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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不靈壞的靈,怕什麼來什麼,二妞手縮在袖筒里倚著門框上望那天飛雪,很是無奈。
多變的天,女圭女圭的臉,早晨還風和日麗,過了晌午就風雲突變,得,這下不用再絞盡腦汁想辦法去了。
還好,鋪天蓋地的雪花半個時辰不到就停歇了,這個時節積雪存不住,沒一會兒消融殆盡,仿佛是場戲耍,等到天快黑的時候,復又開始,雨夾雜著雪豆子敲打著地面,更是敲打著人們的心弦,叮叮當當弄了半個多時辰,換成雪花繼續撓撓,夜間氣溫低,結層薄冰也不定。
二妞昨夜為可能發生的事積慮太甚睡得不安穩,今日已成事實,反倒睡了個好覺,沒心沒肺的一夜無夢,早晨醒來神清氣爽。
「大姐,早上要喝肉粥,吃蔥油餅」,二妞圍著被子坐起,對已穿戴整齊的大妞說到。
大妞揉揉二妞的亂發,溫聲道,「好,都給你做,不睡了嗎,不睡就把衣服穿好,免得受涼,我去給你把水端進來。」
大妞從堂屋木桶里舀出半盆熱水,端回西屋擱在盆架上,順手連布巾都給她浸進去。
二妞不喜歡睡覺的有外人進到房間來,每天早上何媽媽與綠袖都是將一桶熱水放在堂屋,等姐妹倆起身後自己取用,鄭大虎覺得這樣不錯,也不讓何媽媽他們把熱水直接送到屋里去,早上起來想與媳婦親熱也無所顧忌了。
其實有了何媽媽與綠袖,廚房里的活不用自己來,但大妞早起已成了習慣,又想在還沒出門前,再多為家人做些什麼,每天清早听二妞迷迷瞪瞪的張嘴要吃這要吃那的,心里亦是別樣的甜蜜。
待大妞走後,二妞伸著懶腰撩開被子穿衣帶襪,一切收拾妥當也出了屋,她也惦記著地里的花生。
路過堂屋見外邊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癟癟嘴上東屋請早安。
「娘,閨女給你請安來了,昨晚睡得好不?」
「好著哩,我閨女今兒咋這麼早就起來,不怕睡得少了以後長不高?」姜氏整理著炕鋪,留出空笑謔的看了看小女兒,這丫頭晚上早睡,早上晚起,晌午小寐,這點到真想大戶人家的嬌小姐。
二妞哂笑,她平時是要比家里人晚期半個時辰時辰,爹整日蘭丫頭蘭丫頭的喚她,跟大姐一比,好像,確實,是有那麼點怠惰,這也怪不得她,七點起床已經很早了好不,六點不到就起來才不正常呢,是這樣的吧,呵呵
這個話題不易深入,「咦,我爹呢?」今兒下雨,應該不會是在外頭練拳。
「上地里去了。」
「哦,我去看看大姐那需要我幫忙不?」二妞準備開溜。
廚房有何媽媽綠袖在,刷鍋燒火揉面都用不上她,二妞站在門口往廚房瞭去一眼,決定去書房。
一點小雨,簑衣也不用披,二妞出門拐個彎,直奔書房去了,鄭家的院子大,橫向都很寬,為圖清淨,書房建在廂房的後邊,鞋子偶爾踩在某些地方還嘎吱作響,看來昨晚確實結了冰,這些隱晦之處還沒來得及融化呢,二妞挺想去果園看看的,但東一個水坑西一腳軟泥,娘肯定是不會讓她出門的。
書房的門是敞開的,四郎正挺起小胸板端端正正坐著一絲不苟的寫字。
每天五篇大字,這是大哥留下的功課,四郎從不敢馬虎,每天晚上沒寫完前是不會睡的。
早上起來爹爹說不用練功,四郎于是回書房練字,這樣晚上可以少寫些,見二妞進來,仰起脖子給她個大大的笑臉,甜甜的喚聲「二姐」,又低下頭專心做自己的事,二哥說過,練字時最忌分神分心。
看他這般認真,二妞沒好意打擾他,小心肝顫顫的,家里最小的弟弟好像也比她上進呢。
二妞模了模鼻子默默的走到書架前,把農書和記憶中涉及過農業種植的那些書全取下來,厚的厚薄的薄,也有十數本之多,有的是未來姐夫送的,有的是齊院長給的,還有些是哥哥們幫她淘回來的。
這些書通篇的繁體字,標點符號俱無,語法生澀,內容枯燥,能把看得一個頭兩個大,她每本都模過,但全文看過的還真不多。
二妞抱著書坐到大郎的那張書桌上,準備耐下性子一本本的翻閱。
今年破罐子破摔也就這樣了,誰知道明年後年後後年,老天會不會再發瘋,得找個行之有效的避春寒之法有備無患才行。
