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冷徹心扉
回到自己房間的諾顏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陰影中走出來,原本清如明月的雙眸此時此刻顯得黯淡無光,細潤如脂的臉龐之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既沒有笑容,也沒有淚水
靜,真的很靜……這樣寂靜的夜會讓人的心頭感到一陣莫名的憂傷……
即使是一直窩在床榻之上埋頭苦吃的毛頭小獸也能感受到這異樣的氛圍,以至于它的動作不由自主地變得越來越緩慢,越來越小心。
這樣平靜的諾顏,還是球球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這個主人從來都是嘰嘰喳喳不停,但現在卻如此沉默,從走進屋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她的表現實在是太平靜了,太不正常了,就連粗神經的球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輕輕一躍,球球輕易地就攀上了諾顏的肩頭,討好般地舌忝了舌忝諾顏的臉頰,毛茸茸的小獸蹭在她的臉龐,小聲安撫道︰「哭出來,心里會舒坦些」
如果諾顏能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或許也好過現在,可倔強的她卻一直咬牙壓抑著自己內心的傷痛,這樣的她,任誰見了都是心生憐意。
「球球真乖……」一把將球球抱入懷中,諾顏雙手緊緊地環著它,嘶啞的聲音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活力,相反卻透著一股無盡的哀傷。
原來,這就是心痛的感覺嗎?
諾顏很用力很用力地抱著懷內的小獸,低著頭,她將自己深深埋在球球那溫暖而舒適的茸毛之中,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到一絲心安,伴隨著一聲一聲若有若無的抽泣,柔弱無骨的嬌軀一陣一陣地輕輕顫抖著,在那蒼白的月光映照之下更顯淒楚。
……
「顏兒……」
當這熟悉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驟然出現之時,諾顏的身子猛地一顫,因為她知道他來了。
「顏兒……」冷子絕又是一聲輕呼,其中夾雜著一份濃濃的歉意,尤其是當他看到諾顏那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的樣子,心中更是難受,緊鎖著她的眸子更是多了一份柔情與溫暖。
屈膝半跪在諾顏的身旁,冷子絕輕輕地撫模著她如墨般地青絲,低聲道︰「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嗎?」不跳字。
諾顏仍舊深埋著頭,一言不發,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對于冷子絕的到來,諾顏是心中期盼的,他會來也就意味著他會給自己一個解釋,但當他真真正正出現之時,諾顏的心中卻又多了一分不安,因為她害怕他的解釋不是她所希望的那樣。
「呼……」長嘆一聲,一雙溫柔似水的眼楮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的諾顏,冷子絕幽幽地道︰「她的名字叫做莫之,我與她的關系並非如你想象中的那樣。」
「你跟她有什麼關系與我無關……」也不知為什麼,一听到冷子絕提到莫之,諾顏想也沒想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就好像是故意在和他賭氣一般,而原本沉悶的氛圍也因為諾顏這醋意十足的一句話而稍有好轉。
果然,是為了這事兒……眼見著諾顏這般滑稽的模樣,冷子絕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他便是勾唇一笑,頓了頓,繼續解釋道︰「我一直將她當妹妹一樣看待,卻不想被你誤會了……」
「誤會?」听到冷子絕的這一說法,諾顏心頭的怒火自然而然地更旺了一些,如果不是他做得太過分了,她又怎麼可能誤會呢?
正當諾顏還在月復誹之時,冷子絕那迷人的聲音再一次在她的耳邊響起了。
「曾經的莫之也是一個天真快樂的女孩,只是當她唯一的姐姐慘死之後,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姐姐?」听到這里,諾顏心中一頓,下意識地緩緩抬起頭來,噙著未干的淚水幽怨地看向冷子絕,試探著問道︰「與你有關?」
面對諾顏的質問,冷子絕靜靜地凝視著她的雙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片刻後,他才深深嘆息著道︰「莫離雖非我親手所殺,但終究是因我而死莫之是她唯一的妹妹,照顧她是我的責任」
諾顏深深地看著冷子絕,她不知道莫離是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才會讓冷子絕一直心懷歉意,但是她卻看得出來,冷子絕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出自真心的,這是女人的一種直覺,並不需要什麼理由
短暫的沉默後,諾顏直視著冷子絕的雙眼,問出了心中最在意的事︰「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如若是因為對莫離的死心懷歉意,那麼諾顏可以理解冷子絕對莫之的照顧與關心,但是這卻並不能成為他對自己佯裝陌生的理由。
「曾經的莫之一直對我恨之入骨……」冷子絕並沒有避開諾顏的眼神,緊握住她的縴縴玉手,溫柔地應道︰「在沒有確認一些事情之前,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受到任何傷害……」
「你是說……莫之嗎?」不跳字。冷子絕話中的意思,諾顏自然是能明白,但心中仍舊不敢相信,如果莫之真如冷子絕所說視他為仇人,那麼確實會存在傷害自己的可能,但是以他們倆在醉紅樓中的親密表現來看,似乎並不是冷子絕所說的那樣。
冷子絕一眼便能看出諾顏心中的疑惑,握住她的手又更緊了幾分,他看著她認真地說道︰「有些事情並不是如你所見那般美好,即使是自己親眼所見也不一定表示那就是真的我也希望是我多慮了,可是我並不想去冒險,因為我在乎你」
諾顏目不轉楮地看著他,心中有種暖暖的感覺,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認真的他,白皙的臉龐、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絕美的唇形,此時此刻的冷子絕真的很迷人。
良久後,諾顏輕聲問道︰「你真的在乎我嗎?」不跳字。雖然她相信他剛才所說之話是出自真心,可是她還想再確認一次,她還想再听他說一次在乎自己。
久久地凝視著諾顏的雙眸,冷子絕的眼中深情一片,仿佛陽光般溫暖,漸漸融化著諾顏的心房,讓人無法抗拒。
「我在乎你」冷子絕的聲音很輕柔,但眉宇間所流露出的堅定與執著卻讓人動容,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柔聲道︰「我知道這麼做可能會讓你對我產生一些誤會,但是我更不希望你受到傷害,顏兒,我需要你的信任」
諾顏輕輕閉上雙眼,回味著剛才的一幕幕,心頭百感交集。沉默片刻後,她才緩緩睜開眼,展顏一笑道︰「我相信你」
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普通的人物,她也知道如果選擇他就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雖然她並不知道將來還會不會出現類似的事情,或是出現比現在更糟的狀況,但是她仍願意去相信他一次,因為她同樣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