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鴛 第二卷 後宅波瀾 第四百五十八章 選婿

作者 ︰ 影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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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乃是皇子,又領的是親王餃,放眼大清朝,身份比他還要高貴的人實在不多,夠資格跟他攀親家的非親即貴,都是些豪門大戶。而在那些貴族家庭中,誰家不是妻妾成群、兒孫滿堂?而那些從小被嬌慣著長大的男子們,又哪個不是驕橫自大、目中無人?就算教養得好的,也月兌不了雄心壯志,渴望做出一番事業來的人,又怎麼可能耽溺于兒女情長,對妻子有什麼特別的照顧?

相較之下,她不得不承認,胤禛在這方面還算是做得很不錯的了!他雖然有著大志向,但憑心而論,對自己卻著實很是不錯,即使是在可以表現出對年氏的專寵的時候,也基本上沒有讓自己感到過多少委屈和不甘。

然而這樣的人畢竟太少了!而且她不過是個禁錮在後院中的婦人,對男子們的事情實在了解得不多,唯一的來源就是貴婦人們聚集的時候的一些流言蜚語,具體那人怎麼樣,卻是從來不曾親自看過。

想到這里,她的腦袋都不禁大了一圈,暗地里心急起來。女兒漸漸大了,該說親事了,但事到臨頭才發現居然無法選擇一個好的對象,總不能老留著惠姐兒讓她成為老姑娘吧?可這親事該怎麼找?

或許她可以退而求其次,不求對方人品多高,但求家庭相對簡單、家風嚴謹的人家就可以了,在這個社會里,也是在學不來郭佳玉的世界中那種男女平等、互相選擇的擇偶方式。但一想到自己的一生,她卻又舍不得女兒走上跟自己一樣的道路,女兒要過得比她好,有個幸福圓滿的人生,這是為人母的小小心願,她卻又不甘心就此妥協。

深深嘆了口氣,她便只能暫時將此事放下,只暗中派人去觀察那些門當戶對的適齡男子的品行,又跟胤禛說了,請他代為留意看得上眼的人,畢竟他是男人,做這種事方便得多。

胤禛並不像有些男人,不屑于插手家中內務。愛屋及烏,他對晴鳶的幾個孩子本就另眼相看,對惠姐兒雖然嘴里不說,心里還是頗為疼愛的。想到是為寶貝女兒挑選夫婿,他的興頭很足,滿口答應下來,立刻便行動了起來,徹底實踐了他的實干風格。

不過晴鳶倒是並未對胤禛抱有多大希望。畢竟能夠被他看上眼的,必定都是些「有志之士」,那種人往往疏于家庭,對妻子或許敬重有余,卻往往關懷不夠。他們期望的女人是能夠為他們處理好家中一切,能夠讓他們在外毫無負擔地打拼的女人,例如她自己,這樣的女人並不是妻子,倒像是合作伙伴,這對于惠姐兒來說未免太過嚴苛。

還好惠姐兒今年剛滿十四歲,才及笄,還來得及。她打算等這胎生出來了以後,再集中精力給女兒找夫婿。

然而,她這里還什麼都沒有動呢,卻不知怎的已經有風聲傳到了外面。

這天,她正在院子里緩步慢行著。懷孕至今七個月了,肚子也已高高挺起,她這一胎似乎比以前三胎都要來得大,肚子也大得嚇人,唯恐將來胎兒過大不易生產,因此她每天都要堅持鍛煉身體,儲存體力。

「稟嫡福晉,八福晉來了。」一個小太監跑進來,稟報道。

晴鳶不由一愣,喃喃地道︰「琪歆?她怎麼來了?」旋又回過神來,道,「有請。」

那小太監急忙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見琪歆裊裊婷婷走進來,一看見她,便笑著說道︰「四嫂,許久不見,您這身子可還好?」

晴鳶笑著迎上前去,道︰「還算不錯。這孩子倒是比他的哥哥姐姐們都要乖巧的,懷孕至今,我倒還沒怎麼吃苦頭。」

琪歆急忙快走兩步扶住她,道︰「你身子不便,就別過來了,快回屋去坐著才是真的。」說完不禁多打量了兩眼她的肚子,有些吃驚地問道,「四嫂,你這肚子……怎麼這麼大?沒問題吧?」

晴鳶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苦笑著道︰「也不知為何,這一胎特別的大。」

琪歆想了想,道︰「該不會是兩個吧?你可曾問過太醫了?」

晴鳶點了點頭,道︰「問過了,可太醫也說不準。」

琪歆便沒了話說。

能夠進太醫院的,自然在醫術上有著一番造詣。懷一個還是兩個,脈相上自有不同,對他們來說,斷沒有說不準的。只是王公貴族家里規矩大、是非多,多說多錯,因此他們一般都十分小心謹慎,從不敢將話說死了,因此推說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對此各人心知肚明,也就沒必要去深究了。

