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鳶惴惴地看著胤禛,後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一言不發,那探究的眼神看得她心里發慌。
也許是做賊心虛吧!她心里有鬼,因此只覺心跳越來越快,手心冒汗。
「四阿哥……」她勉強扯動著嘴角,扯出一抹可算是「笑容」的表情,弱弱地叫道。
胤禛挑了挑眉,嘴角劃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淡淡說道
還好。」
「呃……」沒了?就這麼沒了?
晴鳶愣在當場。
這胤禛的話,當真是簡明扼要,說了等于沒說,叫她怎麼接下去?
一時間,她站在胤禛面前,尷尬不已。
胤礽等人見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在一旁偷笑起來。胤禛瞟了他們一眼,若
其事自個兒整理自個兒去了,既不與他們攪合,也不跟晴鳶說話。
晴鳶頗覺
趣,若是以前,此時便該費盡心思找話題沒話找話才對,現在卻只覺得累,于是訕訕一笑,退回了她原先待著的小角落,瞬間便被她的小姐們們淹沒了。
雷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兒的功夫,雨勢便漸漸小了,又等了一陣,居然太陽也出來了,若非地上的泥濘,倒像是方才的大雨從未發生過似的。
水洗過的天空分外碧藍,泥土的清新氣息撲面而來,水霧絲絲裊裊,若有若
彌漫在空中,給這片美麗的風光更增添了幾分迷蒙,似真若幻,晴鳶不由得看呆了。
「雨後風光,最是美麗。」耳邊突然傳來胤禛的聲音,一下子將她從陶醉中驚醒過來。
嚇了一跳,她一轉頭才發現不知何時,胤禛竟然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距離她不過一臂之遠。
「四阿哥……」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叫了一聲。
也不知為何,以往她想盡了辦法往他身邊貼,如今卻連靠近一些都覺得有點心驚膽戰,直覺的想躲。
他跑到這邊來干什麼?如今雨停了,阿哥們也開始重新準備出發狩獵,他不跟他的兄弟們一起待著,怎麼反倒跑來找她?虧她還特意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偷偷躲著。
胤禛看著她,眼神深幽,直看得她心跳如擂鼓,額頭密密冒汗,這才微微一笑,放過了她。
「今兒個你是怎麼了?」他淡然地問道。
「啊?」晴鳶剛剛松了口氣,又被他這個問題問得一頭霧水。
什麼叫她今兒個怎麼了?
胤禛瞟了她一眼,頗有深意地說道
往常見你,總是毛毛燥燥,拼命討好于我,怎麼今兒個突然變得如此安靜?跟之前的你可謂大相徑庭啊!」
晴鳶不由一愣,隨即是忍不住的苦笑。
果然啊,
還不夠老道。還想著能瞞過一段時間,循序漸進,慢慢讓旁人接受她已經對他不感興趣的事實,沒想到這不過半天的功夫,居然就露了餡兒?
看來,就算是夢里得了郭佳玉的傳授,明白該如何和光同塵、韜光養晦,但畢竟理論不比實際,真要做起來,沒經過些歷練,也是瞞不了人的啊!
心里哀嘆著,她卻只能在面上堆起了笑容,說道
這……四阿哥,難道你不喜歡這樣的我
胤禛深深地注視著她,問道
難道,這是你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迎合我的喜好?」
她被他瞧得頭皮發麻,卻不得不硬著頭皮把這個謊話圓下去。努力笑了笑,她道
我見四阿哥似乎不是很喜歡我原來那樣做派,便想著是不是換個方法會好些。果不其然,我算是做對了。」
胤禛微微眯起了眼楮,淡然問道
你以為你的把戲成功了?」
聲音雖平淡,不知怎的,晴鳶卻覺得有點脊背發涼。
暇深思,她笑著說道
難道不是嗎?一向都是我找四阿哥,這會兒不是變成了四阿哥找我
胤禛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
他性子沉穩,加之自幼的境遇和環境特殊,本不常笑,因此也常被人說成是不苟言笑。但此刻一笑起來,就像是這雨後剛剛放晴的晴空,一抹陽光突破了厚重雲層的封鎖,頭舍下一屢燦爛的金光。晴鳶瞧著,竟不由自主地痴了。
胤禛低笑了幾聲,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把她被勾走的三魂六魄招了回來。
「這才像是原來的你。」他笑著說。
「啊?」晴鳶捂著被他彈過的地方,並不痛,但卻有點熱熱的,影響著她的心跳似乎都亂了幾拍。
胤禛卻不說話了,轉身與她
身而過。
「知道
就在走過她身邊的一瞬間,他忽然俯低了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話是可以騙人的,但一個人的眼神永遠說不了謊。」
晴鳶一驚,猛地轉過頭,他卻已經大步走遠了。
她的心變得透涼透涼的,終于明白為什麼看見他就想躲了——
他的眼神太厲害,怕是早已看穿了她的偽裝了!
這可如何是好?還要繼續假裝下去嗎?
一時間,她心亂如麻。
但
論如何,她的心情並沒有對別人造成任何影響。阿哥們重新出發
獵去了,
所事事的女眷們又開始聚在一起三姑六婆八卦著
發時間。她的心情欠佳,自然也就沒心思去跟她們瞎攪合,索性躲在了樹林里,一個人愣愣地坐著發呆。
不知不覺間,太陽西沉,竟是一天過去了。
胤禛等人終于盡了興,帶著一堆堆的兔子、飛鳥等獵物,滿載而歸。
一路上,眾人有說有笑,尤其是太子胤礽,更是興高采烈。他是太子,其他人終究要給他三分薄面,誰也不敢表現得太突出,萬一不小心把太子給比下去了,那可如何是好?因此,一番盤點下來,竟是他的收獲最多,自然也最為開心。
其他人倒也並不覺得讓著太子有什麼不好,並沒有什麼芥蒂,兄弟之間仍舊是一片和睦,回到了營帳。
見到阿哥們勝利歸來,自然是人人奉承,馬屁連天,捧得幾個皇子心花怒放,雖然明知都是些阿諛奉承之辭,但畢竟年紀輕,抵受不住誘惑,有些飄飄欲仙起來。
然而在奉承討好的人群之中,卻獨獨不見晴鳶的身影。胤禛環目四顧,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四哥,怎麼了?」胤不經意間瞟見了他的神情,不由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他淡淡地說,很是平靜,「我到那邊去清靜一下。」
說完,下了馬,向著一旁的樹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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