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起大落,又在熱水和冷風中來回折騰,再加上一番抵死纏綿,後果就是——晴鳶病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胤禛要上早朝,所以盡管晴鳶渾身都酸痛不已,還是強忍著想要起身服侍他洗漱更衣。然而病體畢竟不由人,她剛剛支撐起身子,便手一軟又倒回了床上,喘息不已,渾身上下竟是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胤禛嚇了一跳,趕緊側過身去,問道
你怎麼了?」
「沒……沒事,」她有氣
力地說著,完全不是沒事的模樣,臉上有著不正常的暈紅,咳嗽了兩聲。
胤禛皺了皺眉頭,用手一探她的額頭,手背上傳來火熱的溫度令他的眉尖都皺在了一起,披衣下床,揚聲叫道
小林子」
小林子早已在外等候多時,聞聲急忙答道
奴才在。」
「快去請太醫來,福晉病了。」他說道,旋又叫道,「秋玲,進來服侍你主子。」
門外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小林子趕緊遵命派人去傳御醫,秋玲則顧不得許多,一把推開門就跑了進去。
看到晴鳶躺在床上虛弱的模樣,她驚呼了一聲,沖了過去道
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晴鳶雖然發燒,但還沒燒糊涂,咳了兩聲,道
別……大驚小怪的,不過是……是有點風寒……罷了。」話音未落,卻又是一陣猛咳。
秋玲急忙給她蓋好被子,她卻掙扎著坐起身,道
快,幫爺更衣,上朝別遲到了。」
小林子正好進來,聞言急忙道
福晉您請放心歇著吧,奴才會好好服侍爺的。您身子矜貴,如今又受了涼,可千萬不能再有什麼損傷了」
晴鳶這才放心地又躺下來,卻是感覺身上又冷了幾分,不禁
了個冷顫。
從小到大,她都幾乎沒怎麼生過病,秋玲看見她這副模樣,不禁眼眶凝聚起淚珠,趕緊又拿了一床被子過來,嚴嚴實實將她裹住。
胤禛在小林子的服侍下穿戴妥當,走到床邊,看著她,心中有幾分愧疚。他自然知道,正是昨晚上的折騰才令她患了病,說起來罪魁禍首還是他看著她難受的模樣,他的心中一陣刺疼,忍不住輕輕撫上她的臉,一手拉著她的柔荑,柔聲問道
很不舒服
晴鳶睜開眼,卻看到他還在這里,不由嚇了一跳,趕緊說道
爺……不礙事的,不……不過是風寒而已,太醫一會兒……就來了。」喘了口氣,她現在說話真的很困難,卻又不得不說,「你快走吧……別誤了上朝的時辰」
胤禛嘆了口氣,只得站起身來,對秋玲說道
好好照顧你主子,一會兒太醫來了趕緊讓他給看看,然後該吃藥該做什麼的你按規矩來就是。」
秋玲急忙應道
奴婢知道了,請爺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照顧主子。」
胤禛點點頭,又對晴鳶柔聲說道
你且好好休息,待我下了朝以後就回來看你。」
晴鳶點了點頭,看著他走了出去,這才松了口氣。
若是他因為
而耽誤了上朝,怕不是她又得擔上個狐狸精的罪名?再說這一大家子可都指望著他呢,若是出了什麼事影響了他的仕途,今後的日子可就悲慘了。
終于可以放下心,她便有些暈暈沉沉了,迷迷糊糊中,似乎身邊有人來了又去,一些說話的聲音也听不清楚,只知道似乎太醫是來過了,其余的一概不知。
宋氏和李金娥也被驚動了。畢竟這後院兒里就她們三個女人,流言的傳播速度還是很快的。雖然詫異于一向康健的晴鳶怎麼就病倒了,但她們還是第一時間便來到了晴鳶的院子里,表示關心。宋氏更是心頭惴惴,也不知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導致晴鳶病倒,難道她跟爺之間……
正揣測著,便看見太醫走了出來,她和李金娥急忙迎了上去,問道
太醫,福晉這是怎麼了?病得嚴重麼?」
雖然是貝勒府的兩個小妾,但太醫還是不敢輕忽。至于這嫡福晉的病情,他是在皇宮大內、王府後院兒模爬滾
過來的人,自是不會冒冒然多說,于是只是拱了拱手道
二位夫人不必擔心,福晉只是偶感風寒而已,並不嚴重。」
正說著話,卻見晴鳶房里的小丫鬟銀雙匆匆走出來,拿著藥方配藥去了。貝勒府里有
的小藥房,一些常用藥經常都有準備,是用不著出去現買的。
宋氏和李金娥听了太醫的話,心中也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有些遺憾,頗為復雜的心緒令她們有一瞬間的閃神,但隨即便醒悟過來笑道
