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靜,人已寐。銀色的月光好象一身自得耀眼的寡婦的喪服,覆蓋著廣闊的大地。
黑夜的盡頭有一座黑色的宮殿,黑色的地板,黑色的牆壁,散發著黝黑的光芒
殿的盡頭,坐著一人,他穿著黑色的長袍,手中托著一尊精致的石玉酒杯,隨意地晃動著,冰冷孤傲的眼楮仿佛漠視著整個世界,深黯的眼底卻閃爍著奇異的紅色光芒,他神情專注,不知在想些什麼,一股異常冰涼的氣息環繞在他的周圍,讓人不敢靠近。
「哼……」猛地皺了皺眉,男子將自己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碎在地,不知為什麼,他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一直以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今日就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心中莫名其妙的煩躁。
「我這是怎麼了?」九幽魔君幻玄夜獨坐在自己的大殿之內,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要趕走腦海之中那頻繁出現的女子身影,可事實往往是反其道而行之,他越是想要忘掉她,他就越忘不掉,直到今夜,他對諾顏的那種不應該存在的想念達到了一個空前的程度,以至于一時之間他都有些失態了。
「九幽大人……」隨著一聲鶯啼般婉轉女子之音的出現,一個身材凹凸有致,面似芙蓉、眉若柳葉的絕美女子欣然出現在了幻玄夜的面前,她皮膚細潤如玉,櫻桃小嘴不點而赤,腮邊的那兩縷隨風飄拂的發絲更是為她憑添了幾分誘人的風情。
女子緩步來到了幻玄夜的身旁,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便環住他的脖頸,委身溺在了他的懷中,那雙比桃花還要媚的眼楮更是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這個冷峻的男人,嬌滴滴的說道︰「大人最近是怎麼了?奴家看著好生心疼……」說著身子便是向前一傾,覆上了幻玄夜的雙唇。
女子熱情地親吻著幻玄夜,伸出她的小舌不斷地**他,希望能夠得到他更加熱烈的回應,本就錯落有致的嬌軀更是在幻玄夜的身上不斷的磨著蹭著,不一會兒那薄如細紗的紫色錦服就已經滑落在地,如此一來,一具柔軟且曲線妖嬈的完美胴/體便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了幻玄夜的面前。女子沖著幻玄夜拋去一個致命的媚眼,很明顯她是在等著這位絕世魔君對自己予取予求。有著這樣一個人間尤物主動的投懷送抱,在這個世界之上又有多少男人能夠把持得住自己呢?
一吻作罷,幻玄夜俊美的面容之上卻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一雙冰冷的眸子更是讓人有著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即使是那位親密坐在他大腿之上的嫵媚女子,在這一刻也自然而然地變得收斂起來。
「魔姬,你應該知道你的媚功對我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幻玄夜神色漠然,絲毫就沒有因為魔姬的絕美之色而有所動搖,相反卻是出奇的冷靜,眼前的女子或許可以用來滿足自己的一時之欲,但她卻沒有能力去打開幻玄夜那顆塵封已久的心。
癟了癟嘴,被幻玄夜這樣毫不留情的無視,魔姬顯得很無奈,作為九幽魔君坐下的三將之一,她有著顛倒眾生的傾城之貌,她有著讓男人神牽魂繞的魅人手腕,可是自己的這個冷酷無情的主人卻偏偏不吃這一套。當然,幻玄夜也並非是那不近之人,只是這麼多年以來卻沒有一個女人能真正走進他的心中,所有的**女愛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你情我願發泄情/欲的游戲,僅此而已
「大人教訓的是」魔姬輕嘆一聲,緩緩從幻玄夜的身上抽離開來,拾起散落在地的袍服搭在肩上,那若隱若現的完美身段在銀白色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是那樣的嫵媚動人。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幻玄夜閉起雙眸,冷漠如水的聲音在魔姬的耳畔響起。
「按照大人的吩咐,妖界蛇蠍一族已被徹底滅殺,一個不留」魔姬不敢有一絲的怠慢,畢恭畢敬地應道。
「嗯……」幻玄夜點了點頭,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魔姬暫且退下,他會派人去將蛇蠍一族連根拔起很明顯也是因為諾顏,當日就算冷子絕沒能及時趕到,一直暗中跟隨在諾顏身旁的他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即使是冷子絕成功地將諾顏救走,素來睚眥必報的他同樣讓這蛇蠍一族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膽敢傷害他的女人就要做好被滅殺全族的覺悟
是的在幻玄夜的心目中,諾顏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不管她是不是承認這一點,但因情花之毒而牽絆在一起的兩人,注定了這一世都會剪不斷理還亂
