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飯館開張後的第一個公休日,沈應芸一個月排六天公休,她明白雖然賺錢重要,但身體更重要,可不能有錢沒命花,更不能剝奪了小冬妮的童年。讓小冬妮每天在飯館里陪著她做生意,她已經很內疚了,她想在放假時盡量補償小冬妮,只要小冬妮想做的,她全部都一口答應。
所以,這一日她便應小冬妮的要求,一塊兒上了東市集,東市集與城里尋常市集不同,會有些游牧民族來擺攤,也有鄰近國家的小商販,能夠買到一些比較特殊的東西。
三人到了市集,吆喝聲此起彼落,人聲鼎沸,小冬妮眼楮都不夠用了,這也看得目不轉楮,那也舍不得走,七巧板、九連環、猴戲、賣藝的雜耍,她全都看得入迷。人多又雜,沈應芸怕她走丟,和霍珠藏一人牽著她一只手,她高興得時不時要他們牽著她飛高高。
「是一家人是吧?」一個賣現煎糖餅的老大爺笑吟吟的說道︰「小娃兒長得好萌呀,和爹娘一樣好看!」
小冬妮一听便心花怒放了,她眼楮彎了彎,露出大大的笑容用力點頭。「嗯!我們是一家人!我和爹娘一樣美,一樣好看!」
沈應芸笑了笑,她給小冬妮買了個剛出鍋的糖餅,小冬妮一邊吃著糖餅,一邊還忍不住的一直說道︰「娘親,大家都知道我有爹了,大家都知道了呢!」
沈應芸揉揉小冬妮的腦袋。「你就這麼想要一個爹嗎?」
「不是想要,是我已經有了!」小冬妮很用力的糾正,又抬眸對霍珠藏說道︰「蘿,你快點跟娘成親吧!瑜姨說,成了親才做數,成了親,我就真的有爹了。」
沈應芸很是無言,又揉了揉小冬妮的腦袋。「你瑜姨究竟都教了你些什麼呀?」
小冬妮畢竟是小孩子,她並沒有真的想要得到答案,很快又被捏泥人和套圈圈給吸引過去了。
小冬妮精力旺盛,幾乎每攤都要停留,逛了兩個時辰之後,她累到不行,沈應芸已買到了想買的酥油和乳酪,又見小冬妮已經不想逛市集了,便說要去錦繡坊。
三人到了錦繡坊,是恭陵城里最大的繡坊,物美價廉,賣布匹和各種繡線,也資成衣和繡品,還能訂制衣裳。
沈應芸本身對女紅一竅不通,也不帶原主技能,因此沒能給小冬妮做衣裳,之前都是馮杏瑜的娘親馮大娘給家里人做衣裳時順帶給小冬妮做上幾件,她想給小冬妮買幾件新衣裳。
沈應芸選好了小冬妮的衣裳之後,便對霍珠藏說道︰「青路哥,你也挑兩身衣裳吧,一直都將就穿哥哥的舊衣,怪不合身的。」
霍珠藏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給我們都買了,你呢?你不買嗎?」
沈應芸笑了笑。「我不必了,我穿舊的就好。」
霍珠藏點了點頭。「那我也不必了,我也穿舊的就好。」
霍珠藏唇一勾,沒得商量。「除非你也買,不然我不要,哪里有我穿新衣你穿舊衣的道理。」
見他很是堅持,沈應芸這才妥協了。「不過,我只買一件就好,我是有得替換,你沒呀!」
霍珠藏這才點頭,他很快挑好兩身衣裳,親自給沈應芸挑了一身裙衫,催促她去試衣。
那是一身淺紫的衣裙,衣袖和裙襪都繡著雅致的蝴蝶,沈應芸的衣服里沒有這樣淡雅的顏色,原主的衣裳不是灰色就是青色,相當樸實。
她換上紫衫裙出來,盡管仍是未施脂粉,但淺淺紫色更襯得她膚白如雪,臉色也明亮了起來,還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氣質。
「娘親好美呀,跟我一樣美!」小冬妮歡快的過去抱住了沈應芸,笑逐顏開的要拉著沈應芸一塊兒轉圈圈。
