚嚇卻來了。

當她坐在衛凡的車里,看著男朋友攬著另一個女人,親親密密的從面前走過時,她整個人崩潰了。

她還記得幾個小時前,男朋友的語氣滿是遺憾,還因為她無法提早下班慶祝生日而忿忿不平。

當時的她,因為無法確定能完成工作的時間,只說她會盡量準時下班,與他一起慶祝。

雖然,機會不大,但是她從沒有放棄過跟老板爭取。

而她,成功了。

但是等著她的,卻是這種教人難堪的畫面……

于是,她跳下車,沖著男朋友就是一個結實有力的一巴掌,用力之猛,把男朋友的臉都打偏了。

她的老板第一次看到她失控的樣子,愣了一下之後,很快的從駕駛座上跳出來,試圖將她「架」離原地……

「想什麼呢?」低沉性感的聲音,搭著寬厚而充滿佔有欲的大掌,結結實實的攬上她的腰,甚至還將臉埋進她的頸窩里。

喝!

任之曼整個人像是被電到了一樣,一雙好看的眸直直瞪著天花板,連轉眸的勇氣都沒有,半晌仍說不出話來。

察覺到她異樣的沉默,衛凡終于睜開他深邃的黑眸,從她帶著香氣的頸窩抬起頭,看著她僵直的側臉,對著她性感一笑。

「你的表情,像是嚇了一跳。」他斯文的咧開薄唇,黑眸似睜未睜的,迷人極了。

任之曼很慢的點了點頭,還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她豈只是嚇了一跳,她簡直是要嚇死了。

「我……你……我們……」任之曼很努力要尋回一直屬于她的冷靜。

只可惜,她所有冷靜的細胞,在見到前男友另尋新歡的那一刻,全都陣亡了,一點點都找不到。

「鎮定點。」衛凡的笑容更深,倒是很訝異見到她失常慌亂的模樣。

仔細算一算,任之曼當他的私人秘書,大概也有四年了。

那時,她是父親推薦的人選,說是工作能力極強,統整的能力非凡,絕對能在公事上,助他一臂之力。

那時,早早見過任之曼的他,其實是持不同意見,甚至是極力反對,認為與她共事,會損壞「身心」健康。

只因為,看慣美女的他,實在不習慣看著一個總是穿著暗沉套裝,戴著黑色寬框眼鏡,甚至還永遠紮著包頭的秘書。

他聘請的秘書,每個都是艷光四射,集眾人目光于一身,不但出得廳門,甚至還……進得了房門,哪個會像她一樣!

只不過,父親的一句話,讓他改變了主意。

父親提及,女朋友可以兩個禮拜換一次,要找多漂亮就有多漂亮,但秘書不同,要的是工作能力,而且必須穩定性強的人,才是最好的人選。

想起每每秘書離職之後的混亂,衛凡認真的思考了這個問題。

沖著這一點,他接下這個父親贊賞的秘書。而事實證明,父親說的沒錯,任之曼的工作能力好極了,無怨無悔的在他身邊待了四年,不只是工作能力好,連帶他的「私人領域」,也都安排得好極了。

所謂的好極了,倒不是她「親力親為」,而是將他的眾多女友,安排處理得極為妥切,他的辦公室里,不曾再發生之前那種前後女友近乎廝殺的場面。

為了留住這麼好的秘書,他連著兩年都幫她爭取高額的年終獎金,為的就是怕她離職,他就再難找到像她那麼適任的人選。

這四年來,他從沒見過她驚惶失措的模樣,就連廠商殺到辦公室來拍桌抗議,都沒能讓她規矩的發絲有任何的凌亂。

然而,昨天真是天降紅雨、日落東山,他算是開了眼界。

他不但見到她脾氣失控的賞了那男人一巴掌,她甚至還搶了他的方向盤,載著他在路上狂飆。

他從來沒信過神佛,但是昨天他真的是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耶穌、阿拉……什麼能想到的神只全喊了,只祈求能保住他一條命。

還好,他的「臨時抱佛腳」奏效,他們成功的停在一家酒吧前,緊急煞車的痕跡約莫有三公尺,他們甚至還「甩尾過彎」的停進停車格中,要不是驚魂未定,他真該替她拍手叫好。

他什麼都來不及說,便見她沖進店里,點了最烈的酒,一杯又一杯的往喉嚨里倒。

衛凡自認不是什麼有同情心的男人,但是再怎麼說,任之曼也是他的秘書,幫了他不少忙,他也不好把她一個人丟下,只得舍命陪君子,至少別在眼下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

他一時的「善舉」,只為了替自己的良心規避一些責任,但是,隨著酒錢的迅速累積,事情卻有了驚人的發展。

他發現她拔下難看的黑框眼鏡,露出一雙出人意料的好看澄眸,整張小臉都變得立體,更別說她的一頭黑發,散亂中帶著性感,連她的表情都豐沛起來。

他慢半怕的發現,這四年來,他簡直是暴殄天物,竟然不曾發現她。

還好!

