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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虎尋的那個木匠好手藝,十多天的時間已經把這從沒擺弄過的東西打了出來,還主動加了個棚,鄭大虎用馬套上雪橇駛回來,速度不比單獨跑馬慢多少。
二妞齜牙咧嘴的繞著停在院子里的雪橇轉圈圈,樣子有些怪,跟湖面上游泳的野鴨子有些像,反正不是記憶里的模樣,可誰在乎呢,能用就行。
「爹,好使不?」
「呵呵,閨女,好使的很」,從鎮子到家這一路上,他沒少繞到野地里去兜圈子。
「爹,快不?」
「要多快就有多快,走,爹帶你接上四郎,然後去跑兩圈。」
鄭大虎的提議正中下懷,「爹最好了,您等等我啊」,二妞跑回屋里,迅速將自己武裝牙齒,只留兩個眼窟窿見人,這才興沖沖跑出來。
「別跑遠了,早點回來。」
這個時節白天時辰短,再半個時辰就該天黑了,姜氏自知攔不住興頭上的父女二人,聊甚于無的叮囑一句。
「三郎可安生,沒在學里犯出什麼事來吧?」
鄭大虎去鎮一趟,少不得要去書院走一回,帶著姐弟倆天黑才歸家,姜氏來不及細問,等到睡下了,才一點一滴全要問到。
「能有什麼事,好著呢,你就別老惦記了」,大郎他們走後,姜氏的心整日提著,鄭大虎真是拿她沒辦法了。
姜氏輕嘆,「我能不惦記嗎,大郎二郎性子穩當,又一門心思在考學上,我不擔心,只是三郎不是個安生的,幾個孩子里邊,就屬他最跳月兌,行事莽撞,從小反倒被妹妹管著提點著,好不容易大了穩妥了點,如今又多了個永哥兒,這下如虎添翼了,看看前些日子兩人鬧騰出來的那些花樣,你偏還攔著我不讓多管,京里玩的花樣多著呢,永哥兒雖說現在看來也還是個好的,可畢竟哥哥多年在外,難免沾了些紈褲子弟的陋習,大郎他們哪里見識過這些花花道道,別是沒把永哥兒往好里帶,倒把自己填進去了。」
京里多得是好學堂,徐家亦有族學,徐世錚好端端的要把他送到白鹿書院來,又專門托付鄭家照看,鄭大虎和姜氏多多少少也知道個大概緣由,相處了這些天,徐修永的性子也模熟了,就這麼一個親佷兒,姜氏也希望他將來是個有出息的,願意盡份心力,可不妨礙她護著自己的兒子。
「沒事的,我心中有數,別看兩小子鬧的歡,不是都沒出格嗎?兒孫自有兒孫福,即便是爹娘,管得了一時也管不了一世,總是有放手的那一天。」
鄭大虎考慮的不比姜氏少,不能一輩子把孩子栓褲腰帶上,這樣惹不出什麼亂子,但也不會有多大出息,兒子還得放養,世道就是那麼個世道,有好的總有壞的,堵不如疏,與其讓不知根底的人引著大郎他們往歪路上去,還不如通過徐修永來試探這幾個兒子,歷練歷練他們的定力和分辨是非曲直的能力,就像姜氏說的,徐修永如今還是個好的,沒爛進根里去,三郎跟他在一快,還沒有能力捅破天去,要是連這麼點蠱惑都受不了,他寧可把兒子栓褲腰帶上,耕田種地也是一輩子,免得在外頭丟鄭家祖宗的臉,還拖累其他的兄弟。
再者,徐修永雖然有些紈褲,但他骨子里滲透出來的清傲和霸氣,是鄭家這樣的寒門養不出來的,鄭大虎從不覺得自己的兒子差,但他希望能更好。
這在兒子的教養上,姜氏素來就是听丈夫的安排,也明白他考慮的更周詳,理解歸理解,自此高枕無憂她也不是親娘了。
「行了,別擔心,不是還有大郎在一旁看著嗎?三郎捅不出多大的窟窿來,信不過老三,你還信不過老大,我可有言在先,不管哪個弟弟犯下錯事,都先拿他來問責以示家法。」
事無兩全,知道現如今還沒出岔子,姜氏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你什麼時候定下的家法,我怎麼不知道。」
鄭大虎笑道,「我是一家之主,說出來的話就是家法。」
「那我可等著,你到時候別失言,話說出來可就收不回了」,姜氏瞥他一眼,滿是戲謔的道。
大妞是頭生子又是個閨女,鄭大虎眼珠子的疼著,離家前二郎三郎二妞都還小,只有大郎,貓嫌狗厭的那兩年,真被鄭大虎收拾過,自歸家來,他卻是沒動過幾個孩子半根手指頭,最嚴厲不過是訓斥一頓再罰他蹲個馬步之類的。
