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逍就此開啟了她的陪嫁團們期待的受寵之路。
入夜,她與蕭睥天在床上不再各睡各的,每晚都折騰到三更半夜。
……
她想要她與蕭睥天都準備好了,都想要孩子,兩個人全心全意迎接孩子的到來,一起愛孩子,教養孩子,她前世看過太多偽單親了,她不要自己和孩子變成那樣,她要的是與他一起孕育孩子,享受當父母的美好,而不是用孩子提升自己的地位。
當然了,她的理念馮姑姑是不會接受的,只會覺得她傻,若是將來讓側妃先一步誕下孩子,定會後悔莫及。
不說讓側妃先誕下孩子,光想到蕭睥天與別的女人生孩子她就很難受,據聞別的王爺除正妃外,不只有一兩個側妃,還有貴妾、姨娘、通房,妻妾通常都是十幾人,就是小後宮的規模,像習王府這樣僅有她一個正妃,京城也找不到了。
她能要求蕭睥天一生一世一雙人嗎?他會答應她嗎?她若真的提出來,怕是會犯了七出的嫉妒,必定遭受撻伐,這封建社會的輿論壓力她能承受嗎?
「听說周太醫離開京城了。」石筱喬說道,她一手拿梅花湯餅,一手拿玫瑰酥,眼楮盯著盤中的如意糕,吃得滿嘴都是屑屑,衣襟上也都是,十足像個小孩。
淑妃賞了很多宮里的點心,姜宜逍便帶來和顏嬤嬤、石筱喬一起用,再陪顏嬤嬤玩幾回大富翁,老人家進步神速,看來常常在玩,也不枉她費心做了。
「你怎麼知道?」姜宜逍一愣,想到不久前周太醫還在向她討教心肺復蘇術,怎麼回頭就離開京城了?
石筱喬好不容易把滿嘴的糕點吞下去,又喝了半杯山渣茶才說道︰「淑妃娘娘每月都會讓周太醫給女乃女乃診脈,再開些補藥,昨兒時候到了,來的卻是何太醫,問他周太醫去哪兒了,說是被派去坤山替病重的皇上的八叔父治病,怕要一年半載才能回京。哎呀,周太醫有苦頭吃了,坤山那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在深山里,要見人都難。」
「原來如此。」姜宜逍有些惋惜,「那真是可惜了,周太醫很有學習精神,我還想教他一些簡單的急救方法,看來要等他回京再教了。」
姜宜逍並未反應過來此事與她大大的有關系,回了主院,時間還早,她想到之前蕭睥天說要吃她做的飯,那次又沒吃成,換成吃她,她被折騰了好久,隔日醒來都要不認識自己了,身上處處都是他留下的痕跡。
她興沖沖的吩咐連娟,「讓小廚房準備著,再派人去大廚房取些食材過來,不拘什麼,我想給王爺做頓飯。」
「王妃這麼想就對了。」馮姑姑自然樂觀其成,視為她討好王爺的起手式。
姜宜逍心中沒有討好兩字,她是為自己心愛的人做飯,每個女人都會如此。
她炒了一盤翠綠的青豆、一碟醬燒豆腐、炒雞蛋非菜花、做了個涮肉火鍋,都是前世她慣常做的家常菜,比不上大廚的功夫菜,勝在清爽下飯,廚房她也用慣了,除了柴火她不會控制要廚房大娘幫忙之外,其余都自己來。
蕭睥天沒料到她真會下廚,還做得有模有樣,當他嘗到那清透醇厚的鮮甜湯底時,不由得有幾分驚艷。院子里耳目眾多,小廚房里也有下人,是不是她自己做的騙不了人。
姜宜逍淺淺一笑,「王爺,涮好的肉片用芝麻醬蘸著吃,芝麻醬也是我自己做的,喜歡的話,再灑點蔥花、香菜、花生碎,味道也是極好的。」
十雨看得都要流口水了,「王妃好手藝呀!」
那麼一大鍋的涮肉火鍋,他就盼著主子說句「分些下去,給大家都嘗嘗」,但他早知道主子不會那麼善良,所以只有流口水的分兒。
蕭睥天不算食欲好的人,他向來對吃食不關心,吃不過是為了填飽肚子,從沒把心思放在吃上頭,可今日他添了第二碗飯,湯也喝了三碗,可說給足了姜宜逍面子。
他知道這事稍晚就會在王府傳開,在他的默許下明天更會傳到府外去,不外乎是王妃親手做飯,習王極為賞臉,習王妃受寵是千真萬確的事。
兩人用過晚膳便回房歇在一處,有時更早早熄了燭火開始閨房之樂,直到晨起才喊人進去伺候,這陣子都是如此,因此這時間下人不敢隨意打擾,唯一敢打擾的就只有蠻虎了。