沈應芸微微笑了起來,揉揉小冬妮的腦袋。「你這丫頭,怎麼這麼自戀,都不會忘記要夸夸自己?」
霍珠藏屏息凝視,看得目不轉楮,心都熱了。
只是換件顏色不同的衣裳就有如此效果,認真打扮起來不知會有多美,若是穿上大紅嫁衣,與他洞房花燭……腦子里的綺思一閃而過,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怕把持不住自己。
沈應芸巧笑嫣然。「那就決定是這件了,我去換下來。」
這里沒有全身鏡,她不知道自己穿上多好看,但看他熾熱的眼神,肯定是極好看的。
霍珠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出聲道︰「很適合你,就這樣穿著吧!不要換了,我想多看看你。」
「嗯。」沈應芸悄悄的抬起睫毛,悄悄的笑著,從善如流,就這麼穿著新衫裙了。
回家路上,小冬妮實在累了,吵著要沈應芸背,霍珠藏二話不說將她背起來,小冬妮趴在他寬闊的背上睡得安穩,他還不讓沈應芸提在市集和繡坊買的東西,堅持要自己提,沈應芸拗不過他,也只好由著他了。
她微微笑,覺得滿足,穿越來大寧朝之後第一次有了安全感,她知道這都是因為他的原故。
之前,她好像沒有根的浮萍,雖然有身分,可是她的心仍然是惶然不安的,深怕被人發現了她是魂穿者,身邊還帶著小冬妮,日子過得艱辛。
可是現在,她的心境截然不同了,日子一樣是日子,但她覺得幸福,每天醒來內心都很充實,想著給他們做什麼早飯;每天睡前也很踏實,因為知道他就在隔壁房間,而明天起床之後就能見到他,那種喜悅是無可言喻的,那種心靈漲滿的感覺像是魔法。
是的,她信誓旦旦說過不再踫感情了,她也以為自己不會再談感情了,然而,愛情來的時候什麼都擋不了。她輸了,她的意志輸給了她的感情,她的理智也輸給了她的感情,她輸得心甘情願,輸得心服口服,輸得滿心喜悅,輸得無怨無悔。
「適才真不該不讓你換衣裳的。」霍珠藏冷不防地說道。
沈應芸不大明白,抬眸問道︰「怎麼了嗎?」
霍珠藏語氣緊繃的說道︰「你沒發現路上有多少男人在偷看你嗎?」
沈應芸嫣然一笑,「那又如何?我只看你一個。」
霍珠藏趁機要求,「這可是你說的,從今以後,你只能看我一個,那什麼剛什麼盛的,瞄都不許瞄他們一眼。」
沈應芸有些為難。「林當盛我可以答應你,但凌剛哥不行,凌剛哥還有馮大叔、馮大娘、瑜兒,他們都很照顧我和冬妮,我不能因為你就與他們疏遠了,那不是做人的道理。」
霍珠藏哼道︰「那你得告訴馮凌剛,現在你是我的人了,讓他斷了念想。」
沈應芸眉眼含笑。「你放心吧!凌剛哥不是那麼沒眼力的人,他看得明白,看明白之後便會知難而退了。」
霍珠藏淡揚嘴角,不是滋味的說道︰「看來你很了解他嘛。」
沈應芸瞅了他一眼。「我是挺了解凌剛哥的,但我不了解你。」
霍珠藏心里一跳。「我嗎?」
「是呀!你。」沈應芸輕嘆著。「你瞧,我對你一無所知,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家里有些什麼人,又是如何成長的,這些我全部都不知道。」
「這些重要嗎?」霍珠藏避重就輕地說︰「重要的是,我們兩個在一起,這樣就足夠了。」
