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終于敲定了，莫望終于安心了一些。不過紅紋定親的事情好像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罷了，最近太多事情不一般，好像一切都預示著有大事情要發生一般。
「兩位姐姐，」莫望終于出聲道，「最近可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我瞧著府里感覺不一般了，人心都浮動了一些。」
紅紋和綾歌對望一眼，紅紋拉著莫望的手，語重心長道︰「莫望，有些事我們不告訴你，是為你好。」
莫望搖搖頭道︰「姐姐，或許在你們看來，有些事不告訴我是為我好，可是姐姐們並不知道我現在所想的是什麼，所需要的是什麼，所以考慮的不是那麼周到。或許你們所知道的，正是我想要知道的。所以還是請兩位姐姐告訴我吧」
紅紋猶豫了一會兒，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實話說了吧。其實這背後的事情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最近老夫人和夫人都忙碌的很，我們也跟著跑前跑後的。就有府里的老人在議論說，這次可能是老爺又要進京述職了。而且這些年老爺在任上做的還不錯，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平調。但是瞧著夫人和老夫人的架勢，應該是要進京的。這些事都是我們在背後里說，至于事情到底如何，恐怕只有主子們心里清楚了。」
紅紋說完以後，和綾歌兩個人都期待地看著莫望，好像她能夠給兩個人確切的消息一般。
莫望听了沉默下來，靜靜思量著紅紋的話，這其中是很有些道理的。最近夫人頻繁的見了莊子上的管事和鋪子里的掌櫃，這事兒本來應該是年尾的時候做的，沒想到夫人卻一反常態了。另外，府里的丫鬟都配人了，想著是要少帶點人去京都了。而且二小姐那邊應該也是有消息的，不然也不會在前段時間那樣交待說東西都要收拾好。二小姐也知道這事兒了，應該是老夫人提點的吧？不少字只是主子們卻將這件事對下人們瞞得嚴實，不過也是，這樣的事是沒必要和下人們交代的，下人只能靠主子們的安排過日子，主子們讓下人們怎麼做，做下人的就要怎麼做。只是她們卻忘了，下人們也是有想法的，不是傀儡，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是他們可以控制的。
見兩個人都期待地看著自己，莫望微微一笑，道︰「這事兒我瞧著像是真的。」
「啊？」雖然早就知道很有可能是這個結果，可是當莫望這麼說來的時候，兩個人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莫望解釋道︰「首先，這消息你們是從府里的那些老人那兒听來的，老人們遇上過大老爺述職的事情，自然是有些經驗的，以前見過夫人怎麼打理和收拾那些田莊鋪子，現在自然也是那樣；另外，我瞧著最近府里很是有些不尋常，主子們都忙得很，不像往年那般，倒像是年尾收拾一般，你們可感覺到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的確是如此。
「以後紅紋姐姐配出去了，就不是一個丫頭了，而是一房人了，這樣子的人不少，我想著，這里面夫人應該是另有打算的。」莫望慢慢地說出想法道。
「什麼打算？」紅紋急切地問道，看到另外兩個人都看著自己，不由得臉一紅，自己因為關系到自身的事，難免心急了一些。
莫望安慰道︰「姐姐放心便是，想必夫人早就打算好了。你未來的夫婿是鋪子上的人，現在鋪子要麼被轉出去，要麼留下來，而這樣的話，姐姐也就兩條路，一條是跟著小掌櫃隨夫人一起進京，要麼是隨著小掌櫃一起留下來，做個守宅子的。但是絕不可能放了奴籍就是。」
也是，紅紋和那小掌櫃並沒有什麼大功也沒有遇上什麼事，夫人沒有理由放他們的奴籍，而且據說小掌櫃很是有前途，這樣的人才，嚴夫人才不會輕易地放了才是。
紅紋皺著眉點點頭，顯然是在思量這話的可靠性和衡量哪條路更好走。
綾歌焦急道︰「那咱們呢？咱們會怎麼樣？」
「咱們？」莫望微微搖搖頭，「應該不會比紅紋姐姐好吧？不少字紅紋姐姐定然是不會被賣出去的，可是我們不一樣，咱們這樣在延城本地買的丫頭，不如家生子來的可信，如果帶到京都去的話就是個累贅，如果不是受主子倚重的，應該會在離開前被賣了。」
綾歌听了臉一白，在嚴府呆了這麼些年，如果被賣掉的話，又是要從頭再來。而且在大戶人家，不遇上有事是不會輕易賣丫鬟的，自己已經被賣了兩次，難道還免不了再次被賣的命運？
