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您怎麼了?」邵總管突然停住腳步,凝神的望向家門口,帝聯不解的問。
「姑娘,你是不是有一只刻著帝聯二字的耳環?」
「有啊,不過丟掉了一只,如今還有一只。」
「可有戴在身上?」
「我很喜歡這只耳環,總想著有一天再配上一只,您看,在這里,帝聯從身上的包袱里取了出來。」
「就是它了,你拿上這個耳環,敲開那戶人家的大門,就說城外山神廟里有人等他,切忌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
帝聯看邵總管神神秘秘的,有不便多問,拿上這只耳環向前走去,開門的正是武嬤嬤,「小伙子,你找人嗎?」不跳字。
帝聯將手上的耳環奉上,「夫人,我是幫人傳話,這個給屋里的那個男人,想見到昔日的故人,就去城外的山神廟。」武嬤嬤疑惑的接過來,拿著這只耳環,心里尋思著向後院走去。
阿巴圖的傷勢也恢復的差不多了,臉上因為用了特殊的雪蛤膏,傷痕也在慢慢的褪去,看著天氣不錯,他在院子里打著拳腳,活動活動筋骨,多日不練,還真的有些生疏了。
「大皇子,剛才有個小伙子送了這個進來,說是個這屋子里唯一的男人,奴婢揣摩著,該不是您的行蹤讓人發現了吧。」
阿壩民用汗巾擦擦汗,結果武嬤嬤手里的東西,定楮一看,喜出望外,這件東西,除了他自己,只有邵總管看過,別人不會知道,他從懷里拿出另一支,「武嬤嬤,您看是一對,原來她沒有死,她真的沒有死。」
「是不是你心里想的那個女子,可是她怎麼知道你在這里?」
「是邵總管,一定是他幫我找到的,不對,如果是邵總管找到的,他應該會親自帶她回來,不會用這種方式送信,糟糕,武嬤嬤,邵總管八成是出事了,他約我去哪里?」
「城外山神廟。」
「您家有地道嗎?」不跳字。阿巴圖知道邵總管一向是狡兔三窟的。
「有,家里有一條密道確實是通往城外山神廟的,不過出口在家里,必須從家里過去,才能打開進入山神廟的拿處地道。」
「我明白了,邵總管是讓我們去接應他,好讓他順利回家,武嬤嬤,事不宜遲,我現在就走,你也跟著來吧,我想這處院子怕也不是很太平了,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下。」阿巴圖身經百戰,這點常識豈會不知道。
邵總管帶著帝聯來到山神廟,這座廟宇不算破舊,休憩的還算美觀,「這座廟不大,倒也能容納些和尚,不過我是女的,會不會不讓進禪房呀?」
「這座廟一直是老夫再花錢打理,放心,到了這里和到了家一樣。」邵總管很慶幸,這個地方,除了他自己,連武嬤嬤都不知道是自己的第二個家。
方丈出來見禮,「施主許久未來,可是有事被纏住了?」
「方丈有禮,我遇上點麻煩,如果有人進來詢問,幫我擋一下。」
「禪房內備了茶點,施主請進去歇息,出家人,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帝聯初入佛家,對于這里也是充滿好奇。
武嬤嬤領著阿巴圖進了她的內房,站在香案前,殷誠跪拜,香案緩緩移動,一道黑乎乎的門出現在阿巴圖面前,里面透著一股陰風,阿巴圖一縱身跳進去,回身伸手,武嬤嬤跟著跳進去,香案又緩緩的靠回原位。
「牆上有火把,我們找找看。」武嬤嬤也只是听邵總管提起過,自己從未進來,也只能蹲體,模索著地面和牆壁。
「找到了,」阿巴圖順勢點燃火把,這個通道也算得生寬敞,他和武嬤嬤可以並排下來,一段階梯向前方伸去,「邵總管可真是人才,這里居然還有做飯和糧食,要是遇到不順當的時候,這里還真的能生活上一陣子的。」
「他是與皇上一起征戰而建立的古瓦國,經過了那些宮闈的算計,自然就要多加些小心,以防不便,大皇子不要多心,他也是為了皇家的平安多了一層心思。」
「這里都城外還有段距離,您要是體力不支,我背您吧。」阿巴圖彎體擋在武嬤嬤的面前,「奴婢哪能造次,大皇子真是折殺奴婢了。」
「我這次落難,要不是你們出手相救,既是不被那場大火所滅,也要被暗箭射死,還是邵總管想的周全。」
「哎,大皇子,不是奴婢多嘴,如今您要想回宮怕也是有難度的,阿壩民當道,如今邵總管也落難,奴婢真是擔心,會讓您在外飄零一世呀。」