此刻,蠻虎小爺它正窩在姜宜逍給它做的貓爬架上,懶洋洋的蜷著睡,知道他們進來了,連根毛都沒有動一下。
姜宜逍轉身去沏茶,隨口問道︰「里頭溫水已經備下了,王爺要不要先喝盞消食茶再去沐浴?」
他的習慣是回房便先去沐浴,洗去一日塵埃。
蕭睥天月兌下外袍,沒回答她的話,緩步走到她身後,目光深邃,辨不出意味,「今日怎麼想到給本王做飯?」
他心里很暖,她是第一個給他做飯的女人,他永遠會記得這頓飯,以及與她一塊兒吃飯時的愉快心情。
姜宜逍眸中笑意盈盈,「這又沒什麼,王爺不是說過幾次想吃我做的飯嗎?今日得閑便做了,王爺要是喜歡,我下回再做。」
蕭睥天由身後圈住她身子,嘴角綴著微笑,「本王喜歡。」
姜宜逍身子輕顫了一下,感受到他曖昧的肢體語言,長睫一垂,潤了潤唇,提醒道︰「王爺該去沐浴了。」
蕭睥天卻是貼著她的身子並不走開,頗有閑情逸致的說道︰「周太醫今日離京了,好一段時日不會回來。」
他刻意靠她這麼近,就是要確認她情緒的變化,即便只有些微變化他也要知道。沒想到姜宜逍只是稀松平常的應道︰「我听筱喬說了。」
蕭睥天勾了勾唇角,「你沒有任何感覺嗎?」
姜宜逍目光一轉,微微偏首,認真的想了想,「我應該有什麼感覺嗎?」
「真不明白?」蕭睥天眉梢挑了挑,「本王不想你們見面,所以把周太醫送走。」
姜宜逍眼中先有一絲訝然,跟著驚疑不定。周太醫是因為她才被送離京城的?這太冤了吧,他們根本沒什麼,他這是想到哪里去了?
她立刻轉身看著他,一臉急色地道︰「老天!這誤會大了,我和周太醫沒有刻意見面,真的沒有!他是個好大夫,把他送那麼遠受苦,實在太埋沒了!」
蕭睥天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眼神深沉的看著姜宜逍,一字一字的問道︰「你在幫他求情?」
姜宜逍微微咬了咬唇,「不是。」
蕭睥天眼里波濤翻滾,聲音冷了三分,「那就不要再說了,本王不愛听。」
姜宜逍沉默不語,他現在已經很少對她自稱本王了,當他這麼自稱,就是惹他不高興了,比如此時。她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看來今晚要冷戰了。
她覺得自己很沒用,居然不敢據理力爭,明明和周太醫沒有什麼,明明把周太醫弄走很沒道理,就因為他是王爺,就因為他不想听,所以她就不能說?
他們是夫妻,往後也要這樣嗎?他不想听的,她不能說,只能曲意逢迎,只能違反自己的心意和原則,她覺得好憋屈,好不受尊重,前世受的平權教育彷佛一場笑話,在這里,在這大夏朝,沒有平權這回事,只有集權!只有皇權!而她,只能遵從……
「你說吧,本王听就是。」
就在姜宜逍感到無比挫折時,耳邊傳來蕭睥天的聲音,她訝異的抬起頭來,就見蕭睥天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看。
他的視線由她攥緊的雙拳移到她氣到泛紅的臉頰,嘖嘖稱奇道︰「你當真是皇甫漾寶嗎?氣成這樣竟一只杯子也不摔?」
姜宜逍眼神復雜的看著他,神色還算鎮定,「我是不是皇甫漾寶,王爺盡管差人去乃蠻國問一問,或者見見我父皇母後也可以,相信一定會有答案。」
雖然芯子換了人,可她的身體就是皇甫漾寶,她站得住腳,可以理直氣壯,犯不著心虛。
蕭睥天慢騰騰地笑了,「只是說笑罷了,瞧你,本王何時成了動輒得咎的人,說話還要顧及你的心情?」
姜宜逍深深覺得要改變他還早得很,對于一個根深蒂固地認為自己什麼都對的人,要如何改變?根本愚公移山。
而且這里整體的氛圍就是如此,唯他是從,以他為尊,她想改變他、教化他,得花上雙倍……不,得花上三倍四倍五倍六倍的力氣也不一定,她不可以氣餒,不可以放棄。
沒意外的話……比如穿越回去的那種意外,他們是要一起生活一輩子的人,她得尋求他的認同,他要認同「他也會錯」!
