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聯蒼白的面容,昏迷中疼痛的表情,讓阿巴圖的心揪得更緊了。遠遠的看到宮門,不等華為說要下車,阿巴圖命令到,「不許停車,直奔御醫館。」
「大皇子,宮里的規矩,到了宮門需停車檢查才能入內。」華為小心提醒。
「任何後果我會一並承擔,快點,馬上到御醫館,讓所有的御醫都過來。」他緊抱著帝聯,生怕就這樣失去了心中所愛。
華為趕回上書房,「回稟皇上,末將在城外樹林發現一幫不明來歷的黑衣人襲擊了邵總管,如今已經將他們安全帶回。」
「那些黑衣人呢?」皇上的臉色很難看,像是一場大的風暴即將而來。
「回皇上,多數被當場斃命,留下的四處逃竄,我等抓到之時,他們都服下了劇毒,也變成了死口。」
「皇上,老奴不辱使命,已經將聖旨交與漠南將軍,而且還找到了流落在外的大皇子。」
「你說什麼?阿巴圖沒有死?」
「老奴不敢隱瞞,大皇子現在就在御醫館。」
「他哪里受傷了,華為,你是怎麼保護的。」皇上厲聲質問。
「回皇上,不是大皇子受傷,是他的夫人。」
「什麼?夫人?越說越亂了,朕要馬上見到大皇子,前面帶路。」
御醫們慌亂的來回奔跑,「回稟大皇子,夫人的箭射入太深,如要拔出,有可能造成流血不止,那樣傷到身體,臣等怕是在無回天之力了。」
阿巴圖一把揪住他的脖子,「難不成讓我的夫人就這樣疼死嗎?你難道不知道如果你們醫不好她,會有什麼後果嗎?」不跳字。
「大皇子一向仁慈,臣等要是拔出箭頭也不是不行,但是您要恕臣等無罪,否則,奴才們就是有十個八個腦袋,也不敢擔保能讓夫人安然無恙。」御醫們呼啦啦的跪了一地,阿巴圖一貫不願為難下屬,今天擺出這樣的陣勢,布滿血絲的眼楮,怒不可解卻又心疼不已的不安,讓在場的人嘴上不說,心里都明白,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阿巴圖的這條命怕是也要跟著去了,這樣的大罪,任憑誰也不敢貿然來領。
門外傳來一陣兒急切的腳步聲,皇上一腳垮了進來,阿巴圖眼中的怒火減去了一些,上前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回來就好,讓朕好好看看。」阿巴圖一時一刻也放不下帝聯,「父皇,兒臣稍後向您解釋這件事情,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救活兒臣的夫人,您的兒媳婦。」
「你這次意外出宮是不是也和她有關系。」
「我就是為她而去。」
「來人,去拿朕上陣殺敵時的止血丹藥,放心,有朕在,一定會保住她。」皇上緊走兩步看到病床上的帝聯奄奄一息的樣子,向兒子承諾。
在皇上親臨現場的監督下,御醫們開始重新上陣,「這樣血污的場面,請皇上和大皇子暫時退出去。」
「不,我要在這里,父皇,這個女人對我很重要,希望您能允許兒子陪伴左右。」
皇上點點頭,畢竟自己也曾年輕過,失而復得的愛子,讓他心中涌動著一陣兒熱浪,邵總管穿戴整齊跟過來,「皇上,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了,玲昭儀傳話,已經準備妥了,請您過去。」
皇上斌光在原地走了兩圈,眉頭緊蹙,「邵總管,你這次去邊關,可有什麼讓你起疑的事情?」
邵總管環望左右,玲昭儀多年來布下的眼線數不勝數,他豈敢輕易開口,「回皇上,奴才這路上都挺順的,就是到了城外的樹林,才遭到這番遇襲,還好華為將軍及時趕到,奴才也明白,那是皇上您體惜奴才,才撿回來這條命,奴才心里高興的是,在城外巧遇了大皇子,不過,大皇子的夫人好像不太願意回宮,對宮里的生活有些厭倦,所以,大皇子也猶豫,要不是這場突發事件,華為也發現了大皇子,奴才還真不敢保證一定能把大皇子說動,回來見您。不過大皇子也托奴才給您帶口信,說是自己平安。」
「讓朕掛念了許久,原來是為了這個女人。」
