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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岩道，「第二關，須得第一關入圍的人才能參加。所以參加這一場比試的人，比前一場，又要少了許多。這一場考的是箭法，靶子放在百步開外，每人的箭的顏色，都不相同，最後以靶子上射中靶心最多的人為勝。」
我奇道，「谷大哥，你們都是獵人，箭法應該沒問題才對。」
我以為會有什麼奇怪的規矩，原來就是射箭，他們成天跟獵物打交道，不說百發百中，至少也不會比旁人差，這下考到他們的飯碗里，怎麼反而還落敗了呢？
谷山抓抓頭，不好意思道，「妹子，我射箭，一向只管命中獵物，卻不像他們要求的那樣，非要命中靶心，我雖然三箭都射到靶子上，但以外圍居多，而這第二場的規矩，至少必須有一箭射中靶心，我們三人中，只有虎子做到了。」
「這……」我剛想問問，射箭怎麼個射法，緹縈便朝我看了過來，「二寶問這麼多做什麼？戰爭的事情，不是女人可以插手的。」
緹縈一向覺得女子不比男子差，這倒是難得的一次服軟。我被她警告了一句，只好把問題憋回去。
閆雄抱著手，淡淡道，「良禽擇木而棲，二寶姑娘本非尋常女子，有這樣的雄心大志也正常，就看二寶姑娘的夫婿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我，目光中有抹亮光，叫我不免覺得，他這話的背後，似乎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我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二寶年紀小，不懂事，見什麼都好奇，閆家郎君見笑了。」緹縈關上盒子，把話頭又接了過去，「這三株參的品相都極好，每株市價約在一千五百錢，閆家郎君覺得這個價錢是否合理？」
「好，就照從前說定的，六折，一切但憑夫人吩咐。」閆雄回過身，也不拖沓。
前面兩人談著價格，陳虎在我背後，悄悄道，「你師娘說的不差，你好好和你的男人過日子，攙和這些做什麼？」
我瞪他一眼，「姐姐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中午只有米湯喝。」
陳虎磨牙，「你……」
谷岩道，「你們都別爭了。虎子說的沒錯，就算過了前兩關，最後那關是考校騎馬，我親眼看見有個人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脖子。妹子，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我想說話，緹縈的目光又朝我看了過來。我咬咬唇，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緹縈和閆雄談妥了價錢，很快錢貨兩訖。他們照例又帶了幾塊野味過來，陳虎便賴著要留下來吃飯，我心中有事，雖然不大情願，也體諒陳虎他們難得來一趟，還是盡心盡力地把肉都烤了，吃得陳虎大呼過癮，就連那個有些沉默的陳七，也一臉歡喜。
我原本想趁吃飯的時候打探些消息，可惜緹縈一直坐在我身邊，始終找不到機會。
眼見烤肉被幾人風卷殘雲般一掃而空，我的心情也一分一分焦躁起來。
轉念又一想，其實問不問倒也兩可，去現場一趟，也就打听得差不多了。下午無論如何，也要找個機會去看一看。
這些日子都是霍去病接送，我也一直在配藥房里不出來，竟然完全不知道，他已經開始征兵。
閆雄休息了片刻，起身告辭。緹縈正要送出去，高伯卻走了進來，對緹縈低聲耳語幾句，她的臉色登時大變，「你讓他們在門外稍後片刻，我馬上就去。」
高伯得了指令，出去回話。
緹縈把我拉到旁邊，壓低聲音道，「二寶，平陽侯那邊有些事，我得出去一下，你替師娘送一送他們。」
她拉著我的手冰涼冰涼，我還很少見到緹縈這麼緊張，想必是曹襄的病情又有了什麼變故。其實根據史記上記載，曹襄雖然一直病病歪歪，壽命卻不止這麼些。可惜這些我不能告訴緹縈。
我握了握緹縈的手，也低聲道，「師娘放心，候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緹縈只當我是在安慰她，對我扯了個笑，也顧不得太多禮數，簡單對眾人說了兩句，就抱著藥箱匆匆而去。
把客人晾在旁邊，不是緹縈的風格，可見曹襄這次犯病，比往常都要嚴重許多。我想起種在內院里的那兩株萆荔，不由得嘆了口氣。
閆雄看見緹縈神色匆匆，知道定是有什麼急事，但緹縈不說，他也不多問。只有陳虎，打了個嗝，困惑道，「二寶，你師娘這麼匆忙，出了什麼事麼？」
我收回思緒來，抱了抱拳，「有個從前的病人犯了舊癥，我師娘趕過去看看，招呼不周，怠慢之處，二寶代師娘給各位陪個禮。」
對我來說，緹縈走了，倒是一件好事，否則我還得琢磨琢磨，拿個什麼借口騙過她。
她不肯讓我多問，大約是怕我阻攔霍去病的正事，其實她會錯了意，我決計沒有阻攔他的意思，恰好相反，我只是想……跟他一道去。
不過這個想法若是說出來，緹縈恐怕會更驚悚。
閆雄看了陳虎一眼，止了他的話頭，道，「能請得動緹縈夫人，定然不是一般的貴人，是我們叨擾了。」
谷岩笑道，「二寶妹子，開天闢地第一次見你這麼有禮。你抱拳的姿勢，倒是有模有樣的，像條漢子。」
陳虎咧咧嘴道，「有你這麼夸人的麼？」
沉悶下去的氣氛又活躍起來，我與他們簡單又寒暄幾句，估模著平陽侯府的馬車差不多走了，才把他們送出門來。
幾人與我抱拳道別，陳虎心滿意足道，「丫頭，你烤的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我雖然沒有中選，吃到你的烤肉，也滿足得很。」
閆雄劈手給了他一掌，斜睨著他，似笑非笑道，「臭小子，你就這點出息麼？」
陳虎察覺說錯了話，抓抓頭，干笑兩聲，「閆大哥，我就隨口說說」
我笑道，「幾位消息靈通，我身在長安，都不知道冠軍侯征兵的消息。」
谷岩道，「二寶妹子，我們的消息可不算靈通，這都是八天前閆大哥下山送貨的時候听到的，這才匆匆趕過來，再晚半天，這比試也就結束了。」
我踏前半步，「你說什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