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先前都是開胃小菜,重頭戲這才上場。
我吸口氣,再吸口氣。
長輩教育我們,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管他長什麼模樣,千年之後都是文物,我在替文物管理局義務做保養,我的勞動是光榮的,我的動機也是純正的。
我踏出一步去,那頭已經在催,「快些。」
我小跑兩步,在木桶邊站好,水波隱隱,撩動人心,我只平視前方,拿銅壺澆水。
水里那個人刷地站起來,一把揪住我的衣襟,「吳次仁,你往哪里倒?」
我慌亂中眼神失了準頭,于是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倒吸一口涼氣。
唔,霍大人,你也太看得起我的定力。
「呃……」
看到不該看的會長針眼的,外加片刻的失語。
他凌厲的眼風在我面上掃過,他的胸膛就在面前,寬厚結實,水珠兒順著他的肌理,咕嚕嚕,一粒滾下去,又咕嚕嚕,一粒滾下去,說不出的曖昧。
我別過頭去,耳邊心跳得厲害,不知是他的,還是我的。
心頭長吁短嘆,老子活了十八年,頭一回這麼失態,
了那麼多的預防針都不管用,這廝果然是個妖孽啊,妖孽!
「你在害臊?」他的語氣很是詫異。也是,明明他才是赤身果||體的那一個,我平白
故害臊什麼?
我恨的咬牙切齒,若不是你突然從水里鑽出來,我豈會這麼失態?
他扯住我衣襟的手往上升了兩寸,改為抬起我的下頷,皺著眉頭
量我,「你為我更衣沐浴,何至害羞如此?」
這話如同當頭棒喝,我登時清醒了幾分,火熱的面龐漸漸冷卻下來。
他起了疑心。
我強迫
抬起頭來,直視他的眼楮,昏暗的帳篷里他雙眸異常明亮,銳利如刀鋒,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雙膝抖了抖,顧不得其他,啪的一聲跪下,「校尉在上,吳某已有妻眷,在苦等吳某回去,吳某雖卑微,卻也不願以色事人……求校尉開恩。」
我啪啪又在地上捶了幾下,當做磕頭。
「吳次仁,你將我當成了什麼?」他半躬身下來,眼神陰鷲。
唔,我這是戳中了校尉大人的痛處,當著面揭人傷疤不太合適,但我以為,被誤認男寵,總比泄露女子身份強。
我伏得更低了些,接著再戳幾下。「吳某本是采藥郎,不懂規矩,冒犯校尉,求校尉開恩。」
他跨出木桶,水嘩嘩地往下流,灑了我一身,我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你是害怕,本校尉欺侮了你?」
我隱約听見他在磨牙,「吳次仁,你不掂掂
幾斤幾兩,你這副模樣,想做本校尉的孌童,你還不夠資格。」
半空一腳踢過來,力道極大,我被踹中,在地上滾了兩滾,喉頭一陣腥甜。
我趴在地上喘息,他冷冷道,「站起來,為我濯發。」
我硬是把喉頭那口鮮血吞下去,掙扎著爬起來,他已經背過身,我咬著牙,用左手拎了銅壺,右手替他洗頭。
這一腳他使足了力氣,正踢到我右側的肋骨,一動就抽痛的厲害。也幸得這份疼痛,將我所剩
幾的女性意識成功斬殺在搖籃中。
他會動怒在我意料之中,若是能消除他的疑心,受這一腳我也不覺得委屈,只是我原以為捋了他的逆鱗,他就會將我趕出去。
期望落空,我有些失望。
我捏著麻巾,給他擦背。
面前那個背影道,「用點力氣,別跟個女人一樣。」
我正思量著怎麼月兌身,一不留神麻巾掉進水里。
我傻了眼,想撿又不敢,只好忍氣吞聲拍他的肩膀,「校尉,麻煩撿一下。」
他冷哼一聲,抓起麻巾給我,我伸手去接,動作急了些,他的手指從我手臂上劃過,酥酥麻麻。
他轉回頭來,眼風在我面上一掃。
該不會又發現了什麼?
我手忙腳亂接了麻巾,在他肩上干擦了幾下,第一次覺得心虛,不敢去看他的眼。
帳篷都是牛皮縫制,密不透光,油燈里的火焰跳躍著,將我和他的影子拖得老長,我身上滲出薄薄一層汗,被水濕透的衣服粘住皮膚,不知道是冷,還是熱。
「你妻眷在何處?」
他突然冒出來一句,看不清表情。我小心拿捏尺度。
「在家。」
忽然想起趙破奴說我遠赴漠北是為姐姐采藥的時候他也在場,又補一句,「家姊多病,拙荊在家照看,吳某出來采藥。」
唔,我的家庭越發圓滿了,再說下去,估計孩子就要生出來了。
他斜眼看我,眼神猶如數九天的寒風,看得我渾身冰涼,低頭小心翼翼擦拭他的手臂,洗去上面干涸的黑色血跡。
他坐在木桶里,半眯著眼,烏發披散在肩上,看起來慵懶沒有表情,四肢的肌肉卻沒有因為熱水而放松,蓄勢待發,一片森冷肅殺。
我擦完上半身,恭謹地把麻巾遞回給他,「校尉……」
下半|身的問題有勞他
解決。
他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也不接麻巾,徑自站了起來,濺我一身水花,某個部位華麗麗地從我面前一晃而過,我眼觀鼻,鼻觀心,視如
睹,老僧入定。
他對我張開手臂,「把我的衣服拿來。」
我強迫
忽略肋下的疼痛,硬挺著直起腰來,去幫他更衣。
箱籠里有潔淨的衣袍,還殘留著淡淡的燻香,我忍著痛,一件一件為他穿上。肋下的抽痛,讓我的動作有些慢,胳膊舉不起來。
他冷眼看著我慢吞吞的動作,忽然鉗住我的下頷,逼我抬起頭來,「吳次仁,我最痛恨你這樣的男人。長了一張女人的臉,行事也和女人一樣扭捏,沒有半分男子氣概,仗著有幾分姿色,顛倒陰陽,辱沒人倫。」
這話說到我心坎上,只是不該由他來說。
我頗為迷茫,以至于忽略了下頷的痛感。
唔,做男寵的那一個,不是他麼?
「就是有你這樣的男子,才會讓匈奴欺我大漢
人,」我迷離的眼神大約又刺激了他,他一臉厭惡,猛地將我一把推開。
「滾。」
掌風正好掃到我的肋骨,我踉蹌著倒退兩步,從門簾中摔了出去,一坐在地上,口中又咸又腥。
僕多詫異的看著我,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我慢慢爬起來,帳篷里的那位已經穿戴整齊,不需要我插手。
看來我是真的惹惱了他。
這個澡他洗的大概不太爽,只洗了半截,拿我撒氣也是正常。
我擦去唇角的血,徑自去東廚找人來搬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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