「不會的,只要能與帝聯相守,就是在家耕田務農,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他握著手里的那對好不容易重逢的耳環,一股暖流涌入心中。
帝聯環視禪房,簡單明了,除了香案和一張床,就是床上放著的那張小方桌,上面擺放著一些糕點和一壺茶,水汽裊裊上升著,帝聯倒了兩杯茶水,「老人家,請喝水。」
「老夫不敢讓公主伺候,自己來便是。」
「我已經不是什麼公主了,也不喜歡這個身份,我就想著自由自在的生活,被那堵高牆圈禁了太久,再次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到讓我覺得,沒有什麼比自由更重要的。」
「宮牆深鎖,可是也是權利所在,有了權勢,也就不用受氣了。」
「也不見得,皇後要受皇上的氣,雖然是夫妻,卻不能敞開心扉說話,還要整日里算計,這日子活的也就夠難了。」
「听你的口氣不打算入宮做皇家的女人?」邵總管有些失望,這麼好的品行,加上阿巴圖的痴情,流露在百花叢中倒是可惜了。
阿壩民接到線報,他沉思著,會是什麼人,「來人,隨本王爺到邵總管的外府走一趟。」
「回稟玲昭儀,阿壩民王爺出宮了。」
「除了哪里?」
「邵總管在宮外的宅子。」
「糟糕,想辦法封鎖皇上身邊的消息。」
「娘娘,怕是來不及了,奴婢听說,皇上派了御林軍統領華為跟去了,娘娘,您要不要去上書房。」
「現在做什麼都沒有用的,反而會讓皇上多疑,你把皇上身邊的眼線都撤了,要快點,即使撤不出來的,也要讓他咬緊牙關,最近都要安分守己,沒有本宮的命令,不得隨意行動。」玲昭儀如坐針氈的等待著。
武嬤嬤擦擦額頭的汗水,「大皇子,快到了,看見上面的那塊石頭沒有,那就是出口,你力氣大,我來拿火把吧。」
阿巴圖雙臂用力,暴起的青筋把他男兒的錚錚鐵骨顯露無疑,邵總管坐在禪房听到了動靜,趕緊起身過來幫忙,阿巴圖滿是汗水的臉龐剛一露頭,帝聯模糊的記憶恍惚間想起些什麼,「你怎麼會在這里?身上的傷都好了嗎?」不跳字。她關切的話語讓阿巴圖縱身一跳出了暗道,將她差點撞到,兩人相擁的瞬間,阿巴圖甚至幻想著一吻定情的浪漫。
「武嬤嬤在後面呢?」阿巴圖憨憨的一笑,帝聯拿了汗巾給他。
「這位就是帝聯公主,果然是國色天香,奴婢見過公主。」
「夫人快請起,帝聯已經不是宮中之人,只想求得自由太平。」
「你不想宮中的榮華富貴?」阿巴圖比撿到了金子還要開心,以前的那些大家閨秀都是看中了他的地位,難得能遇到一位視金錢如糞土的女人。
「我現在只向往著自由,其他的都不在乎了。」
「你們來的時候沒有人跟蹤吧。」
「沒有。」
「這里不易暴露,我們出門再走三里地是片樹林,不如我們去哪里,你回去想辦法把阿壩民的人引過來,這樣,我們就能順利回宮了。」
武嬤嬤沒有听明白,「我把他們引來干什麼?捉了我們怎麼辦?阿壩民王爺現在正是得意的時候,虎視眈眈的,你也是一把老骨頭,哪里經得起折騰。」
「我是那麼愚笨的人嗎?我在走之前已經有所交代,一旦沒有按照時間回去,必定會有人注意阿壩民的舉動,也會把這一切傳到皇上的耳朵,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次是玲昭儀的主意,依著阿壩民的性子,還不至于這麼著急就想除掉我的,我也只不過是奴才罷了。」
「螳螂在前黃雀在後,邵總管不愧是足智多謀,這招棋果然是高明,想必這個時候,玲昭儀也是坐臥難安。」
「哎,老奴在能耐,不還是沒有算到,他們居然膽大包天的敢禍害你了,也不至于讓你流落在外,如今好了,把這個戴上,回到宮里見了皇上,我自會稟明一切。」邵總管把帶著黑紗的斗笠交給他。
他遲疑的接過來,「你真的不打算再回宮了,可是玉帶夫人已經進宮了。」
「這正是我想求你的事情,如果你回去了,還望你能幫我照顧我阿娘,如果可以,我想見上她們一面。」
邵總管深知阿巴圖的心事,「帝聯公主,這次你不但要進宮,而且還必須以大皇子妻子的名分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