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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二寶盯著羽箭半晌,握著弓走了回來。臉上有幾分黯然,這勢在必得的一箭失利,對他的心情還是有些影響。
發令的士卒道,「下一隊。」
我握了握弓,慢慢站到白線之後。嘲笑聲依舊,圍攻著我的耳膜。上一箭的成功,未能改良我的形象,反而令得眾人對我這一箭的失敗,有了更多的期待。
第三箭就射上靶子,這簡直是天理不能容的,叫那些苦練多年依舊落拓而歸的人情何以堪?
不過他們不知道,我當年練習射擊,受的是怎樣的魔鬼般的訓練。以至于後來幾乎在看到目標的瞬間,我就會情不自禁地在腦中模擬射擊的角度和路線。
這已經成了一種本能,即便一年多沒有踫原子槍,也不影響我在最短的時間內,適應箭的速度和射程並且計算出它的落點。
心跳得有些快,倒不是因為那些蜚語流言。
我的心里,著實有些沒底。一個剛模了三次箭的人,就要上場與人比試,就算我在遠程攻擊方面經驗再豐富,也還是會心虛。畢竟這一箭,就將決定我的去留,而手中握著的,不是我熟悉的原子槍,是我尚未完全模透脾性的弓箭。
我抬起頭來,遠處那個銀白色的身影依舊在指揮著眾人訓練,高高在上,遙不可及,又是那麼意氣風發,瀟灑不羈。
我閉了閉眼,緊緊握住手中的弓,吸了口氣,慢慢將它拉開。
遠處的靶子,只有棗子那麼大一個小點,我盯著那正中的紅色,握弓的手指,都因為用力過猛,有些發白。
眾人起哄的聲音越發地大。
「射啊怎麼不射了?」
「拖拖拉拉,滾回去吧」
手臂的肌肉因為過度的用力,隱隱作痛,我已經竭盡全力,拉到我所能拉的極限。但是離張二寶的程度,還有很遠。
手指一松,勁風刮過臉頰,刮得臉皮生疼。遠處爆出一陣叫好聲,第二個箭靶上,多出一支羽箭來,李姓漢子的第一箭,成功上靶。和張二寶一樣,他也沒有命中靶心,這讓他那張本來就陰沉的臉更加的陰沉,絲毫沒有因為周圍的叫好聲,有半分喜悅。
我轉過頭來,盯著自己那支紅色的羽箭。沒有張二寶破空的氣勢,也沒有李姓漢子狠辣的速度,它如同一只鳥兒,飛上半空,又輕盈地朝靶子俯沖而去。
秋天的午後,不時有微風刮過,我的力道有限,射到靶前已是強弩之末,搖搖欲墜,明明靶心就在跟前,卻偏偏起了一陣風。
于是,我便眼睜睜地看著那支箭被風一帶,偏了方向,再一次插在了靶子的右上方。
「居然真的又射中了?」
「這軟綿綿的架勢,居然也能上靶?」
不敢置信的低呼聲此起彼伏,依舊有懷疑的眼光,但是那些目光中的鄙夷之色,卻不約而同地都有所收斂。
一次中靶可以說是僥幸,那麼兩次呢?
「哼」李姓漢子鐵青著臉,重重冷哼一聲,大踏步歸隊。
我長長地呼了口氣,在那些紛亂的質疑聲中,轉身也朝隊伍走去。沒有射中靶心雖然是遺憾,至少這一次,我射出的箭穩穩地插在了靶子上,而不是隨時都會掉下來。凡事都要一步一步來,下一次,還要更用力才行。
兩旁的人默默看著我走過去,面面相覷,均是驚疑不定,大約不敢相信,這個連弓箭都沒怎麼模過的人,居然真的命中了那遠在三十丈之外的箭靶。
張二寶迎上來,在我肩上錘了一拳,歡喜道,「真有你的,居然又射中了」
我扯了扯臉皮,笑得有些心虛。
雖然射中了,卻不代表我就真的具備了弓箭手的實力,我不過取了個巧,利用我對拋物線的把握,命中箭靶,但這始終不是正道,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偏離方向。這是我的死結,要想命中靶心,只能看我的運氣,如果再來兩陣風,我算得再精,瞄得再準,也是于事無補。
原始的遠程攻擊武器,對的強韌有極大的依賴性,而我這個從二十三世紀出來的,習慣了各種新式武器的人,最缺乏的,就是的強橫。
「可惜我方才那一箭偏了準頭。」張二寶歡喜過後,依舊懊惱。
我拍拍他的箭,「你其實不用把弓拉得太滿,過猶不及。」
張二寶抓著頭想了片刻,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求勝心切,力道大雖然準頭會好些,卻不容易把握。以我的力氣,上靶綽綽有余,倒是你,軟綿綿的,我看著都替你捏把汗。」
我抽抽嘴角,這小子自信恢復的速度倒是夠快,轉眼又扯回了我的頭上。
說話間,又過了幾撥,眾人都不敢再有絲毫的保留,九人中居然只有六人月兌靶,有三人留了下來。失敗的人,有的悵然若失,有的恨恨罵娘,罵的自然不是自己的娘,多半衛少兒此刻正在猛打噴嚏。
