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宋氏臉上浮起狂喜的神色,一把抓住了胤禛的手,差點語
倫次起來,「爺,婢妾有喜了婢妾有了爺的孩子了」
胤禛這才回過神來,心中亦是泛起難以抑制的喜悅之情,然而轉瞬一想,卻又仿佛被潑了一盆涼水,
法遏制地在喜悅中滲入點點不安,面上卻不動聲色,問道
喜脈?太醫可曾看準了?」
太醫一愣,怎麼這位爺听說
的小妾有喜卻似乎不甚高興的樣子?他心中不由
起了鼓,按照多年給皇親貴冑們行醫的經驗,這里面肯定有貓膩
頭上不禁滲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他收斂了笑容,戰戰兢兢答道
下官不敢妄言,宋格格確實是有喜了」
「唔,多長時間了?」胤禛想了想,又問道。
「下官看來,已經四個月了。」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四個月?那應該是
的孩子沒
了。胤禛看了宋氏一眼,有些欣喜,又有些遺憾,五味雜陳。
「爺?」宋氏看著他的反應,不禁泛起了點點不安。為何?為何他的反應竟然跟想象中不一樣?
在她的印象中,胤禛雖然冷情,卻並非
情,且對于子嗣也是極為重視的,听到她懷了孕,即使不會表現出什麼喜出望外的神色,卻也絕不應該像這般冷靜
波啊這可是他的孩子啊
胤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由暗中一嘆,淡淡地說道
既然你已有了身孕,就好好歇著吧。太醫,給宋格格開些養胎安神的方子,洛雙,把你家主子照看好了,若是有什麼稀缺的只管去跟福晉要便是。」說到「福晉」二字,心中不由又是一嘆。
被他點名的兩人立刻唯唯諾諾應了。胤禛站起身來,說道
你既有了身孕,就早些歇著吧,我先走了。」
宋氏一驚,忍不住叫出聲來
爺……您要上哪兒去?」不是說好要留在她這兒的嗎?
她原以為,知道
有了身孕,他更應該對
濃情蜜意一些不是嗎?她將會是他第一個孩子的母親啊
胤禛瞟了她一眼,心中不禁有些惱怒。
她是生養過的人,雖說那孩子早夭了,但畢竟懷過孕、當過娘,應當清楚懷孕都有些什麼征兆才對。然而自從他們回來,她卻一言不發,隱瞞了晴鳶和他不說,還勾引他在澡盆中**,也不想想萬一他什麼都不知道,動作過大而傷到了孩子怎麼辦?
她為何會這麼做,他多少心里有數,但卻並不因此而減輕心中的怒意。看在她已經懷孕的份上,他不去追究她今晚的行為,但卻也不可能再繼續留在這兒了。說起來,宋氏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一言不發,他轉身離去。他要去哪里還用不著給宋氏這樣的女人解釋。
宋氏愣愣地看著他離開,整個人都愣住了。太醫在旁看著,有些心驚膽戰,不敢牽涉進這些深宅大院的糾葛中,趕緊退了出去,開方子去了。雖然四貝勒看上去並沒有因為這個小妾的懷孕而有任何喜色,卻也吩咐了要好生照看,他猜不透這位貝勒爺的心思,卻明白必須照吩咐去做,自然不敢怠慢。
卻說胤禛離開了宋格格的小院兒,默默走在月光下,小林子瞅了他一眼,試探地問道
爺,您準備去哪兒?是否……回福晉院兒里?」
胤禛愣了一下,一瞬間竟有些躊躇,下意識里有些怕看見晴鳶的臉,不由煩躁地擺了擺手,道
回正院兒吧。」
小林子也是一愣,應了一聲,拐了個彎兒向著左前方走去。正院兒乃是胤禛的居處,他這麼說便是不
算去任何一個妻妾那里了,但為什麼?小林子很是疑惑。
胤禛回到
的臥房,卻一點睡意都沒有,隨手拿起一本書看,卻又看不進去,隨手便扔了。
不得不承認,自從他成人以來,便很少有過如此焦慮不安的時候,而今晚的反常是為哪般?他也心中有數,卻不但
助于心緒的寧靜,反倒更加焦躁起來。
後半夜他才在小林子的勸說下上床休息,卻怎麼也睡不著,輾轉反側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了。
小林子進來為他穿好衣服,看見主子眼里一片血絲,便知他必是一晚沒睡的,不由心下詫異。但他服侍胤禛已經有些年頭了,自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因此也閉緊了嘴巴,一聲不吭,只顧做好
份內的事情。
忽然,只听胤禛問道
福晉可曾起身了?」
他愣了一下,趕緊回答道
回主子的話,奴才不知。不過福晉這些日子身子虛弱,怕是沒這麼早起身的。」
胤禛想了想,不由暗責
關心則亂。晴鳶這些日子的作息他還不清楚嗎?因為體虛,所以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會起來,這本也是他刻意養成的習慣,因為這樣有助于她盡快恢復健康。怎麼這會兒倒問起別人來了?