沈應芸卻有些煩惱。「青路哥,如果你爹娘家里人不接受冬妮怎麼辦?他們肯定會對我有孩子這件事有微詞,可是,我又不想將冬妮的身世坦白告知,至少要等她懂事以後才慢慢告訴她,若是有那一天,那也會是因為我想要她知道她的親生爹爹是個多麼好、多麼有才氣的人。」
其實她也知道,沈家在恭陵城土生土長,原主未曾大過肚子,街頭巷尾都知道,冬妮的身世不可能瞞得住,她只想爭取在冬妮稍微懂事之前,不要讓冬妮受傷,覺得自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你少操這種無用的心。」霍珠藏蹙著眉,心煩意亂的說道︰「還有,你以為我是會調他人拿捏的人嗎?我一旦認定了你就不會改變,誰反對都沒有用!」
就怕,誰也不會反對,是她會悄然溜走,如果他沒將與樓成凰的問題處理好,又或舌她知道了他的真實身分便退縮了,真的會發生令他後悔莫及的事。
「娘,你們在說什麼呀?」小冬妮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怎麼听到我的名字了?我好餓呀,還沒到咱們家嗎?」她眼皮沉沉的還不想睜開。
「就快到了。」沈應芸寵愛的揉了揉小冬妮的腦袋,淺淺一笑。「娘親今天在市集買了好東西,回家烤蛋塔給你吃。」
「蛋塔?」小冬妮听到吃的,還是個不曾吃過的東西,馬上就饒了。「娘親,我要快點回家吃蛋塔!」
沈應芸又是一笑。「好!」
小冬妮下午一連吃了五個蛋塔,其實她還想再吃,是沈應芸不讓,怕她積食。
小冬妮嘟著嘴,很大器的擺了擺手說道︰「那好吧,我明天再吃五個,今天就不吃了。」
外頭,鄰居幾個孩子在玩泥巴,他們來喊小冬妮出去一塊兒玩,但小冬妮硬是紋風不動,端坐在她專屬的小板凳看沈應芸給她畫的童話故事書,眼神很是專注。
霍珠藏以為她孤僻。「冬妮怎麼不出去跟他們一起玩?」
沈應芸笑道︰「冬妮跟別的孩子不同,從來不玩泥巴,不坐地上,像是生來尊貴似的,她呀,貪吃又愛美,只喜歡玩干淨的東西。」
霍珠藏不解了。「干淨的東西?比方?」這可奇了,有什麼干淨的東西是可以玩的?
沈應芸瞅了瞅窗外的雪,笑道︰「雪呀,雪就很干淨,冬妮就喜歡玩雪,說是白乎乎的不會弄髒她的裙子,她喜歡好看的東西,當然人也是,特別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霍珠藏若有所思,一個他早已忘卻的事實浮了上來——小冬妮是樓成凰的女兒,與樓成凰一樣只喜歡好看的人事物,挑下人也要周正的,稍微差一點的都入不了她的眼。
沈應芸與小冬妮是分不開的,所以小冬妮也會成為他的女兒,到這里還能克服,他不敢想的是,如果沈應芸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想到這里,他有些神思不屬,眼底掠過一絲近乎苦惱又掙扎的神色,然而,世上沒有後悔藥,後悔已于事無補,也改變不了他初時來此的目的就是尋釁,演變至今,只能說老天給他開了個大玩笑,讓他初嘗了愛一個人的滋味,卻也讓他的心無比糾結不安。
「青路哥,你怎麼這樣看冬妮?」沈應芸覺得奇怪,他看冬妮的眼神很是復,深切而古怪,像在看一道難解的數學題。
「沒什麼。」霍珠藏回過神來,避重就輕的說道︰「我是在想,冬妮想不想出去堆雪球?」
「堆雪球?」小冬妮一听就放亮了眼眸,一下子從板凳滑了下來。「我想我想我想!我想跟爹一塊兒堆雪球!」
他們是一家人,她已經有爹了,所以她不要喊青路叔叔,她要喊爹!