「皇上,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奴才听大皇子說起,他們在古滇國的時候就已經是情投意合了,要不是突然事件,讓這位姑娘命懸一線,大皇子也不會匆匆離宮,至于他宮里怎麼起的火,還有那具尸體,他也不清楚,畢竟是他出宮之後的事情,不過大皇子說,走的時候曾經給您留言,一場大火,自然是灰飛煙滅了,讓您揪心了這麼久,好在大家都平安無事。」
皇上炳光略微點點頭,「去玲昭儀那里用膳,這里給我加派人手,沒有朕的口諭,任何人不得越內一步。」
阿壩民恍恍惚惚的回到宮里,嘴里一個勁的念叨著,怎麼會是她,怎麼就是她了。玲昭儀讓人過來傳話,「昭儀娘娘讓王爺回來後即可過去。」
阿壩民踉踉蹌蹌,神智尚不是很清楚,玲昭儀冷冷的問,「你剛才去哪里了?」
「兒臣去了宮外,本想著為娘娘除去心月復之患,沒想到華為突然出現,讓局面有了扭轉。」
「你早上在宮門加了雙崗,為什麼沒有知會本宮,你可知道,宮內沒有特殊事情,從不加雙崗,你這樣去做,自然會讓皇上起疑,怎麼就大意了。」
「是孩兒魯莽,以後再不重蹈覆轍。」
「說到以後,本宮還要囑咐,且不要卷土重來,一切都要從長計議。」
「是,孩兒記下了。」
「回娘娘,邵總管傳話,皇上要過來了,已經在路上了。」
「你先走吧,讓皇上看見你在我這里會起疑心,讓本宮以後也不便為你說話。」
阿壩民腳步懶散的在宮里四處走著,幾對宮人急急趕往同一個方向,「見過王爺。」
「你們這是去哪里?」
「大皇子的夫人受了箭傷,御醫館的御醫們正在忙碌,邵總管讓我們過去伺候。」阿壩民腦袋嗡嗡作響,夫人,她怎麼會成為阿巴圖的夫人,明明就該是自己的。
不知不覺,阿壩民也到了御醫館,里面一張簡易的床榻,隔著窗戶,紗帳也拉的嚴嚴實實,他什麼也不可能看到,只是站在外面,靜靜的听著里面的一舉一動,他希望能听到帝聯的叫聲,起碼證明她還活著,房間里除了人來人往悉悉索索的聲音,就是阿巴圖不停的呼喚,我在這里,帝聯不要丟下我,你要振作起來,求求你。
一聲聲的呼喚像一把把利刃再次刺傷了阿壩民的心髒,他狠狠心轉身向門外走去,「去拿酒來。」他將整壇的酒一股腦的灌下去,他好像安靜的睡一覺,不要有任何的煩惱。
用過晚膳,玲昭儀讓人奉上一盞茶,「皇上,晚上夜涼,臣妾讓奴婢把床鋪好了。」她無疑是在挽留皇上。
「今晚朕還要去看看阿巴圖那里怎麼樣了?這個帝聯出事,讓他傷心不已,朕不放心。」
玲昭儀愣了一下,手上的錦帕飄落在地上,「皇上,您沒事吧。」
「是朕的疏忽,嚇倒鈴兒了。阿巴圖沒有死,上次的事件發生時,趕巧他出宮了,一時半會兒的沒回來,給耽擱了。」
「那帝聯公主不是意外身亡了嗎?皇上怎麼也提到了?」
「朕也納悶了,想問個明白,這個帝聯公主怎麼就成了阿巴圖的夫人了,好了,朕要去前面看看。」
阿巴圖死死的抱著帝聯,直到御醫將箭拔了出來,一股子鮮血見到阿巴圖的臉上、身上,他顧不上這些,拼命的喊著帝聯的名字,血慢慢的止住了,「大皇子,這里的條件太過簡陋,臣等決定把夫人暫時移到您的宮里,不過路上擔心感染風寒,需要連夜制作一定轎子。」
「不必了,就用朕的轎子。」
「皇上,這樣會不吉利的。」
「她是朕的兒媳婦,也是朕的親人,她的命難道比一頂轎子重要嗎?明日叫人重新做就是了。」
「謝父皇。」
「阿巴圖,你就不要去了,朕把武嬤嬤派給你,她會全力照顧好帝聯的,你跟我到上書房去。」
阿巴圖依依不舍的交代武嬤嬤,轉身離開。
屏退左右,關上房門,皇上讓阿巴圖坐下,「朕想知道你和帝聯是怎麼認識的。」
「回父皇,兒臣當日在古滇國宮中受到重傷,就是帝聯公主舍身相救,又以身涉險把兒臣救出宮,在玉帶夫人的府上修養數日,直到康復,兒臣才依依不舍趕回來。」
「那你們是什麼時候結下的秦晉之好。」
「父皇,兒臣與帝聯公主相遇的那一刻開始,就決定要娶她,所以一直留意她的舉動,這次听說她要來和親兒臣欣喜若狂,後得到線報,說是帝聯公主在邊關出事,兒臣放心不下,就私自出宮。還好上天憐憫讓兒臣遇到了帝聯,她墜崖後被半山腰的柳樹接住,逃過一劫,僥幸生存,又遇兒臣再次相遇,被兒臣的心思打動,未經父皇恩準,我和帝聯就以天地為證結下了這段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