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單去送多沒有誠意呀,小安子,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在御花園里玩耍,延陵公主經常騎在皇上的背上,那個時候我們多開心呢,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更談不上隔閡,可一切都是那麼的開心呢,就像我們從來遇到過世上的痛苦。」莞爾說話時的神態就如黑色的幕下,讓人深邃的眼楮看不到意思亮光,就連星星的余暉都無法讓莞爾那顆死去的心再復活過來。
小安子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的異常,他看向皇上的眼神分明里隱含著恐慌的意味,莞爾猛然回頭,皇上迎上她的目光,淡定卻十分堅毅的眼神讓莞爾忽然產生一種錯覺,皇上心里還是有她的,只不過陰差陽錯,他們擦肩而過。
小安子還抱有一絲的希望,他俏皮的跟莞爾開玩笑,「皇上說要帶你一起回宮,讓你還像以前那樣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宮里。」
「自由自在?我嘛,我這樣的身份,以後在宮里還能有什麼面目立足,單憑那些閑言碎語,你以為我還能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嘛,更何況延陵公主已經走了,我這輩子唯一的知心人走了。」莞爾已是泣不成聲。
小安子趕忙安慰,「還有我們呢,我們一樣會像延陵公主那樣對待你的,相信我們吧。」
「親人,你們不會理解延陵公主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公主讓我明白了人活著的尊嚴,是公主給了我生存下去的勇氣,如今公主沒有了,我的心也死了,不用白費口舌來勸阻我,沒有用的。」
「馬車怎麼跑快了?」小安子把腦袋探出來,馬車上的車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就連兩匹馬也像瘋了一樣向前沖去。
小安子失神的叫了出來,「馬驚了,皇上莞爾你們坐穩了,我去趕車。」
「沒有用的,是我讓馬車夫用了辦法,馬才會受驚的,不用著急,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直接沖進皇陵,即便死了,也是快樂的,因為我們終于可以聚首了。」
「莞爾,我當你是自己人,皇上一再告誡我,你變了,可是我就是執迷不悟,現在終于明白了,是我錯信了,你怎麼可以這樣,皇上一直想著辦法讓你過的好些,你怎麼能恩將仇報。」小安子氣憤填膺,甚至是怒不可解。
莞爾哭笑不得,「對我好,就是讓我心灰意冷,只能遠遠的看著皇上冊立納妃,對我好,就是將我攆出宮外,對我好,就是讓我去做ji女,陪著那些有錢人消磨時光,我如今已是遍體鱗傷,難道這個時候,你還要告訴我,皇上要納我為妃嘛。」
「你的心術和手段離嬪妃的標準太遠了,不過有一點朕必須說明白,當初讓你出宮,是為了給你自由,因為朕一直喜歡帝聯公主,得知她還活著,朕就決定去往古瓦國,帶她遠走高飛,可惜事事弄人,帝聯公主失意了,心里已經沒有了朕。那個時候,朕才明白古滇國的千秋基業,不能斷送在朕的手里,于是朕回來了,不管你相信與否,朕都要告訴你,當初不納你為妃子,是因為,朕心里根本沒有你這個人,怎麼能誤了你的一生呢。」
「不要找那些光面堂皇的理由,你的心里其實很齷齪的,不過是覺得我身份卑微,配不起你罷了,可是,我再不濟,難道還比小娥差嗎?什麼都不要說了,現在一切都晚了。」莞爾將衣服的扣子解開,露出里面的大紅嫁衣,小安子看著是目瞪口呆,皇上嘴角擠出一絲微笑,「朕沒有想到自己是這樣死去的,很有意思的。」
小安子跪倒在莞爾面前,「。我是個奴才,一生下跪無數,可是在我的心里,這輩子只心甘情願的為皇上跪過,今天我也是情願給你下跪的,當初要不是我心里想高攀你的話,也不至于讓皇上心生眷顧的把你從冊封的名冊里拿出來,讓你抱憾一生,也讓小安子為了這件事後悔呀,要是當初肯站出來阻止皇上的那個決定,也許就不會讓你誤入ji院,更不會在那樣的環境里備受欺凌,小安子惱恨捶打自己。」
皇上一把將他拉起來,「不必做過多的解釋,莞爾的心意已決,她也再不是以前的那個莞爾了,還有什麼可以讓我們信任的,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想辦法從這里出去,朕還不想成為你陰婚的男人,因為你還不配得到朕的許諾。」
