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子,諾顏靜靜地向遠處眺望著,天空如海水一般碧藍,干淨得沒有一片雲彩,陽光暖暖的,照得人心頭都亮堂堂的,身旁慵懶的小獸果斷地選擇了一處太陽充足的地方,貪婪的享受著那無盡的溫暖,時不時還舌忝一舌忝自己的爪子,著實是可愛極了。
看著那毛頭小獸如此可人的模樣,諾顏不由自主地莞爾一笑,寵溺地為它梳理著蓬松的絨毛。這人啊,一旦心情好了,看什麼都會覺得特別的順眼。
既然自己不能去醉紅樓了,那麼諾顏也就索性留在自己的住處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修煉起來。話說回來,自諾顏與冷子絕從西水渡回來之後,她一天之中的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和冷子絕呆在一起,像這樣獨自一人靜下心來修煉的時間還真是不太多。
心念一動,諾顏轉瞬間便進入了那生機盎然的綠色空間。
「咦……這株睡火蓮似乎馬上又要開花了呀」諾顏剛一進入其中就看到了水潭之中含苞待放的紫色睡蓮,這段時間以來,她基本上就沒怎麼進來過,空間之內的那些奇花異草全都交給球球來打理,畢竟有著冷子絕這樣一號人物在身旁,她也不好老是玩神秘消失的把戲,雖然他從來就沒有問過自己這事兒,但想來心中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煞費苦心地提醒自己時刻要低調行事了。
「嗯,應該快開了吧」這個時候球球也湊到了諾顏的肩頭,開口說道︰「不過這一次睡火蓮生長的時間似乎比上一次要更長了些」
「是這樣的嗎?」不跳字。听到這話,諾顏頓了頓,低頭沉思了會兒才緩緩說道︰「經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如此啊」
「怎麼會這樣呢?」諾顏怔怔地看著眼前靜靜躺在水面之上的花朵,自言自語著,前後兩次復生的睡火蓮分明是生長在完全相同的環境下,怎麼開花結丹的時間卻不一樣呢?難道是它生長的環境有所改變?不可能吧?不少字若是這空間之內真有什麼改變,她這個主人怎麼可能完全沒有發現呢?
相比較于諾顏的滿臉疑惑,身為護花使者的毛頭小獸則顯得淡定得多,略微頓了頓,球球淡淡地說道︰「按照常理來說,生長之地的靈氣越濃密,那麼睡火蓮的開花結丹所花費的時間也就越長。」
「你的意思是……」球球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但諾顏的心中仍舊不太敢相信,狐疑地瞅著眼前的小獸。
「之所以會這樣自然是因為這里的靈氣變得比以前更加濃密了」球球沖著諾顏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不容置疑。
「哎……果然是這樣」看著眼前的小獸如此的義正言辭,諾顏不由地長嘆了一口氣,雖然她心中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身為這個空間的主人,她依然覺得很失敗,因為她根本就不清楚這里靈氣的濃密程度為何會有所變化。
「主人……」似乎看出了諾顏心中的不快,球球伸出肥厚的腳爪在諾顏臉頰之上撓了幾下,笑著解釋道︰「靈氣之所以會變得更加濃密,是因為你的實力有了些許的提升,不要忘了你才是這里的主人,這里的一切變化都是因你而起的。」
「因我而起?」諾顏微微搐了搐眉,難道這里的變化真是因為自己修為提升的緣故?可是這段時間以來,自己並沒有刻意地去做些什麼,甚至連修行的時間也比之以前要少了,按理來說自身的修為不應該有什麼變化才對,但除此之外,她又實在是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釋了。
「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諾顏輕輕閉起雙眼,一股靈力游走于五經八脈之內,默默查探著自身的修為,只是這不查不知道,一查便嚇一跳,不知何時,在她的丹田之內竟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圓形內丹。
「結丹了?」諾顏猛地睜開了雙眼,俏麗的小臉之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莫名其妙地突破結丹,而且還躥升到了結丹中期,這也太詭異了吧,詭異到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什麼時候突破的呢?諾顏緊鎖著雙眉,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她在仔細回憶著這段時間以來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分明就只是一些平平無奇的經歷,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怎麼就莫名其妙的突破了呢?