思及此,她的眸光柔和了下來,深深凝視著他,緩緩說道︰「並不是顧及我的心情與否,而是人原來就該要互相體諒,彼此尊重,學會放下一些個人感受,學著理解,學會換位思考,坦誠相對。人心是互相的,你若讓他人一步,他人便會敬你一尺,學會寬容待人,學會去付出,少一點猜忌,誤會便會少一點……」
她侃侃而談心靈雞湯,蕭睥天像是听進去了,平素冷傲的雙眸抹上了一縷柔情。
「還有嗎?」他瞬也不瞬的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眼底有兩小簇火焰在跳動。
姜宜逍想了想,認真的說道︰「有時候,認輸也是一種贏,王爺也要學著認輸。」
蕭睥天揚起嘴角,「本王不知道怎麼輸。」
她熱心的想要「傳授」,熱情的道︰「那一定是王爺知道的太少,故意輸的方法有很多,比方……」
蕭睥天直接打斷她,「本王沒有要听。」
姜宜逍嘆息,「其實听一听旁人的看法也不錯,比較不會故步自封,青蛙坐在井底仰望天空時,並不知道自己只是在一座井里。」
蕭睥天眯起了眼,「你說本王是青蛙?」
姜宜逍一愣,直覺問道︰「王爺不喜歡青蛙嗎?其實青蛙還滿可愛的,有個故事叫青蛙王子。」
她以為他又會說本王不想听,沒想到他只是看著她,這使姜宜逍受到鼓舞了,他肯定是對青蛙王子的故事感興趣了,他想听!
「青蛙王子的故事是這樣的——」
她一字不漏的將青蛙王子的童話故事講述了一遍,說得生動有趣,就像在對佷子佷女們講床邊故事一樣。
「這故事的寓意是言而有信,不能食言,並且不能以貌取人,尊重別人,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並且要做一個『多管閑事』的人,當有人遇到困難時要盡自己的能力去幫忙,受到幫助的人也要懷抱著感激之心。」
她頭頭是道的一口氣說完,蕭睥天負著手走過來,微彎著身子,眼底興味甚濃的看了她許久,驀然指節微彎在她額前叩了兩下,揚唇一笑,「書呆子。」
說完他便越過她而去,唇角還揚著笑意,姜怡逍則愣在原地。
什麼?書……書呆子?她是學霸好嗎?真沒禮貌!
「青蛙故事的喻意,還有嗎?」蕭睥天挑眉看著她問道。
姜宜逍側著頭沉思,一次也不能消化全部,即便她費盡唇舌得到的功效恐怕也是有限。
她深吸了口氣,「還有,但下次再說。」
「那好。」蕭睥天又走向她,幾個大步拽住了她的手,「過來伺候本王沐浴。」
姜宜逍驚愕不已,眼楮睜得大大的,想也知道沐浴不會是單純沐浴而已。
怎麼畫風突變,她這不是在感化他、引導他嗎?怎麼他只想到做那件事?
她說的話他到底有沒有听進去?
果然,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不論古今都一樣!
