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昭儀一早就猜想到,阿巴圖一定會以各種借口推月兌,畢竟是心虛,怎麼能輕易讓人揭去了這層面紗,所以,她目送著皇上上了早朝,就已經準備向這邊趕來,一路上不停的催促著快點,奴才們更是不敢怠慢,生怕誤了他們主子的大事,一個個跑得大汗淋灕,上氣不接下去,卻不敢有半點的怨言。
帝聯順從的坐在轎子里,自從失意之後,她就習慣了听從阿巴圖的安排,「大皇子,還是讓臣把脈之後,在離開吧。」
「誤了時辰怎麼辦?你有幾個腦袋能擔當的起,本王已經說過了,皇上那里本王自己會去說的,不需要你頂著什麼莫須有的罪名,一味的阻攔本王。」阿巴圖故作生氣的樣子讓即將到跟的玲昭儀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測。
轎子落地,玲昭儀隔著簾子問,「什麼事情?要這樣大呼小叫的,讓奴才們看見像什麼樣子?」她略帶訓斥的口吻,對阿巴圖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微臣奉皇上之命,在出宮前為大皇子的夫人請平安脈,也是微臣欠考慮,驚擾了娘娘,請娘娘恕罪。」
「本宮當有多大的事情,不就是請個脈嗎?大皇子,既然是皇上的口諭,本宮覺得你還是去辦了吧,不過就是一會兒的事情,也好讓皇上放心。」
「是讓你放心吧。」玲昭儀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阿巴圖平日里再不把自己放到眼里,也從不敢如此叫陣,這會兒居然說得這麼直白,越發顯得他是絕對不打算讓人為帝聯把脈的,玲昭儀自小就不服輸,眼下更是如此,證據在握,她倒要看看,一會兒阿巴圖是否還能有這樣的囂張氣焰。
「本宮雖不是正宮娘娘,倒也算是你的長輩,大皇子這樣的口吻與本宮說話,怕是有**份吧。」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關好雅嬌便是,至于本王的家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阿巴圖一點余地都不給她留,玲昭儀要是不搬回面子,以後還怎麼主持六宮。
她用手狠狠的一拍座椅的扶手,「來人,帶帝聯公主去把脈。」
「本王倒要看看,那個不怕死的敢往上來。」阿巴圖的功夫底子,不是一般人能拿得下的,何況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即便玲昭儀下了命令,也抵不過阿巴圖平日里在宮中的威信,一下子,雙方陷入僵局。
「難道本宮的話也不听了嘛,阿巴圖,帝聯嫁入這後宮,便是我主事,本宮讓她請脈,她自然不能推月兌。」玲昭儀用宮規壓制阿巴圖,他豈會不明白,玲昭儀說的沒錯,可是心里就是不服氣,怎麼能讓帝聯受這家伙的氣,與其那樣,還不如帶著帝聯放馬江湖。
「帝聯是嫁給了我,你不過是我父皇的妃嬪,還當不起帝聯的婆婆,我阿巴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的,要說來硬的,我阿巴圖打小就沒有熊過。」阿巴圖的怒火也被點燃了,這個可惡的女人,他自小就看不順眼,就是她活活氣死了自己的生母,如今還敢耀武揚威到自己的頭上了,她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阿巴圖,你這是跟本宮正面叫氣嗎?」。玲昭儀的喋喋不休,顯然驚動了宮里的很多人圍觀,邵總管掌握時機趕往朝堂,趕巧皇上下朝。
「奴才有急事稟告。」皇上被邵總管驚慌失色的神情愣住了。
玲昭儀也是騎虎難下,卻遲遲不讓阿巴圖走,她要耗時間,等著皇上來。
「皇上駕到。」玲昭儀微微一笑,點著腳尖下轎,欠身請安。帝聯跟阿巴圖,呼啦啦跪倒一片,「都什麼時候了,散去吧。」
「都跟朕回上書房。」
玲昭儀得意的瞟了阿巴圖一眼,像是示威,又像是宣戰。阿巴圖不言不語拉起帝聯跟了過去。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臣奉皇上旨意,去給帝聯公主請平安脈,偏遇大皇子要出門,臣想著請過脈後,可以及時回稟皇上,就勸說大皇子讓臣先請了脈再去寺廟,大皇子不同意,正在僵持的時候,玲昭儀路過,也是幫助臣,勸說大皇子,可是他卻執意不听,才出了剛才的紕漏。」阿巴圖一听就知道,他和玲昭儀是串通好了的。
「也怪臣妾,不該勸住大皇子,引來一群人的圍觀。」
「阿巴圖,朕問你,請平安脈需要很長時間嗎?」。
「不需要,只是帝聯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兒臣覺得回來後再請脈也不遲。」
