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錯時空變王妃 第六章 聖女的要求

作者 ︰ 寄秋

「退掉和姊姊的親事,與我訂親,我要當你北境王的王妃。」

荒謬的事莫過于此,讓人不禁質疑這世道怎麼了,連未婚閨女都想把天掀了,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乍然听聞的夜行鷹面不改色,僅僅挑眉而已,他一點也不意外出自烈火堡的女人有此荒謬提議,有東方嫵媚的前車之監在先,再冒出個蛇蛾女有何奇怪,蛇鼠本就一家人。

眾所周知東方烈焰有三子兩女,但三個兒子都是廢物,道道地地的窩囊廢,文不成、武不就,不學無術,除了吃喝嫖賭外一概不精,欺壓良民、強搶民女,圈地佔田,假借名目索要財物……罄竹難書。

長女東方嫵媚為正室嫡出,受盡寵愛,自幼習武,熟讀經典,在東方烈焰跟前長大,由他一手傳授她武藝以及為上位者必須學習的東西。

她是他最喜歡的孩子,沒有之一,他對她抱持厚望。

另一女則是庶出,在東方家的地位並不高,不過因長得極其貌美,早早被東方烈焰為拉攏手下弟子而許了人,前年嫁做人妻,隔年生了個女兒。

至于眼前這位才是烈火堡真正排行第二的二小姐,也是正室嫡出,是東方嫵媚的攣生妹妹,一胎雙胞的姊妹花,面容相似。

由于當年東方烈焰深信的術師斷定兩女不可同處撫育,否則雙鳳爭日,烈火焚身,鳳殖星落,晚出世一刻的東方艷光便被送走了。

世人從來只知東方嫵媚艷麗無雙,為北地第一美人,卻不知雙月爭輝,妹妹姿色不下姊姊。

夜行鷹是少數知情者,雖然烈火堡對此視為東方家不欲人知的秘事,可是在北方這片天空之下,沒什麼能瞞過這塊土地的王,他比誰都更清楚這些污糟事。

「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一張似嗔似怒的芙蓉嬌顏齜著牙瞪人,似在說「敢背著我偷人,削你第三條腿」。夜行鷹想到某人的壞脾氣,凝霜的眼中浮現一絲柔光。

「我比她更適合你。」有了她這位賢內助,他將一飛沖天,如虎添翼,拿下大唐江山也只是反掌折枝的事。

他搖頭,內斂的眸色更為寒冽。「我要的是實際的好處,而不是空口說白話。放眼北境,眾人只知東方嫵媚,你東方艷光是何人,哪來的臉大放厥詞。」

「我會取代她。」即將。

「那又如何,你和她有什麼不同?」同樣是東方烈焰的女兒,他一個也看不上眼。

「當然不同,擁有我等于擁有西虎部落,這是東方嫵媚所無法給你的。」她直呼其姊名字,顯然極度不屑。

聞言,他像是感興趣般將斜倚的身子坐正。「什麼意思?」

「我,東方艷光是玉天宮新任聖女。」她的地位凌駕于一國之君,是北地百姓的信仰。

玉天宮介于佛、道、儒三者之中,又超越三教之外的修羅道,主殺,以大光明為主教化信徒,除盡一切世間罪惡便可化身菩薩,飛越九十九重天,來到天外天的淨土。

他們堅持教義「以暴制暴」,惡人之所以為惡是因為不認為自己是錯的,因此以血祭天,收入阿修羅地獄,在滾燙的鮮血中洗去罪惡,贖其罪愆。

玉天宮位于南契、西虎、北境三地的交界處,是一個三不管地帶,往上眺望雲霧繚繞的飄繼山,群峰交錯的山頂處,彷佛仙宮的玉天宮就在白雲深處。

每年才開放一次朝拜的玉天宮有成千上萬的信徒,其余時日像隱于天地間,只能隱隱約約看見飄忽的宮殿,若無人引導是找不到上山的路的,一入山便會迷失在白霧中走不出來,直到化為白骨一堆。

種種傳說更添加令人敬畏的神秘,唯有天聖者才能得聖宮庇護,聖女更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不可褻瀆。