善因庵位在京城外郊的楓山旁,總共只有二十來畝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和其他寺廟相比香火並不特別鼎盛,住持珠嘰師太心懷慈悲,收留一些貧困的孩子和生病的老人家,也有善心的大夫會定期到寺里義診,全靠平時微薄的香火錢和城里富貴人家的樂捐支撐。
姜宜逍是從顏嬤嬤那里知道善因庵的,顏嬤嬤曾去善因庵上過香,對珠嘰師太的善心贊譽有加,說那里都是可憐的孩子,無父無母,無家可歸,幸虧有善因庵才能有三餐溫飽和一方棲身之地,不然都要流落街頭,更不用說讀書了。
顏嬤嬤這話是說給不愛讀書的石筱喬听的,姜宜逍卻上心了。
她原先的想法是給孩子們加菜,庵里肯定是吃素的,可成長中的孩子需要營養,需要蛋白質,她便讓廚房浦了一大鍋雞腿和雞蛋,帶上禾楓、連娟,跟馮姑姑說要去善因庵拜拜,馮姑姑原先也反對,認為一動不如一靜,她還是安分點,不要出門比較好。
兩人各有堅持,後來她說要給在乃蠻的父皇母後祈福,馮姑姑瞪了她許久,彷佛她在講什麼荒謬的話,最終皺著眉頭無奈同意。
第一回過去,姜宜逍假裝一般香客,沒道明習王妃身分,她添了許多香油錢,多到足夠維持善因庵月余開銷的程度,因此引得珠磯師太親自出來道謝,她這才提出想給孩子們加葷菜,詢問師太的意見。
珠磯師太平易近人,思想很開明,她自己茹素,但樂見孩子有肉吃,喚來幾個僧尼幫忙抬食籃,協助分食,孩子們見到雞腿和雞蛋都歡天喜地,大聲歡呼。
姜宜逍見其中有十來個孩子皆是小學年紀,平時只在庵里幫忙簡單的農活和灑掃十分可惜,又提出想教孩子們認字,獲得珠磯師太首肯,把一間比較偏僻安靜的廂房給她當學堂,姜宜逍當天就開始教孩子們認字。
「施主來教了幾回,孩子們進步很多,都盼著施主再來。」珠磯師太笑道。
姜宜逍听了很有成就感,「孩子們都很聰明,只是沒有啟蒙,一旦啟蒙了,他們學習能力很強。」
孩子們有求知欲,加上她做的教材吸引人,她從基礎教,還帶了點心做獎勵,教了二、三回就有孩子說將來要考科舉,要當狀元老爺,令她甚感安慰。
珠磯師太在廂房坐了一會兒,喝了一盞茶之後便告辭去忙其他事務了,是少見的行色匆匆。
珠磯師太走後,連娟說道︰「適才听外面的僧尼說,有貴族千金來禱祀,因此師太要親自去迎接。」
姜宜逍點點頭,「貴族千金嗎?倒是難得。」
善因庵平時人煙稀少,會有貴族千金選擇來這里禱祀實屬少見,或許也是因為香客少才會來吧,不是人人都喜歡熱鬧,如同她一樣。
她每回來這里總覺得心里很平靜,不知是否地點遠離塵囂,听著敲打木魚的誦經聲,有時她甚至會忘了自己是穿越者,好像自己一直是生長于古代的錯覺,坐下來品一壺禪茶,吃一碗齋飯,沐浴在古樹暖陽下,都覺得美好無比。
短短幾個時辰的靜謐時光對她而言相當珍貴,能夠教孩子們讀書,重溫前世教書的美好,也令她找到了自己穿越的價值。
因此盡管每回出門馮姑姑都極力阻止,她還是不肯讓步,圖的便是這一方心靈的寧靜。
姜宜逍已教完課,給孩子們留下作業和點心,主僕三人沿著走廊要回小廂房用午膳,卻見一個身著鵝黃色長裙的姑娘慌慌張張的迎面而來,眼中露出焦急之色,貌似在找人。
姜宜逍本想秉持著對馮姑姑的承諾少管閑事,就要經過那姑娘,可那姑娘卻突然拉住她的衣袖,眼帶哀求,焦灼說道——
「姊姊可不可幫幫我!」
禾楓、連娟都被那姑娘的舉動嚇到了,連忙擋在姜宜逍前面,「姑娘做什麼?快放開我家夫人!」
「不要緊。」姜宜逍示意她們退開,她看那姑娘肌膚勝雪,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大家閨秀,溫言道︰「你說吧,有什麼需要幫忙?」
那姑娘快哭的樣子,吸著鼻子,「我小日子突然來了,丫鬟說去盛齋飯,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找不到人,我剛去前面大堂也不見半個人影,跟來的護院都是男人,沒人可以幫我,我真的要丟臉死了,傳回母親耳里怕是要被禁足了……」
