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代,宅門里的女人們都是這樣的,丈夫、恩愛……那都是假的,抓不住的。只有
的嫁妝,還有兒子才是緊要的。
春墨過來向潮生討花樣子,悄聲說
王妃這些天一直吃著藥。」
「嗯?」
「說是生子的秘方。」
潮生點點頭
哦。」
她的平淡反應讓春墨不怎麼滿意
這藥听說可貴啦,用的都是那稀罕東西。嗯,這方子听說壽王妃也在吃呢。我看壽王妃比咱們這一位還要心急……」
但是生孩子這種事,單方面著急往往是事倍功半的。
潮生就听到有傳言說,壽王不但腿有殘疾,而且某些方面,嗯,也有些缺陷,所以成親到現在,不但大老婆沒動靜,幾位侍妾的肚子也都沒有消息。誠王爺這方面倒沒什麼說的,畢竟剛成親他就出了遠門,這回來的日子也沒有幾個月,完全不用這樣心急。
潮生把夾著一迭花樣子的書拿給她,春墨接過去慢慢翻著,可是她的心思好象並不在花樣子上頭,手里慢慢翻著,卻一直在暗中
量潮生。
屋子就這麼大,潮生不會一
所覺。可是春墨既然不開口,潮生也絕不會給
找麻煩。
她和春墨在宮中的關系還算是融洽的,但是現在……春墨和她不在一處當差了,自然想的事情相差也就遠了。
春墨揣的念頭,一直沒有變過。
潮生不能干涉旁人的想法。
但是如果別人把主意
到
身上來,那可對不住,潮生也不是任人擺布拿捏的軟柿子。
「潮生。」
「嗯?挑中哪個了?」潮生說
今年不大時興在鞋頭挑花了,都是繡在鞋幫上。你這是
穿還是給別人做?」
「給別人的……」春墨把手里的書一合
潮生,你……有什麼
算?」
潮生搖頭說
我能有什麼
算?不過是想和李姑姑好好把手藝學精通了,將來也是條掙錢吃飯的門路。」
春墨嗤地笑了一聲
算了吧,你還想瞞我?讓誰來看,你也不是個當廚娘的料子啊。」
潮生認真地說
當廚娘有什麼不好?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人總得要吃飯的。」
哪怕改朝換代,廚子都不怕謀不著生路。
春墨瞅著她,潮生十分坦然。
春墨沒說相信,也沒再說不信。
她隨便挑了兩個花樣子就走了。潮生想和她說,她挑的那兩個繡鞋面兒都不合適——
但是春墨顯然是酸翁之意不在酒,剛才除了說王妃的事,其他時候全在
听四皇子如何。
對春墨來說,四皇子這個稱呼比王爺要親切多了。
這一點倒是和潮生一樣。
四皇子在府里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正屋他也去,只是頻率……嗯,絕不會讓人誤以為他沉迷于閨房之樂。事實上,許多時候都是溫氏派人來三催四請,他才過去。
長史官的人選確定了下來,就是李申。這人的確能干,和齊管事兩個人一個在外一個在內,事情井井有條紋絲不。
潮生慢慢知道,原來四皇子並不是窮得叮當響,分府之後,皇帝都會給兒子些產業,田地,莊子,宅院,當然,錢也有。但是這個年代人們往往更看重的是不動產,象田地古往今來都是最可靠的,因為它就在那里,不會被偷走,只要不遇上壞年景,那就是一份兒固定的收益。四皇子有多少田地呢?嗯,確切數目潮生不知道,總之絕對不少,就算他不當王爺,沒有年俸,靠收田租肯定也能過著錦衣玉食的舒服日子。
溫氏也有
的產業,田莊、店鋪都有。夫妻倆的財產狀況完全是分開的——四皇子這邊的溫氏插不上手,溫氏那邊的四皇子也並不過問。
住在同一座府里,卻有內外兩派體系。
潮生莫名的聯想到,在現代也有些夫妻間,完全AA制……
但是潮生理想中的愛情和婚姻,不是這樣子的。
窮一點不怕,兩個人心能想到一處,說話投機,相互依戀扶持……有一碗粥,兩人可以分著喝。
而不是象四皇子和溫氏這樣……
天氣一天冷似一天,潮生已經穿上了夾襖。四皇子書房後的小花園里,荷花早已經凋零,蓮蓬被小順和潮生摘了。最後荷葉也干枯了,看去有些破敗淒涼。
但是四皇子卻讓把荷葉留下。
潮生一下子想到
留得殘荷听雨聲?」
四皇子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潮生很想解釋一下,
並沒有那麼風雅。只不過從前看小說的時候,紅樓里頭也有一個真性情的女子,想留下那一池被別人厭棄的荷葉,就為了「听雨聲」。
早上起來,太陽還沒升起,枯草殘荷上頭都蒙了一層白霜,遠遠看著就讓人感覺到一種秋去冬至的寒意。
潮生把領子攏了攏,拿撢子拂去窗欞上淡淡的浮灰。
府里來了客人。
溫氏娘家的表妹來了。
這位小姐姓何,是溫氏姑母家的女兒。現在父母雙亡,所以住在外祖母家中。
但這位在遭遇上和林妹妹相仿的女子,性情卻大不相同。這個月何姑娘已經來了好幾回,頭一回來的時候,就拉著溫氏滿府里游玩,溫氏就算對娘家人十分熱情,也招架不住這位表妹的旺盛游興,只能討饒投降,後面就是秦荷陪著這位表小姐了。
潮生見過她一面,只覺得……
有些……不大協調。