「拉拉瑪呢?」面無驚色的夜行鷹嘴角微勾,冷峭。

「她老了。」她目光冷淡,彷佛一手養大她又將一身巫術傳授予她的大祭司是陌路人。

「我以為繼任聖女是歐陽婉婉。」南契國皇女。

東方艷光面色微微一僵,她沒料到宮里未宣的事他居然也知道。「十二位長老認為她不適任。」

「不會被你殺了吧。」南契女王若是知曉愛女遭遇不幸,怕是眼前的平靜將一變轉為風起雲涌,再生波濤。

「她還活著。」東方艷光氣惱地一揮手,蒙面面紗揚起,露出她皎皎若月的下半張臉,朱唇似丹。

歐陽婉婉已被她控制,聖女令如今落在她手中。

「怕是生不如死。」落到東方妖女手中,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她折磨人的手段相當殘忍。

東方艷光媚眼一轉,風情萬種。「怎麼,舍不得,心如鐵石的北境王也會憐香惜玉了?」

原本想留歐陽婉婉一命,如今是非死不可了,她的男人心中不能有其他女人,她們都該死,挫骨揚灰。

本來強悍的東方嫵媚已經叫人受不了,她是絕對不允許未婚夫身邊有其他女人,見一個殺一個,永絕後患。

而東方艷光也不遑多讓,八字都還沒一撇便以北境王妃自封,管起夜行鷹的私事。

「我是不想南契女王氣急攻心,調動南契大軍攻山,要是她提出夠誘人的條件,身為北境王的我不好束手旁觀。」他早就想毀了玉天宮,他們表面上幫助求救無門的百姓,實則有更多的童男童女淪為祭品,祭拜黑暗之神阿修羅。

「你敢!」她怒視。

夜行鷹冷笑,語帶譏誚。「玉天宮也不是那麼易守難攻,並非一塊啃不下來的硬骨頭,它之所以終年雲霧繞頂,不過是有人以山為陣,畫下奇門八卦陣,人一入內便會困在陣中,被陣靈吸光精元。」

「你……你怎麼知道?」她暗暗心驚,發現手里的籌碼又少了一樣,北境王比想像中精明。

「玉天宮成立至今已有五百年,五百年內難道沒有奇人異士破陣?」他爹便是其中之一,差點就破了。

先北境王之所以殯落並非只單單受到暗算,在這之前他已三闖飄緞山,每一次都負傷而歸,傷勢不輕。

听說玉天宮中有仙人留下的靈藥能治百病,起死回生,白骨生肉再世為人,重情重義的先北境王有一生死至交遭人重擊,全身骨折,筋脈盡斷,不生不死的癱瘓在床,因此他才想求取靈藥醫治好友。

誰知靈藥尚未得手,又在回城途中遭到伏擊,原本有傷在身的他傷上加傷,回去不久便傷重而亡。

朝陽晴為此傷心欲絕,既埋怨他為友人舍身取義,全然不顧府中妻小,更痛恨他的義無反顧,一妻三子在他心中難道不如一位朋友重要嗎?她覺得她被丈夫舍棄了。

辦完丈夫的後事後,她頭也不回地跟著前來接她的人離開,沒再看一眼哭著喊娘的親生骨肉,心死的她把他們也丟下了。

「哼!談何容易。」痴人說夢。

東方艷光甫出生就被東方烈焰送到玉天宮,原本是打算養幾年再送往祭壇血祭,可是她打小就是美人胚子,當時的大祭司拉拉瑪一見就中意,帶在身邊收為徒。可惜狼崽子養不熟,被親生父母舍棄的她心理上也一直是冷絕的。

尤其當她越長越大,越生越美麗,周圍男人為了博得她的青睞甘願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她才赫然發現自己有掌控別人的能力,她想借由他們獲得什麼只須開口就行。

