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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我上了馬車。
我一聲不吭的低著頭,很是郁悶。他托起我的下頷,以一種再平靜不過的語調道,「不用羞窘,這件事情他們遲早都會知道,趁著今日說清楚,絕了你那個師兄的念頭,我覺得很好。」
罪魁禍首這麼坦然地勸我面對事實,我心中一陣發堵,悶悶道,「什麼師兄?什麼念頭?」
一個視我如眼中釘,一個當我是空氣。
他不打算多談,輕描淡寫道,「不管有沒有,都讓他們死心,你是我的女人。」
我氣結,就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理由,他就陷我于不義。回想起方才幾人不敢置信的表情,我撞牆的心都有。
我咬牙看他,他卻閉上眼,往後一靠,像是放下了一樁心事,神態輕松地假寐。我吃了啞巴虧,只能恨恨坐在他腿上,透過晃蕩的車簾,看著窗外的風景。
李若芷是進宮了,我的心情卻輕松不起來,轉眼過了快一年,我的手柄在哪里?
我回頭看看他高挺的鼻梁,微閉的雙眼,暗暗尋思,這些日子我也有留意,卻不曾在他身邊看見相似的物件。或許什麼時候該找機會問他一問,若是不在他身上,我就得另想他法了。
如今身份不同往日,我便是堂而皇之地走進霍去病的房間,也不會有人多問。
他于衣飾上一向講究,然而卻與我老爸的愛好不同,沒有看見類似的玉佩。我尋了兩天,一無所獲,又覺得去問他不太合適,萬一引起他的警惕,日後要找諸如此類的東西,會更加麻煩。
我琢磨了一下,決定從他的侍女身上下手。
常侍候他的兩名婢女,一個名喚阿綰,一個名喚阿嫦。都是沉默是金的典範,不知道是不是長期被霍去病磨練的緣故。
我與她們並不算熟人,只能在院中遇到的時候,旁敲側擊,表明了我對玉佩的喜愛,尤其是龍形玉佩。
阿嫦倒沒說什麼,阿綰卻道,「夫人喜歡玉佩,侯爺府中是有不少,但是龍形玉佩卻是萬萬不能有的,那是天子的才能擁有的東西。夫人這話,不要再對其他人說起。」
她盡量說得平淡,我還是從她眼中,看到一閃即逝的鄙夷,似是不屑我的無知和貪婪。
好在我的臉皮一向夠厚,這點點目光,我還不放在心上。玉這個東西,在古代是身份的象征,越古老的朝代,這一點體現的越是明顯,平民,哪怕是家財萬貫,拿玉也是死罪。
這一點老子其實是懂的,只是不放心,要再確認一下。
「我記得侯爺有一塊雙龍佩……」
阿綰的不屑,表現得更加明顯,「夫人,此瓏非彼龍,乃是玲瓏的瓏,此玉是皇上所賜,上嵌明珠兩枚,是以喚作雙瓏。」
我頗詫異她的引經據典,正如她詫異我的無知。
一個丫鬟居然識字,著實令我刮目相看,在漢代這種書籍匱乏的年代,寒門子弟都不一定有希望識字,況乎一個婢女?
不過這種情緒沒有持續太久,迅速被失望掩蓋。我的神色在她們眼中,大約被解讀成另一種意思,兩婢為了證明自己的高潔,不屑與我多談,迅速劃清了界限。
一條線索斷了,我頗失落。
雙瓏佩,原來是這麼個意思,害老子喝了一肚子洗澡水。
我郁悶了幾天,連散步都提不起興致來,每天抱著牛牛,冥思苦想手柄會在何處遺落。
這麼待下去不是辦法,或許哪天我該趁霍去病不在,溜出去看一看。
今天陽光出奇的明媚,一大早就從窗戶中照進來,明亮得晃眼。我被陽光曬得睡不下去,披衣起身。牛牛躺在枕邊,猶自酣眠,白白的小肚子一起一伏,像一個會呼吸的棉花糖,我忍不住揪揪它的耳朵。
牛牛頗不耐煩的扭了扭頭,用尾巴蓋上,繼續睡覺。
出去打水的阿離回來,小臉放光,說話都開始結巴,「夫人,夫人……快梳洗,侯爺在等你。」
「等我?」一不小心揪掉牛牛一根毛,棉花糖跳起來,嗷地叫了一聲。
「今天……今天是三月三」阿離小臉通紅,兩眼水汪汪的,叫我想起一個詞「面泛桃花」,卻不明白她在興奮什麼。
阿離把水盆放在我面前,我撩了把水,草草洗完臉,掏出面具準備帶上,阿離卻拉著我的手,「夫人,三月三,你怎麼能戴這個面具。」
她的語氣很是急迫,小臉紅撲撲的,像個隻果。
「不戴面具?」
那我怎麼出去?
現在正是風口浪尖上,雖說李若芷替我進了宮,我這張臉也不太好拿去見人。
阿離點頭,手忙腳亂地又從箱子里掏出一件衫裙來,「這件深衣,夫人穿起來一定很美。」
我抽抽臉皮,後退半步,「話說,咱能不能換個正常點的顏色?」
火紅火紅的,像極了李若芷進宮那天穿的服飾。
「夫人不喜歡麼?」阿離皺著臉,苦惱地又去箱子里翻了一圈,「可是夫人這里的衣裝並不多。」
我在一堆紅紅綠綠,花團錦簇的衣服中間,指著一個白色的道,「我看那個就不錯。」
「白色的?白色的怎麼好在今天穿?」阿離嘟囔,還是乖乖地拿了出來。
待我穿上,她又換了一副表情,痴痴望著我,歡喜道,「夫人穿什麼都這樣好看阿離再為夫人梳個發式,見過夫人的男子,都會拜倒在夫人裙下。」
我皺眉,「又不是去相親,不用這麼隆重罷?」
「就是相親。」阿離笑得眼楮眯眯的,「三月三是男女相會的日子,所以侯爺才要帶夫人出去玩耍啊。」
我大為惶恐,踩到來不及躲避的牛牛的尾巴,「什麼?」
牛牛跟著慘叫一聲,痛得在地上直轉圈。
霍去病推門進來,「怎麼這麼久?」
他腳步一滯,本來有些不悅的目光停留在我臉上,眼神便和緩下來。
他今日一身黑袍,瓖了紅色的錦緞,顯得他的身形,分外挺拔偉岸,頭發用金環束住,俊朗非凡。這等風姿,走出去,不知道又要傾倒多少女郎?
他走過來,緩緩在我面前蹲下。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大自在,想轉頭,卻被他托住下頷。
「你今日……很美」
這是我第一次,听見他對我外形的夸獎,老臉一時撐不住,熱度蔓延到脖子上,「侯爺今天也風姿卓然,三月三,正好是春天,春天是動物荷爾蒙分泌的高潮。用來相親,時間正好。」
靠我在說什麼?
他挑了挑唇角,綻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默,你害羞起來,亦是很美。」
我想,春天到了,果然不一樣了,連霍侯爺都會說情話了。
「準備一下,我帶你出去散散心。這些日子你憋得很難受罷?」他隨意的語氣,還有把玩我頭發的隨意的手,都讓我隨意不起來。
「還……好」
每天在院子里轉悠,確實無聊,可我郁悶的根結,其實是丟了手柄的線索。
莫非他見我這幾日心情不好,以為我被他困住,心有怨氣,所以要帶我出去散心麼?——
電腦被人帶走了,很晚才拿回來,讓我們一起鄙視那個不負責任的人。
多謝蕾蕾童鞋的粉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