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已鑄成,
法再挽回,一夜之間,太後的兩鬢增添了不少的銀絲,目光也顯得呆滯了許多,仿佛是滅頂之災讓她承受了太多的苦難。國嬤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敢勸慰,隱約間覺得是大事情
你不用幫我查找公主的下落了。」太後不經意的一句話,讓國嬤嬤如雷驚夢。
時隔三日,帝聯就香消玉損,听到消息的一霎那,皇上渾身冰涼,像是與世隔絕的混沌,幾張嘴七七八八的說些什麼,他一渾然不知,唯有記得送別那日,帝聯從車簾內露出的苦澀一笑,讓他銘記一生,
法忘卻,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縱是憑盡全力,哪怕是月兌下這身龍袍,也絕不會放棄帝聯溫婉的雙手,淚水順著他的眼角
濕了枕巾,和帝聯相處的點滴浮上心頭,他甚至希望
永遠不要醒來,睡在夢里,起碼那里有活靈活現的帝聯,與之牽手,一生不求,可惜,再沒有機會了。
刺眼的陽光掃過他的雙眼,他的眼皮抖動幾下,夢該醒了。三日未上早朝,如今已是晌午了,他起身,迎著朝陽,站在窗邊,從畫架上拿出一副丹青,用顫抖的手緩緩
開,帝聯微笑著,一如往昔,讓他的心被刺得生疼,「來人。」
「皇上您醒了,奴才給您備下米粥,這就給您端去。」小安子就在門外守著,心也是糾結著,看著皇上重新站了起來,他舒了口氣,提著的心也緩緩放了下來。
「傳朕的旨意,抹去德武將軍一年的俸祿,連降三極,暫代邊關將軍一職,如再有不得利的舉措,罷官為民,永不錄用。」皇上說話時眼中的恨意,讓小安子體惜,帝聯和善待人,在這宮中也是有口皆碑的,特別是處理小娥的事情,主子能為一個女婢考慮的如此入微,帝聯的全然之心,皇上又怎麼能視而不見。心心相惜,放能取悅對方,這樣的深宮內院,能得一知己實屬難得,可憐天下有情人,不成眷屬老燕飛。
小安子是皇上貼心的奴才,自小一起長大,有些話即便不該說,他也要提醒皇上,在他的心里,皇上就是他的天
皇上,是不是要問過太後,恕奴才多嘴,在邊關,以帝聯公主的身份雖是隱秘,但到底您是派人事先知會過了,以德武將軍的一貫作風,畢竟會小心謹慎的對待,斷然不會出現這樣的紕漏,依奴才看,怕是有人蓄意而為,至于是誰?想必皇上心中比奴才明白。」
皇上微微的轉過身體,側著臉對著門邊,冷淡的言語,輕蔑的神情,是以前都不曾有過的,「難道朕會不知嗎?朕就是要告訴某些人,這個天下是朕的,即便如今被人掌控,遲早有一天,他必會握在朕的手里。」
「奴才還是擔心太後的意思。」
「哼,朕就是想听听她的意思。」
「諾。」
李公公得到消息麻溜的進來向太後見禮,「太後,今日的氣色還是不好,奴才自知辦事不利,不敢來
擾太後,可眼下有一事,奴才必須向您回稟。」
「既然來了就說吧。」太後勉強支著身體靠在床後,李公公不過是個奴才,也是幫著
跑腿的,主意是
拿得,事情是
決定,有多少苦水,也只能
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奴才听說皇上已經下旨,將德武將軍罰奉一年,連降三極,不顧並沒有抹去邊關主帥的位置。」
太後喝了口參湯,「處罰的還算公正,不過比起帝聯公主的性命,他都死有余辜了,傳哀家的旨意,讓德武將軍派出得力人馬,務必要找到帝聯的尸體,哀家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否則,就讓他提頭來見。」自帝聯出事後,一直未有上早朝,期盼了這麼多年,還是一場空歡喜。
李公公看了國嬤嬤一眼,她輕輕搖搖頭,李公公起身退出去,心里有些納悶,當初下旨,太後恨不能馬上要了帝聯的命,如今,峰回路轉,卻心疼成這樣,你說是裝的吧,可也不能拿
的身體作踐吧,太後的心思真是難猜,陰陽難定,要不說伴君如伴虎。
阿莊被送回府上,阿蓮迎上來,「我看你八成與那個皇宮犯克,站著進去,讓人抬著出來,到底是什麼事情?」
「阿蓮,我們的喜事早些辦了吧,讓府上做準備,七日後,我就娶你過門。」阿莊說完,不再多言,舊怨新仇他要一並討要。
聖旨傳入軍營,德武跌坐的椅子上,皇上責罰情有可原,畢竟事先皇上派人帶過口諭,讓力保帝聯公主平安。兩方實力懸殊,也是本著多年來受太後提攜之故,才不得已放下皇上的重托,可是太後的態度,讓他很是費解,看來還是廖福說的對,福兮禍兮,相輔相成,太後送來書信之時,帝聯已然送命,