姜宜逍一听理由不由得失笑,這是哪家的糊涂千金,雖然冒冒失失的,但還挺可愛的。她知道禾楓細心,出門什麼都會備上,肯定也有以備不時之需要替換的衣物和月事布。
她溫言安慰那姑娘道︰「沒事,別緊張,先到我房里吧。」
姜宜逍將那姑娘帶回廂房,禾楓果然什麼都帶上了,很快幫那姑娘更衣,用上月事布,解決了問題,那姑娘滿臉感激,連聲向禾楓道謝。
姜宜逍讓連娟沏了一壺熱茶,往里頭加了幾顆自己帶來的蜜丸,給那姑娘斟了一碗熱騰騰的蜜茶水。
那姑娘捧著茶碗安之若素的坐著,小口小口抿著茶,適才的急色已經一掃而空,看起來也是個明眸皓齒,嬌俏可人的小姑娘。
「這茶真好喝!」她巧笑倩兮問道︰「姊姊府上哪里呀?這衣裳洗干淨了,我給姊姊送回去。」
姜宜逍笑了笑,「衣裳不必還了,我瞧姑娘穿著挺好看的,就送給姑娘了。」
「姊姊大方,那我就不客氣了。」那姑娘臉上笑出了一朵花,自顧自說了起來,「我小日子一向不準,也才走了沒多久,沒想又來了,實在煩人。」
姜宜逍覺得這姑娘挺自來熟,挺有趣的,便像個姊姊般說道︰「婦疾急不得,要好生調養,少用寒食,免得留下病根。」
那姑娘嘆了口氣,露出無奈的神色,「我娘也這麼說,可我就是做不到,每日要喝湯藥太煩人了,好苦。」
姜宜逍頗為認同,她也覺得這里的湯藥實在太苦。
「說的也是,但良藥苦口有其道理,令堂所言,有必要听之。」
這姑娘像極了她前世的佷女,她大哥早婚,她與佷女沒差幾歲,兩人像姊妹一樣,因此她對這姑娘很有親切感。
「對了,咱們還沒自我介紹!」那姑娘熱情的說道︰「我叫姜雨芙,我爹是冠軍侯,我在府里姑娘排行老三,姊姊若是找我,說找三姑娘就成。」
姜宜逍面露驚喜,「這麼巧,我也姓……」她驀然住口,想到自己現在叫皇甫漾寶,不是姜宜逍,硬生生改口道︰「我叫皇甫漾寶。」
「皇甫漾寶?」姜雨芙皺起眉思索,「這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听過……」
姜宜逍笑了笑,「是不是在茶樓听過我的傳聞呢?我是習王妃。」
「你你你,你是習王妃!」姜雨芙瞪圓了眼楮,震驚的提高了聲音,還指著她,「原來、原來你長這樣呀!」
姜宜逍噗哧一笑,「難道我被形容成什麼凶神惡煞?」
姜雨芙瞪著她看,「姊姊……不,王妃……不,還是姊姊好了,王妃太生分了,而且姊姊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王妃。」
終于定好了稱呼,她這才問道︰「姊姊,你知道外頭是怎麼形容你的?」
「大約知道。」姜宜逍眼含淺笑,並無不悅。
姜雨芙對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然後費解地道︰「我覺得姊姊跟外頭的傳言一點也不像,一點兒也不野蠻,那些傳言根本就是空穴來風。」
姜宜逍淺笑說道︰「凡事總要眼見為憑、眼見為真,即便大家都說是真的,也要堅持親眼所見,不要人雲亦雲,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姜雨芙一臉崇拜的看著她,雙眸撲閃間有幾分嬌憨,「姊姊說話有條有理,讓人一听就懂,不像府里請的女先生,講半天我都不懂她在說什麼。」
姜宜逍唇邊笑意更深,「你是不是該回去了?你的丫鬟回房找不到你,豈不要急瘋了?」
「哎呀!」姜雨芙一個拍額,這才想起她的貼身丫鬟小春,小春去盛齋飯,這麼久了應該回房了,若找不到她大概要通知護衛了。
她急忙起身,「我先回去了,姊姊,改日我再去習王府找你玩!」
姜宜逍笑著點頭,目送姜雨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