拉拉瑪教會了她一件事,女人最大的依恃是容貌,只要有叫人無法抗拒的傾世容顏,自有無數忠僕前僕後繼,以血開出彼岸花一般的鮮紅之路,只奉她為主。

「一把火燒了還怕過不去,以往的人太過仁慈了,總顧忌生靈涂炭。」幾十座大山一起燒,燒上一個月,燒成一片焦土,山頂上的聖徒還活得了嗎?不成一具具焦尸。

夜行鷹比東方艷光所想的更狠,更難掌控,一听他面不改色說要燒山,她無視他人死活的蛇轍之心居然也感到心顫,一陣寒意由四面八方鑽進她的軀殼,縛住手腳。

他不是她能應付的男人,她太低估他了。

「何必做到玉石俱焚的地步呢!你這話說得我的小腿都打顫了。與其什麼都得不到,還不如你我合作,共創前所未有的巨大利益。」是男人都拒絕不了她拋出的誘惑,欲壑難填。

「我說過,你給的條件不足以令本王心動。」就憑她還想拿下北地半邊天,簡直痴人說夢。

「加上一百萬石糧食呢!」她一咬牙,大出血。夜行鷹眉頭一挑,冷眸低視。「你做不了主。」

東方烈焰還在,還有更名正言順的東方嫵媚,她想在烈火堡站穩腳步還是有一定的困難,根基不夠深厚,無法服眾。

「交換十萬斤鐵砂。」她終于說出最後目的——以米糧換取足以打造成兵器的鐵。

北境的大山內蘊藏豐富的礦產,如今正在開挖的礦山有十余座,其中以鐵礦居多,其次是一到冬天就不得不使用的煤,還有玉石礦脈、純度極佳的銀以及一處鹽礦。

岩鹽數量龐大,幾乎是整座山,供應北境百姓足矣,它也是北地的命脈,不近海的鄰近幾個小國都極度需要,只是它藏得深,想要得到它還得翻山越嶺,運送不易。

不過這事難不倒有破天之勢的夜行鷹,他命人炸山,開出一條貫穿兩條山脈的暗道,由中空的山月復穿過,驟子馱鹽,一袋一袋的運出來,以鹽來掌控北方民生。

呵!露出她的真面目,好大的胃口。「聖女真把腦子帶出來了嗎?把本王當傻子看待。」

「什麼意思?」東方艷光沉下臉,不悅他話中的諷刺。

「把鐵給了你,讓你鑄造兵刃再來攻打北境,你認為本王會同意?」自以為聰明,實則愚不可及。

她還不如東方嫵媚,至少東方嫵媚有兵,兩萬鬼頭軍對其言听必從,神出鬼沒、出兵神速。

沒受過挫折的東方艷光語氣一急。「明明是雙贏的局面,為何你要把機會把外推?我的強大不就意味著你北境更加壯大,強強聯手勢如破竹,你想做什麼都易如反掌。」

她暗指大唐江山。

只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她野心勃勃卻不代表別人也想飛龍在天,夜家父子從來就無意天下,他們只想居安一隅,過著全無硝煙的平靜日子,漁耕農牧、朝出晚歸,讓百姓都能吃飽飯。

烽火連天苦的是無處可去的子民,既然如今是夜姓人掌權,那麼就盡一分力鋪就康莊大道,讓人不再流離失所。

當初讓出皇位的先北境王便是抱持這種想法,誰當皇上都無所謂,只要善待百姓,不再打仗就好,他退讓一步又何妨?原本他就對九五之位不感興趣,他更適合當個行俠仗義的俠士。

「問題是你不夠強大,光是一個玉天宮成就不了你的野心,至少你要拿下烈火堡,成為主事者。」當家做主,掌握烈火堡的勢力,讓西虎部落忌憚她這位新主。

「拿下烈火堡……」東方艷光眼中閃著熾熱之光,北境王說中她的心事,囊中之物她志在必得。

她的本意是借著夜行鷹的助力幫她入主烈火堡,有了北境王當靠山,她還不能一腳踩下東方嫵媚嗎?

憑什麼當妹妹的就要被送走,與父母分開,孤伶伶一人,受盡一切磨練,想要什麼都得自己去搶。

而東方嫵媚坐享其成,在爹娘的寵愛下長大,要什麼有什麼,享盡所有的榮華富貴,以東方大小姐的身分掌軍權,擇良婿,風光無限,她卻只能在陰影下暗自飲泣。

不了,她不會再讓人遺忘在角落里,東方嫵媚有的都將歸她所有,她才是百鳥之王,鳳鳴九天。

「你的眼界還是太窄了,看的只有方寸之地,你走出過北境嗎?看過天下有多大嗎?你以為你一句話別人便會將錦繡江山捧到面前,如此天真的想法是誰給你的?」井底之蛙不知海的遼闊,只知天藍。