「你這為娘的,不往好的想,還盼著兒子犯錯受家法不成」,鄭大虎窘然,于是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
姜氏掩嘴失笑。
他的不好意思不過是曇花一現,立刻就理直氣壯的又道,「再說了,我的兒子,個頂個的好,值當我動家法嗎?」。
姜氏忍不住要替他臉紅了,沒見過這麼夸自個兒子的爹,這話頭沒法再接下去了。
「對了,你不是說等雪橇做成了,要用它賺點酒錢嗎?今兒沒少被人看見吧,都學了去還怎的給你賺私房銀子去。」
「不過是掃見一眼,哪能那麼簡單就學了去,再說,私房銀子已經到手了,我把圖紙賣與那木匠,賺了五十兩。」
鄭大虎找的那個木匠姓魯,據他本人講,還是魯班的後世子孫,鄭大虎當笑話听了,不過這位魯木匠倒是個心思活泛的。
雪橇的工藝不是很復雜,用的木料也比馬車省得多,本來談好的價是十二兩,後來魯木匠想要那圖紙,這輛算是白送的。
鄭大虎明白,魯木匠打制過一輛,不看圖紙也能打制出第二輛,提出要買下它,不過是擔心自己把圖紙轉手就賣給別人,用銀子來堵他的嘴,這樣可以獨佔一段時間的生意,等手藝傳出去,他該賺的已經賺到手了,至少花出去的五十兩不會虧。
雪橇好用實用毋庸置疑,不說別的,就那些商號,冬天用它來運貨可以多賺多少銀子去,至于如何把雪橇的好宣揚出去,那就是魯木匠的事了。
可惜,雪橇的做法太簡單了,不能捂在手里,真是只換回點酒錢而已。
鄭大虎不無遺憾的想了好一會,思緒轉出來本還想找媳婦說說話,發現她已經睡著了,輕輕的把人攬進懷,聞著媳婦的發香更易安睡。
「宋大哥,你咋親自來的,腿傷可好全乎了,使個人來知會一聲,我去鎮上一趟也是便宜的很。」
鄭大虎把宋中人迎進屋,看來這回八九不離十要辦成了,鄭大虎心里高興,為了大妞陪嫁鋪子和宅院的事折騰好幾個月了,年前他也看過幾家,不是太小就是太偏,沒一個中意的。
「不過是崴了一下養兩日也就好了,勞你惦記,鄭兄弟家的事這麼久都沒辦成,我心里也過意不去,今兒得了個好消息,鋪子宅院一遍齊全了,不過人家急著要盤出去,耽擱不得,我怕下邊的人說不利落,你先听听,要是合適咱們立刻就回鎮上看看去。」
「不差這一點功夫,老哥先坐著,我去讓拙荊備點酒菜,咱邊吃邊談。」
宋中人拉住他,「哎呀,老弟,這頓飯不忙,等事情辦妥了,自是要來討杯酒水喝的。」
鄭大虎笑著坐下。
「這麼回事,鋪子和宅院都是一人手里的,這是家商戶,從外地搬來專門做生意,手里兩個鋪子外加一個兩進的宅院,年前掌櫃的去北邊打貨,過年都沒回來,也一直沒個消息,今年不是遭了雪災嗎?北邊比咱們這嚴重的多,死了不少人,這家掌櫃的就是年前被堵在北邊回不來,前些天才歸的家,命是沒丟但把腿凍壞了,讓人抬回來的,貨也丟了,損失不少,男人的癱了不能出門掌事,婦道人家又支撐不了生意,孩子還小,只好把鋪子宅院都賣了準備回老家去,兩個鋪子一家在集市街口處,一家在中興街上,這兩處都是繁華地界,就是宅子有些小,只有兩進,不過位置還不多,離中興街那個鋪子不遠,你要是覺得還行,咱就去看看。」
看看又不花銀子,有什麼不行的,女兒六月的婚期,這事可拖不起,鄭大虎早就心急火燎,他干脆揣著銀票一塊去的。
如宋中人描述的一樣,兩個鋪子還不錯,地段好鋪面也大,只可惜宅子小了點,說是兩進其實比鄭家院子的一半大不了多少,鄭大虎最不滿意的,是這家人要把鋪面帶貨一遍盤出來,店里的貨所剩不多,如此算下來也得要一百來兩的銀子,兩個鋪子總共要兩百六十兩,宅子一百五十兩,開出的價可不低。
「這家人要價高了點,倒是還可以再談談,就看鄭兄弟是不是中意了。」
「兩個鋪子倒還行,但宅子實在是太小,我要那些貨也沒用,這樣吧,若是不搭上貨,我一文錢也不少給,若是非要連貨一塊盤,那就這個價」,鄭大虎用手指在桌上寫下個數。
「行,你在我這喝杯茶,我去去就來。」
鄭大虎心說,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兩杯茶的功夫我也等不回你,留下來你們還得給我備午飯,他沒那麼不識趣。
借口說是去書院看看兒子,約好了未時正過來听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