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對不起。」胤羞愧地看著她,訥訥地說道,明白
給她帶來了怎樣的傷害,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絲毫不敢動彈。
晴鳶驚魂初定,余悸猶存地瞟了他一眼,看到他滿眼的愧疚,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說
酒醒了?」
胤更加有種
地自容的感覺,點了點頭,悶聲道
醒了。」
晴鳶松了口大氣,疲憊地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已經是一片凜然,聲音不大,卻肅穆凝重地說道
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了。今晚上什麼都沒發生過,你我甚至連面都沒見過,記住了
胤心中一凜,猛地一抬頭,迎上她堅決冷硬的眼神,不禁心中一痛,沉聲道
我明白,你放心吧。今晚的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看著他的表情,晴鳶心中忽生一絲不忍,不禁放緩了語調,說道
八爺,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誰也不可能扭轉時空重新再來一遍。既然如此,執著于已經過去的、我們
力改變的事情,只會是困住了
而已。今晚的事情,我不會追究,也希望你能徹底把它忘了,不論何時,不論何地,你都該牢牢記住,我是你的四嫂,四阿哥胤禛的妻子,如此才能保得我倆都平安
事啊」
他看著她,看見她眼中露出的一絲懇求,頓時猶如利箭穿心般,一股尖銳的疼痛升起。
眼中突然一陣酸澀,他急忙仰起了頭,閉了閉眼楮,再次睜開來的時候卻已經恢復了一片寧靜,深邃地看著她,緩緩說道
我明白了,四嫂。我會放開手的,為你,也為我。今晚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我再也不要提起,以後,你就是我的四嫂,其他什麼都不會改變。」
晴鳶得到這番回答,也算是一種承諾,不禁稍微安下心來,點了點頭道
如此就好……八爺,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胤忍不住關心地問道。
她苦笑了一下,嘆了口氣道
我們不能夠同時出現,否則會被人懷疑的。況且,我還需要在這兒多坐一會兒,定定神。」
胤看了看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默嘆了一聲,轉身一言不發地離去了。
晴鳶這才順著廊柱坐下來,靠著欄桿,疲憊地合上了雙眼。
與此同時,在另一側的房間里,胤禛申吟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楮。
「水……」他只覺得喉嚨仿佛火燒一般的干澀,不禁迫切需要一杯清水來解救。
隨著一陣沁人心脾的馨香,一雙柔若
骨的縴手伸了過來,輕輕抬起他的頭,在他的嘴邊遞上一杯清水。他急忙大口喝下,頓時覺得一股冰涼從喉嚨一直延伸到心脾,整個人都舒爽了幾分。
舒服地嘆了口氣,他轉頭一看,不禁有著一刻的愣怔。眼前的人兒並不是他料想中的晴鳶,而是那個陪伴了他好些年的宋氏,眼角眉稍透著一股成shu女人的風韻,正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
他雖是喝醉了酒,但已經睡了好一會兒,酒意消退了七八分,于是皺了皺眉頭,問道
我這是在哪兒?」
宋氏忙道
回爺的話,這里是八貝勒府,您喝醉了,八貝勒爺和八福晉便讓人把您扶到這兒來歇息。」
胤禛回憶了一下,似乎真的是有這回事,于是又問道
怎麼是你在這兒?晴鳶呢?」
宋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隨即又若
其事地笑開來,說道
福晉還在里頭跟八福晉她們喝酒聊天呢。婢妾見您喝醉了,怕您一個人待著,想要些什麼也沒人伺候,于是便跟來了。」
听了這話,胤禛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不快。他既已經醉了,晴鳶就該替他們請辭,然後先回家去才是,怎的放任他醉在別人家里呢?即使是
兄弟,這麼做也欠妥當了。晴鳶平日里都那麼精明,怎麼這會兒倒泛起糊涂來還有……
宋氏瞟了一眼他的臉色,心中暗喜,面上卻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假意勸解道
爺,福晉雖然溫柔體貼,但畢竟年紀輕了些,再加上今晚的氣氛熱鬧,大家伙兒都很開心,一時之間忽略了爺也是在所難免的。婢妾相信她還是一心一意關心著爺的,爺大人大量,可千萬別往心里去才好」
她這番話不說還好,一說更是令胤禛心中不快的感覺加深,隨即悚然一驚——難道
這般焦躁難安,竟是因為一睜眼卻沒有看到晴鳶守候在身旁嗎?
