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嘴角勾過一絲難以捉模的笑容,魏嬤嬤從身後拿出一個錦盒,交給她,「母後,這是兒媳特意托家人送漢朝帶來的西洋參,對人體的活血化瘀是有奇效的,兒媳一直惦記著母後的安康,想著拿來讓廚房每日炖補些,也好讓您保養鳳體。」
太後接過來,打開盒子,仔細端詳,「喲,這樣的精品平日里倒是很少得見的,那哀家就收下了,畢竟是你的一片孝心。」
「那兒媳就告退了,為延陵妹妹攥刻詩文的事情,兒媳定會妥善處理,請母後放心。」紫楚離去的背影,太後定楮的看了幾秒鐘,冷漠的回望一眼蔚藍的天空,白色的雲彩稀稀拉拉的點綴其中,不竟在想,如果人心就能如這天空一般純淨該有多好,輕嘆一聲,讓國嬤嬤收起錦盒。
一夜的風流讓鎖里的心更加的靠向了陽平,他披衣起身,陽平又拐著彎子,將自己的意思灌輸到鎖里的腦袋里,才心滿意足的讓他從側面出去,賽爾一直躲在房間里看著,心里更加的恐慌,陽平公主到底要干什麼,她那天看到的東西是什麼,那麼神秘,如今又和鎖里少爺提前有了肌膚之親,還不等她思索清楚,陽平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她慌慌張張的收拾一下,打開門做出要出去的樣子。
陽平就等在門外,「你這是要去哪里?」
「回公主,奴婢听聞您開門的聲音,所以,想要娶打水讓您洗漱的。」
「不必了,這些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辦吧,你幫本宮去宮外一趟,記得小娥的家吧,听說帝聯走的時候給她舅舅置辦了幾畝地,她弟弟也因此上學了,本宮讓你拿著這個過去,給了她舅舅,讓他寫封信給小娥,至于信的內容,不用本宮說,你也應該知道的。」
賽爾接過陽平手里的那袋東西,根據份量,可見陽平這次是出了血了。賽爾走到門外,從袖筒里拿出來,打開一看,慢慢一袋子的金葉子,自己跟在陽平身邊這麼些年,無論家里遇到什麼樣大的事情,她都沒有這樣慷慨過,這次小娥怕是在劫難逃,她不敢耽擱,加緊了腳下的步子。
紫楚端坐在朝堂之上,錦簾垂下來,德武上前,「老臣在外多年,如今已經是年事已高,大不如前,懇請皇後娘娘體惜老臣多年戎馬生涯,為國家立下不少汗馬功勞,讓老臣歸隱田園,不再問世事。」德武此話一出,朝堂之上立馬沸沸揚揚起來,大家爭相議論,德武是怎麼樣的初衷,而皇後娘娘又會怎麼處理。
紫楚也沒有料到德武會做出辭官的決定,眼下得力的將才都是些年輕氣盛的,還不成氣候,而瑞敏又偏是陽平的舅舅,不要說太後是否同意,單是紫楚這關就很難通過,她不能給陽平留下任何的機會,「德武將軍怕是有些勞累了,加上前些日子喪子之痛未愈才會這樣去想,本宮恩準你在家休息一段時日,等到心情好些了,如果德武將軍心意已決,本宮就準許你辭官回家頤養天年。」
「德武承蒙皇家多年厚待,老臣不敢奢望皇後娘娘如此厚待,只是想過些清靜的日子。」
「德武將軍,這件事情關系重大,本宮需與太後娘娘商議後才能去解決,故而,不是本宮為難與你,而是本宮卻是需要時間的。」紫楚委婉的說出自己的苦衷,德武不再多言,退到一邊。
紫楚輕輕嗓子,將目光放在嚴耿的身上,「嚴丞相,太後經過反復思量,決定讓鎖里暫時到皇陵去,眼下是盛夏,鎖里的詩文很受延陵公主的喜愛,太後也非常思念延陵公主,昨日下了意旨,讓鎖里去皇陵為延陵公主攥寫詩文,後由工匠刻于墓碑之上。」
嚴耿當下就變了臉色,這樣一來無疑是對自己的奇恥大辱,也是對鎖里的不公,依著兒子的性格怎麼能承受這樣不合理的決定,「皇後娘娘,犬兒鎖里已與陽平公主定下婚約,如今卻要為延陵公主去攥寫詩文,這要是傳到外面,豈不讓人覺得啼笑皆非,有失皇家顏面嗎?」。
「本宮到是覺得,鎖里才華橫溢,去皇陵攥寫詩文,不光是延陵妹妹可以看到,就連皇家列祖列宗都可以看到,這樣也是展示了鎖里的才能,讓先帝也看看陽平公主選擇佳婿,也好放心。」紫楚對這樣的說詞也覺得可笑,不過,沒有辦法,這件頭疼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搪塞過去的,她也只能是這樣敷衍嚴耿,至于以後的事,大不了丟給太後便是了,何必平添苦惱。