拋開心中這些莫名其妙的思緒,他集中起精神,說道
用膳吧,然後就該上差了。」
小林子應了一聲,趕緊出去張羅去了。
晴鳶卻是一晚
夢,沉沉地睡了個好覺,不出胤禛他們的意料,直到日頭高掛才慢悠悠醒來。
伸了個懶腰。已經回來兩天了,睡得就是比在路上客棧里強,加上安心靜養、營養得當,這兩天里她自覺已經恢復了許多。
睜開眼,又沒發現
的貼身丫頭,她不禁有些奇怪。按照常理,胤禛不在的時候,秋玲應該會守在
身邊等
醒來才是啊
「秋玲——」不得已,她又揚聲叫道。
「奴婢在。」秋玲推門進來,手里還捧著一些吃食,面色很是有些難看。
「怎麼了?」晴鳶不禁問道。
怎麼一副別人欠了她十萬兩銀子沒還的表情?
秋玲撇了撇嘴,欲言又止,顧左右而言他道
主子,時候不早了,起來吃些東西吧。」說著便走上前來服侍晴鳶起身。
晴鳶伸手讓她給
換上衣服,仔細
量著她的神色。小丫頭還沒學會心機深沉那一套,喜怒哀樂都直接表現在臉上,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微微一笑,尤其放緩了聲調,用誘惑的語氣輕輕問道
秋玲,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沒有。」秋玲嚇了一跳,後退一步,典型的此地
銀三百兩。
晴鳶抿了抿嘴,淡淡地說道
你跟了我多久?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讓你掛心的事,否則怎會如此神情?」
秋玲眼圈一紅,「噗通」一聲跪下道
奴婢
了,奴婢該死,不該欺瞞主子的……」
晴鳶嚇了一跳,趕緊拉她起來道
你看看你,我不過隨口說說,你當真做什麼?若是有什麼不便說的,不說便罷了,我又不是一定得知道。」
秋玲鼻子一酸,忍不住便掉下淚來,哽咽著說道
奴婢……奴婢原是怕說了惹您不高興。今兒個早上奴婢去給您拿早餐的時候,听到院子里下人們在說,說……」
「說什麼?」晴鳶有點奇怪了,難不成還有下人敢在背後嚼她的舌根子不成?
秋玲怯怯地看了她一眼,一咬牙道
他們說,宋格格有喜了」
晴鳶心中一震,一時間竟有些回不過神來。愣了半晌,她才幽幽地問道
宋格格有喜?這消息確實
秋玲把話說出了口,倒也
所顧忌起來,聞言答道
八成是真的。听說昨兒個晚上爺還特地請了太醫過府診治,這才發現宋格格已經有喜了。」想了想又道,「听太醫說,已經四個月了呢」
四個月?那豈不就是在他們出發去木蘭圍場之前就有了?晴鳶壓下心中的那絲異樣,想了想。
四個月的身子,曾經生育過的宋氏不可能察覺不到,卻一直悄
聲息,甚至沒在自個兒面前露出半分破綻。直到胤禛上她院兒里去了才揭穿此事,她端的是好心機啊
還有胤禛。既然昨晚上已經知道了此事,卻為何一點消息都不告訴她?如今還是從下人們的八卦中得知了此事,否則的話他準備瞞她到幾時?
心中有些郁悶,也有些刺痛。畢竟她方才被診斷出最近幾年不能懷孕,這邊他的小妾便傳出有了身子。雖然她並不是很看重子嗣的事情,但攤上這樣的情形,不禁還是有幾分難堪和黯然,對胤禛,更是有了幾分怨懟。
難道這一場夫妻的情份,竟然都是假的麼?他這一路上的細心呵護,在小妾、孩子的面前竟然就什麼都不是了麼?
秋玲看著她有些發白的臉色,心中更是痛恨起那宋氏來,不禁又落下淚來,哽咽道
主子,如今您傷了身子,不宜生育,那宋氏卻又懷上了孩子,這……這可怎麼辦好?」
宋氏有便有吧,與她何干?只是這時機有些不對罷了。晴鳶如今越來越是個淡然的性子,對于心中不在意的事情更是看得極淡,不過感嘆了那麼一下也就放開了,不再放在心上。
她反倒安慰起秋玲來,笑著說道
正因我如今不宜生育,宋格格若是能為爺生下後嗣,那也是極好的。有什麼怎麼辦?」
秋玲不禁一愣,糊涂了。
自家主子……不是傷心過度,失了心了
狐疑地看著晴鳶,她正要說話,卻听到外面小丫鬟的聲音道
稟福晉,李姑娘來給您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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