皇上的幾句話讓莞爾淚光閃閃的眼楮更加的驚愕了,「不配,莞爾從小侍奉延陵公主,也懂得識大體,對您更是恭敬有加,不敢有半點造次,可是莞爾的心里一直是有你的,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失敗的,因為莞爾注定是你黃泉路上的作伴人。」
「可笑,你以為,我們這樣從山坡上摔下去,就能和延陵公主葬在一起嗎?」。
「太後已經許諾,只要你死了,就會將我們與延陵公主葬在一起,是陽平公主親口告訴我的。」
「太後,原來這一切真的是太後操縱的,朕是她的親生兒子,難到一個虛無縹緲的皇位,她真的可以做的斬殺我這兒子嗎?」。
「當然,你以為皇位不重要嗎?那是權利的象征,之有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才能掌控別人的命運,就如你對我一樣,我就如你腳下的螻蟻,只要稍微一用勁,我就的去死,而你呢,還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家伙,不要以為莞爾就會懦弱的去接受,不會,絕對不會,我要為延陵公主和我討回一個公道。」
馬車的急馳,讓山路顯得更加的顛簸,小安子被搖晃著險些從車里甩出去,皇上一把將拉住,拽了進來,莞爾一陣兒陰冷的笑聲,咯咯咯的,讓皇上听著都毛骨悚然。
陽平帶著延陵的棺柩向皇陵靠近,眼神飄忽不定的向著四周看過去,按照約定的時間,莞爾會在這個時候帶著皇上的尸體過來,這樣陽平才會趁著混亂讓莞爾與延陵合葬,順便把皇上也埋進去,這樣也算是對得起列祖列宗,畢竟皇家的血脈沒有誤入別人家的墳墓。
一輛疾馳的馬車從左側跑過來,陽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差點從馬車里掉出來,一時間出殯的隊伍,被沖的七零八落,大家都抱頭鼠竄,連陽平的馬車都險些從車夫的手里掙月兌出去。
陽平在車上被磕踫的厲害,可還是不死心,她怒吼著,「都給我鎮靜下來,不要慌張。」莞爾听到听到陽平的聲音,欣喜若狂的挑起簾子,「陽平公主,莞爾辦到了你所說的要求,你看…」。
不等莞爾把話說完,陽平已經搭好弓箭,將火藥涂在箭頭上,陽平自幼練箭,功夫也算不錯,她瞄準莞爾,手一松,箭嗖的直射向莞爾。
小安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莞爾,可是車子的慣性帶動著小安子的身體,晃出車身半個之多,帶著火藥的箭將整個車子點燃,小安子也挨了陽平隨後又射來的一支箭。
莞爾幾乎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傻了,嘴里吶吶自語,「怎麼會這樣,小安子,我不是故意,莞爾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的。」
皇上一把推開她,將小安子攬入懷中,「小安子,堅強點,朕帶你去看大夫,你一定要挺住,還傻愣著干什麼,你扶住小安子,正想辦法去把馬車穩下來。」
「皇上,小安子這輩子還沒有求過你,但是小安子知道自己不行了,怕是過不了今天這劫了,小安子懇請皇上收了莞爾為妃,小安子即便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莞爾泣不成聲,搖著腦袋,「不,是我的不對,小安子,要是我能及時察覺他們的險惡用心,就不會讓你無辜的搭上性命。」
小安子淒慘一笑,「你不要哭,本來就是想我們陪你上路的,現在怎麼反倒哭起來了,好了,不要哭了,好歹有小安子下去陪著延陵公主,主子在地下也不會寂寞了,你可以好好的跟著皇上在一起。」小安子拉起莞爾的手放在皇上的手心,微笑著看著皇上。
話倒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小安子渴求的眼神讓皇上都不忍心去拒絕,這麼些年,小安子照顧自己也可以說是盡心盡職,在外面奔波這些日子,也算得是甘苦共患難,皇上點點頭。
小安子開心的笑了,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讓皇上心疼的拿著袖子幫她擦了擦,「不要說那麼多話了,朕會保你周全的,看好他。」
皇上縱身飛到馬背上,皇上的騎術不是蓋得,他三下五除二就將受驚的馬扼住了,剛回頭看過去,一臉的驚愕,渾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間都要停止了,小安子已經停止了呼吸,莞爾也靠在小安子身上去了,她的脖頸上插著一支玉簪子,那是自己當年賞給她的,沒想到這麼些年過去了,她居然一直隨身攜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