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更)
兩人緩緩走上那塊高地,站在上面,能將整個營地都收入眼中,當然,他們自身也是暴露在眾人眼中,一清二楚。正因如此,晴鳶反倒坦然了,如此的光明正大,若說這兩人之間會有什麼曖昧,怕是沒人會相信
胤默默地站著,一言不發,俯瞰著整個營地,尤其看向了康熙御帳的方向,面露惆悵。
「晴鳶,其實,我是真的很羨慕、也很嫉妒四哥。不僅出身好,本人也那麼出類拔萃,還得到皇阿瑪的歡心,仿佛什麼事情上天都為他安排好了,根本
須付出,便有豐厚的成果呈現在他眼前。」他幽幽地說道。
晴鳶心中一跳。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可是四福晉啊當著她的面兒說這種話,合適嗎?
心中
鼓,便也不敢隨便吱聲,她只能一徑的沉默著,一言不發。
胤等了半晌,卻不聞她的回音,忍不住轉過頭來,看著默不作聲的她,苦笑著說
怎麼,你就一句話都沒有對我說的
晴鳶听他問了,倒也不好再保持沉默,只得笑了笑說道
八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有你的難處,四爺也有四爺的辛酸,如何能夠比較?再說了,除了出身之外,你又哪一點兒比他差?皇上同樣寵愛你,你也有著不輸他的聰明才智,你們倆,其實並沒有太大區別。」
胤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問道
是嗎?你是這麼認為的嗎?我一點兒也不比四哥差?」
晴鳶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面對那雙充滿期待的眸子卻又
法說出否定的話來,只得點了點頭道
是啊,八爺,你與四爺本就不分伯仲,又何必強去比較呢?」
胤眼光一閃,嘴角漾開一個足以醉死人的笑容,緩緩說道
你的話總是能讓我振奮。但我必須承認,即使我各方面都不比他差,卻有一點,我是實實在在地輸了」
「是什麼?」晴鳶一時好奇,忍不住問道。
「你。」胤定定地看著她,直言不諱地說道,「我沒有像你這樣超凡月兌俗的福晉,所以,只能生生被他給比下去了」
晴鳶心頭大震,驚駭地看向他——他,他都在說些什麼混話啊
「八……八爺,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琪歆……琪歆她也是極好的。」她亂了分寸,結結巴巴地說道。
胤搖了搖頭,嘆道
琪歆確實人很好,可卻沒有你那樣玲瓏通透的心思、靈活縝密的頭腦,你略施小計就可以征服人心,就連皇阿瑪也
法避免,四哥有了你,簡直就是如虎添翼。你可知我看了,有多痛心、多嫉妒、多後悔
他的眼楮似乎都紅了,咬著牙,低吼道,「原本,你應該是我的福晉啊」
晴鳶禁不住倒退了一步,定了定神,然後露出一抹苦笑
八爺……我以為,那天我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她嘆道,「不管前塵往事如何,如今我已經是四爺的福晉,你的四嫂,
論如何都不可能改變這個事實的了。」
胤嘴角微撇,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令他那一向顯得溫文爾雅的面容頓時多了幾分陰森恐怖,這樣的他是晴鳶從未見過的,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現在確實是這樣的。我沒有任何勢力,只能被動接受別人的安排,听從別人的吩咐。但總有一天……」他森森地笑了,「總有一天,我想要的,都一定能得到手」
晴鳶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驚喘了一聲,月兌口道
你瘋了」
「瘋了?」他冷哼了兩聲,卻突然臉色一變,又恢復了那儒雅的翩翩公子,笑著對她說道,「今兒找你,就是想說這些。好了,話說完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說完,也不管晴鳶的反應,徑自緩緩向著營地走去。
晴鳶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這樣的胤是那麼陌生。早就知道他的溫文爾雅不過是層保護色,真正的他心中蟄伏著巨龍,然而卻沒料到他竟然有著如此大的野心這樣的人,若是真的被他成功,會有怎樣的後果?
