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心中嫉恨難當,便也不想讓別人舒坦了。她想了想。便命人梳妝打扮,她要去給晴鳶「請安」呢!
誰知剛一走出家門,便看見兩個婆子擋在門口,看見她來了,頓時齊齊抹起一抹笑容,迎上前來。
「奴婢們給側福晉請安了!」兩人笑著躬身下跪道。
年氏不由一愣,反射性地點了點頭道︰「罷了,都起來吧。」
兩個婆子依言站了起來,便門神似的站在前方,也不讓路,雙方就這麼沉默地耗著。
年氏皺了皺眉頭,心中大怒,面上卻淡淡地說道︰「你們還有什麼事嗎?」。
那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又齊齊陪著笑道︰「沒事,沒事。」
年氏強忍著怒氣,臉色很是難看。女乃娘在一旁看了,趕緊提高了聲音,怒喝道︰「既然沒事,你們這般門神似的杵著干嘛?還不快點讓開?!」
那兩個婆子忙陪著笑,也不理她,只是沖著年氏說道︰「這……側福晉,奴婢們乃是奉了王爺的命令在這兒守著的。王爺說了,您的身子骨不好,大夫吩咐了要休息靜養,可不能外出。他讓奴婢們在這兒守著,就是提醒您多多歇息,別到處亂走。」
年氏又是一愣,不由心口一涼。女乃娘也是一驚,急忙說道︰「放肆!主子要去哪里,豈是你們這些奴才可以多嘴的?再說了,主子乃是要去給嫡福晉請安,你們也敢攔著?!」
那兩個婆子斜睨了她一眼。她嘴里口口聲聲叫她們「奴才」,她又何嘗不是?何況她不過是個側福晉的奴才,她們卻是直接受命于王爺的,孰輕孰重竟還摘不清,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
其中一個婆子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側福晉,非是奴婢們膽大包天不讓您出去,實在是王爺發了話,請您就在這院兒里好生歇著。他說了,待下差回來,得空時自然會來看望您,您就還是哪兒都別去了吧!」
年氏見這兩個婆子態度頗為恭敬。行動上卻一步不讓的樣子,心中有氣,卻又發不出來,只梗在心里,難受至極。
她絕不相信這是胤禛的意思,一定是晴鳶假傳「聖旨」,將她軟禁起來。目的不過是為了不讓她見到胤禛罷了!
她使勁咬了咬牙,對女乃娘使了個眼色。女乃娘會意,便扯出一抹笑容,從懷里模了兩個荷包出來,走上前塞到兩個婆子面前,說道︰「兩位嬤嬤實在辛苦了。咱們主子最是善待下人的,你們拿著,去喝杯茶吧。」
那兩個婆子就像是被開水燙了手似的。忙不迭縮回來,笑著說道︰「不敢當,不敢當。側福晉的好意,奴婢們心領了。只是奴婢們本是粗人,這些活計都是做慣了的,也不覺得辛苦。」
年氏見這兩個婆子軟硬不吃,心頭不由大怒,面上好容易忍住了,強抹出一抹笑容,說道︰「兩位嬤嬤倒是盡忠職守!難怪……王爺會派您二位來做這差事!」終究是忍不住在話中露出了一點冷嘲暗諷,但旋又收斂了起來,咬著牙說道。「既是王爺的一片憐惜之情,我也不好違逆,那就不出去了。只是辛苦了兩位嬤嬤,在這兒守著也不是個事兒,不如進去坐坐吧。」
那兩個婆子又對視了一眼,笑著說道︰「多謝側福晉體恤。只是奴婢們職責所在。不敢擅離職守,萬一王爺追究起來可就不妙了。側福晉只管在屋里休養生息,待王爺回來了,奴婢們定會給您通稟的。」
年氏听了,也是無法,便只得轉身回到了屋子里。
一進門,她便發作出來,手上用力一揮,一桌子的茶壺茶杯便被掃落地上,砸成了粉碎。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她怒道,還想破口大罵,女乃娘急忙沖上前來,一手捂住了她的嘴,急道︰「主子不可!別說了!」
年氏怒瞪著她,很是不服氣的樣子。
女乃娘嘆了口氣,說道︰「主子,您就算是有氣,也不能就這樣發出來啊!這兒可不是在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那位的人,您這但凡有個動靜,那邊兒就都能知道了,這如何了得?您現在被軟禁了起來,難得見到王爺一面,凡事都但憑那位的一張嘴,她只要在王爺面前給您上一點兒眼藥,您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年氏又急又怒,眼楮一熱,忍不住流下淚來,卻是依言壓低了聲音,啜泣著恨恨地說道︰「她……她真是欺人太甚了!自己懷孕了還霸著王爺不放不說,還膽敢將我軟禁起來!回頭讓我見到了王爺,定然要好好告她一告!」
女乃娘不由苦笑了,說道︰「主子,當務之急,乃是要想辦法見到王爺才行……如今您連小格格都沒法子見到,這也未免太過分了!無論如何,為娘的腰間自己的孩子乃是天經地義,王爺不會坐視不管的!」
年氏點了點頭,旋又愁眉苦臉地說道︰「可我如今連屋子都出不去,這可怎麼辦呢!」
女乃娘也有些一籌莫展,嘆道︰「是啊!這次來咱們走得匆忙,也沒帶多少人來。如今這里到處都是那位的人,想遞個消息都找不到人,著實是難辦了!」
年氏的哭聲頓了一下,心里也有幾分心虛。若不是她自己沉不住氣,頭腦一熱便跑了來,又何至于發生這樣的事情?想必現在還是在雍親王府里過著優哉游哉的日子吧?