莫望瞧著她臉色有些不對，急忙安慰道︰「姐姐別擔心，我那說的只是最壞的狀況罷了。若是夫人和老夫人願意留下你，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不帶去京都，也有可能留下來守著這宅子的。」
其實這話漏洞多的很，且不說夫人和老夫人是否願意將她們留下，就算是真的留下了，留在這邊守宅子的幾率極小。這宅子還不知道會不會被賣掉呢，這里又不是老爺的故里，以後估計來這里的機會是極少的。而且留下來守宅子的人，應該是家生子才對，不會留下綾歌這樣一個花季的丫頭，若是鬧出什麼不好看的事來，就算是到了京都也會丟臉的。
綾歌雖然沒想那麼深，可是也是知道莫望說的那些情況是很難存在的。她自然是想要留在嚴府，然後最好是跟著去京都，到了那邊，再到了要配人的時候，應該不會配個多差的去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是中途買進府的，綾歌便覺得一片灰暗。
紅紋和綾歌兩個人，一個陰晴不定，一個愁雲慘淡，兩個人都沒什麼好心情。
看著這樣的兩個人，莫望眼楮轉了幾圈，才道︰「姐姐們不用這麼擔心，很多事情都是存在變數的」
紅紋看了她一眼，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顯然還是有些忐忑，而綾歌是完全沒有反應了。
是啊，這麼大的事，想到自己很快很有可能就要離開現在安逸快活地日子，誰能高興地起來呢？
莫望抿了抿嘴，道︰「紅紋姐姐的事情先不要急，小掌櫃那邊的事情咱們還沒有打听清楚，等事情定下來了，然後再想辦法打听你們這些人會怎麼樣個去處。要知道這次也有不少家生的丫鬟配了人，相信夫人不會隨便打發你們的，不然那些丫鬟們當管事的老子和娘老子可不是好惹的。「
紅紋驚奇地看著莫望，不知道她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莫望神秘一笑，道︰「雖然做下人的不能以下犯上，可是做下人的也不是菩薩，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你說那些做管事的能趕得上菩薩麼？」
紅紋想起平日里打交道的那些管事，哪個是好相與的？不由自主地搖搖頭。
莫望露出更大的笑臉道︰「這就對了，雖然明面上是不能以下犯上，可是暗地里積著怒氣，關鍵的時刻撂挑子總是可以的吧？不少字到時候雖然做下人的挨了罰，可是還是做主子的損失大啊而且主子們不是時常要表現自己是個仁和寬厚的主子麼？自然是不會太為難你們的」
听了莫望的話，紅紋露出笑臉道︰「你說的很對，是我鑽了牛角尖了，這事兒就算是我不出頭，自然是有人出頭的，就算是主子們想要偏頗，可是也不能太明顯，我雖然不會得到最好的，可是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你說是不是？」
莫望贊許的點點頭道︰「紅紋姐姐果然是一點就通，可見是個極聰明的以後定然會有好日子過」
受了莫望的恭維，又沒有了心頭之憂，露出了暢快的笑臉，嘴上卻是道︰「你這妮子，又來調笑我看我以後怎麼治你」
莫望笑呵呵地應了，可是一旁的綾歌卻沒有高興起來。
「綾歌姐姐做什麼還是這麼愁眉苦臉的？」莫望明知故問道。
綾歌有氣無力道︰「沒什麼。只是羨慕你們都有好前途罷了。紅紋姐姐自然是不必說了，你們剛剛都說了個頭，莫望妹妹，你現在是受二小姐重視的人，大家伙兒都看在眼里的，到時候二小姐自然是舍不得丟下你的，只有我……唉……還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著綾歌情緒低落，兩個人也笑不出來了，紅紋想了想，才安慰道︰「綾歌，這事兒還沒個影，何必自尋煩擾？」
綾歌眼皮都不抬，道︰「我覺著莫望的說的很有道理，這事兒怕真的是十有八九了。不可能不煩啊」
紅紋听了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遞眼色給莫望，莫望能說會道，希望她能夠給綾歌開解一下。
莫望收到紅紋的眼色，卻是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綾歌在府里算是上不上下不下的那種，其實作為外面買來的丫鬟，她能夠達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是很厲害的了，可是因為在老夫人面前露臉露的少，所以自然是要煩憂一番。若是家生子，能夠使得主子們信任一些，再加上家里人的打點，以綾歌的地位，要跟著去京都是絕對不難的。現在看來，不僅去京都有困難，而且怕是有不少人都惦記著這個位置，想要取而代之，好奔個好前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