生平第一次,她對于這位並不顯山露水的八阿哥、八貝勒產生了一種恐懼感,他就像是一只潛伏在草叢里的豹子,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必定是驚天動地的手段
走了兩步,沒听見晴鳶的腳步聲,他停下來,回頭看看,笑著說道
晴鳶,還不走麼?」
晴鳶深深吸了口氣。不管他有什麼心思,她並沒有干涉的理由。勾心斗角、爭權奪利是他們兄弟的事,況且以胤禛的手段,未必就會輸在他的手里,她又何必咸吃蘿卜淡操心?過好
的日子就行了,天下什麼的,讓男人們去爭就好了
想通了這一層,她便也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微微一笑道
八爺請先行吧,晴鳶隨後就走。」
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了——她,果然沒有令他失望啊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營地,下人們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晴鳶在路上勞累了好些天,此時終于能夠好好休息,自是不會就此放過,進了營帳便倒頭就睡。待到被秋玲喚醒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她掃視了帳內一圈,
著呵欠問道
爺呢?還沒回來?」
秋玲答道
是啊,主子,听說貝勒爺又被皇上留膳了。您餓了嗎?奴婢去給您拿飯菜來。」
晴鳶點了點頭。難怪胤會覺得那麼憤憤不平呢,康熙最近對胤禛確實是好了很多,經常單獨召見不說,還時不時就留膳,幾乎快比得上太子爺的待遇了。看在其他的阿哥們眼里,心里又怎能平衡得了?
不管胤禛回不回來吃飯,她
總是要吃的。于是等秋玲拿了飯菜過來,便大口大口吃起來。到了木蘭,補充了一些食材,尤其是多了好些野味,廚房里做出的菜色也多了許多,吃起來便可口得多了。
吃完了飯,又等了一會兒,胤禛才回到營帳里,臉上有著掩不住的疲憊。
陪伴皇帝,是榮寵,也是重負。伴君如伴虎,在皇帝身邊一言一行都必須慎之又慎,稍一疏忽就會招來禍事。更何況他並不是儲君,卻能得到這般重視,更是必須戰戰兢兢、步步為營,稍一行差蹈
,被人抓住了小辮子就是天大的禍事這活計,可一點都不輕松
晴鳶體貼地為他換下衣裳,穿上輕便的常服,隨口問道
爺是就在這兒休息,還是去書房看書?」
木蘭秋,動輒兩三個月,此間朝廷政務不能落下,皇帝和皇子們自是將各自的辦公地點也搬了來,在營帳之外另有辦公之處。
晴鳶也不過隨口一問,只因胤禛從來就是個工作狂,每天都要辦公到深夜才會入睡,即使在路上也是如此。在她看來,此時離歇息還有段時間,他應該是還要去辦會兒公才會回來睡覺的。
卻沒想到胤禛略一沉吟,淡淡地說道
就在這兒歇會兒吧,今兒晚上不辦公了。」
晴鳶不由得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道
那妾身陪著爺。」
胤禛看著她,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來似的,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點亮了燭火,胤禛斜靠在氈子上,看著晴鳶收拾兩人的衣物。這里不比家中,雖有宮女太監,卻到底不是用慣了的下人,怕他們越幫越忙,晴鳶索性把一些比較私密的事情
來做。胤禛在一旁看著,那忙碌的小妻子,沒有平日的淡漠自持,沒有面對皇帝時的從容不迫,此時的她,完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他的……福晉
心中突然有一陣難以言喻的清泉流過,在他的理智發現之前,嘴里已經輕柔地說道
晴鳶,過來。」
晴鳶愣了一下,回首看著燭光下那俊美清冷的男人。他斜靠在窗前,銀白的月光和紅色的火焰在他臉上籠罩著奇異的光芒,奇妙地中和了他的冷漠和淡泊,平添了幾分妖異和魅惑,此時的他,似乎有著眩惑人心的魔力,讓人一不小心就沉淪其中,
法自拔。
看著她迷茫中帶著沉醉的目光,胤禛突然心情大好,微微勾起了嘴角,聲音中連
都沒察覺地更多了幾分誘惑之意,緩緩重復了一遍
晴鳶,過來。」
晴鳶仿佛被催眠了一般,乖乖地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走到他身邊,坐下。
他伸出手,鉤住她的腰,輕輕一帶,便將她帶進
的懷中,牢牢圈住。
「爺?」她眨了眨眼楮,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這番魅惑是為哪般?
他貼著她晶瑩剔透的肌膚,仿佛輕輕噬咬著她那小巧可愛的耳垂,呼出的氣息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似乎連她的心都軟了。
「今兒個你跟老八,都說了些什麼?」他用著近乎呢喃的聲調,問出的話卻有些令人膽戰心驚——
三更完畢,內牛滿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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