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昭儀把點心端過去,「皇上,您這幾日都沒有睡好吃好,臣妾今日親自下廚給您做了幾樣平常喜歡吃的點心,你好歹看著臣妾這忙乎了一陣子的份上,多少吃點,要是傷了身體,那國之根本就垮了。」
「朕何嘗不懂,可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讓朕怎麼能不傷心呢,你跟在朕的身邊多年,豈會不知道阿巴圖是朕看好的太子人選,失去心中倚重,朕這心里如冰窖般的徹骨寒涼呀。」
「皇上,御林軍首領求見。」
「讓他進來了。」
「臣見過皇上、玲昭儀。」
「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也有十幾日了,該有些眉目了吧。」
「回皇上,當晚值夜的太監說見過阿布爾王爺半夜去過大皇子的保和殿,並支走了所有的奴才。」
「是他,怎麼會是他?他們可是手足之情,你們可查實了。」
「臣不敢期滿皇上。」
「那就交與內務府審問吧。」
「慢,你先退下吧。皇上,臣妾以為這樣做不妥。」
「有何不妥?」
「阿布爾貴為王爺,內務府是不能用刑的,還要好吃好喝的待著,以阿布爾的性格,要靠攻心術讓他良心發現
招認怕是不行的。」
「朕只是想讓他迷途知返,畢竟是朕的皇子難不成都讓他們去死。」
「臣妾怎麼能舍得皇上傷心,只不過,不扼殺阿布爾的行為,讓他及時回頭,下一個遭殃的可能就是阿壩民了,您一味的忍讓,半生
下的江山,難道真的要落入那些居心叵測之人的手里。」
「既是不要阿布爾的性命,你但說
妨。」
「皇上,我們可以做餌,讓阿布爾不
自招,不過我們需要把宮內的護衛交到
人的手上。」
「華為作為御林軍的首領已經伺候朕多年,一直衷心盡職,朕還算放心。」
「臣妾何嘗不放心華為的為人,只是不想驚動其他的人,讓他們知道阿布爾的劣行,所以要換做
人為好。」
「那就交給阿壩民去做吧,讓他暫代御林軍副首領之職,你看如何?」
「那臣妾就去告退了。」皇上炳光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眉頭緊蹙,這個與
心心相印的女人,最終為了權勢也會有
的私心,阿壩民,這個孩子倒是不
的,只不過他的阿娘曾經深深傷害過
,他將那盤點心端起來,拿了一塊放到口邊,如今再嘗,已經有了苦澀的滋味。
阿蓮呆呆的坐在院子里,自從被玉帶夫人扯下紅綢,制止了他們的婚事,她心里也是有怨恨的,帝聯拿了
的身份,如今也是命喪黃泉,
因為帝聯的死,還要莫須有的被取消婚事,看著阿莊這幾日風風火火,心不在焉的樣子,細問之下才知道帝聯回來了,而且已經回宮靜養,她不免心中淒涼,
到底是個替代品,倒不如另找他人,可是每每想到這里,她就不由自主的傷心。
太後身體完全恢復了,她端坐的宮里,品著茶水,心里思索著,國嬤嬤領著玉帶夫人上前,「玉帶見過太後。」
「起來吧,今日天氣不
,哀家找你來說說話,坐吧。」
「听說太後身體好些了,我想著進宮給您請安,順便也想看看帝聯公主身體好些了
「因為帝聯出事,皇上遴選家人子的事情也被擱置了,哀家也有些心事想找你聊聊。」
「太後抬舉玉帶了。」
「帝聯回宮不過是遮人耳目,不想事情惡化,讓不軌之人有機可趁。」
「阿莊回家,也曾提及去永和殿想著探望公主,都被擋了回來,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夜夜輾轉反側
法入睡,帝聯公主自小在我身邊長大,遇到這樣的意外,我這心里豈能輕易的放下,還望太後體諒。」玉帶潛意識里已經意識到,帝聯的這場意外絕對是太後一手安排,如若帝聯真的回來了,她也是擔心太後會故技重施,她心急如焚,卻束手