晴鳶又笑道︰「再說,不論一個還是兩個,不都一樣的懷法?我也懶得去追究了。」一邊說著一邊將琪歆引進屋中,分別坐下之後,笑著問道,「今兒個究竟吹的是什麼風?竟然把你給吹來了!」

琪歆不由笑道︰「瞧你說的,倒像是我從來不上你這兒來似的,這不是最近比較忙,沒工夫過來麼!今兒個得了空,就想著來瞧瞧你,看看你的情形,看看有沒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

忙?胤自從被康熙申斥之後,便修心養性,安安靜靜在家過起了淡泊逍遙的日子。八貝勒府一改往日的門庭若市,許多以前來往密切的大臣們都已不再走動,至少在表面上看來,八貝勒胤已經漸漸淡出了朝局。在這種情形下,又有什麼好忙的?不過是胤禛和胤不對付,她們妯娌之間也不好過多往來罷了。

晴鳶笑了笑,並沒有深究什麼,只是就著她的話笑道︰「多謝,你有心了。這已經是第四胎,我也早就習慣了,倒是沒什麼可操心的,你就放心好了。」

琪歆抿了一口茶,心中微酸。

或許真的是她自身的問題吧,至今未能生育,只眼睜睜看著一同成婚的晴鳶生完一個又一個,心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還有深深的遺憾和嘆息。雖然胤並未因此而對她有所輕忽,也不曾以此為由廣納姬妾,但不能為自己的丈夫傳宗接代,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更因為明白胤的「守身如玉」並不是為了自己,所以更平添幾分哀思。

搖了搖頭,將這些有的沒的都甩出腦海,她想到今天自己來此的真正目的,便笑著說道︰「是四嫂有兒女緣,又得四哥的寵,這才能一個接一個地生。不信你去問問其他人,哪個不對你又羨又妒的?你就別來刺激我這種不會生蛋的母雞了吧!」

听見她微帶自嘲的話語,晴鳶不由一愣,隨即便有些愧疚——怎麼就忘了琪歆一直沒能生育呢?

「琪歆……抱歉,我不是……」她莫名地感到心虛,囁囁地說道。

琪歆倒是大度地揮了揮手,笑道︰「沒事,四嫂,我也就說著玩玩兒的,你別往心里去!對了,」她左右瞄了一眼,笑嘻嘻地說道,「說到你的幾個孩兒,弘睿和寶琪都要說親了吧?尤其弘睿這孩子,都十七了,卻還沒定下婚事,這是怎麼回事?」

晴鳶心中一條,面上卻不動聲色,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沒辦法,額娘說要親自給他指婚,可直到現在也沒定下來,也不知究竟她老人家是怎麼想的。至于寶琪,我打算等剩下肚子里這個之後再來好好考慮的,怎麼,你有什麼好人選推薦麼?」

琪歆不無欣羨地笑了笑,先羨慕地說道︰「德妃娘娘如此喜歡寶哥兒,也是他的造化了。能夠得到德妃娘娘指婚,寶哥兒的未來可是一片坦途呢!」頓了一下,又道,「不瞞你說,今兒個來除了來看看你,還想來問問你的意思,你覺得我家弘旺如何?」

「弘旺?!」晴鳶嚇了一跳,月兌口道,「你該不會是來為你家兒子說項的吧?」

琪歆有些尷尬地笑笑,說道︰「我家弘旺你也是知道的,最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從小就像他的阿瑪,很是得我家貝勒爺的歡心。他上次跟惠姐兒一道,玩得很是開心,回家後還不是問起這位姐姐。親戚家的姐姐妹妹雖多,卻也沒見他對誰如此上心的,我就覺著他對惠姐兒的感情非同一般。這不,這孩子不知從何听說你要給惠姐兒謀親事,便央了我上門來提親。可我想著,你家惠姐兒也是你們手心里捧著長大的,能不能看得上我家那小子還是個問題,便想著先來找你探探口風,看看有沒有這麼個意思,免得冒然上門提親,萬一不成,豈不大家都面上難看?」

晴鳶靜靜地听著,面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看似十分淡定。然而她的心中卻是波濤洶涌、難以平息。

在她之前所考慮的人選當中,是一點兒沒有弘旺這孩子什麼事的。畢竟兩人的血緣太近,胤禛和胤又是眾所周知的死對頭,這兩人是怎麼湊都湊不到一塊兒去的啊!

琪歆究竟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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