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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昊為難的說道,「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他拉著鈺昊的手,便往里走,「不記得他們說過,要昂首挺胸並肩于太陽底下,絕不隱瞞的嗎?」。
凝望著他,鈺昊回答,「政嚴,你現在畢竟是皇帝,遠非當日所能比的。」
他急了,「我還是你的政嚴啊並不因為我當了皇帝就有所改變在你面前,沒有什麼寡人孤家的我只是你的政嚴而已」
鈺昊無言的看著他,不了,你不再只是鈺昊一個人的政嚴了。現在的你,身系天下,為萬民所有,哪里會只是鈺昊一個人的政嚴?
他沉默,過了一會兒,他問鈺昊,「難道你不高興我做皇帝?」
「不,你確該為帝。」鈺昊由衷說道,「你就像只老虎,生而就是百獸之王,注定了,不會平庸一生。」
痴痴看鈺昊半晌,摟著鈺昊,他說,「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像只鷹,獨立、堅強、自由,無論鈺昊怎麼努力,依然套不牢你。」
「你怎會沒將我套牢?」鈺昊輕笑,「鈺昊早是你囊中物,被你牢牢縛在左右。哪里舍得離你而去?」
看著鈺昊,他尋求著鈺昊的保證,「真的絕不離開?」
「絕不離開。」
「無論發生什麼事?」
鈺昊不語。鈺昊真的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絕不離開他?不見得吧。若有一日他負了鈺昊,鈺昊還會留在他身邊,絕不離開?只怕鈺昊是做不到。
「鈺昊」他低吼出聲,握牢鈺昊的手,他焦急的追索答案,「你倒是說話啊」
「只要你不做對不起我的事,鈺昊,絕不離開。」
「不行」他蠻橫要求,「我要你就算是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仍然得不離開,永、不、離、開。」
「咦?」鈺昊好笑的看著他,「你若背著我去偷人,難不成我也不得動怒,永不離開?」
「不會」他堅定說道,「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鈺昊搖頭,「世事無絕對。今**說著不變,難保就當真不變。」
是啊,世上沒有什麼是永遠不變、永垂不朽的。一件事物,不是前進,就是後退。一段感情,不是變濃,就是變淡甚至消失。怎可能會一直維持原樣,永遠不變?
「我已經認定你了鈺昊是一個很死心眼的人,認定了,就絕不會更改。--鈺昊,這一生中,陪我終老,伴我至死的,就只有你了。」
他輕輕說道,「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凝望著鈺昊,他的眼中,是一片溺死人的溫柔,「鈺昊,那年我就說過,我若為帝,必立你為皇後。如今,我真做了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後。你我百年過後,同葬一陵,共享子孫祭祀。--鈺昊,過幾日,我就要向天下宣布,立你為後。」
鈺昊震驚這人在說些什麼?他當真要立鈺昊為後?
「那、那不過是戲言罷了。當不得真,作不得數的」
「我從來沒把它當作是在說笑話。我是認真的。」
立男人為後?
這是從古到今未曾有過的,是何等驚天動地的大事?一個向來在世人眼中造次必遵禮法的人,做出如此震撼萬民的事後。他一直苦心維持的形象會如何?--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鈺昊,」他板起了臉,「當**可是答應了的。不許你反悔。」
「這、這」
「鈺昊,」深情的看著鈺昊,他緩緩說道,「鈺昊不想對任何人隱瞞他們的關系,他們相愛,並非錯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鈺昊只是想跟你光明正大成雙入對,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光明正大成雙入對,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多麼動人的一幅圖畫啊。
政嚴,你鈺昊,真的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眼楮有些濕,仍問他,「想立一個男人為後?政嚴,你就不怕背上惡名,後世永傳?甚至擔上昏君yin亂之名?」
他灑然一笑,「擔當身前事,何計身後名。」將鈺昊摟緊,他說,「我只要有你相伴就好,誰管他人怎麼說?」
「政嚴」激動的看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會如此堅定。
「鈺昊,我愛你。」他笑了,柔柔的,「不要以為我為你做了多大犧牲。在愛情里面,我不過是個自私的平凡男人罷了。我覺得栓不住你也套不牢你。鈺昊當了皇帝後,再讓你住在皇宮外,只怕你會越飛越遠,我再也尋你不回。所以,我要立你為我的皇後,在這禁宮中一直陪著我,永不離開。就算你想離開,身為皇後,你還能跑到哪里?當然只有一直在我身邊」
傻子啊,你以為鈺昊若做了皇後,就當真跑不掉?若鈺昊有心離開,皇後虛名又怎縛得牢鈺昊?這一座禁宮又如何關鈺昊得住?之所以不離開,只為鈺昊愛你,所以願意一生相伴。
「鈺昊,」他軟軟央求,「答應我,好不好?」
看著他深情的眸子、緊張的神情,那個「不」字,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鈺昊突然笑了,政嚴,你既肯為鈺昊擔上後世罵名,鈺昊就算被萬眾唾罵、受世人責難,又如何?