策,連皇上都不提取看望帝聯之事,阿莊回來才會求助
去看個究竟,
論如何,他都要知道帝聯的境況。
「既然你心里掛念著帝聯,哀家帶你去看看便是。」玉帶心頭一熱,趕緊跟著太後向永和殿而去。
永和殿還和往日一樣清水樓閣一塵不染,不同的時清靜了許多,缺少了人氣,越靠近帝聯的睡房,太後的臉色越難看,心糾結著,像是一瞬間就會坍塌下來,這是帝聯入宮一來,她第一次到這里,怎麼樣的
奈連她
都說不清楚了。
推開朱漆木雕的房門,一股暖氣撲面而來,現在已是初春,早就不再取暖了,可是太後依舊擔心這屋子太涼,帝聯的魂魄回來會不適應,一直讓下人照看著取暖。
玉帶夫人欠了欠身體,興沖沖的向床邊而去,「見過帝聯公主。」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沒有一絲的反應,一種不好的念頭由心而生,玉帶起身顫巍巍的伸出雙手掀開簾帳,一個木頭人安靜的躺在棉被下面,讓玉帶一時說不出話來,木頭人的五官刻畫的唯美唯俏,猶如帝聯在世般的容顏,她終于克制不住,淚水從眼楮狂涌出來,跌坐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玉帶才勉強收住
的淚水,用錦帕擦干,起身環視太後。
國嬤嬤早已命人備了茶水送過來,太後抿了一口濃茶,「以前帝聯活著的時候,哀家從來沒有想著茶水是這麼好喝的,尤其是這樣的濃茶,嘴里苦了,心里就感覺不到苦澀了。其實帝聯已經喪命,哀家這麼做也是為了國家,同時也是體恤你對兒女的這份心事,成全你吧。」
「玉帶不明太後的意思。」
「哀家決定破例還阿蓮身份,欽定帝聯公主,你這次去邊關見過玲昭儀之後,也該有所明白,靖王爺雖是今非昔比,但終究逃不過一個情字,哀家讓阿蓮去和親,也讓她平步青雲登上皇後之位。」玉帶的心緒不寧像是春天生長的綠芽,被新的希望慢慢灌溉了,算是可以理直氣壯的回答阿蓮了,她不再欠孩子的,既是和親,阿莊也解月兌了,「謝太後娘娘垂青。」
「免了,本該哀家謝你的,把帝聯教育的那麼好,阿蓮要悄悄入宮,出嫁前,哀家會安頓不讓外人在永和殿出入。」太後傷感的表情讓玉帶不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對帝聯的死這麼的耿耿于懷,僅是歉疚嗎?絕對不會,她為了如今的地位,手上沾染的鮮血還少嗎?
皇上批閱完奏折,阿莊進來奉茶,「小安子呢?」
「他內急,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說吧。」
「臣想見見帝聯公主,這些日听說她回宮了,我娘心里掛念,想讓我去看看,可是把手永和殿的御林軍說是太後口諭,一概人等不得入內。」
「見于不見又有區別,朕也想時時見到帝聯,可這個世上又有多少是憾事,去吧,這件事情,日後你會知道原委的。」皇上何時忘記過帝聯,要真是帝聯回宮,他如今又怎能安坐在上書房,心也就跟著去了。
玉帶夫人拖著腳步回到府里,阿蓮一直等著她回來,
論如何,她今天也要讓玉帶夫人給
一個合理的答案,「阿娘,女兒想問,什麼時候可以讓我與阿莊完婚,太後上次為了帝聯的事情讓我們暫緩辦理,可如今帝聯也回來了,我們的婚事或許也是能沖沖喜的。」
「你是不是還在責怪阿娘當初阻止你們的婚事,眼下,阿娘要說的是另外一樁事情,你不是一直埋怨阿娘把你尊貴的身份給了阿梅嗎?如今太後已經下旨,讓你恢復帝聯公主的身份,你做好回宮的準備吧。」
阿蓮一頭的霧水,「阿娘,帝聯是要去和親的,難道你是要讓我去和親,讓阿梅和阿莊成婚,我決不答應。」她氣憤填膺。
「阿梅已經死了,帝聯回宮的消息不過是為你準備的。」玉帶終于想清楚了