沈應芸正想要糾正小冬妮,霍珠藏卻阻止了她。「冬妮不是沒喊過爹嗎?今天就由皆她吧,小孩子忘性快,興許明天她就忘了。」
沈應芸听了心里一揪,她知道冬妮是渴望有個爹的,也羨慕別人有爹,特別是在左鄰右舍其他孩子都有爹的情況下,只是她很倔強,不會表現出來。
于是她妥協了,同意讓冬妮喊他一天的爹,進房拿了件厚厚的棉襖給冬妮套上,也給自己和霍珠藏拿了棉服。
「爹!我們出去堆雪球吧!」小冬妮等不及了,她歡快的拉住了霍珠藏的手,將他拉到院子里去。
一到院子,小冬妮便扯著喉嚨朝矮牆外頭喊道︰「小桃、小滿!你們快來看!我爹在陪我堆雪球!」
天氣冷,根本沒人出來看也或許家里不讓她們出來,但她不管,她就要喊。
霍珠藏揉揉她的腦袋,笑道︰「別喊了,快過來,爹陪你堆雪球。」
小冬妮笑著點頭。「嗯,爹!」
有了爹,小冬妮心滿意足,她不喊了,她開始堆雪球,不時打雪仗,發出銀鈴的笑聲,玩得臉蛋紅撲撲,鼻尖跟手也凍得紅通通,可她很興奮,一點也不覺得冷,還無比的開心,因為來回跑跳熱得額上冒汗。
沈應芸也跟他們一塊兒玩,他們在滾雪球,她則堆了個貨真價實的「雪人」,並給雪人用竹片、樹枝、石頭做眼楮鼻子嘴巴,微妙微肖,極為生動。
「娘親堆的雪人好可愛呀!太美了呀!娘親教我!我也要堆一個美美的雪人!」小冬妮的眼神崇拜極了,她樂得圍著雪人又跳又轉圈圈,高興得停不下來。
霍珠藏也嘴角嚙笑的欣賞著她堆的雪人,眼光溫柔如水。「你怎麼想得到雪球可以這樣堆?」
原來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做的每件事情,都會是特別的。
沈應芸把系在自己脖子上的布巾拿下來給雪人圍上,淺淺一笑。「這樣是不是更好看了?」
霍珠藏笑意深深。「嗯,跟你一樣好看,叫人想親一口。」
沈應芸臉上一熱,嗔道︰「孩子在呢,胡說什麼。」
霍珠藏滿含深意的眼楮睇著她。「我沒胡說,我確實想親一口。」
小冬妮跑到霍珠藏面前,雙手伸得高高。「爹!你要親雪人嗎?我也要!爹抱我親雪人!」
霍珠藏把小冬妮抱了起來,讓她去親雪人,自己則閃電般的啄了沈應芸嘴唇一下。
沈應芸壓根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小冬妮就在旁邊,他居然這麼大膽……她整張臉都熟了。
小冬妮扭了扭身子。「爹,我親好雪人了,放我下去。」
霍珠藏目不轉楮的瞅著沈應芸,嘴角勾起,話中有話的說道︰「爹也親好了。」
沈應芸真不敢再听下去,誰說讀書人都是書呆子?一點也不是!
雪花又紛紛揚揚的瓢落了,加上天色也晚了,沈應芸連忙把小冬妮趕進屋,她則去煮姜湯,一邊做晚飯。
看到雪花一直落下,她有點擔心屋檐是否承受得住,之前都是凌剛哥來幫忙清理屋頂的積雪,可她若是再去麻煩他,現在怕有人會不高興……
姜湯煮好了,沈應芸連忙端去前屋,只見小冬妮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等開飯,卻不見霍珠藏。
「冬妮,你青路叔叔呢?」她見他房門敞開著,也沒在房里。
小冬妮瞪圓了眼楮。「爹都沒進來呀!」
「沒進來?」沈應芸覺得奇怪,她讓冬妮慢慢喝姜湯,自己到外頭去找人。
外頭一片白茫茫,風也稍微大了點,院子里的積雪已被掃出一條道來,她想到什麼似的她真沒想到他會干這些體力活,但想到之前他還幫她劈柴,這些日常……就彷佛他真的是這個家的男主人。
「在想什麼?」霍珠藏由身後圈住了她,感覺到她驚跳了一下,他收緊了手臂,將她縴細的身子圈得嚴嚴實實的,下巴抵在她肩窩,眉目掛著旁人沒機會看到的溫柔。
「在想你去哪里了,怎麼不見人影。」被他這樣圈在懷里,沈應芸的聲音都不自覺的柔了,心里有某種柔軟的東西在悸動著。
他低低一笑,輕輕嗅著她的氣息。「一會兒不見我就想我了?」
沈應芸轉過身子看著他,眨動著睫毛,眼神有些困惑。「事實上,我覺得我好像無時無刻都在想你,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同住一個屋檐下,怎麼還會想你?」
霍珠藏的心里已經完全被融化了,他目光炯然的看著她。「你知不知道你說這種話很危險?」
「危險?」沈應芸迷惑的看著他。
「嗯。」他蹙眉,一本正經的說道︰「會讓我想親你。」
沈應芸揚著秀眉,巧笑著,「你別胡說。」
霍珠藏更正色地說道︰「我沒胡說,我真的想親你,我不管,我要親你了……」
沈應芸看著他低下來的頭,笑著躲開,那笑容像漣漪一般地漾開,那小巧紅潤的嘴唇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貼上去。
霍珠藏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強而有力的固定住她的巧肩,皺了皺眉峰。「你別動,我親一下就好。」
「不可以,會被人看見,鄰居都在屋頂劇雪,肯定會有人看見……」她的心跳加速,睫毛如蝶翼輕撲。
她人在他懷中,聞著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听到他心髒在劇烈的跳動,有種迷亂乂昏沉的感覺,她覺得神奇,怎麼普通的灰色棉衣穿在他身上卻能那麼好看?