嚴耿匆匆下朝回家,心里的郁悶更加的繁重,鎖里听到父親回府的事情,從書房趕到了前廳,「阿爹,孩兒有件高興的事情要告訴你。」看到嚴耿愁眉苦臉的表情,他語出又止,嚴耿環視四周,下人們知趣的退出去,他關上房門,「鎖里,延陵生前一直找你出去游玩,你可曾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
「延陵對兒子倒是有那樣的想法,可是孩兒心里只有陽平,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至于延陵妹妹的去世,孩兒也很難過,但終究是身份差別,不能去送行,阿爹,你怎麼突然提及此事。」
「剛才太後宣布了一道意旨,內容就是要你明日入皇陵為延陵公主攥寫詩文。」
「阿爹,這件事萬萬使不得呀,我與陽平已經心儀許久,好不容易被太後賜婚,如今延陵公主雖然死了,可這事與我毫不相干,怎麼平白將我扯了進去,真是懊惱呀。」鎖里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能現在就與陽平入了洞房,夫妻成婚,讓太後不能這樣侮辱自己。
嚴耿何嘗不知道太後此舉定會讓陽平顏面掃地,至于他,倒是次之,畢竟自己的兒子並沒有做些什麼,不過是得到了延陵公主生前的青睞罷了,「兒子,眼下我們還不能與太後公然抗爭,要不然這樣,你先去皇陵,等過些時候,阿爹去向太後求情,讓你與陽平公主早日完婚。」
「阿爹,我倒是想等的,可是陽平的肚子怕是等不了了。」
「你說什麼?」一項知書達理的兒子,這個時候說了這麼一句話讓嚴耿當時就傻眼了,他是過來人,難道不清楚鎖里話里的意思嘛。
「阿爹,我和陽平早就已經了有了床第之間的事情,而且陽平最近好像是有害喜的跡象,您要是不早一點做打算,讓太後知道了,可能又要起風波了,父親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已經操勞了許久,可是兒子還是不得不懇求父親到太後那里去求求情,讓兒子早日迎娶陽平過門才是。」
嚴耿一臉的愁雲,有些事也並非是他能力所能及的地方,「孩子,父親雖然在朝中掌控一定的權利,卻不能為所欲為,太後是後宮之主,既然已經下了意旨,多少我們也要去做做的。」
鎖里噗通一聲跪倒在嚴耿的面前,「阿爹,你是知道陽平的個性,剛烈似火,來不得半點的羞辱,要是因為兒子,讓她蒙羞,一旦失去陽平,兒子今生也無法苟活了。」鎖里自小好強,不是逼到絕境,是不會這樣去說的,嚴耿終于嘆氣的點點頭,讓管家準備轎子,只身進宮。
賽爾在宮外逗留了一天,天漸黑的時候才回來,陽平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怎麼去了這麼長的時間,是不是事情不順利?」
「回公主,奴婢今天去的不是時候,明日是小娥生母的忌日,她的舅父和舅母去準備明日所用之物,有無法聯系,只能在屋里等了幾個時辰,好在她的舅父明白了您的意思,又看到一袋子金葉子,自然是滿口答應的,這不,信已經拿來,為了以防有錯,奴婢沒有封口,您先看看吧,沒有問題,奴婢就給送過去。」
陽平拿過信來,走出院子,坐上早就準備好的轎子,也沒有安頓賽爾,自顧自的走了,賽爾長出一口氣,今天出去了一整天,還是沒有找到家人的下落,陽平在宮外的外宅,她都找過了,就是沒有看見父母的影子,他們能被藏在哪里呀。
紫楚斜靠著躺在床上,「魏嬤嬤,你說太後會怎麼對付嚴耿?」
「娘娘怎麼會這麼問,奴婢有些不明白了。」
「嚴耿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今晚一定會進宮說說這事,還真是想象不出,太後會怎麼打發嚴耿。」
「回皇後娘娘,陽平公主來了。」
「這時候了來干嘛?讓她進來吧。」
「皇嫂,妹妹有件事情要與你商量。」陽平嬉笑著進來,臉上絲毫看不出對今日太後做出讓鎖里去為延陵攥刻詩文的任何埋怨,魏嬤嬤點頭應允,帶著所有的奴婢退出去,將門關上了。
「怎麼了?找本宮出主意的,本宮可是束手無策呀。」
「看皇嫂說的,妹妹是有件事要求你,和鎖里無關的。」
「哦,還有什麼事能讓妹妹在這個時候還能如此上心的。」