她臉漲紅,鳳目含怒。「所以我才找你合作,只要你助我奪下烈火堡堡主的位置,我便能幫你良多。」

「不可能。」他直言。

「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烈火堡堡主的實力和人脈,雖然他為人奸詐,處處算計,是見風轉舵的牆頭草,可是他有個你所沒有的長處,那便是識時務,他肯彎下腰在適當的時候低頭,在強權面前更懂得示弱。」那是一位梟雄。

「你是說我鋒芒畢露?」不懂隱忍。

「應該說沒有那個本事就別舉鼎,羽翼未豐就想高飛,摔死是必然之事。」無牙的小獸就別叫囂。

「若是我爹不在了呢!」「走火入魔」是常有的事,她學習巫術多年,還是能讓人開開眼界。

「還有一個東方嫵媚。」他不管她要做什麼,他只看結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烈火堡這些年動作頻頻,也是時候壓壓它了,真當他是打盹的老虎,沒瞧見他們的觸角往外伸展。

一听到姊姊之名,東方艷光面色一冷,眼中露出厭惡。「她不是問題,很快地,世上就再也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鬼頭軍。」一支鬼軍。

「它會是我的。」接收東方嫵媚的鬼子們不是很正常嗎,順理成章,她將是烈火堡的主人。

「等你做到再說。」他冷笑道。

「你……」他敢質疑她?

「送客。」浪費他的時間,一只小螞蚱也想蹦天。

「等等,我要的十萬斤鐵砂呢!」這才是重點。

「沒有。」一句話。

「你幾百萬北境人口真的糧食充裕?別忘了七日一過便是八月,很快就要入冬了,地里的麥子足夠過冬?」九月底收割,十月入倉,天氣轉涼就會陸陸續續開始下雪。

北境能耕種的期間很短,除去翻土和育種,也就四個多月,只夠一季收成,最多再種些短期蔬菜。

雖然也有種植水稻,但數量不多,主要是以麥子為主糧,磨成白面做大餅或窩窩頭,包谷種在旱地,秋天才收,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土壤不妥,結出的粒子又小又席,磨了好幾遍仍粗得磨喉嚨,難以下噎。

這也是夜行鷹這兩三年極欲改變的現況,種不出糧食,若非災年,北境的糧食還勉強供應得上,再讓人入山打獵,皮毛和肉食還是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不致挨餓受凍。

怕就怕大雪下得凶猛,積雪過厚釀成災難,人被壓在雪里救不出來,導致人口大量死亡。

「不用你教,本王知糧食的重要性。」要不然他也不會派宇文鴻南下,與紅月山莊的當家商談購糧一事。

「白送上門的糧食你不要?」忍耐到極限的東方艷色面有譏色,她不相信有人會把送到嘴邊的肉推開。

「據我所知,玉天宮有一批堆放多年的陳米打算出清,充做賑災米,或分給信徒當平安祈福米,你說的不會是這批陳米吧。」怕是長霉生蟲了,人們食用後多半月復瀉不已。

聞言,她眼中訝色一閃而過。「陳米也是米,難道吃不得?總好過啃樹根,以雪充饑。」

「我自有辦法令北境人民吃飽穿暖,不受挨餓。」

此時,一道聲音自門外響起——

「她是你的未婚妻?」

看熱鬧似的上官晚兒從人柱一般的梅玖身後探出頭,小模樣機伶又俏皮,水靈靈的眼珠子轉呀轉,好像在看一件有趣的事兒,那「路人」的神態叫人好笑又好氣。

可是一說到「未婚妻」三個字,她心里有些酸澀,不是滋味。

明明先前還「睡在一起」,他誓言旦旦說她是他的女人,她還在想要怎麼擺月兌這段莫名其妙的孽緣時,卻發現他竟是有主之人,讓她覺得自己很傻,居然有一些些心動,考慮起兩人在時空上的差異。

「不是。」

「不是?」咦?她為什麼心花朵朵開,開心得不得了?