要干什麼,該干什麼。
「阿娘,你不是再說胡話吧,你以前很反對我進宮的,現在怎麼會同意呢。」
玉帶直盯盯的看著她,「阿娘想明白了,要想不被別人操縱生死,就要把握大權,高高在上,讓別人被你操縱,和親有什麼不好,古瓦國的太子妃,日後的皇後,母儀天下,你再不用擔心有朝一日會被別人算計,大權在握,就等于拿到了免死金牌。」
「阿娘,後宮之爭,我豈能全身而退。」
「別人不行,但是你可以。」玉帶說著將眼神移向病中的育德。
阿莊找遍了整個院子,也沒有看見阿蓮的身影,「管家,小姐,哪里去了?」
「夫人交代,說是進宮陪伴帝聯公主了。」
「夫人今日進宮了?」
「對呀,晌午那會子才回來,我親自給套的車。」阿莊撇開管家向玉帶夫人房中趕去。
玉帶已經在默默的幫著阿蓮收拾包裹,「阿娘,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你和阿蓮的婚事被解除了,阿娘想過了,既然不願意,沒有必要綁在一起,至于阿蓮的去向,你自不必去問,有些事情少知道點未必是壞事。」
阿莊上前一把拉住阿蓮,「你不是說今生非我不嫁嗎?如今怎麼改變了主意。」
阿蓮冷冷的甩掉他的手,「你心里有我麼?阿梅才是你的心上人,怎麼她死了,返到看上我這個補缺了,有意思,阿莊,我已是今非昔比,各自奔前程吧。」
「不許你詛咒阿梅,你沒有資格這麼說。」阿莊憤怒的將阿蓮手里的衣服拋了一地。
「我沒有資格,告訴你也
妨,我才是真正的帝聯公主,你的阿梅,那個假公主,早就死了,什麼帝聯公主回宮修養,我就是那個李代桃僵的帝聯公主。」阿蓮索性坐在地上,百感交集,她何嘗想過會是這樣,和親古瓦國,她一片茫然。
「阿娘,阿蓮是不是瘋了,她說的不是真的。」
「阿莊,你已經長大成人了,阿娘也不可能處處圍在你的身邊,阿蓮去古瓦國,我不放心,已經奏明太後,我和你姨娘要一起前往,你要好自為之。」
夜色越來越濃,阿莊在月色的輝映下,思索著
的出路,他牽過馬匹,出了府門,向遠處而去。幾聲烏鴉的啼鳴,讓荒郊野外顯得更加淒涼,他找到
親身父母的墓碑,雙腿跪倒,旁邊添置的一座新墳,墓碑上的名字是他親手刻上去的,自趙嬤嬤死後,他一直恍恍惚惚,終日被仇恨的陰影所包圍,如今更是不能自拔,帝聯的死,讓他更加的惱恨這個太後,想要搬到她,只能找一個更強大的對手取而代之,而這個對手決不能是皇上,他們是一脈相承,根本
法解除他心頭的仇恨。
一個身影從山坡上閃過,「誰?」阿莊機警的追出去,跑到一片小樹林,黑影停住腳步,「嗖嗖嗖」幾聲,阿莊感到一陣寒風,腳前出現了一排飛刀,「敢問英雄姓名。」阿莊抱拳,心知遇到了行家。
「萍水相逢,
名
姓,看你傷心許久,出來安慰幾句。」黑影賣了個關子。
阿莊將地上的飛刀一一拔出,「嗖嗖嗖」穿過黑影的耳邊穩穩的落在樹干上,「我們既然是素未平生,就此別過。」轉身要走。
黑影冷笑幾聲,「家仇不報,豈是大丈夫所為,既然已經知道仇家是誰,即便沒有能力,也要借助東風,你是個聰明人,
需我多言。」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請英雄先行。」阿莊從不相信這種來歷不明之人的試探。
黑影縱身一躍,消失在遠處,阿莊細細品味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嘴角抹過一絲陰沉的笑意,也許明天就能見分曉了。
早起的陽光溫暖的灑在他的身上,「管家,夫人和小姐起來了
「小姐,昨晚就進宮了,夫人早起,還沒有吃過早飯,也讓備車去了宮里。」
是由,更多章節請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