「皇上,最近宮中略有傳聞,說是帝聯公主與大皇子本就是假夫妻,臣妾思量,大皇子遲遲不讓請脈,是不是和此事有關系。」玲昭儀到了這個時候,不得不拋出殺手 ,只有這樣才能讓阿巴圖無法躲避,帝聯是不是處子之身,馬上就可以揭曉。
「可有此事?」皇上的臉色更加的陰沉,顯然是很生氣的。
「兒臣不曾听聞此事,也從不欺騙父皇,既然玲昭儀說了,兒臣倒是要問問這話是從誰的嘴里講出來的。」
「這個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要拿出證據,堵住悠悠眾口。」皇上還是有些護著玲昭儀的。
「好吧,請父皇做主,為帝聯驗明正身。」阿巴圖向左垮了一步,把帝聯完全暴露在大家面前,帝聯微紅的雙頰,款款一拜,「兒媳听憑父皇處置。」
「讓御醫為你把脈吧。」皇上臉上看不出焦急,心中卻是萬分著急,他不希望阿巴圖騙自己,這個兒子一向是他看中的。
玲昭儀笑意儼然,御醫眉頭深鎖為帝聯把脈後,「回稟皇上,夫人卻是女人之身,雖未有孕,但是氣血平和,陰陽協調,再有不久,夫人即可為皇上誕下皇長孫的。」玲昭儀臉色大變,可是這名御醫是她的心月復,絕對不會有所欺騙的,難道是玉帶故意耍她。
「是嗎?那就好,朕就等著抱孫子呢,都起來吧,以後凡是宮里有哪些不三不四的人說了些什麼,一律杖責,再難管束的,就發配出宮。」
玲昭儀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阿巴圖坦然的問,「玲昭儀,我們可以出宮了吧。」
「玲昭儀雖然敗下陣來,可是心里還是很不福氣的,「臣妾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不如明日吧。」
阿巴圖倒也無所謂哪一天,不過是想帶著帝聯出去走走。不等他回答,玉帶從外面匆忙進來,「回稟皇上,听說帝聯被帶到了這里,奴婢冒昧求見,還望大家見諒。」
「平身吧,都是一家人,朕無非是跟兩個孩子聊天罷了,你不用過去緊張的。」皇上和顏悅色,一切的問題都不存在了,誰也沒有必要耷拉著臉子,是吧。
「那就好,听聞帝聯要出宮上香,我也幫著挑了時辰,也就是這個時候合適,要是錯過了,怕是不好挑選,這幾日都沒有與帝聯生辰匹配的時辰。」
玉帶的來意很明顯是幫著帝聯說情的,玲昭儀心中更加的憤慨,一定是這個女人故意丟了一顆煙霧彈給阿壩民,引自己上鉤,讓自己顏面掃地,好進一步提升育德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想到這里,她好恨,這麼多年的如履薄冰,被這個女人算計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後悔都晚了。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事先定好的出宮吧,路上多加些小心,別讓人認出身份。」皇上的字字句句都是關切,讓玲昭儀更是惱火,雅嬌出宮靜養多日,說來也該回來了,這個丫頭從小就不太听話,總是惹自己生氣,倒是皇上很喜歡,也許她回來了,自己好歹還能有個擋箭牌。
「鈴兒,想什麼呢?」
「沒有,看著他們恩愛的樣子,臣妾忽然想起雅嬌,算來,她也該回來了。」
「朕當是什麼事情呢,你不提起,朕都差點忘了告訴你,雅嬌今日就回來了,說是要到山上去游玩,天黑前就會回來的。」
「這丫頭都讓皇上寵壞了,回來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真是的,讓我這個當娘擔心了半天。」
「夫君,他們為什麼要懷疑我,我們早就是夫妻了,怎麼還要讓他們去證明,真有些可笑。」
「我何嘗不覺得可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偏偏有這麼一種人,不知道廉恥,陰鳳陽為,卻屢屢得逞,真是讓人惱恨,算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帝聯依偎在他的懷抱里,向著遠處的崇山峻嶺望去,心中滿是幸福。
阿莊一早就出宮,先把細軟之物藏到一處僻靜的地方,而後轉回寺廟,等到時機而後下手。
廖八披散著頭發跪在佛主面前,誠心懺悔,不眠不休,讓方丈無計可施,輕嘆一聲,「既然施主執意要落發,貧僧也就不再作難,不過,要等到午時之後,如果施主還是沒有回心轉意,貧僧自當履行諾言,善哉。」廖八深深一鞠躬,並不多言,像是與世隔絕了,當得知阿梅已死的消息,他的整個人都頹廢了,像是被丟棄的嬰兒,一下子失去了方向,隨波逐流到了這里,終生能讓他的心得到暫時的安寧,他推開院門走進了這里,也想著把他的後半輩交代在這里,可惜世事難料,終不能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