上官晚兒踏進門,走到他身邊,嘴角不自覺上揚。

「我與她並無婚約在身。」是另有其人,不過這句話他並未說出口,不想讓人多想。

可是夜行鷹不說,不代表東方艷光能忍受他身邊有別的女人,早把北境王視為囊中之物的她目露譏誚和妒意。

「北境王是否沒把我玉天宮聖女放在眼里?竟堂而皇之的養只小寵在身邊。」憑什麼他對那名女子和顏悅色,眼帶寵溺,卻對她冷眼相待,毫無一絲親近。

東方艷光的眼中透著殺意,她看中的「東西」絕不容他人染指,即使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

「她不是……」小寵,這只小貓兒是有爪子的。

夜行鷹才一開口,炸毛的小貓兒……呃!是上官晚兒十分不快的小縴指一指,怒氣沖天。

「你才是小寵,你全家都是小寵,你一出生就是小寵,小寵小寵寵成豬,豬頭豬腦豬尾巴。」末了,她拱了拱了鼻子,做出豬面的鬼臉,嘲諷東方艷光是頭豬。

「放肆——」

「我還放五放六……」她話還沒說完,整個人瞬間消失,原來是被某人拉到身後。果然不出夜行鷹所料,他擋下了一擊。

「旺達,殺了她。」

「是。」

旺達是一名身形巨大的男人,手持百余斤重的銅錘,東方艷光朱唇一啟,他粗壯的手臂高舉起重錘,沒有絲毫猶豫的向著上官晚兒捶去,力道之大像要將她捶成肉餅。

原本他也是這麼認為的,銅錘之下無活人,可惜他遇上的是武功深不可測的夜行鷹。

夜行鷹反手抽出軟劍往他的銅錘一揮,一分為一一削成兩半,再將內力注于掌心,一掌拍在他胸口。

旺達往後一飛,痛得說不出話,不用說他也知道自己傷得極重,肋骨起碼斷了幾根,至于內傷……

他眼含忿色,狠狠瞪著夜行鷹。

「北境王,你欺人太甚。」怒到極點的東方艷光暗暗舉起右手,想施毒放蠱。

之前她曾試圖收買北境王府中人以對夜行鷹下蠱,無奈王府彷佛銅牆鐵壁,半點縫隙都鑽不進去,她這才親自出馬相談,順道提起兩人的婚事,希望以妹替姊成其好事。

只是她沒料到會出師未捷先賠上一員大將,偷雞不著蝕把米,旺達是她得力的左右手,若有折損對她極其不利。

「在這北境之中,本王就是天,你在本王面前任意殺人,難道要本王視若無睹?」未免過于張狂。

「她辱罵聖女就該死,我玉天宮豈容小小螻蟻張揚跋扈。」東方艷光大有追究到底的意味,若是北境王不能給她滿意的處置,休怪玉天宮不給面子。

「你的意思是我北境王府也能任人踐踏,如入無人之地?」夜行鷹言語冷峭,目光銳利如冰刃。

「等我成了北境王妃……」

「痴心妄想。」痴人作夢。

他連東方嫵媚這個未婚妻都不想要,何況是心如蛇蠍的替代品。

「你……」臉色微變的東方艷光忍下怒氣,咬牙切齒的冷笑。「以後總有你求我的一天。」

「送客。」一個聖女而已,他還不放在眼里。

她被他冷漠的神情傷到了,看向上官晚兒的眼神更加陰毒三分,彷佛對方已經是個半死之人。「北境王,你不要後悔。」

一甩頭,她怒不可遏的轉身離去,與此同時,一只黑頭六足雙翅的小蟲從她手心中飛出。

它小得肉眼不得見,有如一粒細沙,倏地沖向夜行鷹。

一只小手張開,抓住。

「為什麼她會說等她成了北境王妃,你和她真的沒有談婚論嫁?」古人不是很含蓄嗎?

若無底定絕不會說出口,除非一方有意,一方無心,逼婚。

夜行鷹大手往她頭上一覆。「你捉了什麼?」

一句話就把話題轉走了,他實在不想讓她知道北境與烈火堡之間的可笑交易,用聯姻來達到結盟的目的。

「蟲子。」上官晚兒手心攤開,只瞧見丁點大的黑色汁液。

其實她手上有覆蓋一層運用奈米技術制成的薄皮,可防止蚊蟲咬傷,一般蟲子的口器無法咬破穿孔,反而會被分解掉。

此外,因為基因改造,她的身體本身就有排毒功能,一般的毒對她起不了作用,只是會稍有不適,像是感冒那樣,出現短暫的昏眩、反胃想吐、全身無力、體溫略微提高等癥狀,畢竟排毒也是需要時間的。