如此就好。謝天謝地,福晉平常就最是個溫柔和藹的,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她的」
這種人、這種情形,太醫見得多了,聞言也只是笑笑,便拱手告辭。沒想到剛走兩步,卻迎面看見胤禛大步走來,身上還穿著朝服,顯然是一下朝就急急忙忙趕回來了,當下心中一驚,急忙避在一旁,跪拜道
下官參見貝勒爺。」
胤禛「嗯」了一聲,一眼便看到杵在院兒里的宋氏和李金娥,心中略感詫異。不過此時卻顧不得她倆,只是轉頭對太醫問道
可曾給福晉診治過了?是什麼病?」
看來這位四阿哥很是緊張
的福晉啊太醫斟酌了一下,答道
回貝勒爺的話,福晉不過是偶感風寒而已,並不礙事。下官已經給開出了藥方,福晉服藥之後,再好好休息兩天,便可以痊愈了。」
胤禛暗地里松了口氣,面上卻是一片平靜,點點頭道
很好。你且留下,等福晉吃了藥,你再給看看再走。」
太醫忍不住心中發苦。然而人家是皇子、是貝勒,他這小小的御醫又怎敢違抗?當下只得應了,乖乖地跟著胤禛又走了回去。
胤禛走過宋、李二人身邊,淡淡地說道
你們都且先回去吧。福晉此刻正病著,不要
攪她,等她好些了你們再過來看望也不遲。」
宋、李二人一愣,不敢違逆,急忙低頭說道
是,婢妾告退了。」說著退了出去。
走到院門口,宋氏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看著晴鳶的房間,眼中流露出詭異的眼神。
胤禛並沒有把兩個小妾的事情放在心上,讓她們走純粹是不想讓她們
攪晴鳶,也避免她們在外面傻等而已。走進了房,太醫識趣地等在外間等待召喚,胤禛則直接走進了睡房,秋玲等一干服侍的丫鬟們急忙上前拜見。
他擺了擺手,徑自走到床邊,卻看到早上出門前還能說話的晴鳶此時已經病得昏昏沉沉的,不由心中一沉,薄怒道
藥呢?不是已經開過藥了?怎的還沒拿來?」
秋玲一驚,急忙說道
回貝勒爺的話,銀雙已經去煎了,想必一會兒就能拿來。」
胤禛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默默地在晴鳶身邊坐下來,凝視著她因為發燒而殷紅的臉,陷入了沉思。
秋玲瞥了一眼跟在胤禛身後的小林子。小林子聳了聳肩,表示
也對胤禛的火氣一
所知,兩個奴僕只得陪在主子身邊,乖乖地站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忽然,銀雙走了進來,手里還捧著裝著藥的藥碗,一邊說道
秋玲姐,藥熬好了……呀」一聲驚呼,原來是她沒想到胤禛赫然在座,大驚之下,差點將藥給灑了出來。
胤禛臉色一沉,慍怒的眼光掃向銀雙。小丫鬟哪里抵受得住他的怒火?頓時嚇得臉都白了,「噗通」一聲便跪下來,渾身發抖,卻死死地捧住了藥碗,再也不敢有什麼閃失。
秋玲也是被胤禛嚇得一愣。但她畢竟跟在晴鳶的身邊久了,也對胤禛比較熟悉了,鎮定的功夫到底要強些,此時勉強定下神來,接過銀雙手中的藥碗,走到床邊說道
爺,奴婢來喂福晉喝藥吧。」
胤禛冷著臉,手上的動作卻
比輕柔,輕輕將晴鳶扶了起來,讓她靠在
身上,然後淡淡地對秋玲說道
給我。」
「啊?」秋玲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胤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重復道
藥碗給我。」
那一眼仿佛冬天里的冰霜,看得秋玲從頭到腳都被凍過了一遍,心底涼颼颼的,趕緊驚懼不已地將藥碗遞到了胤禛手上,
則默默地退了下去。
她這才明白,人都說四阿哥、四貝勒為人嚴厲冷淡,究竟是怎麼來的只不過平日里跟著晴鳶,看到的胤禛都收起了他那冰冷的一面罷了。
胤禛卻不管這些奴才們心里怎麼想,拿起湯勺,輕聲在晴鳶耳邊叫道
晴鳶,來,吃藥了。」
晴鳶迷迷糊糊中听見有人叫
的名字,雖然听不清楚那人究竟在說什麼,但卻像是鬼使神差般地微微張開了嘴唇。胤禛趕緊將手里的藥喂進了她的嘴里。
就這樣一小勺一小勺的,慢慢地一碗湯藥就這麼讓晴鳶喝下了肚去。
看著眼前這一幕,秋玲和小林子站在一旁,不知不覺眼眶竟漸漸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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