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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皆是萍水
將東西收拾妥當之後就可以下樓了。又站在走廊上往下看去，那院子中的春意盎然即使令人心怡，可此時的我卻難以笑出來，我將要離開了。真不知道等我再來時會是什麼樣，當然，我希望是越來越好，我也希望一切都是我想多了，世上也未必沒有美滿的幸事。
一邊感慨著一邊繼續最後看了眼這竹樓之上的美景，隨後下了樓。走在樓梯上，眼楮有意無意地瞥向那個身影。只是看著那個站在櫃台前面不說話的女孩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也非無過錯吧，至少此時是傷了一個少女的心。
正好二丫抬頭向上看去，她看到我時咧著嘴笑眯眯地走過來︰「公子下來了？」我兩步走完樓梯笑問道︰「是啊。不過現在有可以吃的嗎？我有些餓了，然後再要些可以帶到路上吃的干糧，」
「有，公子我先去幫你盛碗粥，再拿兩個熱乎的包子。如果公子不嫌棄的話就再給公子帶些包子上路吧。」我點點頭︰「怎麼會呢，這多麻煩你啊，還有……謝謝你了。」她臉忽的紅了起來，隨後看著我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本來還好，可是一看到那通紅的笑臉我的滿月復罪惡感又冒出來了。唉，嘆口氣坐到了桌子前。手肘抵著桌子，眼楮看向門外。忽然我有些煩悶，原因簡單卻也不簡單，因為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看向身邊的人，也都或悠閑或神態疲憊之人，對于他們我忽然生出羨慕之心。
二丫從廚房端著粥出來之後就看見那位白衣公子兩眼痴呆地看向門外。她也將目光方向門外，可門外哪有什麼好看的地方，不就是那些再正常不過的景象嘛。可是看著那個人看得如此認真，她也忍不住停住腳步想從外面的世界中找尋什麼可以讀懂他心的東西。
只是這樣一個農家的可愛小女孩又怎會知道那些痴人痴夢呢。更何況著千篇一律是我畫面怎會有什麼稀奇的事物。奇怪的只是看風景的人，並不是風景本身。任何風景都是沒有思想的，給它們賦予思想的只是一些自作多情而又無情的人們罷了。
看著外面也不知多久，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再接著面前就出現了一碗香氣撲鼻的清粥。想小丫頭點頭示意之後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在嘴。味道不錯，米很香，味很鮮。只是我此時卻無口服了。再好的美食在口中也味同嚼蠟，食之無味。
但我是個美食主義者，即使此時胃口並那麼好，但是面前的粥與我而言也是極美的。凡是美食我都愛之。用以前不知是誰的話來說，也許我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吧。
一碗清粥外加兩個煎餃，肚子是被填飽了，心情好像也好多了，也許美食的力量對我而言確實是不可估量吧。抬起頭看向櫃台下面那個偷偷盯著我的人。二丫見我突然抬頭向她看去尷尬地忽然低下頭去。
我抬推開面前的空碗笑著走過去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她慢慢地點點頭看著我︰「公子今日路過此地，怕是以後不再來了吧。」
我笑著看向門外，隨後轉過頭來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回來也許不會吧，誰知道呢……」她看著我點點頭沒說話。
看著她我笑著打听道，「對了，你昨天和我說的北面是……」忽然覺得蠻熟的名字就記不起來了。我尷尬地看著她。她笑嘻嘻道︰「北面是塔灣鎮，公子是要去那里嗎？」。
我笑著點點頭︰「對了，就是那里，你昨天和我說過的，只是我忘了。」她笑著看我沒有說話。我又問道︰「那個塔灣鎮很熱鬧嗎？你沒去過？」她搖搖頭。
忽然從廚房走出一個婦人，我看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不滿，雖然知道其中原因，但不免還是有些怪異。好吧，看向外面，已經不早了，再不走怕是太陽等會兒就要曬死人了。