還好昨天晚上,他把這四年沒做到的事,全給做、足、了!

除此之外,他還滿意極了。

現在的他,很有「再來一次」的沖動。

只不過,任之曼可沒有他那麼輕松自在,驚魂未定的人,變成她。

這個男人,還敢要她鎮定?

「我沒有辦法鎮定……」任之曼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迎著衛凡眼中滿意的神情,她很有把他的眼楮挖出來的沖動。

衛凡一臉無奈,多想勸說她與他融入昨夜美麗綺情的狂歡里,或許,他去買瓶酒,灌醉她會比較快。

「任秘書……」他輕輕喊著他一貫喊她的稱謂,隨意撈起她落在胸前的一綹黑發,往她好看的下頦處滑了滑,帶來一陣酥癢。

「嗄?」任之曼迎視著他的眼,一眨也不眨,對于他迷人的笑容,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過,衛凡一點兒也不喪氣,對于女人,他可是有自信得很。

「昨晚的你,真是美極了,該戴眼鏡的人不是你,而是我,竟然漏了眼前這一顆明珠。」衛凡低頭輕吻上她的唇,想重溫昨夜的熱情溫存。

熱燙的溫度傳了過來,任之曼無法控制她的本能反應,雙手一推,長腳一踹,砰的一聲,衛凡整個人被踢到床底下。

「任、任、任秘書?」跌到床底下的衛凡,語調充滿驚詫,怎麼也沒辦法相信,他竟然被一個女人踹到床底下。

「對不起,可是……你不應該吻我。」任之曼捂著自己的唇,試圖抹去他留下的溫熱,怎麼都覺得,他們的關系不該是這樣。

「不應該?」衛凡的聲音揚得更高,整個人從床底下跳起來,長腳一跨,隔著被單壓上了她。

「執行長……」任之曼的手抵上他的胸口,抵抗他的持續靠近。

只不過,男人與女人的體力,在這個時候就見了真章。

衛凡緩慢的下傾,她的抵抗產生不了任何的功效,幾秒鐘之後,他的鼻尖幾乎抵著她的。

「我不該吻你?」他重復著她的話。

「當然。」任之曼想也不想的搖頭,用力的提醒他,「你是執行長,我是秘書,我們維持這樣的關系,已經四年了。」

「當、然?」他的身子傾得更低,終于,他的鼻尖抵上她的,熱燙的氣息拂上她的頰。

「當然!」她更加用力的應聲。

衛凡的臉色更沉,黑眸像是要冒火了。

「昨天晚上,你的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我統統都吻過了……」他指著她的頸際、她的肩膀。

任之曼屏住氣息,一口氣梗在胸口,動都不敢動。

顯然,衛凡認為她受到的驚嚇還不夠,他的聲音壓得更沉,薄唇甚至貼在她的耳垂旁,將熱氣吹進她的耳朵里。

「我還要提醒你,男人與女人能做的事,我們都做光了。」他的語氣里滿是得意。

任之曼的手捧住他的臉,用盡所有的力氣把他的臉撐起來,和他眼對眼、鼻對鼻、口對口。

「你說的……是真的?」任之曼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以一種很輕很輕的聲音,慎重的問出口。

衛凡的表情,從來不曾這麼難看過。

她問他,是真的嗎?

這代表什麼?

昨晚的事,她一點記憶也沒有?

憶起她略顯青澀的反應、低低軟軟的申吟,她呵在他耳邊,那幾乎化了他骨子的輕喚……

「這事兒,還能有假?」這些事,她一點都記不得?

「你把自己給了我,然後,所有的事,你沒有一點記憶?」衛凡第一次,有了殺人的沖動。

任之曼迎視著他的眼,很認真,卻很驚慌的想了半天,腦海里卻仍是一片空白。

「我一定是喝太醉了。」她咬咬唇,下了結論,再次肯定喝酒會誤事。

這個答案一入耳,臉白的不只是任之曼,連衛凡的臉色都白得難看,完全無法接受。

想起昨夜的「完美演出」,竟讓「參與者」完全沒有記憶,教他情何以堪?簡直是一大污辱。

不行!他不能接受這個答案,他的一代「英名」,怎能毀在她的手中!

「任秘書……」衛凡輕喚著她,俊臉上有了堅定的決心。

「什麼?」任之曼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再來一次吧!」衛凡很慎重的握住她的肩膀,黑眸有著熱切的期待與邀請,等著她的熱情回應。

殊不知,她的回應再次挫折了他──砰的一聲,他又被踹到床底下。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衛凡用著最快的速度跳上床,一簇火焰跳進他眼里,他的目光更亮,突然傾身,迅速地吻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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