何姑娘相貌嬌美,身形婀娜,算得上美女。但潮生見她的那一回,何姑娘滿頭珠翠,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外表、談吐還不算,最不協調的,是她的目光。
那目光……閃爍中帶著急切,似乎還有些貪婪……
就象一個賊進了主人家,嘴上虛應客套,實際上在盤算著哪樣東西最值錢一樣。
潮生不喜歡這位何姑娘,從第一眼就喜歡不起來。
後來何姑娘又來了幾次,更加讓潮生確定了這一想法。
何姑娘的派頭大得很,每回來都起碼帶著四個以上的婢女。衣飾必定華貴簇新,對于潮生她們這些伺候的人,那是正眼兒都不看一眼的,仿佛不如此不足以顯出她身份的高貴。而且留下來吃飯的時候,挑三揀四,要了肥雞又嫌膩,要了燴肉又說咸,氣得李姑姑憋著罵
哪里冒出來的這位表小姐,說著難吃,還吃了這麼多?」
潮生差點兒笑嗆著。
「姑姑,看你說的……」
「我說
了
李姑姑指著端回來的盤盞說
這個除了主子可沒人動過。王妃一個人能把這個吃掉一大半去
潮生看看那盛著燴肉的小缽,誠實地搖了搖頭。
溫氏的胃口和肚量絕沒有這麼大。
「多半不是什麼世家小姐。」李姑姑模模下巴
一身暴發戶的習氣,生怕人不知道她有身份似的,拼命擺譜兒……」
暴發戶三個字太貼切了。
這也是潮生想說而沒說出來的話。
李姑姑並沒有只抱怨,她去找人
听消息。
李姑姑的消息在宮中的時候就很靈通,出了宮之後同樣靈通。
等她
听了回來和之前的猜測一印證,發現果真沒猜。
這位何姑娘父母早亡,一直在鄉下長大,撫養她的只有一個女乃娘,溫氏成親前不久才被溫家接了回來,據說回來的時候這位何姑娘衣衫粗舊,舉止粗野,和街上的叫花子沒有什麼兩樣。能把她調、教成現在這模樣,溫家已經是花了偌大力氣了。
這消息讓李姑姑覺得十分快意,一邊兒吸溜溜喝著熱茶,一邊兒笑著說
山雞就是山雞,你給她披上鳳毛她也是山雞。」
這話潮生贊同。
就象窈窕淑女那個電影里演的一樣,給一個賣花女穿上貴婦的衣服,不代表她馬上就成了一個貴婦人。
怪不得這位何姑娘的眼光總讓人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也許是過去的窮苦生活讓她對現在的一切,都抱著一種復雜的心態。一邊覺得這些都是我的……可是也許在內心深處,她不敢相信這一切,生怕這富貴榮華會突然間再失去,所以總想把能攫住的東西都抓在
手中。
這麼幾次下來,溫氏也不大樂意招待
這位表妹了,府里頭的人多半都是從宮中出來的,誰不是長了一雙利眼,何姑娘這種種表現,夠給溫氏丟人的。可是她又不能說出「你不要再來」這樣的話。不但不能說,何姑娘又不請自來的時候,她還是得好言好語的招呼著。
畢竟那是她的娘家人。
一听何姑娘又來,李姑姑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也是,李姑姑向來對
的手藝很自信,這位何姑娘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末了兒還要狠狠指摘褒貶一番——
真不好吃你就別吃啊?
吃完了喝完了再說不好,讓人感覺……太嗝應了。
滿兒也跟潮生抱怨過
這位表小姐,真拿
當回事兒。上回她來,因為嫌茶熱,指著鼻子把春墨姐姐給罵了一通。要不是王妃說話,只怕還想上手
呢。她還對王妃說,不能太寬縱下人了什麼什麼的。我呸,她是不是在溫家使不了威風,特意跑到這兒來顯擺?」
嗯,說得有道理。
何姑娘在溫家是客居,溫家的下人,她只怕不能隨心如意的
罵懲戒。
畢竟她姓何,不姓溫。
有這麼個表妹,也夠溫氏頭疼的。
不過,她第一頭疼的問題,應該不是她這個不著調的表妹,而是她
的肚子。
藥也一直吃著,可是溫氏一直也沒有傳出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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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俺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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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真是殺豬刀呀……現在總是不好意思跟人說
要過生日了,因為怕人問到底幾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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