見我向外張望，小姑娘湊近我小聲說道︰「公子你等一下，我去把你路上要吃的拿來。」我點點頭︰「嗯。」沒一會兒她便小跑著從廚房拿出一個不小的油紙包塞到我手上，她紅著臉︰「公子一定要把它們全都吃完……里面全部都是我親手做的。」
我看著她點點頭︰「嗯，會的，謝謝你，我要走了。」她慢慢地點點頭︰「公子……路上小心。」我笑著向她揮手告別，隨後就在她戀戀不舍的注目中走遠了。
我搖搖頭，其實每個人生在這世上都是要與每一個人發生某種關系的。如果只是一個人生活在一個世界，那根本就沒法活在這世上。就像現在，這人海茫茫中相遇了。雖然我們只是萍水相逢連對方姓名都不知道，但是我們卻在這一瞬間留下了不少東西，也許只是一個小小的記憶片段，又也許只是一段無關緊要的插曲，但是畢竟我們在這里留下了印記。他們也是我活在這世上的見證人。
走了好遠回過頭去，客棧已經沒有那麼清晰了，似乎隨著肉眼的視力所及，記憶也沒那麼清晰了。哈哈，都是過客罷了，也許根本就不用記得那麼清晰吧。
一路向北，天氣也依然清爽，因為越往北走天氣就會越涼爽，呵呵，天公都在照顧我，往北走我也並未察覺什麼特別不一樣的地方，也許是我期待值過高了吧。也是，我也並未走多遠，
青青河邊草，漸漸的走在田間也見到了放牛的孩子。他們三五成群的都悠閑愜意地帶著小草帽跟在大黃牛的身後。原來牛兒如此敦厚，它們走路慢吞吞的，有時候一炷香的時間也不走一步，只是搖著尾巴咬著地上的青草吃。有趣的是牛兒吃草的樣子，它們似乎吃倒食。對于這一現象我是站在路邊觀察了許久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雖然以前好像看過類似問題，不過年齡大了，到底記性不好啊。
而那放牛的孩子，他們只是遠遠地坐在田埂上玩自己的小游戲。牛兒似乎吃得飽了，便夭折尾巴繼續走，正好我也跟著他們，他們在草上走，我就在小路上走，走得沒多遠就到了一處小溪邊，孩子們好像到了天堂，他們比牛兒更歡快地跑到水里是捉魚捉蝦或是逮青蛙？而牛兒也自由自在地在不遠處的水里滾打著或是草地里啃草。
他們玩得高興，而我卻要走了。笑著與他們默默告別之後我繼續登上我的路程。一路也見到了許多我不曾見到過的稀罕事，有時候停下腳步看上片刻，看懂了就點點頭了然離去，若還是不明白，便問向憨厚的大叔大嬸們，都是莊家人倒也熱情。
走到中午累了就坐在樹蔭地歇歇，然後拿出包里那個客棧里小姑娘為我準備的包子，打開油包一看，里面的東西頓時令我心下溫暖極了。不僅有包子還有一塊煮的醬牛肉，還有幾個煮的鹵蛋，這丫頭還真有心了。我美滋滋地吃著這特地為我準備的食物，一邊靠在樹上想著事情。
從這里到最北面，如果就靠我現在的速度怕是沒個三年兩載的是到不了啊。可是想起流星，我又怎能拖拖拉拉，他的母親還需救治呢，即使我還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可以盡我的力量去試一試，我想到了前面的鎮子應該要買匹馬。就算不用太快馬加鞭的話也可以比現在至少能快上好幾倍，不管怎麼說，我應該這麼做。如果是流星的話，我想也應該這麼做吧。
想到這里身體里立馬血液翻騰。而眼前的美景雖然仍然沁人心脾，但是卻不再那麼令我心曠神怡流連往返了。爬起身幾乎是小跑著大步往前。
穿過一條又一條的羊腸小道，走過一條又一條的陰涼大道。有時候難免再踫上幾個漲水斷橋的小溪，所以卷起褲腿淌水過河也是我從沒體驗過的事情。有時候水里那頑皮的大蝦會用那調皮的大鉗子夾住我的腳趾，雖然很痛，但是還算有意思。
期間還看到了一片綠意盎然的小山坡，即使旁邊有直接通往對面的草叢小道，但是我還是克制不住我那想要攀爬的。一路上雖然見了好多山，但要麼就是以往在深秋的季節，看見的也都是枯黃的干草葉；要麼就是高聳的巍峨青山。于它們，我是沒心情或是沒時間的。而現在看見的這座不高不大的小山，真是正正好可以滿足一下所求而又不會太費時費力。
說動就動，一鼓作氣忽地兩下就爬上了一小半路，再往上走停住腳步往上看，居然有一棵大樹，郁郁蔥蔥的大樹長在這滿是小草的小山坡上，真是另類啊，但卻更是稀奇啊。真不知道這小樹苗是誰栽上去的。真是想得周到，正好這里是沒什麼遮陽之物，要是路上的人們走累了上去歇歇腳也是很好的一件快事。我忽然想起來了，也許正因為是為路人準備，所以這才是座小山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