「等等……難道是……」冥思苦想之中的諾顏突然間眼前一亮,如果硬要說自己在這一段時間之內有什麼奇遇的話,那麼也就只有在西水渡的那一次異常驚險的經歷了,那一天對于諾顏來說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她差一點就因為體內血液與靈氣的大量流失而命喪黃泉,好在有冷子絕給她源源不斷的渡以靈氣,她才僥幸逃過一劫。即便如此,當她好不容易醒來之時,全身上下依然是覺得特別疲乏與難受,即使是隨著冷子絕一起去往千雪山之時,這樣的感覺雖有所好轉但也並未完全消失,也正因為如此,諾顏一直以為自己那次所受之傷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也就沒有強行地讓自己去修行歷練,以至于根本就沒有在意自身修為是否有所變化。事實上,在諾顏看來,經過這樣一場大劫,自己能保住修為不倒退就已經很不錯了,哪知道不僅沒退,反而增長了不少,這真是讓諾顏又驚又喜,好不意外
會不會與冷子絕有關呢?諾顏蹙著一對俏眉,腦海之中飛速地旋轉著,在她昏迷的時候,是冷子絕源源不斷的靈氣支持才讓她得以保命,那麼這次自己的莫名突破是不是也與此有關呢?
「主人……你在發什麼呆呢?」看著呆立在水潭旁一動不動的諾顏,球球湊到她的耳邊,故意壓低了聲音問道︰「絕少爺才離開沒多久,這麼快就又開始犯花痴了呀?」
「啥?」球球一語立刻邊讓諾顏回過神來,什麼叫做「又開始犯花痴了」?她明明就是在思考著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事情,怎麼到了球球眼中就變成犯花痴了呢?諾顏對此表示不能理解
「你說什麼?」諾顏陰沉著臉看向球球,毫不猶豫地一把扯住了它兩鬢長長的胡須。
「沒……沒什麼……」自己主人的心狠手辣球球以前是見識過的,此時的它除了果斷地認錯道歉以及佯裝無辜之外,根本就別無他法。
「哼……」冷哼一聲,諾顏狠狠地掃了滿臉委屈的球球一眼,沒好氣地向著不遠處走去。深吸一口氣,諾顏盤膝而坐,雖然自己這結丹期來得有些突然,讓她一時之間有些難以適應,但對于這已成的事實,諾顏心中雖有意外,但更多地必然是驚喜。
幽幽地閉上雙眼,諾顏很快便沉浸于靈氣的吸收和吐納的過程之中,已然進入結丹期的諾顏對于靈氣的需求也是變得更大了些,好在隨著她自身修為的提升,三葉印記之內的靈氣也變得更加濃郁與純淨了,不一會兒,諾顏就已經完全沉醉于其中,那感覺就好似她已經完全融入到了這天地之間,虛無縹緲,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呼……」望著不遠處潛心修煉的諾顏,球球也只能是無奈地癟了癟嘴,屁顛屁顛地跟在了她的身旁,此時的小獸雖然尚未吃飽喝足,但自己主人都已經這樣了,它又還能怎樣呢?雖然心中有些許微詞,但好在球球對此並不反感,不管怎麼說,除了吃之外,它最喜歡的就是懶洋洋地趴在正在修煉的諾顏身旁,那種從她周身所散發而出的淡淡氣息,真的很舒服很舒服
這一邊諾顏是在怡然自得的努力修行著,而另一邊的冷子絕過得就不是這樣輕松了。
……
「呀……呀……」
冷子絕前腳剛剛踏入自己的房間之內,後腳就听到了這淒厲而蒼老的鳴叫聲。
「嗯?」微微皺了皺眉,冷子絕緩緩偏過頭來,冷冽的目光在一只靜立于窗檐邊的烏鴉身上停留了下來,而那只通體黑色的烏鴉同樣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冷子絕,雙眼之中似乎還透著異樣的光芒,陰森而又恐怖。
這一人一獸就這樣詭異地僵持了數秒,終是在冷子絕一聲無奈的長嘆中結束。右臂輕輕一抬,冷子絕的動作優雅且熟練,唯美的俊臉上劃開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似笑非笑,其中帶著一分難以言語的苦澀。
「呀……呀……」原本靜立不動的黑色烏鴉突然間又發出了一陣淒涼的啼鳴聲,隨即揮舞著自己的雙翅,毫不猶豫地向著冷子絕飛了過去,在其頭頂之上盤旋了片刻,最終毫無懸念地站立在了冷子絕的手臂之上。
緩緩偏過頭來,冷子絕深邃幽暗的一雙冰眸冷冷地看著臂膀之上的黑鴉,眼中所透出的陰寒之感使得那只通體全黑的不祥之鳥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這是一種害怕,一種由內心深處所發出的懼意。
短暫的沉默之後,冷子絕突然瞳孔微縮,手掌輕輕一握,伴隨著一陣慘絕人寰的尖叫聲,原本安然站立在他臂上的黑色烏鴉早已被焚成了灰燼,就好似它從未存在過一般,于是,屋內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