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漠中,垂死掙扎在希望線上的幸存者們面前,出現了一道亮光——大地上從未有過的亮光,從旁邊不遠處的廢城射出,照向他們。
火種。他們奔走相告,紛紛朝廢城這邊跑了過來。
軒兒,你真的要賜給他們火種?張
毒看著寒若軒手上懸空的火球說。
當然,為什麼不呢?寒若軒笑得很燦爛,像游戲中勝利的孩童,他把手里的火球來回拋擲,映畫出了一道道亮麗的光線。
感情之于強者只是一種羈絆。張
毒說。
寒若軒低下頭去輕吻一下張
毒的唇,喃喃低語︰你
了。我這樣的人,才最適合作天下之王。因為感情之于強者是一種羈絆。只有完全超月兌這種羈絆的人,才能放棄個人的愛恨情仇,以絕對的理性統一九州,君臨天下。
火種,我們需要的火種。塔斯班人圍攏過來,他們每個人的眼楮里都映射到了寒若軒即將賦予他們的火種。
寒若軒臉上一片天真。他手中的幻術光化作
數火團,箭一樣飛過來,當時,火種在塔斯班人的部落,已經多得不可勝數。
你是我們的神,我們要千秋萬載擁戴你。他們對寒若軒這樣說,並頂禮膜拜,激動得渾身顫抖。
他們得到了火種。當時,那些可憐的人有了火種,又恢復了生機,恢復了秩序,理智和快樂又回到了他們的平靜生活中來。
他們歡欣鼓舞慶祝這失而復得的生命,卻忘記了他們曾經為此承諾付出的高昂代價,就如同以前他們什麼也都沒有那樣。在歡天喜地里,從他們的嘴里開始唱出甜美的歌聲,歡樂抹去了痛苦的記憶。然後,他們用給予的火種虔誠地點燃帶著樹脂的篝火堆,圍坐在那里喝著酸果汁,臉上帶著劫後余生的感激和滿足。
塔斯班的人們看見晨星懸掛在地平線上。作為吉祥的征兆,這些晨星更明亮了。在星星出現之前,他們焚香和作虔敬的祈禱。香煙繚繞,變成雲彩,在清晨的寧靜中,冉冉向高處升去,飄向人們肉眼看下見的地方。每位塔斯班人都依照他們各自的心願,焚燒著數量不等的香火。他們在燒香時,淚流滿襟,興奮地放聲高歌。
寒若軒對張
毒說,他們看起來很高興,就說明我做的事情沒有
數的星空下思索時光之河的源頭與歸宿,思索我們來到這個世上的意義。最終幡然發現,在
限的時間與空間中,都只是殺伐
央只要差別存在,紛爭就會存在。所以我才希望統一天下,並以我的力量使得天下平等,不再有任何丑陋的爭斗。所以我要帶他們去白海聖地,到那里接受溫暖和文明,改造他們,這是我應該做的。
張
毒微笑,真誠頷首,語調低沉︰軒兒,在飄忽叵測風生水起的時光里,我對你的信仰始終如午後最淡漠的陽光,看似那般
關緊要,實際卻早已融入血液,化為生命的一部分。大風中我遙望你的眼神
喜亦
悲,可是誰知道那後面有一生不離不棄的堅持?誰知道?--不需要人知道。
寒若軒什麼也沒說,踮起腳吻一下他的眼楮。在一片瞬間的黑暗中,他感覺到他額前的頭發滑落下來,輕輕掠過他的臉際,如夢中羽衣翩躚的白色蝴蝶。
你們听著。寒若軒說︰你們既然奉我為神,就應該接受我的指引,我要帶你們走,去一處沒有寒冷、饑餓的福地洞天。
寒若軒高舉右手,他的右手發出強烈的冰蘭色幻術光。通天徹地。
塔斯班人頂禮膜拜。
這個桀驁不馴的部落,高高興興地服從了寒若軒的指引,是他們心底里的信仰和寒若軒的機緣挽救了他們。從那時起,寒若軒把他的法力影響施與他們,其中之一便是使他們所有人在精神上獲得一種不可名狀的愉快。
在寒若軒的拯救下,他們離開了沙漠,穿過山中的峽谷和羊腸小道,來到能見到大海的地方,在大海邊,他們又得到了一個寒若軒神秘的、含糊不清的諭示,他們要向南行進,走進充滿危險和苦難的沼澤地和水塘。為此,苦惱的塔斯班人說︰軒主,請不要丟棄我們你要對我們說出實話,解除我們心中的迷惆給我們指點方向和你熟識的道路你是眾神之中第一個熟悉這條道路的人。我們將順著你所指引的路,走向你在靜默中曾允諾過我們的陸地,不要讓我們在路途中倒下。
由于他們的語言中流露出的懷疑,不滿和責難,寒若軒便沒有理睬他們,他們將為此付出代價和得到輕微的懲處。