看到尸水,夜行鷹眼一眯,撕下衣擺一角,輕拭她手心那一抹黑。「別用手捉,髒。」

「是蝕心蠱。」她研究過的十大蠱毒之一,做為她上學期的成績,蠱毒系老師給了她九十九分,差一分滿分是要她謙虛,學無止境。

之後老師又把她丟進實驗室,讓她試著做出解毒劑,研究解毒方子。

「蝕心蠱?」

「那是一種棲息在人心口的蠱蟲,用人血來養,約養到小指頭大小便能掌控人的心智,對下蠱者死心塌地,言听計從。」像是情花,只對中毒後睜目所見的第一人鐘情,至死不渝。

「對了,這個銅錘還要嗎?切成兩半挺可惜的。」看著掉落腳邊的半個銅錘,上官晚兒很想做一番「古物」鑄造手法的研究。

一只碗、一雙筷子,乃至于老太婆的裹腳布,對她而言都是具有歷史價值的「古董」,而且很、值、錢,她想多帶一些回去,那樣她和爺爺就發財了,以後能移民水星。

夜行鷹目光一冷。「丟了吧!沒必要留。」

敢在他的地盤逞凶斗狠,也要看他允不允,毀了銅錘算是小教訓,旺達的傷沒有一年半載好不了,即使治好了也難免留下不輕的後遺癥,不僅武功再難寸進,一練功便會胸口鈍疼,呼吸不順,重則吐血。

「別丟、別丟,梅玖,修復。」上官晚兒想也沒想的月兌口而出,腦海中想的是完整的銅錘在星際拍賣場上值多少星幣。

「是的,主人。」

梅玖表情如常,並無太大的變化,頸子僵硬的左轉右扭一下,淺褐色眼楮閃了閃,在銅錘上掃描,一等確認損壞情形後便將雙手置于銅錘上。

驀地,她手上發出陣陣閃動的紅光,靠得近的人還能感受到灼燙的熱度。裂成兩半的銅錘慢慢的融化,黏在一起,紅光越盛,黏合的縫隙越小,幾無空隙,再一眨眼便宛如剛鑄造出爐的新銅錘,比原先的更堅固耐用,光亮刺目。

見狀,夜行鷹大驚,看向梅玖的目光多了審視。

看在外人眼中,這是內力和巧勁,十分驚人,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上官晚兒大概會手授後腰仰天大笑,哪來的內力,那是梅玖體內設定的自動修復程式,不論她自己受了傷或是儀器損害,她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進行修復,使其還原最佳狀態,零瑕疵養護,符合百分之百的「原廠」品質。

一個優秀的全能型生化機器人是無所不能的,機能構造已臻頂級。

「她……是怎麼辦到的?」那是塊銅,不是面團,揉捏兩下便能恢復原來的樣子。

上官晚兒的眼神帶點困惑,不太理解他話中之意,她這年紀的天才少年身邊都有一具機器人保母或老師,她已習慣一開口就有人代勞。「梅玖什麼都會呀!」

這……夜行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件蠢事,問了也是白問。「這樣的事以後別在人前做,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她的……異樣。」

太過離奇,難以置信,尋常人等要不見而畏之,退避三舍,當作妖物看待,否則便是心生貪念,欲佔為己有,有此異人如虎添翼,翻天覆地輕而易舉。

她想了想,懂了他的意思。「嗯,我明白了。梅玖太厲害了,人家會搶她,不過他們是搶不走的,嘻嘻!」

看她笑得嬌憨又帶點狡黠,夜行鷹忍不住好笑在心。「不是想出去逛逛嗎?帶你去山里打獵。」

「打獵?」她水眸驟然發亮。

「獐子、野鹿、山羊、小擰≠、兔子、野雞、狐狸、黃鼠狼……」他一口氣念出十幾種常見獵物。

「我們可以打頭豬嗎?我想要尖尖的撩牙。」串成項鏈掛在脖子上一定很威風,叫人羨慕死。

「好。」餓狼山第三主峰的山腳有個野豬窩,成年公豬約三十頭,夠她蹂躪了。

「還要烤野兔,我沒吃過,要吃又肥又有肉的烤兔腿……」當初爺爺說起時,在一旁听著的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此時的上官晚兒滿腦子是烤肉、烤肉、烤肉……完全忘了她此行的任務,把種子的收集、優質土壤的再生利用、生物科技的循環養殖全拋到腦後,只記得一件事——

我要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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