而得勝的人,也不敢過分歡喜,畢竟這只是三箭中的一箭,第二箭或是第三箭月兌靶,與第一箭月兌靶,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每一次射中,都會引發一陣喝彩,每一次失敗,也都會響起一片起哄聲,我跟在張二寶背後,听他分析哪些參賽者的射姿,盡管我已經下了賽場,卻依舊能感覺到,不少人的目光仍然集中在我身上,有的是好奇,還有幾道充滿敵意的目光,不住地在我身上打量。
我只當看不見,听著張二寶的絮叨,「看,那個人力道雖夠,準頭卻不足,如果能把他的力量和你的準頭結合,就完美了。」他回頭看我,又搖搖頭,「還是算了,你若是變成那個模樣,就白白糟蹋了你這張臉。」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再把我跟女人混為一談,有你好看。」
張二寶抓抓後腦勺,嘿嘿憨笑。
我其實不是介意他把我當女人,我介意的是他認出我是當年去過少華山的女人。
又有幾人被刷下來,第一輪結束,二十七個人去了十八人,只剩九人,三分之二的淘汰率,而這只是開始。
場地上一下子空曠起來,稀稀落落地站了九個人,其中也包括之前與我說話的李狗,見我看他,他沖我點點頭,目光中頗有贊許之色。我對這個人並沒有惡感,也報之一笑。
至于李姓漢子那邊,十分不湊巧,他那兩個趾高氣揚的同僚並沒有因為與趙破奴相熟而獲得老天的青睞,紛紛落敗。其實他們的箭術不差,只不過霍去病挑選的要求太高。須知百米之外的箭靶,就跟銅錢一般大小,對力道和準頭的考校都不一般,用張二寶的話說,沒有五年以上的功夫,別想上靶。
兩人一走,剩了李姓漢子孤零零一個站著,氣勢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比方才更加狠辣,尤其在看到我的時候,更是赤luo果的陰毒。
我其實覺得有些對他們不住,在這樣高的難度下,月兌靶原本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惜我這個初學射箭的雛鳥一不小心射中了兩箭,便成了個不太恰當的反襯,給那些圍觀步兵們的譏諷中又添了新的材料,使得他們的面子上就有些不大好看。
我打心里不想做這個反襯,也絕沒有拂人面子的意思。我只不過想搏個出征的名額,剛好不湊巧又學過幾天射擊,斷不是刻意來給人添堵的,倘若他們羞憤之下做出什麼投河懸梁之類的過激事情,絕對與本姑娘無干。
沒有射中的人交了腰牌之後,被旁邊的士卒帶走,有不少人不忘向我投來怨恨的目光。對于他們這種惱羞成怒的行為,本姑娘一概硬著臉皮接了,沒有半句怨言。
第一輪結束,比賽依然繼續,依舊是張二寶打頭,而另外兩隊的隊首已經紛紛落馬,換了原本排在第二和第五的人上陣。而第二隊的第二人,就是李姓漢子。
天可憐見,他和張二寶終于有了個正面比拼的機會。他惡狠狠地盯著張二寶,可惜張二寶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那家伙顯然已經從第一輪的陰影中徹底走了出來,在白線前昂首闊步站好,沒有過多華麗的姿勢,拉弓便射。
他這一箭,射得委實瀟灑,似是隨意地張弓放箭,信手拈來,眾人眼楮一花,再去看時,那箭便已釘在靶上,或者說,靶心。
場上爆出雷鳴般的喝彩,作為第二個上靶的人,他原不該享受到這般待遇,只不過他那一箭射得實在太自然,自然得出乎了眾人的預料,頗有些閑庭信步的意味,于是便生出些顛倒眾生的魅力來。
我以為,他這一箭,已經得了個中三味。
兵油子們拍著巴掌,高聲叫好,張二寶笑嘻嘻轉過來,舉起弓,朝我揮了一揮,臉上掛著的笑容天真燦爛,與他這新晉偶像的身份有些不太相符。
「我成功了吳兄,看你的」
我抽抽臉皮,對于被他引過來的那些目光感到頗為無奈,不可否認張二寶在射箭上很有些天分,輕輕松松一拉弓,就射中了那多少人望穿秋水的紅點,我自問絕對不可能像他一樣。
李姓漢子的臉越發的陰沉。他那一箭,射上了靶,卻沒有射中靶心,太在乎的東西,注定就是要失去。老天給了他這個機會,卻不是讓他勝出,而是淪為陪襯。
李姓漢子顯然不大適應配角的角色,不等主角接受完歡呼,就憤憤地回到隊尾——
多謝Jojo童鞋的打賞,對射箭這一節我寫的比較多,因為這是以後凌霄童鞋主要的攻擊武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