也托人帶信與太後,想必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到底是皇上要親政的緣故,還是太後對
這次辦事也很不滿意,他一時陷入謎團,也揣摩著
的禍根怕是因此埋下了,「來人,讓敖佳帶上一隊人馬,沿著谷底的方向尋找帝聯公主的下落。」
「將軍,即便找到,怕也是一堆尸骨了。」
「就是剩下一根骨頭,只要能確定是帝聯公主,也要給我帶回來,另外,育德夫人要啟程回宮了,再派上一路人馬,務必確保她們的安全。」
山谷迷霧重重,從上面看下去見不到底,站在谷底,不知道天在哪里,盤踞于空中的霧氣持久不散,讓人有種置身雲海的愜意。聆听著水聲,鳥兒在樹上嘰嘰喳喳的歡叫。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帝聯朦朦朧朧的睜開眼楮,渾身酸疼難忍,這是什麼地方,她想要挪動身體,手腳早就被凍麻了,一點力氣也沒有,身體的四周為霧氣包圍著,像是身處棉花糖之中,身體的麻木讓她動彈不得,勉強可以接著霧氣上移,透過下層的縫隙了解一些周圍的事物了。
原來這是一處山崖邊突出的大石頭,長年累月從石縫里長出幾個大樹,橫著伸到了外面,雖是冬季,可是松樹的枝葉還算茂盛,帝聯跳下來便被這些樹葉給彈了一下,擋到了現在的石板上,沒有滾落到下面,好歹撿回了一條命。
她慢慢的活動四肢,好大一會兒,手腳終于有了知覺,她也慢慢的移動了身體,扶著石壁,一點一點的讓
站起來,整個人靠到了石壁上,汗水滲出額頭,她笑了,迎著霧氣中那難得一見的陽光,那是生命的曙光。
她不能坐以待斃,要不然即使沒有被摔死,餓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她靠著石壁挪動著步子,貼著石壁雖然是冰冷的,可是她忽然心里暖和起來,她自由了,終于可以從那個皇宮逃出來,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她夢寐以求很久的,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促成的。
一陣兒陰風吹來,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山洞,按照風向的判斷,山洞的頂部應該有入口,才會有這麼一股山風出來,山洞很黑,基本不見亮光,走進去不過幾百步,果然頂部出現了一個大洞,透進來的光線,讓她勉強看清了腳下的路。一堆堆厚厚的雜草,帝聯都有些坐下來躺躺的想法,身心也變得輕松起來。她仰望上去,洞口足有十米之長,兩米之寬,走過這個洞口,腳下開始出現台階,隨著階梯的深入,光線又變得暗下來,她的腳像是踩到了一團棉花,不敢再貿然向前,用腳又踢了踢,腳下的東西,不但軟乎乎的,還是可以挪動的,冷不丁的一聲哼嚀,把帝聯嚇出一身冷汗,該不是遇上什麼動物了吧,這樣的環境,難保沒有野狼之類的。
帝聯趕緊理清思緒,身體向後退了數步,過了一會兒又沒了動靜,帝聯撞著膽子,彎體,用手模過去,根據輪廓推斷,居然是個人,身體還是熱乎的,沒有冰涼,她的腦海里下意識的想,該不會是廖福吧,那個可惡的男人也掉下來了,她轉身想要離開,最終還是沒有挪動步子,不管怎麼樣,好歹也是條命。
忽然想起來,
跳下來的時候,還帶著醫藥箱的,她把男人拖起來,以她的力氣,這個男人太重了,拖一陣兒,歇一陣兒,好不容易到了台階上,她終于看清了男人的這張熟悉的臉,是廖八,他真的在這里,淚水伴著血水滴答下來,落在廖八的唇邊。
干枯的嘴唇,被淚水的浸泡,皺起的嘴皮慢慢舒展了,他緩過神兒來,迷迷瞪瞪的睜開眼楮,眼楮的縫隙里露出帝聯淒楚的面容,他傻呵呵的一笑,「阿梅,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在黃泉路上等著我的。」他說的那麼輕松,帝聯卻是心頭一涼,他心里只有阿梅,而
不過是身不付軀的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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