塔斯班人沒有再得到神諭,便以為是默許而非冷漠。以後的教訓會讓他們認識默許和冷漠之間的差別,但要以苦難為代價。
他們以為那腳下的土地就是一個合適的地方。因為他們太疲憊了,不想再走下去了。便通知所有的長距離遷徙到此的人們作第二次停留。
他們來到一塊滿山遍野都布滿石塊的奇異的土地。這里溝壑縱橫,一片荒漠,到處都是裂縫和窪地,骯髒的動物隨處可見;到處充滿了瘟疫、死亡的恐懼和哀嚎;他們找到的所有水源都是苦澀有毒的;吹來的風帶咸腥和酸味,樹木在坎坷不平的道路邊彎彎曲曲,原本這些道路是河水和激流的通道。饑渴而死的人數的不斷增加,似乎在警示他們︰這里不是可以長期安營扎寨的地方。
人們在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之後,開始敬畏地按照神諭的開拔,哪怕那是一條不歸路,他們也懶得去思考了,他們學會了信任和依賴寒若軒而生活。
他們自覺地離開了這個
法使人棲息的地方,繼續朝著寒若軒曾經諭示的方向趕路。他們行進在雜草叢生,毒蟲出沒的蜿蜒小路上,沿著另一些遷移者們的足跡前進。他們穿過大平原上遼闊的大泥沼,泥沼里到處是成群有毒的動物,它們凶猛地襲擊行人,把他們中所有不信神的人都拖進了泥沼里,成為它們的美味佳肴。
他們一直走到寒若軒默示他們停留下來的地方。
在奇黃土高原,他們找到了合適的可以躲避野獸的山崗和洞穴,但野獸比比皆是,他們在絕望中和那些野獸猛禽作了殊死搏斗。不斷有人死在埋伏著的虎狼獅豹的巨吻和爪子下,或者死在水塘的岸邊和在水塘的塘邊滑動的鱷魚的利齒中。他們沒日沒夜的拼搏掙扎在死亡線上,得不到任何的休息和安全的住處。他們在種種艱難困苦中磨煉了意志和體魄;在心緒不寧中,淨化了心靈,重新開始懷念神的恩德。他們向寒若軒訴說
的苦惱,祈求他的原諒,發誓按他的旨意拔營出發,朝著他指引的方向,堅定地走下去。所以,當他們在靠近土質的高原的邊緣宿營時,又一次得到寒若軒的諭示,他對他們說道︰你們現在停留的地方也不是一塊好地方,從遠處高山上刮下來的風,沖下來的水,密布的雲層將會遮掩住南部的地平線,摧毀你們的帳篷和道路。你們還要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你們能見到的一種標志。你要注意黎明到來的時刻。在那個時辰里,你們將會很好的分辨何處才是合適的地方,那個地方在神的歷法里已有記載,而你們現在還不懂得歷法。因為你們缺乏像狩獵部落那樣堅定不移的信仰。
塔斯班的人們接受了勸告,于是說︰你說得對我們要找一個既安全又舒適的地方。我們將向著那座大山突出的陰影,地平線終極的南方前進,並盡快趕到那兒。
他們拆除了所有的帳篷,收拾留下的燧石,繼續趕路。他們用逡巡的目光在前面開路。他們所有的人都產生一種預感︰目的地就快要到了。一種力量從男人的心底里滋長,婦女、老人和孩子們則從心底里減少了旅途的困頓和不安。他們再也沒有遇到任何險阻,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就來到了早已眺望到的一座大山的腳下。這是一座萬仞高山,山坡陡峭,密布著帶刺和不帶刺的植物。他們一見到這座大山就給它取名為安樂山。他們從山西面的斜坡上雜草和岩石的縫隙中攀爬,登上山頂,那些膽大妄為的人說,這里是寬闊而平坦的地方,可以為他們的休息提供舒適的場所。與此同時,塔斯班的人們在安樂山上最崎嶇之處發現了一個地方,那兒遍地都是死亡了的動物的鱗片、牙齒、足爪和羽毛,那都是從前祭祀用的祭品。
他們在那兒供上
的祭品來趨吉避凶。寒若軒告訴他們︰野兔的牙齒能平息戰爭,狐狸的骨頭能使人永遠聰明。
塔斯班人急切地辦完這件事後,頓覺精神舒暢,呼吸也通順了,心煩意亂的情緒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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