不,不可能的,他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如此這般兒女情長深深吸了口氣,他強迫
鎮定下來,轉頭看了看門外,皺著眉頭岔開了話題,問道
宴席進行到哪里了?還沒結束
盡管並未在言語中表現出來,但已經陪伴他多年的宋氏又如何不了解他心情的變化?暗地里得意地翹了翹嘴角,她說道
回爺的話,其實已經差不多了,一會兒便會散了吧。」
胤禛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回去的意思。看這伙兄弟的意思,今兒個算是卯上自個兒了,這才好不容易清醒了些,回去怕不又得被灌醉了?于是躺了下來,淡淡說道
你且去看著,等他們都散了再來叫我。」
宋氏抿嘴一笑,道
是,婢妾知道了。」
而這時,晴鳶在回廊上坐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把如雷的心跳給平靜了下來。伸手理了理鬢發,然而此時黑燈瞎火的,她也看不見究竟是個什麼情形,只得憑著感覺擺弄了一下,反復模了模似乎不大有問題了,這才慢慢吞吞向著宴會的場所走去。來到廳外,听著里面的鼓躁聲,便知道宴席已經進入了高潮,想來不一會兒就會結束了吧
然而畢竟是心中沒底。里面那些福晉們可都是一個賽一個的人精,稍微一點蛛絲馬跡怕都逃不過她們的火眼金楮,萬一被人瞧出破綻來……
她站在門口躊躇著,畢竟還是年紀輕,經歷的場面不多,竟是怎麼也提不起走進去的勇氣。就在這時,里面忽然走出來一個人,差點跟她撞個滿懷。她嚇了一跳,定楮一看,卻原來正是李金娥。
李金娥看見她,也是嚇了一跳,趕緊行禮道
參見嫡福晉。」
她點了點頭,定了定神問道
你為何出來了?」
李金娥偷偷瞄了她一眼,看了看她的臉色,並
什麼不妥,這才狀著膽子答道
回福晉的話,奴婢是看里邊兒的阿哥、福晉們都吃喝得差不多了,一會兒怕是就要散了,所以想去找您準備回去的事兒,沒想到您就在門口站著……」
晴鳶看了廳內一眼,皺了皺眉頭問道
宋格格呢?」怎的李金娥這個新人都想到了,她卻連個蹤影都看不到?
李金娥又瞟了她一眼,戰戰兢兢地說道
奴婢不知……想來,是去看護爺了吧。」
晴鳶頓時心頭一緊,問道
爺醒了?」
李金娥搖了搖頭,道
奴婢不知。不過,方才爺被扶下去的時候,奴婢就听宋格格說什麼機會之類的,後來出了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奴婢原以為她是去找您了,可如今看來……也只能是去找爺了。」
晴鳶眉頭緊皺,看了看誠惶誠恐的李金娥,心中不由嘆息起來。這才過了幾天了啊,是非居然就開始上門了嗎?
宋格格偷偷模模跑出去,也不跟
說一聲,分明是想趁機接近胤禛。而這李金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明知宋氏的舉動卻不說破,反而費盡了心機在
面前露出風聲,是想要借
的手對付宋氏嗎?
晴鳶剛剛經歷過一番驚魂,此時實在沒有心情來理會這些女人間的小心眼兒,忽然看見幾個小太監扶著胤礽走了出來,後面跟著瓜爾佳氏等人,急忙讓到一旁,笑著問道
太子殿下,太子妃,這便要走了
胤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瓜爾佳氏苦笑著說
可不是麼?太子爺這是再也不能喝了,得趕緊送他回去。」
晴鳶也不好耽擱他們,匆匆道了個別之後便目送著二人離去。因為胤礽的離場,里面的宴席也終于進行到了尾聲,胤和琪歆送了各位阿哥和福晉出來,晴鳶趁機也向琪歆告了辭。此時門口的燈光暗淡,再加上亂糟糟的一團,誰也沒留意
量她的外表,自然也就沒人能看出什麼破綻來。
她松了口氣,感覺始終有些難以直面胤,因此假裝混亂「忘記」了與他告別,領著李金娥就快步向著胤禛休息的房間走去。剛走到門口,房門便「吱呀」一聲
開了,宋氏扶著胤禛走出來,與她們正好遇上。
晴鳶仔細
量了一下胤禛,只見他雖然還有著三分醉意,但眼神清明,步履也還算踏實,顯然是已經清醒了,不由心下一沉,趕緊上前道
貝勒爺,酒醒了嗎?身子感覺如何?」
胤禛看了看她,淡淡地說道
醒了,還好,咱們也趕緊回去吧。」說完,也不等晴鳶回答,自顧自便向著門口走去。
听了這不咸不淡的話語,晴鳶心里一個「咯 」,不由眼角掃過一旁仍舊扶著胤禛的宋氏。只見她低眉順眼的,一副恭順的模樣,倒也瞧不出什麼異樣來。她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轉身跟上胤禛的腳步。
在門口,胤禛與胤道過別,琪歆也拉著晴鳶說了會兒話,不外是什麼下次再來之類的。晴鳶心中有事,胡亂敷衍了幾句,便隨著胤禛坐上了馬車,回到了四貝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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