反正毫無頭緒,不若看看書種有沒有記載,能找到只字片語也好,沒準就給她了靈感。
先認字然後斷句,最後把文言文轉換成白話文,即便是二妞只想尋找與保溫有關的內容,對其它事項一覽而過,也是要花費漫長的時間才能翻過一頁。
農書的用語如此晦澀,真不知道編書的人是打算寫給誰看的,農民即便認得幾個大字,也領會不了這麼深奧的語言藝術,有些地方,明明可以用兩句話描繪,人家只用了不到十個字,精煉到不能再精煉。
若是有機會見到編書的人,一定要好好與他理論理論何為大眾文化。
二妞看得滿臉苦哈哈,忿忿然的暗自埋汰。
等姜氏過來喚姐弟倆吃飯,二妞糾結的眉頭豁然松開,手里的書一扔,又是喜笑顏開,吃飯皇帝大,美食是人生的享受,非天塌下來又沒高個子頂著的大事,她基本是不會把負面情緒帶到餐桌上去。
「娘,我爹回來啦?」
「還沒呢,應該快了,你與四郎先去把手洗淨,等你爹回來就吃飯。」
才說完這話,轉過拐角,就見鄭大虎已站在外邊屋檐下,正解著簑衣,腳下一地的泥。
姜氏向前去把簑衣和斗笠接過來,抖了抖水然後掛在牆沿上,問道「地里咋樣?」
鄭大虎踢掉半濕的鞋,換上二妞給他取來干淨的道,「嗯,還行,花生都還沒冒芽,應該是沒凍壞吧,就是瓜苗挨牆的那幾棵有點打蔫,其它的還好。」
這雪若是遲早要下,現在下總比再過些日子下好,賊老天總算還留了三分情,鄭大虎整拾利落後往屋里走。
姜氏落後小半步,一邊走一邊道,「你等會先把四郎送去學里,再給大郎他們送些衣物過去,這天得有幾日冷的,幾個孩子貪涼,上回歸家來,就沒帶厚實衣物出去。」
二妞听說西瓜苗沒大礙,松了口氣,果園的那兩間屋上頭蓋的茅草,牆縫不是很嚴實,西瓜苗真葉都還沒兩片,女敕的很。
接下來的幾天,二妞發奮圖強,大有一副在書房把牢底坐穿的架勢,其實是連天的下雨,她想撒歡也出不去。
付出總會有收獲,沒找到想要答案,卻翻出些內容接近的東西來,書上有兩處關于反季節蔬菜栽培的記錄,只是點到為止,當能看出來大概是利用了地熱,在上邊搭建窩棚之類雲雲的。
二妞托著小下巴思來想去,覺得所謂地熱最大可能就是有溫泉的地方。
附近溫泉莊子不少,離京城又近,冬季里的蔬果不是平民百姓吃得起的,也許自家美女娘親知道點。
果然,京城附近的溫泉莊子確實有搭暖棚在冬季里能種出綠葉菜的,價錢堪比金子卻還供不應求,溫泉莊子不少,能掌握住技術真種出菜來的人卻沒幾個,這些人還不夠貴族們瓜分的,除了皇家,也僅幾個實權勛貴有這樣的莊子。
堪比金子啊綠色素等于金子?二妞垂涎三尺甚感遺憾。
暫且不說自家沒有溫泉莊子,有估計她現在也種不出來,要是有玻璃或塑料膜什麼的,直接蓋個大棚倒也簡單,可沒有不是,室外是零下十幾甚至幾十度的低溫,怎麼才能調配好光與熱,既充分供應蔬菜生長又避免低溫危害,憑她肚子里那幾滴墨目前還解決不了,自家西瓜苗育還有諸如黃化這類的問題沒得到根本性的解決,這可是能隔三岔五搬到屋外來曬曬太陽煉過苗的。
黃化這詞是她近期突然想起來的,西瓜苗高、細、缺綠,好像,應該,似乎就是所謂黃化來著。
她是個慣會一推二二推三發散思維的人,冬季蔬菜大棚她不奢想,但這種錢的賺法太讓她眼熱,于是忍不住糾結,糾結日光,糾結氣溫,糾結黃化,突然間她就想到了‘韭黃’,一種充分利用黃化病培育出來蔬菜品種。
二妞雞凍,‘韭黃’,這可是好東東,頂頂好的東東,既保持了韭菜的濃香,又除去了韭菜的辛辣,還帶著甘甜,炒臘肉,炒豆干,炒雞蛋,抄什麼都好吃,包餃子肯定也不錯,興奮的拍了拍大腿,她怎麼就把這東東忘了呢,太不應該了。
二妞一時間滿腦子的‘韭黃’,從回味到感悟,再想到能賺回來的或黃澄澄或金燦燦的阿堵物,最後才想韭黃的培植問題,至于她勵志把牢底坐穿的最初目的——避春寒這事,又被扔回了姥姥家。
她要種西瓜,又要種韭黃,還要研究點,好忙,真忙,明年的春天善早,等空閑下來再說吧,二妞為自己見異思遷的德行找出很多合理的借口,再看下去,估計那些書得被她撕下來嚼吧嚼吧吞了,進了肚能更好的消化。
五日過後,天氣重新回暖,又是風和日麗春正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