他們真心相愛,並非錯事。怪只怪老天讓你鈺昊同是身為男兒身。--只是,男人就當真不能相愛相守?男人與男人,就當真不可以得到幸福?
不,鈺昊愛你,鈺昊渴望、鈺昊願意與你終老一生
終于,還是如他所願了,鈺昊點頭,輕輕說道,「好。」
自政嚴為帝後,鈺昊就一直住在皇宮中,如常的與他同床共枕。宮人雖不敢多言,但紙畢竟包不住火,很快的,朝中百官皆知道此事,自然,常常有人勸諫,說這于禮不合。因尚未向天下宣布立鈺昊為後,政嚴只淡淡說道,「我身為侍衛總管,自然得夜宿台城,守衛朕的安全。」久了,也不再有人來多言。
鈺昊和政嚴在重鈺昊殿中正安眠之際,鈺昊忽然聞到陣陣焦糊之味。和他幾乎是同時睜開眼,立即就發現團團濃煙正往殿內飄來。
然後一聲驚鑼傳來,「走水了重殿走水了」
是火災
來不及細想火災原因,鈺昊和政嚴對望一眼,不約而同自床上躍起,雙雙自窗外跳出。不料驟變突起,箭雨自外涌出,齊齊往他們射來。鈺昊扯了他便返身屋內。所幸鈺昊反應敏捷,他們皆未受傷。
原來是有人行刺
難怪殿外侍衛皆無一人示警。這上下,他們若非是早已命喪黃泉,就是早被人收買了。
鈺昊自責不已,「都怪我不好,沒有做好防備,竟讓刺客混了進來。」
他沉靜說道,「這上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鈺昊,他們得想辦法逃--小心」他猛地將鈺昊扯入懷中,回頭一看,箭雨已破窗而入,自兩旁窗口陣陣涌入。
一邊狼狽不堪的拉著他躲著箭,一邊在心里思量,如今這情況,可逃生的窗口處,是必已聚結好手無數,相對他們而言比較安全的,反倒是那火起之處。
想來這些刺客應是混入宮中的——若是宮人謀亂這上下只怕是早有人殺進來了。所以,鈺昊判定來人並不太多。既然兵力不多,那自然不能浪費兵力,每一個兵士自是會用在刀刃上。怕他們會從窗口逃出,來人定會將兵力集中在兩旁窗口,那火起之處,因心上早放松了警惕,反而無人注意。--所以,屋門外,應是沒人。
怕判斷失誤,鈺昊試探性的問屋外人,「何人竟敢如此大膽行刺今上?須知此事乃禍延九族之大罪。爾等現在放下武器,尚可不死。」
左側一聲冷笑傳來,「政嚴不顧先帝尚有幼子數名,便搶了這帝位。本王替天行道,有何不可?」聲音提高,那人大聲問,「弟兄們,對不對?」
他的人齊聲回應,「王爺說得極是我等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王爺?
這上下的王爺,應該就只有南王玉扉了。會是他嗎?
雖然很想細思,但眼下卻是顧不上了,當務之急,是得趁火勢蔓延進來前,逃出去
那主使者和他的部將們的齊聲回應,讓鈺昊由聲音推測到他們的位置,果然如鈺昊所料,亂黨皆集中于窗口,而門外並無一人。
顧不上再和政嚴說什麼,鈺昊抓了榻上棉被,將它們在浴桶中完全浸濕了。
萬幸此時因浴池尚未建好,他們仍用浴桶淨身。平時淨過身後總要喚人抬出去,今日卻偏偏忘記,--僥幸僥幸
將兩條被子自水里撈出來,統統裹在政嚴身上,一邊給他裹住一邊低聲對他說,「等會他們自門口沖出去。你身上有被子裹著,可防著烈火灼身。一會兒你別管敵人,只管注意別傷著自己。敵人,就交給我好了。」
他一驚,「只有兩條被子他們一人一條,別保著了我卻傷了你」
「傻瓜,」鈺昊低笑一聲,「我武藝遠高于你,區區火魔,怎傷得了我?」
「水火無情,刀箭無眼,你再藝高人膽大,但畢竟是肉身,怎敵得過?你也得裹上一條」
「乖。」沒停下手上動作,繼續仔細給他裹著。
他推開鈺昊的手,並不妥協,「不你若不裹上一條,我也絕對不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