「不讓人看見便行了!」霍珠藏一不做二不休,語氣絕決的說道。
這什麼意思呀?沈應芸還沒回過神來,那件她覺得穿在他身上很好看的棉衣已覆住了兩人,形成了一個秘密空間。
沈應芸錯愕了一下,這不是掩耳盜鈴嗎?誰會看不出來他們衣物底下做些什麼……
可是,她很快就什麼都沒辦法想了,因為他灼熱的嘴唇已經堵住了她的,輾轉的壓企她的唇上,她的雙手不知不覺緊緊摟住了他的腰,不知不覺的回應著他。
一瞬間,她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穿越到了這里,自己為什麼要二世為人,都是因為……
要遇到他!
霍珠藏雙臂箍著她,深深的注視著她的眼楮,伸手輕輕撫著她的唇和尖尖的下巴,他的眼神熱烈,像是看不夠她似的。
沈應芸輕巧地將棉衣取了下來,她慌忙將視線往下移,潤了潤唇,羞澀的說道︰「進去吧,冬妮該要找人了。」
「答應我一件事再進去。」霍珠藏攔住她,呼吸粗重,語氣深沉而迫切。
他的語已佩太過沉重了,沈應芸也跟著嚴肅了起來。「什麼事啊?」
霍珠藏正色地看著她,咬牙說道︰「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可以離開我!」
沈應芸頓覺莞爾,居然只是要她答應這個?她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淺淺一笑。「好,我答應你,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你。」
他是怕自己落榜嗎?放心吧!即便他落榜了,她也不會離開他的,有了前世的前車之監,功名對她而言沒有什麼重要的,只要他們能在一起就好,兩個人一起做小生意也是能生活,她的心不大,就這麼守著這一方小天地,一屋兩人三餐四季,如此相伴一生,她就足矣……
听到她的承諾,霍珠藏安心了,彷佛這樣就有了免死金牌,無論日後被揭穿了什麼,反正她已經承諾不會離開他,那麼,她就不可以因為任何事絕塵而去。
兩人進了屋,小冬妮果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嘟著櫻桃小嘴。「爹去哪里了呀?我在這里等得好苦。」
霍珠藏配合的說道︰「爹去副雪了,這樣我們的屋子才會安全。」
「割雪?那爹的鞋一定濕了。」小冬妮臉色變了變,連忙滑下了板凳,咚咚咚地進屋拿了布巾,又拿了一雙便鞋出來。
她催道︰「爹,你快擦擦腳,快換上!」
霍珠藏從善如流,換了便鞋,擦干了其實沒怎麼濕的腳。
小冬妮又蹭坐到了他身邊,把一雙熱呼呼的小手蓋在他的手上,軟糯糯的說道︰「爹,我給你暖暖手,這樣你才不會生病。」
霍珠藏笑著點頭。「有冬妮暖手,爹的手果然不冷了。」
「爹,我是不是好棒?」
「嗯,你好棒。」
「爹,我是不是好美?」
霍珠藏︰「……」
沈應芸笑了出來。「好了,準備開飯了。」
听到開飯二字,小冬妮很快就跑開了,迅速回到她的專屬小板凳上,眼巴巴的等吃飯。
霍珠藏也坐到了冬妮身邊,沈應芸端了飯菜出來,屋里頓時彌漫著飯菜香,哪管屋外風霜雪落,霍珠藏心低滑過一片暖意,眼眸深邃起來。
但願時光停駐,別太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