這廂年氏主僕一籌莫展,那邊晴鳶終于睡醒了,懶散地爬起身來。
她因為懷孕初期的關系,為了月復中胎兒,已經很久沒有過侍寢了。昨晚上那番纏綿純屬意外,如今胎兒還不到三個月,本不該行房的,只是胤禛情動,加之她又已經生育了二子一女,多少有些經驗,這才由著他的性子來了一通。然而久不運動,驟然之間來這麼一下,實在是有些超出負荷之外,她現在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酸痛,還好肚子里沒什麼動靜,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秋玲和漪歡走進來服侍她起身,面上的表情著實有些怪異。胤禛寵愛晴鳶,即使懷孕了也不曾消磨半分,這本是好事。但如此一來,若是影響到了月復中胎兒可怎麼辦?
兩人一進門便能感覺到屋里那靡靡的氣氛,對這番懷孕中的旖旎不禁哭笑不得,對視了一眼,終究還是閉緊了嘴,只規規矩矩服侍著晴鳶淨身更衣。
晴鳶吩咐人燒了一桶水,舒舒服服洗了個澡,這才換上了干淨的衣服。正在梳頭的時候,一個婆子進來,在秋玲耳邊說了些話,便退了下去。秋玲猶豫了一下,回到晴鳶身邊,低聲說道︰「主子,年側福晉被爺派人看管起來了!」
晴鳶不由一愣,隨即苦笑了一下。
難怪今兒個沒人來打攪自己睡眠,原來是胤禛快人一步,先將年氏堵在了屋子里,是否是為了讓自己不被打攪很難說,她也不願自作多情,只是這件事八成又要被算在自己頭上了!
年氏是個很奇妙的婦人。她充滿著對愛情的幻想,胤禛的表面功夫也做得漂亮,讓她一直沉浸在美好的幻覺之中,因此一切不好的東西必然都不是她自己或是胤禛帶來的,罪魁禍首自然是別的妨礙她的「愛情」的人們,其中之最當然就是晴鳶了!
從她進門以來,晴鳶也不知明里暗里當了多少回胤禛的替死鬼,早已習慣了,便也不放在心上。胤禛的性子她最是了解,再怎麼喜愛一個女人,都比不過他心中的野心和。在他的心里,第一想要的是皇位、是前途,女人對他來說其實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實在沒必要太過看重。
待她打扮好了,出來的時候已經太陽高照。姜佳氏早已起身多時,她是過來人,又如何不知晴鳶為何晏起?只是這女兒女婿的房中事她也不好插嘴,只得再三叮囑晴鳶不可因為貪歡而傷害了月復中胎兒,余下便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晴鳶紅著臉一一應下,心里不由得埋怨胤禛不知節制,這會兒倒是累得她被母親責備,他自個兒倒逍遙法外去了!
如此,圓明園中便多了兩個大人外加一個小孩兒。然而對晴鳶而言,她的日子卻並未有什麼大的變化,反倒輕松了許多。年氏被看管了起來,等閑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小格格正病著,胤禛發了話,為免過了病氣給晴鳶,也不會抱到她面前來。至于姜佳氏,自己的母親來就是為了陪自己生產的,自己巴不得母親天天都在身邊陪著,如今願望得償,除了高興之外就沒有第二種情緒了。
順順利利過了兩個月,天氣漸漸涼下來,康熙帝便起駕回宮了。皇帝走了,自然帶走了一眾嬪妃大臣們,胤禛的辦公地點也就變回了京城里。
晴鳶本不願回去,圓明園里住著雖然有些冷清,但卻勝在自在,沒有家務俗事纏身,沒有妻妾間的勾心斗角,很是愜意的生活,但卻抵不住胤禛的要求,只得也隨著他回了京——
今晚除夕夜,祝朋友們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心想事成、一帆風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