「對了……」魔姬正欲離開之時,忽然之間想起了什麼,又折了回來,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的幻玄夜,輕聲道︰「大人上次讓我暗中調查之人,名為冷子絕,除此之外魔姬實在查不到與他有關的任何信息,還請大人恕罪」
「冷子絕嗎?」。挑了挑眉,幻玄夜的眼眸之上透出一絲耐人尋味的光芒,這個男人他見過兩次,第一次是在仙雲宗,當日正是這個男人從自己手下救走了諾顏;第二次就是在那妖魔兩界交匯之地,同樣是冷子絕的及時出現擾亂了幻玄夜本欲施行的救人計劃。兩次了,連續兩次都是冷子絕的出現而使得幻玄夜沒能如願以償,這兩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敵對的立場,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諾顏夾在他們之間,如果不是考慮到冷子絕的實力並不在自己之下,以幻玄夜的性格早就將其除之而後快了。
「行了,你先出去吧」短暫的沉默之後,幻玄夜終于是開口說話了,只不過一開口便是果斷地下了逐客令,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魔姬無意之中提到了冷子絕,使得幻玄夜不自覺地又想起了當日樹林之中的那一幕,他看得出來諾顏與冷子絕之間是有情的,他甚至還記得諾顏看到冷子絕出現之時眉宇間那種難以掩蓋的激動之色,以幻玄夜的個性來說,這件事情本來是與他沒有什麼關系的,可是一想起這事來,他的心頭就有一種莫名奇妙的躁狂。是的他開始在意了,他在意諾顏看向冷子絕的眼神,他在意她的心中有著其他的男人,他為什麼會在意她,他根本就說不清道不明
「不愧是情花之毒……」幻玄夜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把心底的這種不該存在的情緒果斷地歸結到了情花的頭上,因為她是與自己命運攸關的女子,所以自己才會如此在意她吧幻玄夜的心中這般想著,或許只有這樣,這個生性孤傲的男人才能說服自己,在意諾顏是一件正常之事吧
「真奇怪……」魔姬深深地看了一眼閉目沉思之中的幻玄夜,她跟在幻玄夜的身邊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主人如此躊躇的樣子,她開始好奇,好奇他究竟在煩惱什麼?他讓自己去滅殺蛇蠍一族又是為了什麼?憑借著女人的直覺,魔姬深信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
「慢點吃,慢點吃呀……這也太夸張了吧」諾顏瞪大了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桌上一陣狼吞虎咽的毛頭小獸,心中是又氣又樂,這才多長點兒時間,怎麼自己養的這只賠錢的家伙會餓成這個樣子了呢?
「還說要與我劃清界限」相比較于諾顏的大驚小怪,一旁的冷子絕倒顯得淡然地多,他笑眯眯地看向諾顏,眼中盡是玩味兒︰「顏兒,你當真覺得你獨自一人養得起這廝?」
「冷子絕……」諾顏冷冷地甩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回了句︰「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哎……」幽幽一聲長嘆,冷子絕搖頭晃腦地自言自語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你有完沒完?」諾顏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暗起來,她無比幽怨地盯著眼前這個貌比潘安的男人︰「誰要你養了?」
眼見著諾顏如此嘴硬,冷子絕也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想也沒想就一把將其拉入懷中,寵溺地啄了啄她的鼻尖,壞壞地笑道︰「既然你不需要我來養,那麼你養我吧這總可以了吧」
「撲哧……」諾顏聞言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樣厚顏無恥的話語也只有冷子絕這個臉皮堪比城牆厚沉的男人才說得出來。
「你怎麼這般無恥」諾顏緊緊地環住他的腰,笑罵道。
「一般一般吧」模了模自己精致的下顎,冷子絕故意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又惹得諾顏一陣歡笑。
「冷子絕,我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你了」諾顏沖著冷子絕眨了眨眼,調皮一笑。
「傻丫頭……」听到這樣直接的告白,冷子絕也是心頭一暖,俯身吻了吻諾顏的額頭,他深情道︰「我決不允許你離開我……」
「那麼你就得養我一輩子咯」諾顏笑盈盈地看著冷子絕,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
「怎麼不是你養我嗎?」。冷子絕怔了怔,反問道,故意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逗著她玩,一直都是這樣。
「可以啊……你先養我,然後我再養你這樣才公平」諾顏也不示弱,立刻出言回敬道,雖然她所說的根本就不算是理由
「就這麼說定了」冷子絕對這句無厘頭的話語倒是全然不介意,相反還果斷地點了點頭,對于諾顏這樣一個不是提議的提議深表贊同,或許只有深陷情網之中的男女才會做出這樣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來吧。
對視一笑,冷子絕與諾顏緊緊地擁著對方,那種感覺就好似希望把對方融進自己的身體之內,永遠永遠也不要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